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病機理
Wernicke—Korsakkoff綜合徵實際上都是由於硫胺缺乏所引起。硫胺缺乏的病因包括孕婦嘔吐、營養不良、胃癌、惡性腫瘤、惡性貧血、慢性腹瀉、長期腎透析、長期非腸道營養、長期補液和鎂缺乏等。動物實驗證明,慢性酒精中毒可導致營養不良,主要是硫胺缺乏。
硫胺主要從食物中攝取,嗜酒者常以酒代餐,甚至數日不進食;長期嗜酒引起胃腸道功能紊亂及小腸黏膜病變使吸收不良,慢性肝病的發生率增加,使硫胺轉化成活性焦磷酸硫胺素的能力下降,而焦磷酸硫胺素是細胞代謝的重要輔酶,使丙酮酸脫氫酶、α-酮戊二酸脫氫酶和轉酮酶發揮作用,使丙酮酸脫羧轉化成乙醯輔酶A,將無氧糖酵解與三羧酸循環聯繫起來;使α-酮戊二酸轉化為丁二酸,後者也是三羧酸循環的重要環節。硫胺或焦磷酸硫胺素缺乏使三羧酸循環不能正常進行,使葡萄糖不能氧化產生ATP提供能源,導致腦組織乳酸堆積和酸中毒,干擾神經遞質合成、釋放和攝取,從而導致中樞神經系統功能障礙,產生Wernicke-Korsakoff綜合徵表現。
病理
本病的病理改變是第Ⅲ、Ⅳ腦室及中腦導水管處灰質多發點狀損傷。研究發現,WE患者有很多部位腦病變,如乳頭體、腦幹、第三腦室、導水管周圍、丘腦、下丘腦、小腦蚓部上端和前庭神經核等。
WE的病理組織學研究發現,典型的組織學特徵是神經元變性、壞死和缺失,髓鞘變性和壞死,星形膠質細胞、少突膠質細胞和毛細血管增生,細胞水腫和斑點狀出血等。腦幹神經核團中,展神經核、動眼神經核和前庭神經核常易於受侵犯,但一般程度不太嚴重。
臨床表現
WE的發病年齡為30~70歲,平均42.9歲,男性稍多。主要表現為突然發作的神經系統功能障礙,典型的WE患者出現眼外肌麻痹、精神異常及共濟失調等三組特徵性症狀。①眼外肌麻痹常見雙側外展神經麻痹和復視,其他眼症狀可有眼球震顫、瞼下垂、視乳頭水腫、視網膜出血及瞳孔光反射遲鈍或消失;眼震早期出現,以水平和垂直性眼震為主,常伴前庭功能試驗異常,眼肌麻痹如及時治療常在24小時內恢復,眼震需1~2周恢復。②精神異常出現於80%左右的病人,輕型者僅有表情淡漠、舉止隨便、對周圍環境無興趣、注意力不集中,對時間地點和人物的定向能力缺失。有些則出現嗜睡,但意識嚴重障礙者並不太多。重型病人則有嚴重的精神錯亂、譫妄,或有明顯的虛構現象,敘述病史時雜亂無章,定向和記憶力嚴重缺損,因而很難對其智慧型做出正確的估計。精神障礙有時與戒酒狀態難以區別,有人稱之為泛發渾濁狀態。Korsakoff綜合徵以記憶障礙、學習不能、虛構、淡漠和定向障礙為特點,多伴有意識模糊、嗜睡或昏迷。③共濟運動障礙常在眼部症狀出現以後發生,初起時症狀相當嚴重,幾天內就可發展到難於站立和步行。輕型病人在走路時步基變寬,易於跌倒,個別病例還可伴有言語含糊、構音不連貫等現象。共濟失調以軀幹和下肢為主,上肢較少見,需2周或更長時間才能恢復。
僅有10%~16.5%患者同時出現上述三種症狀,更常見的是眼部症狀和共濟失調在精神症狀出現前幾天或1~2周前出現。有研究表明66%的患者有精神異常,73%有眼部症狀,82%有共濟失調。此外病人還可以同時表現有其他維生素缺乏的跡象,如多發性神經病、球後視神經病、腳氣性心臟病等合併症。眼肌麻痹恢復較快,精神症狀的恢復常需數周至數月。
輔助檢查
實驗室檢查
常規化驗一般都在正常範圍以內。腦脊液檢查有時可發現蛋白含量稍高(<100mg/dl)。血中丙酮酸含量幾乎都有程度不同的增高。測定病人紅細胞中轉酮基酶活力是診斷維生素B1缺乏的可靠指標之一,該病病人的酶活力多在50U/ml以下(正常值 94~111U/ml)。
影像學和電生理檢查
CT可見雙側丘腦和腦幹低密度或高密度病變,25%的患者導水管周圍可見低密度區。MRI是診斷WE的理想工具,早期診斷較敏感,可見雙側丘腦及腦幹對稱性病變,急性期的典型改變是第Ⅲ腦室和導水管周圍對稱性T2WI高信號影,6~12個月後恢復期高信號降低或消失;乳頭體萎縮是WE的特徵性神經病理異常,乳頭體容積明顯縮小影像學表現不僅是硫胺缺乏的特殊標誌,也是WE與Alzheimer病的鑑別特徵。
腦電圖檢查僅有1/2的病人呈現異常,表現有輕或中度的節律失調或廣泛性慢波等非特異性改變。
診斷標準
臨床診斷主要根據上述三大臨床特點,其中尤其以眼部症狀最為重要。由於WE典型的三種症狀不常見,即使出現也很難辨認,易漏診和誤診,臨床遇到伴意識障礙的慢性酒中毒或營養不良患者,應注意WE的可能性,以便及早治療。如果病人不出現眼肌症狀,而僅有精神異常,表現出遺忘、譫妄或虛構為特點時,另稱為Korsakoff綜合徵或Korsakoff精神病。此時必須輔以可靠的生化檢驗的結果,才能確診。在鑑別診斷方面,亞急性壞死性腦脊髓病(Leigh病)的臨床表現和本病相似,但該病起因於先天性的酶缺陷,與營養不良因素無關。
治療及預防措施
病因治療
最為重要,慢性酒中毒患者胃腸吸收不良,B族維生素口服作用不大,應立即肌注維生素B1100mg每日1次,持續2周或至患者能進食為止。人體內硫胺素儲備約30mg,血清正常參考濃度為1.5~6.0ng/L。WE發病初期,快速非腸道補充硫胺素可完全恢復。
其他
體內硫胺素儲備不足時、補充大量碳水化合物可誘發典型的WE發作,是葡萄糖代謝耗盡體內的硫胺素所致。伴意識障礙的慢性酒精中毒、營養不良、低血糖和肝性腦病等患者,靜脈輸入葡萄糖前應通過非腸道補充維生素B1,防止誘發WE。慢性酒精中毒所致的WE患者可伴鎂缺乏,在依賴硫胺素代謝的幾個生化過程中鎂是輔助因子,鎂缺乏可降低硫胺素的作用,使硫胺素缺乏的病情惡化,故應補充鎂。
疾病預後
該病如果未能及時診治,自然病程可繼續進展,患者出現昏迷、休克及心血管功能衰竭等,常提示預後不良。其病死率可達15%~17%,死亡原因多為繼發性肺部感染或敗血症等,也可死於肝、心功能衰竭。但如能夠及時予以維生素B1等維生素製劑治療後,各種症狀都可能逐漸好轉。其中眼肌麻痹通常在1周內恢復,絕大多數病人在1個月內能夠恢復完全,但也有少數病者在2~3個月或更長一些時間得以恢復。關於共濟失調大多數病者治療1個月後仍有不同程度的症狀,治療3個月後開始有明顯轉歸。記憶障礙常難以完全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