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太后舉起屠刀,戊戌六君子未被審訊即被判死刑,押往菜市口處斬。譚嗣同被抓之前,本有機會逃跑。然他對來報信者說,無有生者,不以圖將來,無以死者,無以召後起。各國變法,不流血哪能成功。你走吧,程嬰杵臼,月照西鄉,吾與汝分任之。
這個讓譚嗣同都佩服的西鄉,便是日本明治維新志士西鄉隆盛。說起日本的志士,其實透著濃濃的成王敗寇之感。幕府被掀翻了,當年那些反對幕府的,便被書寫歷史的勝利者們稱為志士。實際上,這些人,在當年,多是尊王攘夷派的。尊王,就是希望能讓恢復古代天皇獨斷專行的權力;襄夷,則是趕跑前來侵略、通商的列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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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幕府並非進步一派,但相對而言,它被迫開國,也是把日本拉進了現代進程之中。而尊攘派呢,反其道而行之。如果當年是幕府勝利,這些人,就不是什麼志士,而是阻撓開放的頑固派了。只不過,尊攘派內亦有不同。有的純粹是想回到過去,有的呢,則是希望借天皇,改革日本。且最終後者掌權,日本迅速走上從攘夷到維新、把自己變成列強之路。
西鄉隆盛當年差點被幕府殺掉。被逼無奈之時,抱著月照和尚一起跳海。不過他獲救,而月照則死了。此是1858年的事。九年之後,世易時移,西鄉隆盛已是力量最強的薩摩藩的台柱子。德川幕府在一片動盪、內憂外患之中,決定歸政天皇,史稱奉還大政。堅定的倒幕派西鄉隆盛一看急眼了,將軍德川慶喜這明明是以退為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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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辦?沒有敵人,那就製造敵人唄。於是,他做了個對武士們來說,不怎么光彩的決定——偷偷摸摸搞小動作。他派了益滿休之助、相樂總三等人到幕府大本營江戶城裡搗亂。他們來了之後,以薩摩藩的藩邸(以前大名們需輪流到江戶住,以顯示自己沒野心)為基地,糾集了一些流氓地痞、浪人、農民,大概有五百多人,分成幾隊,專乾勒索、搶劫等事。目標,都是城裡的大戶富戶。
這還不算,他們直接欺負到天璋院——也就是十三代將軍德川家定的妻子篤姬身上去了——把她侍女的住處給燒了。在搗亂隊的攪動之下,江戶城裡到處都是打著勤王幌子的亂民。欺行霸市、強搶民女、吃飯不給錢……怎么好玩怎么來。江戶治安日差一日,民怨沸騰,幕府壓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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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德川慶喜忍不住了。派人包圍了薩摩藩的藩邸,一頓混戰之後,搗亂隊大部被殺,少數人逃跑。他們失敗了嗎?沒有。因為西鄉隆盛的目的,就是要挑釁幕府,就是要大打一架。現在好了,幕府不但燒了薩摩藩的房子,還向天皇上表要求討伐薩摩藩。
西鄉隆盛詭計得逞,仗,又要打起來了,他就要大仇得報了。此時,距離他被幕府逼得跳海,正好十年。因為他這種作法,儘管效果不錯,但多少為當時崇高光明正大對決的人所不恥,不如稱之為“小人報仇,十年不晚”吧。
日本 明治維新 西鄉隆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