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
金融鴉片,其實就是利用一系列的金融名詞或者創新的虛有概念,來迷惑一些企業和個人,使之陷入金融圈套不能自拔,只能不斷地吸食這種上癮的金融鴉片。
表面看來,這種金融衍生品是低風險的,特別是在資產價格在上漲的背景之下,這種衍生品確實可以對沖一些利空,但這種產品有巨大的向下風險,往上給投資者的回報是很小、很有限制的,但是往下的風險可以幾十幾百倍,因此你要是讓投資者簽這種契約,導致巨額虧損,所以投行在美國會承擔極大的法律責任,因此,投行分析來分析去決定不敢在美國銷售這種產品。
功能和作用
金融衍生品的功能原本非常簡單,就是為了幫助企業消除未來可能存在的風險,那些複雜金融衍生品所起到的作用卻恰恰相反。
所謂複雜金融衍生品是指那些“沒有限度的產品、沒有透明度的產品及嚴重脫離實體經濟實需的產品,並缺少保障的金融產品”。
發展原因
在中國發展的原因:
一來是被騙了。一個大學老師騙一個國小生何其容易?更何況人家在提示風險的時候就很小的字,而談收益時都是很大的字呢?
二是盲目崇拜。因為我們還是學生,對於有學問的人自然很是仰視。我們的社會,對國際大的投行,有迷信有盲目的崇拜,把他們當成精英,把他們當成獨立的專家,而事實上國際投行是一個追求利潤最大化的一個商業體系,你不能把商人當成一個獨立的專家,我們的企業經常犯這種錯誤。
三是自身的貪慾。貪慾下,無知者的無畏更加徹底。現在我們會說西方銀行或者投行沒有向我們的投資者完全披露這種衍生品的高風險性,但是要再問一句,人家告訴你這些風險的時候,你就真的不願意做這個契約了嗎?刺激啊、也有高回報啊……
這么容易得手,反倒是賣“鴉片”人心中有了不忍。央視鏡頭捕捉到一位曾經負責某著名國際投行在亞洲區兜售複雜衍生品的人士的不安。“經常有負罪感,到企業去銷售衍生產品,覺得就像是給人扔了一個炸彈扭頭夠就跑了的感覺,我們兜售的複雜衍生產品,將摧毀這個企業的價值。”
中國反映
(一)鴉片給中國人留下的是一段屈辱的歷史和無盡的傷痛,而被專家斥為“金融鴉片”的金融衍生品又讓眾多的中國企業和投資者遍體鱗傷。這種帶有對賭性質的高風險金融衍生品之所以在美國不敢賣,是因為他們有嚴格的法律,一旦他們膽敢銷售,美國的法律可能會讓他們傾家蕩產。而他們敢賣給中國,就是因為他們覺得,賣給中國,他們沒有多大風險。
(二)他們能夠大行其道另一個原因是國內投資者對國際投行的盲目信任,在美國,投行的經濟學家、高管很少有機會在公共媒體上發表自己的聲音,因為他們觀點、聲音背後是自身的利益,但是在中國國內,很多國際投行的經濟學家經常出席大型的活動,他們的觀點也充斥著媒體,成為主流的聲音。
(三)在國際投行看來,那些對金融業務不太熟悉的國家和地區,無疑是最理想的傳遞對象。在這場赤裸裸的金錢遊戲中,所謂價值和專業都是投行的精美包裝,只有風險和收益才是決定一切的籌碼。
(四)中國企業身上出現的金融衍生品巨虧風潮已經引起了國家有關部門的高度關注,相應的監管措施也在近期密集出台。中國國內的投資者不僅要提高對金融衍生品的風險意識,更重要的是看清這些“金融鴉片”背後的貪婪和虛妄以及國際市場嚴酷的遊戲規則,不應該再輕信打著華麗招牌的陷阱。
專家觀點
對一些中國企業來說,國際金融危機爆發帶來的最直接的衝擊還不是需求萎縮,而是在金融衍生品交易上出現了巨額損失。美國康奈爾大學金融學教授黃明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有點像,不是我發明的詞,有人發明的叫‘金融鴉片’。”
黃明,美國康奈爾大學金融學終身教授,同時兼任上海財經大學金融學院院長,長江管理學院教授、學術副院長,也是最早提醒中國政府與企業要警惕金融衍生品過度膨脹的學者之一。被稱為“金融鴉片”的這些複雜的金融衍生品,絕大多數都是華爾街的國際投行設計出來。然而,這些最終銷售給中國企業的金融衍生品,在美國本土市場上卻難覓蹤影。
1994年,曾經是美國十大金融機構之一的信孚銀行被推上了被告席。起訴信孚銀行的,是著名的寶潔公司。寶潔指控信孚銀行通過欺詐手段對其銷售極其複雜的金融衍生產品,導致寶潔公司虧損1.02億美元。信孚銀行最終被法庭判定有欺詐嫌疑,在信譽崩潰之後被德意志銀行收購。黃明認為,正是這種法律威懾,讓華爾街的投行不敢在美國國內銷售複雜衍生品,但卻轉而向新興市場發起了進攻。
在香港銷售金融衍生產品的銀行有10家左右,大部分是美資銀行,這些投行銀行嚴禁把這些複雜的金融衍生產品產品出售給美國的投資者。
這種衍生工具產品是不可以售賣給美國的投資者的,在條文裡面很,有清楚的列明,美國的投資者可能是涉及到稅務方面的問題,所以這種衍生工具是不可以售賣給美國。
經歷過多次危機的美國金融界對衍生品交易一直不敢掉以輕心,股神巴菲特就曾經把衍生品稱作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歐巴馬政府2009年5月13日還剛剛推出了一個加強監管的新框架,一些場外交易的衍生品將被強制要求在交易所上市交易。
“金融鴉片”在中國
美教授指責國際投行向中國兜售“金融鴉片”
對一些中國企業來說,國際金融危機爆發帶來的最直接的衝擊還不是需求萎縮,而是在金融衍生品交易上出現了巨額損失。前幾天我們就報導了國航、東航等企業參與燃油套期保值交易導致08年虧損慘重的訊息,在這之前還有中信泰富因為與國際投行對賭澳元匯率,巨虧近150億元。為什麼金融衍生品會成為中國企業的滑鐵盧?在衍生品交易背後到底隱藏了什麼樣的秘密?今天我們就請有關專家來揭開謎底。
美國禁售的高風險金融衍生品為何在中國找到了巨大的市場?
美國康奈爾大學金融學教授黃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有點像,不是我發明的詞,有人發明的叫‘金融鴉片’。”
黃明,美國康奈爾大學金融學終身教授,同時兼任上海財經大學金融學院院長,長江管理學院教授、學術副院長,也是最早提醒中國政府與企業要警惕金融衍生品過度膨脹的學者之一。黃明告訴我們,被稱為“金融鴉片”的這些複雜的金融衍生品,絕大多數都是華爾街的國際投行設計出來。然而,這些最終銷售給中國企業的金融衍生品,目前在美國本土市場上卻難覓蹤影。
黃明:“國際投行內部有明確的規定不許在美國銷售,原因為什麼?美國監管太嚴了。”
1994年,曾經是美國十大金融機構之一的信孚銀行被推上了被告席。起訴信孚銀行的,是著名的寶潔公司。寶潔指控信孚銀行通過欺詐手段對其銷售極其複雜的金融衍生產品,導致寶潔公司虧損1.02億美元。信孚銀行最終被法庭判定有欺詐嫌疑,在信譽崩潰之後被德意志銀行收購。黃明認為,正是這種法律威懾,讓華爾街的投行不敢在美國國內銷售複雜衍生品,但卻轉而向新興市場發起了進攻。
黃明:“這種產品有巨大的向下風險,往上給投資者的回報是很小很有限制的,但是往下的風險可以幾十幾百倍,因此你要是讓投資者簽這種契約,導致巨額虧損,所以投行在美國會承擔極大的法律責任,因此投行分析來分析去決定不敢在美國銷售這種產品。”
獨立經濟學家謝國忠,曾經在摩根史坦利擔任了9年的亞太區經濟學家,他告訴記者,類似幾大航空公司這類風險特別高的對賭金融衍生品一般不會在美國銷售。
獨立經濟學家謝國忠:“在美國的話幾乎沒人做,主要就是針對華人來做的,華人的話,主要就是,一個香港人台灣人做得很多,還有大陸人做得很多。”
香港保障投資者協會會長呂志華告訴我們,在香港銷售金融衍生產品的銀行有10家左右,大部分是美資銀行,根據他了解的情況,這些投行銀行嚴禁把這些複雜的金融衍生產品產品出售給美國的投資者。
香港保障投資者協會會長呂志華:“那原來這種衍生工具產品是不可以售賣給美國的投資者的,那在條文裡面很,有清楚的列明,那他們的理由就是說,美國的投資者可能是涉及到稅務方面的問題,所以這種衍生工具是不可以售賣給他們。”
呂志華認為這種理由非常勉強,在香港有很多美國投資者買賣股票、房地產等,並不涉及到稅務方面的問題。
呂志華:“但是我覺得那裡最重大的原因就是這種衍生工具的產品風險太高了,那所以在美國是不可以售賣的,最主要原因如果是出了事的時候,一般來說依照美國的監管條例,那投資銀行是要賠款給那些投資者的,那過去來說也是曾經出現過這種情況。”
在美國不能銷售的產品,卻在中國找到了巨大的市場。2004年,黃明以衍生品專家顧問的身份應邀回國參與中航油重組,在親自查了中航油購買金融衍生品的相關契約之後,黃明意識到,中國企業正在遭遇華爾街“金融鴉片”的侵蝕。
黃明:“在這個過程中,我簡直就嚇了一跳,這個國際投行為了自己榨取巨額利潤,給中航油新加坡設計了一個極其複雜,極其就有點像是劇毒產品,我的反應總結就是兩個字:氣憤,這個氣憤就是氣憤我們的國企會如此的愚蠢,做這種對自己對這個企業完全沒必要的契約,然後導致巨額的虧損。”
黃明告訴記者,金融衍生品的功能原本非常簡單,就是為了幫助企業消除未來可能存在的風險,那些複雜金融衍生品所起到的作用卻恰恰相反。
黃明:“簡單和複雜,按對一個衍生產品的定價、風險、計算它的數學複雜程度來區分,那么簡單的有國中數學水平就能搞定的,比方說期貨、互換那是絕對簡單的,還有用諾貝爾獎理論才能定價,就期權,最簡單的期權,比諾貝爾獎理論能定價的簡單期權之上的,我都稱為複雜的,那都得靠幾百幾千行的電腦程式,一個非常懂的往往是物理博士,數學博士出身的人,來給他定價分析,才能把它給算清楚的,這一類都算是複雜的。”
記者:“您剛才說比諾貝爾獎還複雜的金融衍生產品,我們國內有很多企業在做?”
黃明:“那當然,我們這一輪的央企的虧損,絕大部分,90%以上,全部是,這是極端複雜的衍生產品,連諾貝爾獎的公式都無法定價的這些產品。”
那么黃明所說的“複雜衍生品”究竟有多複雜?中國農業大學期貨與金融衍生品研究中心主任常清給我們講述了這樣一個事實。
中國農業大學期貨與金融衍生品研究中心主任常清:“有一個大學老師被航空界請去做諮詢,那是我的學生,他告訴我,他說他看完了之後,他感覺非常吃驚,覺得這個契約有如此內容之多,就是150多頁,就他來看,就他是個專家性質的,他得看它幾天,而且好多看不明白,就它在提示風險的時候就很小的字,把好的時候都說得很大的字。”
作為中國期貨市場的創始人之一,常清也一直關注著國際投行在中國的一舉一動。前不久國內幾大航空公司因套保巨虧的訊息披露後,他就對幾家公司的公開資料進行了分析。而從這些報告中,常清也發現了國際投行真正的意圖。
常清:“舉例講說高盛手裡拿著大量的石油的多貸,一直往上漲他也賺錢,但是他也怕價格下跌,怎么辦,他就從中拿出一部分錢來買保險,怎么買保險,就說價格一直往上漲的時候,我每月給你多少錢,這不是保險費,但是一旦價格跌到某個位置,你就變成了買者,它等於把手裡的多貸、原油全賣給你了,它沒有風險了。”
黃明:“我們的社會,對我們國際大的投行,有迷信有盲目的崇拜,把當成精英,把他們當成獨立的專家,而事實上國際投行是一個追求利潤最大化的一個商業體系,你不能把商人當成一個獨立的專家,我們的企業經常犯這種錯誤。”
然而,犯錯的並不只是中航油一家。2008年10月底,中信泰富驚爆147億港元虧損。常清告訴我們,中信泰富巨虧的罪魁禍首,依然是他們與國際投行簽訂的那些複雜金融衍生品契約。
黃明:“中信泰富做套期保值,用了劇毒巨複雜的衍生產品,完全沒有必要,因為他要真想套期保值,澳元套期保值很簡單就去做期貨互換,這些市場非常簡單定價上不會被人宰也特容易懂,但他恰恰選擇了極其衍生產品,從這個角度來說也是一個惡性的投機。”
中國企業接二連三在金融衍生品交易中發生巨虧,促使黃明多次在多家媒體上發出呼籲,提醒國內投資者高度關注複雜金融衍生品的危害。一位曾經負責某著名國際投行在亞洲區兜售複雜衍生品的朋友,在看到黃明的向他坦陳了自己內心的不安。
黃明:“他說那一陣經常有負罪感,他到企業去銷售衍生產品,他覺得就像是給人扔了一個炸彈扭頭夠就跑了這個感覺,第二個,他評論到了,他們投行的投資銀行部,就幫企業上市幫企業融資的是給企業創造價值的,但是這個衍生產品部,給企業兜售複雜衍生產品的,是給企業摧毀價值的。”
這位國際投行的經理講述的另一個故事,可以讓我們更進一步看清複雜金融衍生品的真面目。
黃明:“他的一個投行賣衍生產品的哥們,到亞洲某企業家賣衍生產品,沒賣成功,但是把這企業家的女兒給娶了,因此就加入這個家族了,結婚之後,有一陣之後,另外一個投行給這個家族打電話,兜售類似的衍生產品,他抄起電話來,就警告那個投行,說你敢往這賣,我去告你,以前自己賣,可以,一旦加入家族了,再也不允許別人賣了,因為他知道,他要是賣給自己的家,他絕對不敢賣這種產品的。”
政府高層對於金融衍生品的關注
在日前出版的《學習時報》上國務院國資委副主任李偉發表題為《中央企業金融衍生產品業務管理問題及風險防範》的文章披露68家央企涉足金融衍生產品業務浮虧114億元。他指出央企金融衍生產品業務發生的巨額虧空和損失教訓深刻。究其原因企業追逐高額利潤套利投機是要害所在。李偉在文章中稱從目前調查了解到的情況看央企金融衍生產品業務呈以下幾個主要特點:一是參與企業多業務品種廣虧損數額大。二是非標準化契約多交易對手集中交易風險高。三是產品設計複雜契約期限較長風險敞口很大。部分產品設計極其複雜不但與若干年掉期利率指數掛鈎而且都藉助數學模型進行市值估算。如某集團在航油期權上竟使用了含有6種模型工具的結構性產品。由於這些模型非一般數學專業知識的人所能弄懂所以風險難以識別。
對於央企金融衍生產品業務虧損的原因李偉在文章中表示企業追逐高額利潤套利投機是要害所在另外企業風險管控機制缺失,法人治理結構不完善,企業違規操作,專業人才缺乏,一些國際投行的欺詐行為等原因也值得深刻反思。
李偉最後在文章中表示儘管金融衍生產品具有很高的風險央企從事這項業務又造成重大損失但不能因噎廢食央企應按照自身業務發展的要求審慎理性地開展金融衍生產品投資業務要做到嚴格合規,明確目的,熟悉產品,搞清風險,明確責任,控制風險。否則將會事與願違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