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處
語出英國作家格雷戈·麥吉沃恩。麥吉·沃恩是一位生於倫敦的70後,原本在英國讀法學博士,後放棄,去斯坦福讀MBA,因一本《簡在主義》(Essentialism:thedisciplinedpursuitofless,中譯本譯為“精要主義”)成為暢銷作家。essentialism概念屬新造。特點
1、強調優先順序。“自己主次不分,就只能眼看他人給你來分。”這種對優先順序的側重,常會想起時間管理老師們用瓶子裝石頭的演示。他們會拿出瓶子,如果一開始放水,放沙子,放小石頭,最後大石頭就放不進去。反過來,先放大石頭,則小石頭、沙子、水都可以一一放入。
對此實驗,很少有人去質疑:為什麼要把瓶子裝滿?我們的生活每個人都是一天24個小時,如同一樣大的瓶子。有的人在考慮怎樣通過次序的調整,把大石頭小石頭都放進去。照麥吉沃恩的說法,有些石頭、沙子、水,本不必放進去。那些曇花一現的人生贏家們,往往是開始對目的孤注一擲,有所成就,然後成了人人都來找的“萬金油”人物,最終好比一張餅,越擀越薄,失去了原來那種雷射般的專注,繼而開始走下坡路。
2、簡在主義要我們一開始大膽探索,但事多了,就不要想著一個都不能少,而要做減法,減少干擾。
能否這么做,看我們會不會打破一些謬誤認識,比如“這事我不抓肯定完蛋了。”“我要拒絕,就意味著我不行。”“多一點總歸不壞,給自己留條後路總是好的。”很多這樣的認識,基於匱乏年代的生活習慣。說白了是窮怕了,不停在收藏。其心理是:有朝一日沒有了怎么辦?哪天副食品漲價了怎么辦?這么做,會忽略“擁有的成本”:事也好,物也好,要不創造價值,要不占地方,分散注意力,有可能要花錢花精力維護。捨棄帶來的可能是自由和釋放。這個時代供應豐富、選擇多元、互動頻繁、干擾眾多,在事務選擇上,須以“少而精”(vitalfew)對付“多而雜”(trivialmany)。這得蓄意選擇、限制、刪除、放棄。
人需要打破的另外一種思維禁錮,是對錯過機遇的恐懼。這次選擇了甲,而沒有選擇乙,如果乙是對的怎么辦?在面臨選擇的時候,要知道的是,不一定哪條路一定對,哪條路一定錯。每一條路都有自己的風景,每一條路都有自己的風險。人分身乏術,會面臨“機遇只敲一次門”的誘惑,什麼都想抓住,最終被選擇卡住,便稱無奈。無奈的情形是有的,但是遠遠被高估。很多時候是人不願做選擇,不肯捨棄而已。
麥吉沃恩的“簡在主義”告訴我們,有時候兩條路都是對的,不存在絕對對錯,而是我們選擇做什麼“權衡取捨”(tradeoff),亦即認定甲方案的優勢後,決定聚焦,放棄可能也有諸多優點的乙方案。兩個未必都不放棄,可以留一個備用方案嘛。西南航空當年奉行簡在主義的原則經營,減少各種非關鍵服務,也降低票價,獲得巨大成功。大陸航空也想學,推出“大陸精簡版”(ContinentalLite),但這只是業務的一個部分,其餘業務仍跟原來一樣。這就形成了不倫不類的腳踏兩條船的“橫跨型”(straddling)的策略。這樣不如破釜沉舟。
選擇部分捨棄,好訊息是能藉此收手,給別人機會。給自己行為立邊界,不擴張太多,是對自己對他人負責,最終會贏得他人尊重。胡亂許諾,始亂終棄的人才可怕。千萬不要認為自己不可替代,當你說不的時候,別人可以另外找或許更為勝任的他人。他人也給你自己旁觀學習的機會。另外,有時候他人面臨問題,除非緊急,否則屬於他人生的問題,他人伸手代勞或許會害了他們。
捨棄的壞訊息是可能得罪人。對於各種邀約,我們得學會技巧性地說不。和自己的職業發展、人生追求不一致的機會,再好也要放棄。“不”字有很多說法,例如:“這個計畫我們先放一放。”“下次另找時間。”“這不是我擅長的領域。”“這個我做不了,說不定你可以找張三,他是這個領域的權威。”“我去不了,但是我這裡有一份相關的檔案,提到了此事,你看是否有用。”含糊忍痛的“是”,往往比斬釘截鐵的“不”更破壞關係。
當然,被拒絕的人,也不需認為對方說不就是跟自己過不去。這種上綱上線的人是典型的“拎不清”,這種關係放棄了是好事。人的決定有時候不一定和人際關係有什麼關聯。那種“給臉不要臉”、“找你是看得起你”之類思維,是我們文化中的毒素,妨礙人們做正確的決定。如果有人喋喋不休,沒完沒了糾纏,或許我們得學學《亂世佳人》中的那句台詞:“老實說,親愛的,我才不管。”
3、簡在主義的另外一個教導,是給自己的生活留白。
畢卡索曾稱“沒有偉大的孤獨,就沒有偉大的作品”,藝術家需要“躲進小樓成一統”的隔絕,但是一般人也需要給自己留出冥想、反思、玩耍、睡眠的時間。以睡眠為例,書中說道:優秀的小提琴演奏家,一天睡起碼8.6小時。睡眠不足,會讓人沒法正常發揮。柯林頓說他一生大部分錯誤決定,都是缺睡造成的。有時候簡化、留白的辦法其實很簡單。例如,讀完此文之後,清理一下自己的微信群,退出無聊低效的微信群,甚至每周、每天給自己一個不插電的時間,大家看看這樣會讓生活簡化多少。對大部分安全感輕微或極度缺失者而言,物質層面的“簡在”已難上加難,再在哲學層面刪繁就簡,怕更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