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關文獻
《法書要錄》:“王右軍寫《蘭亭序》以鼠須筆,世傳右軍得筆法於白雲先生遺之鼠須筆。”
王羲之《筆經》:“世傳張芝、鍾繇用鼠須筆,筆鋒強勁有鋒芒。”
《東坡題跋》:“予撰月塔銘,使澄心堂紙,鼠須筆,李廷珪墨,皆一時之選也。”
《史記·李斯列傳》:秦丞相李斯幼時見到廁所中的老鼠瘦弱窘困,而倉庫中的老鼠肥碩安閒,遂發出“人之賢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的感嘆。
《史記·酷吏列傳》:漢廷尉張湯幼時,因為老鼠偷了家裡的肉而被父親冤枉責打,大怒,遂挖掘鼠洞,搜到老鼠和所盜的肉,進行審訊。
唐何延之《蘭亭記》:王羲之(王右軍)書蘭亭序,用鼠須筆,蠶繭紙。
鼠須筆,或認為已失傳,今見者均非鼠須所制。或以為即狼毫筆。
《神策軍碑》,唐柳公權楷書名作。
《蘭亭序》,晉王羲之書,被譽為“天下第一行書”。
《洛神賦》,指晉王獻之書《洛神賦十三行》。《靈飛經》,唐鍾紹京書。二者皆為小楷名作。
《莊子·逍遙遊》,宋國有一家人有祖傳的治療手皴的秘方(不龜手藥),世代以漂洗棉絮為生,生活貧苦。有個遠方來的人聽說了,以千金購之,把藥進獻給吳王用作軍用物資,結果大敗越人,被吳王封侯。
鼠須筆與牛耳毫
文/初國卿
朋友打來電話,說是搜求得“鼠須筆”一枝,約我去欣賞。見了那稀奇之物,沒看出有何稀奇,倒讓我想起用此筆寫《蘭亭序》的王羲之和另一位畫壇大師張大千的牛耳毫。
鼠須筆大約是老鼠留給人類惟一一個美好的貢獻,因為它成全了書聖王羲之,還使鼠須筆成為中國毛筆中的精品。
相信王羲之《蘭亭序》是用鼠須筆寫就,這大約不會錯。因為唐人何延之的《蘭亭記》曾說“右軍寫《蘭亭序》以鼠須筆”,而且王羲之在《筆經》里也說:“世傳張芝、鍾繇用鼠須筆,筆鋒勁強有鋒芒。”還說“鼠須用未必能佳,甚難得”,看來他是真用過的。唐以後,鼠須筆遂成為名貴之物,學士墨客往往以使用鼠須筆而得意。蘇東坡撰《寶月塔銘》便特意用此筆,並在《題所書寶月塔銘》中洋洋自得地說:“予撰《寶月塔銘》,使澄心堂紙、鼠須筆、李庭矽墨,皆一代之選也。”並將鼠須筆送與朋友王定民,還賦詩云:“欲寄鼠須並蠶紙,請君章草賦黃樓。”宋以後,鼠須筆在文人手中相沿使用,一直視為筆中至尊,這在清代詩人黃景仁《歲暮懷人》詩中可見一斑:“烏絲闌格鼠須描,愛我新詩手自抄。”
到現代,鼠須筆雖能見到,但很少聽說誰在使用,大約都已成為收藏品,就像我的這位朋友,百般搜求到一枝,還不忍自己獨享,邀來朋友共同品鑑。
看了朋友的鼠須筆,我自然想起牛耳毫,似覺那牛耳毫的珍貴並不在鼠須筆之下。
牛耳毫即牛毫筆,因牛毫須在牛耳內採集,故名牛耳毫,而且只有英國某地所產的黃牛,耳內才有這種毫毛,要2 500頭牛,才能採集到一磅。這比遍地都是的老鼠所產的鼠須珍稀多了。據高陽先生在《梅丘生死摩耶夢》中介紹,當年張大千先生是託了人情,花了重金才好不容易弄到一磅,帶到東京,委託全日本制筆最有名的玉川堂和喜屋兩家筆店,洗挑精選,製成了50枝毛筆。光是製做費就花了700多美金。
筆製成後,張大千賜名“藝壇主盟”,意為既然制筆用的是牛耳毛,用此筆當然如同執牛耳。語意雙關,既道出了毫端的來歷,又說明了用此筆者的地位。張大千對此非常得意,但這筆又不能留為己用,否則豈不要被人大罵狂妄不通,至少要問:“誰許你‘主盟’來著?”看來只好送人。這倒是一件別致而令受者陶醉且印象深刻終身不忘的禮物。
最後,獲贈“藝壇主盟”牛耳毫筆者,當然都是張大千所看重的人,有赫赫聲名的西方大畫家畢卡索;有“儒將”黃達雲;有早年知交後來生活在上海成為中國著名鑑賞專家的謝稚柳。謝稚柳共獲兩枝,是張大千1964年托人送出,直到1974年才收到的。獲此兩枝牛耳毫,謝稚柳先生特賦七律一首:
十年風腕霧雙眸,萬里思牽到雀頭。
英氣何堪搖五嶽,墨痕無奈舞長矛。
蠻箋放浪霞成綺,故眼飄搖海狎鷗。
休問巴山池上雨,白頭去日苦方遒。
1983年,張大千在台灣去世,謝稚柳曾寫文章紀念,題目《巴山池上雨,相見已無期》即取自此詩。其中論大千,台灣學界許之權威,這方面“執牛耳,做主盟”可謂當之無愧。
從鼠須筆到牛耳毫,拉雜說了這許多。鼠年過了是牛年,鼠須筆牛耳毫俱是珍稀之物,但願牛年的時候再有一位執牛耳的書界朋友打來一個約看牛耳毫的電話。
近況
近代生產甚少,筆店所售非真鼠須筆,有研求古法者,以重價向粵東求得鼠須,筆成後,驗其功用與兔毫同。
疑點
鼠須筆:此處所指之鼠到底是老鼠,還是栗鼠或松鼠呢?目前廠家都不採用這些動物的鬍鬚,因都不適宜做筆,市場上所謂的“鼠須筆”也不一定是真品,還有待進一步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