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遊記》當中,主人公孫悟空最忌諱、惱恨別人稱呼他為“弼馬溫”,因為在他的眼裡,這份養馬的差事是對他極大的羞辱。其實,“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養馬這種差事雖然看上去並不高大上,但只要做好了也會大有前途。
比如在歷史上便有一位了不起的“弼馬溫”,因為替天子養馬而成為封君,子孫相襲發展,最終竟然吞併諸侯,建立起史上首個大一統的帝國。這位了不起的“弼馬溫”,便是秦朝的始祖-非子,而非子的發跡,還要從西周孝王的登基說起。
孫悟空最討厭別人喊他“弼馬溫”
周懿王在位時期,西周的勢力迅速滑落,不僅諸侯對王室離心離德,更給西戎人以可乘之機。由於難以抵擋西戎的連番侵襲,懿王被迫將都城由鎬京遷往槐里,天朝大國的形象蕩然無存。飽受內憂外患的周王朝,迫切需要一位強有力的君主來重整河山,於是在懿王駕崩後(前903年),群臣沒有讓懦弱的太子姬燮繼位,而是擁戴王弟姬辟方為天子,是為周孝王。
孝王登基後勵精圖治,剛一即位便命令申侯率軍攻伐西戎。申侯由於跟西戎有姻親關係(申侯的女婿大駱是犬丘封君,此時執掌西戎的政事),所以對進攻西戎一事並不上心,在虛情假意地跟對方交手一番後,便授意大駱代表西戎向周朝通好,並獻上精良的母馬若干匹以示誠意。
周孝王即位後勵精圖治,立志擊敗西戎
大駱是堯舜禹時期名臣伯益的後代,伯益不僅擅長訓鳥術、訓獸術,並因輔佐夏禹治水有大功,被舜帝賜姓為嬴。商紂王時期,伯益的後代中有飛廉、惡來父子,二人都因作惡聞名於天下。武王滅商後惡來被殺,飛廉向西逃亡,其子孫中便有一支輾轉遷移到西戎境內,在逐漸掌握西戎權力的同時,也跟周王朝交好,大駱便是其中的代表。
然而孝王雖然接受西戎的誠意,但並未就此放棄整頓軍備的想法,於是在國中徵召擅長養馬的人才,以備將來戰爭之需,此時有人便向天子推薦了大駱的庶子非子。孝王將非子召來詢問養馬之道,後者對答如流,很合孝王的心意。事後,孝王汧水、渭水之間劃出一大片土地當做牧場,命令非子在此專心致志地養馬。
非子養馬卓有成效,深受天子賞識
非子當上“弼馬溫”後兢兢業業,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對於馬匹的調養、訓練、繁殖和疾病防治等方面,幾乎沒一天懈怠過。功夫不負有心人,數年之後該牧場的馬匹數量激增,而且全都是健碩精壯的良馬。在親眼目睹非子的成就後,孝王高興的不得了,於是便想著提升他的地位,讓其繼承大駱的封地和爵位。
有非子居犬丘,好馬及畜,善養息之。犬丘人言之周孝王,孝王召使主馬於汧渭之間,馬大蕃息。孝王欲以為大駱適嗣。見《史記·卷五·秦本紀》。
由於此時申侯的外孫嬴成已被確立為大駱的接班人,所以在獲悉訊息後,申侯趕緊站出來阻攔孝王,並且聲稱如果能保證嬴成的位子,他願意加大力度勸說西戎,使周戎之間世代友好,永遠免除刀兵之苦。孝王覺得“不戰而屈人之兵”是個好辦法,既可以減免人員傷亡,又可以節省軍費開支,何樂而不為?
秦國初封時只是附庸國
因此,孝王便放棄讓非子回國繼位的打算,而將秦邑(今甘肅省張家川以南)賜給他做封君,讓其再延續嬴氏的祭祀,號稱秦嬴。同時,孝王也不廢黜嬴成的儲君之位,以此來實現與西戎和睦相處(“邑之秦,使復續嬴氏祀,號曰秦嬴。亦不廢申侯之女子為駱適者,以和西戎。”引文同上)。
然而非子作為秦國的始祖,身份只是附庸而非諸侯,秦國被正式列入諸侯國行列,還要等到平王東遷洛邑後。當時,周平王為獎賞秦襄公在抵禦犬戎、護送自己東遷中立下的大功,便正式將他封為諸侯,並將王室無力控制的岐山以西的土地賜予秦國,從而為秦國的日益做強做大打下基礎(“周避犬戎難,東徙雒邑,襄公以兵送周平王。平王封襄公為諸侯,賜之岐以西之地。”引文同上)。
秦始皇正是非子的後代
非子於公元前858年去世,630多年後,他的後代秦王嬴政吞滅山東六國,正式建立起中國史上首個大一統的王朝。如果時光退回到非子初封之時,作為“弼馬溫”的他恐怕想破腦殼,也難以預料到子孫會取得如此高的成就。
《西遊記》 弼馬溫 西周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