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塘

行政村名稱,主要有被稱為“落地唱書”發源地的嵊縣剡北鄉馬塘村和位於江蘇南通以北40公里的江蘇省南通市如東縣馬塘村。

基本信息

基本信息

落地唱書”發源地(也就是越劇的發源地)馬塘村考察
1990年下半年至1991年上半年,嵊縣政協文史資料委員會組織了幾位同志,先後數次去被稱為“落地唱書”發源地的嵊縣剡北鄉馬塘村進行訪問座談。期間,發現馬塘村村民金啟雨(小名金老虎)家藏有民國二十二年(1933年)重修的《劉金氏宗譜》,從而使我們對馬塘村的歷史、地理、經濟、文化以及“落地唱書”藝人等情況,得到了一些有文字記載的資料,引起了一些新的思考。

史地概況

馬塘村百分之九十的人姓金。從事“落地唱書”以及後來參加小歌班演出的,基本上是金姓人。
金姓人原來不姓金,而姓劉。宗譜名《劉金氏宗譜》(下簡稱《宗譜》),意即金氏的祖先姓劉,歷來有“劉金不二姓”之說。馬塘金姓人的祖先姓劉,原先居住的天台縣孟岸。梁開平年間(907—908),為避吳越王錢廖諱,改姓,將劉字去卯刀為金。後來,居孟岸的四世孫金曦遷居東陽巍山,傳至七世,全家五百餘口不分家。宋宣和二年(1055年),敕封江左義門,賜匾題“江南第一家”。其後,因洪水為害,廢其居址,八世孫金讓至剡縣,入贅於清化鄉雅堂淇園後宅朝請大夫張霆家。這就是馬塘村金姓人的第一代太公,時為宋元豐末年(1085年)。
金姓人移居馬塘九百餘年,如今已進入三十四世至三十六世。從二十五世起,金氏定諱行為“肇里嘉聲,永世克孝,明宗啟後,立本昭福……”。“落地唱書”時期的藝從多為二十九世永字輩、三十世世字輩、三十一世克字輩。
關於馬塘村村名的來歷有兩說。一說見自《宗譜》,說宋崇寧年間,金讓的的兒子金敏慶,被宋徽宗的弟弟歧王選取為郡馬,他回鄉時,“輿衛車馬”“洗濯於此”,故塘以馬名,村子被叫做馬塘。另一說來自民間傳說,據說郡馬太公後來被權奸誣陷而殺頭(也有說是護衛皇上而負傷),他的坐騎負主公奔回家鄉,至村外塘邊跪下,此塘即被稱為“跪馬塘”。這口塘至今仍沿用舊名,位於今村東五百米電水泵所在處。村在塘邊,故名馬塘。
馬塘村地處嵊州中西部盆地溫暖夏乾農業氣候副區,這區劃是嵊西的“糧倉”。村西北為南北向分布的黃土壟丘,宜栽桑、茶、桐子、果樹。但在解放以前,馬塘村的土地多屬外村富戶所有或為外村的公田,村民大多靠租種這些田務農為生,是個貧困的佃戶村。以唱書藝人金芝堂為例,他家兄弟四人,自家沒有田地,靠租田為生,難以維持生計,四兄弟只有老二養了一個孩子。馬塘村的副業主要有挑私鹽、礱米(即把穀子礱成糙米,在石臼上擦白,挑到崇仁去賣,賺加工費)。這兩類副業稱“吃扁擔米飯”,有“扁擔調龍,越調越窮”之說。做手藝者以木匠居多,藝人金芝堂從國小皮匠(鞋匠)。村子有東爿、西爿之分,窮戶多住東爿。
馬塘村交通尚便,靠近剡溪,據傳古時可從袁家店(今已不存)埠頭出入。
馬塘村村民趕崇仁市。崇仁鎮在村北十多里外,為嵊西北大鎮,有人口萬餘,市井繁榮,文化活動豐富。歷代以來,馬塘村與崇仁鎮聯姻較多,但多屬崇仁鎮裘姓中的“草鞋裘”(窮人)。

文化氛圍

馬塘村金氏宗族以“孝順父母、尊敬長上,和睦鄉里,教訓子孫,各安生理、毋作非為”為“保族興家之要訣”。解放前,馬塘村僅三百餘戶,卻有三庵、四廟、三祠堂,終年有連續不斷的求神拜佛祭祀活動,村民世代處於封建迷信和封建倫理的籠罩之中。
族中對知書禮尤為重視。清末民初,村中有劉金氏書房、七姓氏書房等四五處書房。從事“落地唱書”的藝人中,也有兒時讀過二三年書的。
關於文化活動,《宗譜》中有禁戲條文:“無故做戲、酒筵用唱婦者,罰銀一兩。”此為族律中的重罰。《劉金氏同居誡言中,還有不許“謔談”、“出遊”,尤禁“小說街談”的戒律。但村民的自娛自樂活動,並未被戒律所禁止。相反,馬塘村民眾性的歌唱活動非常活躍。
據村中的長輩介紹,馬塘村養蠶頗多,每逢4月,養蠶人家紛紛到祠堂里來做蠶山(簇),這時祠堂里便鬧嚷嚷的,人們唱著小歌,為勞動助興。
就是族規中“尤宜屏絕”的“小說街談”,在村中也同樣禁而不止,連正統的《宗譜》中也不乏此類記載。其中,有講經懺故事的,如《行正翁行述》中說他:“有人招以誦經懺者,喜往從之,不計價值。間晴課雨之下,常本其經懺中語,勸導世人,娓娓而談。”也有講戲劇故事的,如《孝親翁行述》:“性又愛戲,近聞有演戲者,多往觀之,歸則與人談貞淫善惡果報不爽,滔滔不絕,四旁聽者無倦容。”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宗譜》中有一篇《耆民永煥行狀》說:“今翁年已六十有六矣,老景優遊,同野老輩圍坐,凡古今廢興盛衰事,娓娓以佐清譚興之,款洽者如飲醇膠,不能忘味。”這就是說,這位永煥翁在當時(按六十六歲計,應為1898年)是一名出色的講史(或唱書)人。這位永煥翁(1832—1903年)的兒子叫金傳高,是“落地唱書”時期的著名藝人。
馬塘村有廟會,時間為農曆十月十三日。逢會期,演戲三天三夜。村人還記得抗日戰爭勝利那年會期日,特請錢妙花等當年四季春科班的名角來村演戲,盛況空前。
位於馬塘村周圍的崇仁、甘霖、富潤等鎮,以及近在咫尺的白泥墩等大村的傳統文化活動,對馬塘村影響頗大。特別是每逢會期(富潤八月二十六日、甘霖九月十六日、崇仁十月四日),鎮上往往有轅門、十番、妒花、繡球等大型器樂演奏,舞龍、舞獅、回頭拜、在頭和、調無常、調五馬等民族舞蹈,以及高蹺、拋菜瓶、疊羅漢、翻表等雜耍的精湛表演。平時鎮上又常有徽班(京劇)、紹班、東陽班的演出。新昌高腔、餘姚鸚歌班等也常來馬塘及附近小村演出
儘管沒有更多的文字記載,但已能夠說明:馬塘村處在一個民間文藝豐富多彩的地域,是一個自娛自樂活動十分活躍的地方。

田頭歌唱

“落地唱書”是由“沿門賣唱”發展而成的。而“沿門賣唱”的基礎則是田頭歌唱。
馬塘村的田頭歌唱,早在清道光年之前,即1820年之前已蔚然成風了。據文字考察,清道光三年(1823)撰寫《續修監譜敘》的金永紹,在《雅堂十詠》之一《桐岡茶唱》中寫道:
誰說桐岡竟樹桐?新茶鬱勃向春風。
山童一曲枝還密,鄰女微吟葉正叢。
指甲和煙歸夜搗,肺塵盡洗出靈通。
歌聲上下行相答,合似霓裳同不同?
作者把“桐岡茶唱”作為雅堂一景,寫出了陽春三月,山童鄰女在桐青茶綠的桐岡(按:此岡今名桐柱岡)上,一邊勞動,一邊唱歌吟曲,甚至互唱互答的生動景象。作者把這種山頭小唱與大雅之堂上的霓裳曲相比,可能其時所唱的曲調,已經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歌聲上下行相答”是不是指導【四工合調】中的接調,不得而知。但也有可能其時這種【四工合調】已經出現,而且為“山童鄰女”所傳唱。
據“落地唱書”時期老藝人說,【四工合調】的創始人是金其炳,他是最早沿門唱書的著名藝人。這個說法源於五十年代尚健在的“落地唱書”藝人王海金、金文潮等多人口述。金文潮的說法是:“聽師父傳教,【四工合調】是上八洞神仙金其炳化出來的。”王海金的說法是“師公教的”。他們只說到金其炳是馬塘人,善編新聞,常在田頭、曬場為大家演唱,沒有提供金其炳生座年及生平情況。
金其炳到底是什麼年代的人呢?
在這次考察中,我們查遍《劉金氏宗譜》,沒有金其炳之名。為什麼馬塘村的金姓人會譜上無名呢?向村中老者打聽,了解到這樣一個情況:
金氏上代(年代、輩份不詳),曾有一房金氏族人出仁在外,家有傭人姓方,深得主婦信任,後來還從金家得到財產,人家漸發。但後來,姓方傭人與主婦姦情敗露,他們的私生子及其後代,雖被同意姓金,但不準列入劉金氏宗譜。於是馬塘村便形成了一支姓金但不入正譜的金姓人。據說,後來該房子孫另立宗譜,因無名諱,以他們居處在塘邊而稱為“塘房”,有奇、英、文、章等新諱行。現在,奇字輩、英字輩已無,文字輩尚有少數,最多是章字輩。“落地唱書”藝人、後成為男班時期主要演員的金文潮、金和旺、金松昭、金錫昭、金世剛以及金千法(藝名金雪芳)等,都是這一支的。
根據這個說法,金其炳可能屬於這個“塘房”,可能是“奇”字輩的人。如果這個推斷成立,那么他應是金文潮的祖父輩。金文潮所以把這位自己祖父輩的人稱之為“上八洞神仙”,說明他沒有見過金其炳,也不了解金其炳的生座年和生平事跡。
雖然目前我們對金其炳其人的情況還知之甚少,但通過對馬塘村的考察,可以對他的生卒年代作一個大體的推斷。我們可以認為,金其炳是清嘉慶至道光年間的人,生年應在1800年之前,卒年應在1850年之前。其理由之一,他是【四工合調】的創作者,這種曲調在1820年前已在馬塘蔚然成風。理由之二,他不是金芝堂這一輩唱書藝人的師父。金芝堂這一輩唱書藝人,大多生於1855年前後,如果金其炳對他們進行過傳藝教習的話,那么應該是在1870—1875年之間,金其炳的為人與生平,在馬塘村不可能鮮為人知。這就是說,金其炳的生卒年要比他們早得多。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年輕時就離家外出,至死未回,但距離金芝堂出生的時間也比較久遠了。
金芝堂的身世,可作為了解金其炳生卒年的一個佐證。金芝堂自幼是學皮匠(鞋匠)的,從他後來自學唱書的事實看,他是個從事唱書活動的有心人,也是有這方面表演才能的。如果眼前就有師傅,金芝堂不可能避近就遠、避短就長(學唱書馬上可以賺錢)去學另外手藝。金芝堂是挑著鞋匠擔子到“下三府”去的,他一面補鞋,一面聽人家說書,半路才出家學藝。馬塘村如今還健在的老人都知道,過了許多年後金芝堂才把鞋匠擔子送回馬塘。這副鞋匠直到不久以前才散失,村里許多人都親眼見過。因此認為金其炳是金芝堂的師父說法不確。當時馬塘村根本無人傳藝教習。如果要認定他們之間有師承關係的話,那么只能是【四工合調】的傳承關係。即使這樣,金其炳也應該是金芝堂的“師爺”、“師太公”,即金其炳至少要比金芝堂高出兩個輩份,按二十五年為一輩的慣例推算,金其炳則可能是清嘉慶到道光年間的人了。

“沿門賣唱”起始時間

“沿門賣唱”,即通過唱彩頭話乞討,嵊州人多稱為“唱麻糍”(即年糕)。他們用一根長竹竿敲著門檻打拍子,【四工合調】當曲子,編一些什麼“四角方方一盤花,知子萬孫共一家。王母娘娘生下子,狀元頭上插宮花”之類的唱詞,唱上三五分鐘,乞求得一點報酬(一般是年糕、粽子之類食品)。以後也有乞求賜給銀錢的,唱一些“客到廳堂壽為先,小小劉海耍金錢。金錢銀錢貴府第,榮華富貴萬萬年”之類的唱詞,賣唱人自比是“劉海”,言稱能給金錢銀錢的便是“貴府第”,便能夠“榮華富貴萬萬年”。這是婉言乞討。還有直接乞討的,“年輕姑娘大嫂們,縫針銅鈿兜(湊)一份”,然後祝他們“早生貴子跳龍門”、“福也增來壽也增”。
馬塘村的這種賣唱,幾乎大多數的農家都有人會。每逢農閒,尤其是春節前後至清明前後為黃金季節。據今八十歲的唱書藝人金燦老回憶,就在越劇男班已經形成時,他與村里人依然處出賣唱。有一次在義烏廿三里宿夜,居然碰到八十多位馬塘人(含少數鄰村後朱人)同時住在那裡賣唱,可見馬塘村沿門賣唱之規模。
那么,這種“沿門賣唱”起於何時呢?
從考察情況看,應該是起於清道光初年。因為到道光二十年(1840)前後,已遍及鄰縣,並流到杭嘉湖一帶。
《宗譜》的資料表明:從清道光年間起,馬塘村出現了一個男丁紛紛落戶外縣、客死異鄉以及外縣女子陸續嫁到馬塘的現象。茲舉幾例:
金永炳,字旭如,生於嘉慶戊辰年(1800),卒葬失。
金永清,生於道光辛巳年(1821),卒於光緒丁亥年(1887),葬新昌澄潭鎮上胡公嶺腳庵橫路邊。
金小化,生於道光壬午年(1822),卒葬失。
金世增,生於道光壬辰年(1832),娶上虞縣烏樹莊蔣 家裡朱立根之女,卒於光緒戊寅年(1902),葬上虞縣烏樹莊村後。
金永棧,生於道光戊戌年(1838),娶杭城涌金門徐姜通之女,生二子、三女。次女嫁給餘杭小東門陳家莊蔣保生,幼女嫁天台城內小東門外定頭莊張吾泰。他本人卒於光緒乙酉年(1885),葬杭城草橋門外白虎廟前。
金永邦,生於道光庚子年(1840),卒於光緒乙未年(1895),葬臨安縣慶先一圖張村南土名象鼻山呂家田頂。
金永輝,生於道光乙酉年(1849),娶新邑呂國順之女,卒於光緒庚寅年(1890),葬臨安縣金岫莊自己典屋後園內。
……
在此期間,娶外縣女子的還有:金克襄娶諸暨許村許德賢之婦,金世秉娶錢塘江頭朱氏,金世懷娶紹興斗門塘頭村陳連桂之女,等等。
馬塘村男丁外流,和女子嫁入一樣,有一個明顯的特徵,就是它不像其他村的男丁外流那樣,往往是集中於一兩處,而是四方分散,範圍遍及新昌、杭城、臨安、上虞、餘杭、紹興、諸暨、餘姚等地。而且更值得我們注意的是,馬塘村的男丁外流和女子嫁入集中在道光二十年前後,可以說是形成了一個“出入熱”。此前,《宗譜》中無此記載,到光緒之後也很少有這樣的情況。儘管不能下結論說,馬塘村所有移居外地的男丁和娶入外縣女子的,都是從事“沿門賣唱”的人,但也不能說與賣唱毫無關係。因為馬塘村移民的落腳之地,有不少正好是在以後“落地唱書”流動演出路線上的重點活動區,這不可能是偶然的巧合。
如客居杭城的金永棧,把他次女嫁到餘杭小東門陳家莊。陳家莊是1906年藝人們把“落地唱書”搬到舞台的首演地之一。從年齡上推算,該女應在此前早已嫁到那裡。於是便產生了這樣一種可能:嵊縣老家的唱書藝人一到陳家莊便受到盛情款待。當時唱書藝人都很喜歡去那兒,曾有“到陳家莊一宿三餐招待”的口頭傳說。由於那裡有鄉親執地主之誼,去落腳的藝人越來越多,遂使陳家莊成為小歌班第一次上舞台的一方之地(關於陳家莊,經查今餘杭縣無此地名,只在餘杭鎮有陳家弄。馬塘《宗譜》所記餘杭小東門陳家莊,可能因城郭建設擴大而併入鎮內,並改名。)
又如 金永輝卒葬地臨安縣金岫村。據《杭州市戲曲志》:金岫村有不少來自嵊縣的移民。從二十年代起,這裡就有自己組織的男子“的篤班”出現。1931年出現“四喜堂”男女科班,1933年又辦起了著名的“魯家班”女子科班。我們注意到二十年代初這裡有自己組織的男子“的篤班”,如果這些移民中沒有較多的落地唱書藝人是不可能的。
根據這些資料,已經可以作出這樣的判斷:即馬塘村的“沿門賣唱”從清道光初年就已經開始,至清道光二十年,已走向外縣了。

金芝堂和“落地唱書”

如果說“沿門賣唱”還是一種求乞手段,那么“落地唱書”(包括“沿門唱書”)則是一種新型的曲藝樣式。兩者在演唱的內容、曲調、形式及演唱人的職業化程度等方面,都有很大的不同。
根據我們的考察,真正創造並發展“落地唱書”的,應該是起於十九世紀八十年代、以馬塘村金芝堂為代表的一代藝人。據《劉金氏宗譜》記載,他們生於清道光末年到鹹豐年間,其中比較有影響的是:金芝堂的二哥金和忠(1849—1908),金水清(1855—1903),金傳高(1855—?),金榮水的哥哥金水老(1859—1918),以及同他們有密切聯繫的升高鄉下相傳的相來鑫(又名相金堂,1858—1902)、相來炳(1868—1921)等人。
金芝堂,族系中諱永知,字和林。現在馬塘村的許多老人還知道他是“庚申猴”,即生於清鹹豐庚申年,屬猴。據說他幼時聰敏,記性好,能隨口編唱見聞。他小時學鞋匠手藝,學成後不久去杭、嘉、湖一帶補鞋,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其時補鞋生意清淡,他常設攤於茶樓前,閒時便聽唱書,與唱書藝人結為朋友。他見補鞋收入不及唱書,出於興趣,遂改行從藝。他肯動腦,肯鑽研,很快顯出才華,名聲大振。以後,金芝堂一直在杭、嘉、湖唱書,只偶爾回鄉。未聞其有妻室子女,據傳後來死在監安,安葬在“居市甚盛”的青山里鎮。
金芝堂唱書的造詣較高,在同輩藝人中斐然居首。他創造性的勞動成果,至少有四個方面。
其一,金芝堂編演了一大批深受人們喜愛的新書目。金芝堂記性極好,人們說他“無書不曉”,能夠“三個月不唱回頭書“。馬塘村老人聽他們父輩說,金芝堂回到馬塘村背後拖一根長辮子,穿馬褂子,拎著小箱子,像個唱書先生。他對鄉親們說:“只要借一本書(指宣卷、寶卷之類)來,限我三日,一句不少唱給你們聽還。”
然而金芝堂不僅僅是“背書”,而且創造性地發揮,改書、編書。據他的徒弟們說,金芝堂開始時編的是“小書”,對一些民間說唱、生活故事他能“添上花子”。如人家唱《童養媳歸娘家》,只能唱一年十二個月,月月想歸歸不成;但到金芝堂手裡,又發生了童養媳婦回到娘家,其哥要殺雞給她吃,遭到嫂嫂忌恨,童養媳婦被氣回娘家等情節,故事更為曲折、細節更為生動。《蠶姑娘》初時情節很簡單,蠶姑娘盼望今年蠶花好(豐收),到靈隱天竺去燒香;金芝堂又增加了愛人、哥哥等人物,情節豐富多了。連《王小二過年》這樣簡單的生活小故事,經金芝堂擴充細節後可唱四五夜。後來,隨著唱書活動的發展,這樣的小書遠遠不能適應演出的需要了。金芝堂這一代藝人又從宣卷等材料中吸收題材,創編了《雙珠鳳》、《玉連環》、《雙金花》、《三仙爐》等長書,每一本可唱十夜以上。據說最長的《金龍鞭》可唱數十夜。到走台書開始後,金芝堂等藝人從其他曲藝中引進了數量可觀的長篇書目,有的還作了加工提高,很吸引聽眾。
其二,金芝堂創造了新腔【呤嗄調】,從根本上解決了唱書需要敘述腔體的大難題。這是“落地唱書”時期一個極其重要的突破。它不但促使了“落地唱書”本身的完善、成熟,也為日後越劇的誕生奠定了基礎。原先沿門賣唱時期的【四工合調】可以用來唱彩頭話,但很難用來敘述故事情節。發展到“落地唱書”以後,這個矛盾更加突出。能否創造一種新的能敘述情節的調腔,是關係到“沿門賣唱”能否進入曲藝殿堂的大問題。金芝堂這一代藝人,為此作出了艱辛的探索。約在1889年左右,金芝堂首先採用“湖州三跳”中的【勸世調】為基礎,糅合了【四工合調】的特點和唱法,創造了【呤嗄調】,解決了沒有敘述腔休難以唱長篇書的困難。這個新調很快在藝人中流傳。藝人們又稱之為【湖調】。
其三,金芝堂豐富了“落地唱書”的表演技巧,使“落地唱書”成為表演性很強的一種唱書,為過渡到戲曲形式作了較好的準備。“落地唱書”原為“文書”,藝人坐著表演。後來有的藝人站著表演,稱為“武書”。金芝堂集文書、武書之長,不拘一格,表演時唱、白、表融為一體,坐、站、走有機結合。他還根據角色,用五色嗓音演唱,加上三跳板、驚堂木、扇子等道具,渲染氣氛。在語言上則把一部分嵊縣方言改成為嵊縣官司話。金芝堂的表演給人一種新鮮感和立體感,贏得了許多聽眾,尤其是“短衫幫”(農民、船工)聽眾的喜愛。由於“落地唱書”表演能力的增強,原先杭幫唱書藝人的地盤很快為他們這些紹幫藝人所取代,出現了“聽遍錢塘,不知金家一堂”的說法。
其四,金芝堂不但團結了同輩藝人,還帶出了大批學徒,建立了一支職業化的“落地唱書”藝人隊伍。據唱書藝人當年留下的回憶說,金芝堂非常注意團結同輩藝人,如與當時也頗有名氣的相金堂等人,在技藝上互相競爭,但同時又互相交流。金芝堂在藝人中享有很高的威信,最主要的是他敢於為藝人們的利益義無反顧地進行鬥爭。如著名的“岳陽樓事件”,為保護紹幫藝人演出的正當權益,他主動出面爭鬥,結果蹲了大牢,是相金堂等藝人替他昭了雪。“落地唱書”藝人要在遠離故土的杭、嘉、湖地區存身立業,擁有聽眾市場,沒有一種群體力量的支持,實在是很難的。而要形成這種群體,沒有一兩個有威望的領頭人物,也是不可能的,而金芝堂正是這樣一個領頭人。
金芝堂毫不保守地將自己的演唱技藝,傳教給後人。據查,僅在馬塘村,正式作過他弟子的就有金世根、金阿炳、金錫昭、張伯海、張瑞豐、趙海潮、鄭蘭根、馬阿順等等。這些人後來都有些名氣,其中多數還是男小歌班時期的主要演員。
我們所以說金芝堂等一代藝人是“落地唱書”的創始人,還有一個佐證是:馬塘村有一個表示唱書藝人師徒關係排行的“藝輩”,其順序為:芝、羿、祥、窘。金芝堂為“芝”字輩,是第一代,與他同期的金水清的徒弟金榮水藝名為羿郭,是第二代“羿”字輩。
近據馬塘村村民金啟雨提供的名單,解放前從事過唱書及演過戲的馬塘村人就有男八十人、女五人。其中最早的為清道光甲辰年(1844)所生。據金啟雨說,這個數字是據如今尚健在的老人回憶而統計出來的。因無其他依據,這個數字不一定確切,但馬塘村從事“落地唱書”人員之多,可見一斑。
金芝堂本人在唱書藝術上有什麼特色,已很難查明。但從兩個方面看,他似乎最擅長表演機智、詼諧、心地善良而行為滑稽一類人物。一是從他的拿手書《雙珠鳳》看。這個書目後來改編成為男子小歌班時期的主要劇目之一,馬塘人則稱此劇為“吃飯戲”,每逢營業不佳,就開出《雙珠觀》,保管叫座。除劇情曲折外,一個主要原因就是,有幾個插科打諢的腳色,如倪賣婆、來富等,十分滑稽有趣,逗人喜愛。而這些人物和細節,早在金芝堂演唱時就已經有了。二是從他的徒弟看。他的徒弟中,最出色的是丑角,如馬阿順、張瑞豐等。馬阿順原姓金,馬塘人,後其母改嫁到馬家村,改姓馬。至今村中老人還說起他學藝時一邊讀唱本一邊車水,連田水灌滿也不知道的趣事。後來,馬阿順成為男子小歌班時期著名的“梅朵阿順班”的台柱,闖進上海後被列為男班“四大名醜”之榜首。張瑞豐其貌不揚,卻很有能耐,他曾說他上台“不笑不要鈔票”。他常在田頭被人用轎子抬去演戲,初時人們多有詈言,等他演完無不驚服。
當然,“落地唱書”所以能在十九世紀八十年代得以迅速發展,還因為當時正處在太平天國之後亂離初定,城市和農村市鎮的商業急待繁榮的歷史時期;同時他們活動的地區又正好處在民間文藝十分繁榮、曲藝聽眾面廣人多的杭、嘉、湖一帶。但是,如果沒有以金芝堂為代表的這一代藝人創造性的開拓,“落地唱書”是不可能形成為人們喜聞樂見的曲藝,自然更沒有條件發展成越劇的。為此,在研究越劇起源時,我們首先不能忘記這位鞋匠出身、一生為平民百姓演唱、並對“落地唱書”做了奠基工作的金芝堂。
金芝堂作為“落地唱書”藝人的代表,是當之無愧的,越劇發展史上應該有他的地位.

現存歷史建築物

在馬塘舊時存留的較完整的建築物中,今天且為社會、為人民服務的莫過於石板街道了。它與寬廣、平坦的現代水泥公路相比,雖然顯得古老而狹窄,但仍不失為一條步行街的特有風貌,尤其是石橋表面鐫刻的千姿百態的圖案,構思精巧,古樸大觀,無不折射出古鎮悠久的歷史和燦爛的文化。"馬塘鑼鼓"歡迎您江蘇省如東縣馬塘鎮是鑲嵌在長江三角洲北翼的一顆璀璨的明珠。她,東枕黃海、南瀕長江,西通蘇中腹地,北接洋口深水大港。總面積140平方公里,人口9萬人。馬塘,地勢平衍,土地豐腴,溝渠縱橫,水陸暢通,雨水調勻,物阜民殷,盛產糧棉油魚繭,被譽為"據江海之會,握襟帶之藪"的魚米之鄉。市鎮四面環水,狀如小島,景色宜人。馬塘以"島鎮"的雅號聞名蘇中大地。

對外開放促發展

馬塘是全國最早對外開放地區之一。改革開放促進了全鎮經濟和社會事業的迅猛發展,先後躋身江蘇省"百家名鎮"、"江蘇省重點中心鎮"的行列。被省定點為優質大米、優質棉種、優質蠶繭、優質瘦肉豬生產基地。並被省命名為科技進步先進鄉鎮,文化先進鄉鎮,體育先進鄉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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