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懷·日夕著書罷

詠懷·日夕著書罷

《詠懷·日夕著書罷》為中國唐代詩人、《昌谷集》作者李賀的一首五言古詩。在這首詩里,李賀比較具體地描述了自己賦閒在家的生活和思想狀況。嘆授奉禮郎之微官。前者言去奉禮,後者言在昌谷。”(《李長吉詩集批註》)這話與詩歌的內容是吻合的。全詩嘆“老”嗟貧,充滿憂傷絕望的情緒,是遭遇不幸以後的作品。

作品原文

詠懷

日夕著書罷,驚霜落素絲。

鏡中聊自笑,詎是南山期。

頭上無幅巾,苦蘗已染衣。

不見清溪魚,飲水得相宜。

作品注釋

⑴詎(jù):豈,怎。

⑵蘗(bò):指黃蘗,一種落葉喬木,木材堅硬,莖可制黃色染料,樹皮入藥。也叫“黃檗”。

白話譯文

日騎瘦驢覓詩

偶得佳句入錦囊

夜歸苦吟斟酌

不覺黑絲染成素霜

對鏡苦笑

終日愁苦,早生華髮

那能期許南山,萬壽無疆

我不戴帽子,也裹不起細絹幅巾

身穿的只有苦蘗染成的粗布衣裝

可憐我這皇家的後裔呀

生活比荒草還要淒涼

我不就是清溪里的魚兒嗎

只能以水位食

也必須怡然自得,盡情嬉戲

最後飢死空腸

作品鑑賞

“日夕著書罷,驚霜落素絲。”傍晚著書完畢,發現頭上白髮忽然象霜似的落下一絲,感到很震驚,不禁感慨萬千。“著書”大約就是寫詩。據前人記載,李賀每天都要騎著毛驢外出遊覽,遇有所得,便寫在紙上,投入身邊錦囊中。晚上在燈下取出,“研墨迭紙足成之,非大醉及弔喪日率如此。”(李商隱《李長吉小傳》)可見他是個非常勤奮的詩人。當然,他成天苦吟,主要是為了排遣沉淪不遇的苦悶。他未老先衰、兩鬢染霜的原因就在於此。

三、四句寫自己看到白髮以後的反應。儘管表面顯得很輕鬆,卻掩藏不了內心深沉的痛苦:“鏡中聊自笑,詎是南山期?”──端詳著鏡中早衰的容顏,不禁暗自發笑:像我這樣終日愁苦,年紀輕輕就生了白髮,那會有南山之壽哩!詩人這時已由“早衰”想到“早死”,流露出悲觀絕望的情緒。他的笑,不過是一種無可奈何的苦笑而已。

後四句寫鄉居時的貧苦生活:頭上不戴帽子,也不裹“幅巾”,任憑風吹日曬;身上穿著用苦蘗染的黃衣,與鄉野之人無異。“苦蘗”通稱“黃蘗”,詩人不用“黃”字,而用“苦”字,暗示通身皆苦,苦不堪言。它寫衣著,兼寫生活和心情,熔敘事、狀物、言情諸種表現手法於一爐,使客觀和主觀和諧地統一起來,做到示之以物,同時動之以情。

寫到極苦處,忽然宕開一筆,故意自寬自解:“不見清溪魚,飲水得相宜?”──那些生活在清溪里的魚兒,除了水,什麼可吃的東西也沒有,可它們還是怡然自得,盡情嬉戲。同魚兒相比,自己沒有什麼可不滿足的。這裡形式上是轉折,意義上是發展、深化,詩人表現出的超然態度,有力地烘託了他的悲苦情懷。相反而實相成的哲理,用在詩歌創作上,產生一種異於尋常的表現力。

作者簡介

李賀 (790-816)唐代詩人。字長吉,福昌(今河南宜陽西)人。唐皇室遠支,家世早已沒落,仕途偃蹇,僅曾官奉禮郎 。因避家諱,被迫不得應進士科考試,韓愈曾為之作《諱辯》。和沈亞之友善。其詩長於樂府,多表現政治上不得意的悲憤,對宦官專權、藩鎮割據的現實,也有所揭露、諷刺。又因其多病早衰,生活困頓,詩中於世事滄桑、生死榮枯,感觸尤多。善於熔鑄詞采,馳騁想像,運用神話傳說,創造出新奇瑰麗的詩境,在詩史上獨樹一幟,嚴羽《滄浪詩話》稱為“李長吉體”。但也有刻意雕琢之病。後世有人稱之為“詩鬼”。有《昌谷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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