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明法師

顯明法師(1917年~)美國佛教會莊嚴寺退居老和尚顯明法師,住在“莊嚴世界”七寶湖畔的“退而不休寮”。老和尚法相莊嚴,辯才無礙,他以八十歲的高齡,不辭勞苦,經常應紐約、波士頓、新澤西州等各處弟子之請,到各地去講經弘法。他這種“退而不休”的精神,使人敬仰。

顯公老和尚是遼寧錦西人,俗家姓雷,一九一七年出生。一九二八年時,顯師年方十二歲,就出家做了小沙彌。他出家的因緣,與他父親有關。他父親諱明遠,一九二〇年前後,隨著兄長雷振開到黑龍江拜泉縣開荒,年方數歲的顯師,也隨著父母到了黑龍江。抵達未久,母親病逝,顯師與小他三歲,尚在褓中的妹妹成了無母孤兒。他妹妹寄養在伯父家中,他與父親相依為命,父親怕他受委曲,未再續弦,以“父兼母職”來撫育他。
他父親先是開荒耕作,有了點積蓄,與人合夥開雜貨店。他時來運轉,生意興隆,財運亨通,賺了不少錢。環境改善,平常好與道士們論道,也喜修橋鋪路,齋僧修廟。後來店鋪失火,財物一空。他看破世情,帶著年方十二歲的顯師,到哈爾濱極樂寺出家,法名法一。同時也命他十二歲的兒子,拜寺中糾察師祥林上人為師,也剃度出家,法名智海。法一和尚在他兒子出家之後,他自己發願到印度禮朝聖跡。他徒步行腳,由東北走到新疆,經天山,到印度,然後回程到緬甸,留在當地沒有回來,傳說抗戰期間在緬甸圓寂。
十二歲出家的顯師,在哈爾濱極樂寺的佛學院受學。住持定西知道他的身世,對年方十二、三歲的顯師十分照應。
一九三一年,顯師十五歲時,到營口的楞嚴寺,依禪定老和尚受具足戒。禪定老和尚出身於寧波觀宗寺,是倓虛法師禮請他來住持楞嚴寺的。他見顯師天資穎悟,器宇軒菁,許為法器,鼓勵他到寧波觀宗學社深造。這就是何以一個東北的十五歲少年,千里迢迢到寧波入學的原因。
寧波觀宗講寺的觀宗學社,一九二八年改名為弘法研究社,諦閒老和尚親任主講,並由弟子寶靜協助社務。一九三二年五月,諦老圓寂,寶靜繼任觀宗講寺住持,併兼主弘法研究社。所以,顯師在弘法社曾親灸兩代大德講席。
顯明在弘法研究社前後九年,專攻天台教觀。由於學習努力,深為寶靜法師器重。弘法社畢業,寶靜法師任命他為常住糾察、庫房知事、學戒堂監學等職務,最後升他為輔講。觀宗寺傳戒,寶靜法師任得戒和尚,志恆法師為開堂,顯師為引禮師,其餘的引禮師都是由寶華山請來的。
一九三九年,顯師隨著寶靜法師到香港弘法,香港的黃杰雲、李素髮、王學仁、林楞真等居士發起為寶靜法師建造弘法精舍,請寶師在精舍中開辦弘法學社,培養弘法人才。寶靜法師任主講,顯師擔任輔講,並負教導之責。寶靜法師為顯師授記,為天台宗四十五代法嗣。
一九四〇年,寶靜法師在上海玉佛寺病逝,顯師曾趕赴上海,送寶靜法師安葬後,再返回香港。他在弘法精舍維持到一九四二年,以香港為日軍占領,顯師歷盡艱險,由澳門離開香港,輾轉到廣西桂林。時,道安法師在桂林弘化,任中國佛教會廣西省分會理事長,顯師抵達,深為道安法師歡迎,省分會推舉顯師為副理事長,協助道安法師開展會務。
是年年底,時駐錫南華寺的虛雲老和尚,應國民政府林子超主席之請,往重慶建息災法會,途經衡陽,登衡岳進香。這時老和尚的弟子、時任桂林行營主住的李濟琛,派人迎接老和尚到桂林小住。以此機緣,顯師禮參老和尚於月牙山,並隨侍老和尚同到重慶。虛雲老和尚帶著侍者唯因,代表屈文六(映光)迎接虛老的張子廉居士,加上顯師一行四人,由公家機關派汽車護送。抵重慶後,一九四三年元月,虛雲老和尚在重慶慈雲、華嚴兩寺分建法會,顯師任副主壇。他在重慶期間,與虛雲老和尚朝夕相處,他回憶老和尚給予他的印象說:“虛老平易近人,不喜多言,有請法者答以兩三句,或命我接談,從不睜眼看人,倘一睜眼則炯炯有光,無客人時圍爐烤蕃薯聊起來,上下古今無不通曉。”
顯師在重慶期間,以隨侍虛老的關係,認識了不少朝中政要與佛教大護法,而與時任考試院院長的戴傳賢居士相處尤久。與袁煥仙、南懷瑾二居士亦於此時相識。法會圓滿,陪侍虛雲老和尚回南華寺,然後顯師返回桂林。
一九四四年六月,日軍進犯湖南,長沙失陷,桂林實行焦土抗戰,強迫疏散,顯師輾轉到了重慶。這時政府發動“十萬青年從軍”,各地從軍風潮,風起雲湧。顯師為愛國心所驅使,稟告太虛大師及戴傳賢院長,他欲以出家人身分從軍,使世人知道僧侶愛國亦不後人。太虛大師及戴院長都十分贊成,對他慰勉有加。於是他在一九四五年元旦從軍入伍,脫卻袈裟,換上戎裝。一時之間報章刊載“和尚從軍”的新聞,時年二十九歲的顯明法師成了熱門新聞人物。
到軍中報到以後,隨軍到了雲南。軍中挑選五百名優秀青年,到印度參加機械化部隊訓練,顯師膺選,五百名青年被送到印度密支那受訓。這一支部隊尚沒有來得及參加作戰,一九四五年九月,日本投降,抗戰勝利了。部隊回到廣州,他從軍中退役,到南京謁見戴季陶院長,報告他從軍的經過。戴院長對他慰勉有加,關心他以後的行止。他眼見國內國共間的戰事又起,時局動盪不安,難得有安靜的清修之所,就遵照戴院長的安排,到交通警察總局任教官,後來又調到北平(北京)任督導。一九四九年秋,北方戰局激化,他由天津搭上最後一班輪船,來到台灣。
初抵台灣,在陽明山管理局特別黨部任職,後來陽明山併入台北市,顯師也轉入台北市黨部。他在黨部任職多年,做的是宗教輔導的工作,這仍不違他出家人的身分。並且他自脫下袈裟,換上俗裝後,並沒有忘記他比丘身分,三十餘年的世俗生活,他始終素食、獨身、修持的功課不輟。在台北二十多年,公職餘暇,在許多佛學院所及社團擔任教職,講經弘法不輟,當時台灣佛教界,莫不知雷老師其人者,但多數人都不知道他就是早年的顯明法師。
一九七七年,顯公滿六十歲,自黨部申請退休。未幾,在佛教長老南亭、賢頓、道安諸大德監證下,南老為之二度剃度,恢復僧裝。並在台北市北投區西園街創建觀宗別院,講經弘法,同時仍在各佛學院所如福嚴、圓光、東山、中華、南光、華嚴專宗等佛學院任教。一九八一年三月,應香港菩提學會諸護法居士之請,曾到香港弘法。之後仍回到台北。
一九八四年春,顯公到美國旅行,他先抵洛杉磯,接受星雲法師的接待,星雲並派弟子開車陪同他去游大峽谷;印海法師也親陪他到加拿大的溫哥華,然後四月間飛達紐約。這時紐約的美國佛教會初創莊嚴寺,首期工程落成,而尚未請到住持。同時,大覺寺住持圓一法師八三年辭位,住持一職空懸。美佛會副會長沈家楨居士堅請敏智老和尚出任兩寺住持,敏老再三辭謝。沈居士不得已,要敏老為他介紹一位住持。洽好顯公到了紐約,由浩霖法師陪同去訪敏老。敏老一見就感到莊嚴寺找到住持了,他言之於沈家楨居士,沈居士十分歡喜,而此時顯公已回到美西。經沈居士再三禮請,本來以旅行為目的的顯公,不得已留下來,於十月三十一日飛抵紐約。十一月十日,顯公就任莊嚴、大覺兩寺方丈,舉行晉山典禮。美東的諸山長老、美佛會會長敏智老和尚及各董事,以及數百善信參加了盛典。
顯公住持莊嚴寺,連任三屆,這一段時間,正是莊嚴寺加緊建設的時期。一九八五年五月,觀音殿落成典禮,由肯特市市長Authhong Cazzari,及周宣德、應金玉堂二居士剪彩,壽冶老和尚啟鑰,敏智老和尚說法,顯公為佛像開光,一千五百位中外來賓參加典禮。翌日,傳在家五戒及菩薩戒,敏智老和尚任得戒本師和尚,顯公任羯磨阿闍黎,紐約諸山長老也都參加。
以後數年,莊嚴寺又興建了五觀堂、太虛齋、印光寮等建築,一九八九年,建築費高達六百萬美金的大佛殿動工,顯公雖然不直接督建,但身為住持,難免不為工程操勞。為此,他曾一度親到香港,為莊嚴寺募化。一九九〇年,美佛會組織“美國佛教會台灣弘法訪問團”,顯公擔任團長,率沈家楨居士等人到台灣弘法訪問,受到台灣各佛教社團的歡迎與讚嘆。
顯公於一九九〇年辭退大覺寺住持,由明光法師繼任。一九九二年再辭莊嚴寺住持,仍由明光法師接任。退居之後,住在莊嚴寺的“退而不休寮”,仍不時應各地信徒之請到美國各地講經弘法,也時常回台灣傳戒,這真是名副其實的“退而不休”。
美國佛教會前會長,莊嚴寺首任方丈,傳持天台教觀第45代─顯明念法老和尚,於2007年12月19日下午6點10分圓寂,僧臘79、戒臘76、世壽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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