《老黨》

《老黨》第一次登選在小說閱讀網內,2007年完成,屬短篇小說,由作者z.h.xiaofeng 創作。

基本信息

老黨》屬短篇小說,由作者z.h.xiaofeng 創作,第一次登選在小說閱讀網內,2007年完成。

作者介紹

作者:z.h.xiaofeng
寫過多篇短篇小說《咱們的劉排長》《好酒》《紅眼病》《母女深情》 等。

文章簡介

初登:小說閱讀網,本文於2007年完結屬於短篇小說。

原文節選

老黨
    我離開那鄉,那村兩年了,那裡一位老人令我常常掛念。他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人,一位平凡的老共產黨員——老黨。
那年我到許溝鄉政府工作不久,被派往代樓行政村當包村幹部。
我耳朵里早已聽滿了這個讓全鄉幹部都頭痛的行政村。 村里近3000口村民,地勢低洼,人均耕地少,是著名的貧困村。幾個熱心腸的老幹部拍著人的肩膀安慰我說:“年輕人別犯難,到了那裡就找老黨,老黨會幫助你。”老黨是誰呀!我到哪去找到他,我惆然的問。“他是一個大好人,去了你就認識了”
時值全鄉都忙著植樹造林,各村都基本完成植樹工作計畫,只有代樓村遲遲不能完成計畫。書記,鄉長在大會、小會點名批評我包的行政村工作馬虎,對植樹工作不重視。我急了。
那日,我和村主任到最難的一個丁子村民“組去做工作——此村民組境內的田邊、地頭、路旁上的樹坑沒有挖一個,樹更沒有栽一棵。村民組長滿臉愁容的說”我不是不願栽樹,我知道栽樹是好事“他長長嘆口氣,”唉!這裡地勢低洼,年年栽樹,年年死,年年死,年年栽。大家都寒心了;沒有人再願意幹了,再說青壯勞力也都出門去了……“
“你給民眾解釋,這是優良的樹種,抗災能力強,輕易不會被水淹死的”我急忙打斷他話說。
“說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村民組長無可奈何的說。
“瞧!這還能去請老黨嗎?他這么大的年紀,真不想去打擾他”村主任滿臉不情願的神態。
“老黨住哪兒?”我忽然也記起這個人。
“就在這個莊東頭,他是個老黨員”村主任笑著說:“他當了40多年的村幹部。”村主任領我向村東頭去,邊走邊介紹說。
一位滿頭銀花的老人,嘴裡含著菸袋,蹲在一棵大樹下,看著兩頭豬吃食。村主任還沒有到他門口就和他打招呼,老人慢慢站起身,樂哈哈的看著我們。這是位精神攫鑠,目光炯炯有神,十分健談的老人。
村主任介紹說“三伯,這是我們鄉里剛調來的幹部江濤。江主任,現任我們這個村的包村幹部。”
“好,好呀!年輕有為,年輕有為!”老人眼裡閃著光芒,熱情的握著我的手說:“你們年輕人在一塊好好 啄磨,琢磨,這裡里是塊風水寶地,你們好好瞅瞅:怎樣才能利用它們的長處。”
村主任很快切入正題地說:“三伯我是來向你老求救的,請你給拿個主意。”
“人老了不中用了,沒啥能幫你們”老人搖了搖頭說,老將出馬一個頂倆。三伯我們真難住了,沒有辦法來求你老拿主意。村主任懇切的說。
“ 那你說說看,只要是對民眾有利的事,大伯決不含糊。”老人聲如洪鐘地說。
“我們村今年的植樹計畫老是不能完成任務,民眾有情緒,特別是這幾個地勢低洼的村民組的地段,阻力更大;至今沒有植一棵樹”村主任悲戚的說。
“民眾說的是實話呀!”老人看著我點頭說。
“噢,今年植的是優良樹種,抗災能力很強,生長速度快,特別適宜這裡的地形”我急忙補充說。
“真的有把握嗎?”老人按樹上磕著煙鍋子說。
“我有把握”我大著膽說了句大話。
“我要的就是這話,政府也不會坑大夥,回頭我先去路邊挖樹坑”
“大伯你這么大年紀了真難為你了”村主任說。
“中午我招呼大家,下午都動手把該栽的都給栽上”
“謝謝你的幫忙”我滿懷感激的說。
“客氣了,這是造福子孫後代的好事,我是一個黨員!”老人哈哈的笑著說。
“好了,心上的石頭算是落地了,這項工作算乾好了。”村主任胸有成 竹的說。他看我用懷疑的目光盯著他。在回村部的路上他給我講起了這位老人傳奇的故事。
70年代末,一次大水災。後樓莊的生產隊長發放外縣捐助來救災衣服。最後發到二牛家時,少了二牛的一條褲子。隊長急的滿頭大汗,二牛的媳婦得理不饒人,非說是被隊長貪污了。一直鬧到大隊部,屋裡屋外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等著看上級來抓隊長去坐牢。
那日正逢老黨值班,他聽完二牛媳婦的哭訴說:“噢!就這事嗎?”又轉過身,對外面的人群說“回吧!都回吧!該幹啥幹啥!”
二牛媳婦急了,“主任(革委員會主任),隊長貪污我們二牛的褲子,我們二牛怎么過冬,你得給我做主。”二牛媳婦鼻子一把淚一把,眼看又要鬧開了。
“好,好我知道了”老黨不僅不慢的說。隊長急的 紅了臉說:“我___主任……”他的一肚子委屈,氣的也講不明白,“我真……真……沒貪污”
“你貪污了,就你貪污了我們家的褲子,”二牛的媳婦指著他說,又轉過身說,“俺不管,反正是你藏起了俺的褲子,主任你要給俺做主。”
“好,知道了”劉學民慢悠悠的說。
“不……不是……我……褲子”隊長嚇得臉變了色,幾乎要跪倒在老黨面前。
“知道了”劉學民說著把自已的褲子脫下來遞給了隊長……“
“真的嗎?”我滿臉的疑惑,你不信,你問問村里上了年紀的,他可有趣了,村主任堅定的說,打消我心中的疑忌。粉碎四人幫以後不久,代樓村一方大葦墉鬧起了神仙——治療百病。方園十里八鄉有大病小病的民眾都來燒香、磕頭、許願,請各位大仙給予治病。葦塘四周香火旺盛,鞭炮齊嗚,許多人向葦塘里投雞、魚、肉、蛋。一時間代樓村人山人海,像趕會一樣熱鬧,當時公社書記感到問題嚴重,不斷 派民兵來驅散民眾。民兵們一撤離,葦塘立即象逢集一樣熱鬧。
公社書記急了,黨委一般人束手無策,無奈之下只把這事交給主任代學民處理。劉學民親自動手帶領民眾把整個葦塘的蘆葦全 割了。白天帶著民眾在地里幹活,晚上帶著民兵檢查,不許民眾出來觀看。葦塘的牛鬼神蛇是禁住了,可是他家裡事也出來了。他的二兒子因為腦炎治療不急時而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接著他的老婆瘋了,整天拿個棍在他後面跟他拚命,嘴裡喊著,你把我的家搗毀了,我也不能讓你好過。村裡的人私下認為劉學民得罪了各路大仙,仙家們附在他老婆的身上,來懲罰他。
他老婆臨死的前那年春節,劉學民大隊長挨門挨戶給困難戶送溫暖。他患病的老婆還提著木棍在身後罵:“你個壞東西,把東西都給別人,俺吃啥,家裡的幾個孩子還餓著呢!”村主任看著我認真的面孔,揉了揉眼睛說。
90年代初期劉學民自願從村主任的位置上退下來,用他的話說:“我幹了四十年的工作,也沒能把村子富起來。自己家裡也常窮得揭不開鍋,還是讓年輕人們乾吧!”
說到這裡村主任眼睛濕潤了,痛惜的說:“我和他大兒子是從國小到國中的同學,從來沒見過他穿過一件新衣服,一年有半年光著腳,冬天穿著個大麻窩子。他女兒都有成人了還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家裡吃了上頓斷了下頓”村主任不由自主哧哧的笑了起來,“我們村那戶窮那戶一定是村幹部……”
在工作中,慢慢的我和老黨成了忘年交。工作得到他的指點和幫助。我和當地民眾一樣敬重他,稱呼他為老黨。
我腦海里又浮現出一幅圖: 夕陽下,老黨牽著小孫子的手,嘴裡含著菸袋,悠閒的 揮動小羊鞭,幾隻羊在樹下慢悠悠的啃著碧綠的青草,斑駁的樹影撒在爺倆的身上,這是我離開那村那鄉,最後一次見到老黨的身影,我沒有過去打擾他,心裡不由自言自語的說,“好人呀!老黨———一個基層幹部,一個幹了一輩子革命工作的共產黨員,祝你晚年幸福,健康長壽!
2006年12月11日於合肥
(全文完)

參考資料

[1]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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