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惱匯

《百惱匯》,魯敏創作的書刊。

內容簡介

老房拆遷在即,煩惱拔地而起,老子,妻子,孩子,票子,位子,車子,房子……眾聲喧譁的詠嘆調,百惱交匯的凡人歌

作者簡介

魯敏,江蘇省作家協會會員。1973年生於江蘇東台。曾獲人民文學獎、《小說選刊》讀者最喜愛小說獎、中國作家優秀作品獎、華語文學傳媒“最具潛力新人提名獎”等,並當選“2007年度青年小說家”稱號。已出版有長篇小說《戒指》、《博情書》等

編輯推薦

這是一個以家庭人物命運波折、情感變化為線索的長篇小說。書中講述了一家三個兄弟在面臨父母老房拆遷時生活上發生的變化,從而揭示了平常小人物在生活壓力下的生存的狀態和心理的扭曲。 父母養老、拆遷補貼、買房子、孩子中考、掙錢困難、夫妻感情冷漠、老婆不肯生孩子、妯娌間互相看不慣等等……小人物的煩惱人生比《貧嘴張大民的幸福生活》更多了些無奈。

媒體推薦

魯敏小說中,由於錯誤而產生美,由於美而產生錯誤,總在不經意間突然出現。看不出她是在那裡有意或者是努力,卻一次次地向我們闡釋了小說藝術與日常生活產生的千萬種糾纏不清的瓜葛。
——作家 劉醒
她具有長期作戰的耐心,肯在文字上下功夫。無疑,《百惱匯》是值得期待的。
——作家葉兆言
離一切主義和時髦選題辭彙相距甚遠,她固執地守望著她的田園。她在那裡守望人心的向度,守護圓通與和諧,安於寧靜以致遠。
——作家徐坤
向溫暖者訴說溫暖,向明亮者訴說明亮。
魯敏小說以當下現實生活的世相與情態為藍本,滿懷愛與真誠來書寫筆下的人物,講述他們的生活史和心靈史,關注他們的生存狀態和精神困境。
——《小說選刊》總編杜衛

圖書摘錄

第一章 
外面,天氣特別的好,微風裡有著初春時分的那種輕浮與軟弱,可屋子裡的氣氛幾乎恰恰相反。他們圍坐在一起,表情僵硬,像在開會。這是開會之前的沉默,微妙,溫吞,誰也不肯輕易開口。
父母親的房子要拆遷了。
一出現利益的問題人們就會開會。家庭里也是這樣。兄弟三個以及他們的老婆們分別從三個方向面向父親和母親,父母那裡像是主席台。主席台上的父親正流著口涎,像嬰兒長牙那樣源源不斷。母親拿著小毛巾,熟練地擦著,但那動作分明是若有所思的,像在拖延某個時刻的到來。
如果有人正從窗外走過,如果這人碰巧向裡面張望,他會以為他是在隔著窗戶看一部陳舊的國產故事片,他剛剛按下了暫停鍵或是慢放鍵。屋子裡的這一家人成了塑像,塑像們的表情如此清晰卻空洞,散發出催眠般的懈怠與昏暗,他不得不把無聊的目光轉向更無聊的虛空。
即使不算上這次的拆遷風波,姜家的三兄弟也從來沒有親密無間過:他們似乎一生下來就是有仇的,只是為了互相復仇才先後托生到母親的肚子裡。
在這套擺設寒酸卻又故作斯文的老式教工公寓裡,到處都像古戰場一樣布滿了他們三人幼時惡鬥的種種遺蹟——大衣櫥鏡子上方因為某次遠程射擊的瞄準偏差失去了一隻角,因為不妨礙使用,就再未補上,長年累月的,像瞎了的一隻眼似的黑洞洞地睜在那裡;廚房一隻小方凳在作為輕便武器的使用過程中歪了一隻腳,人一坐上去就顫顫巍巍的,像老人口嘴中快要掉的牙;更多的是餐桌、書桌、門板以及廁所牆上用刀片、毛筆或各色原子筆留下的種種詛咒短語,或象形,或會意:
祝姜老大明天考○。(圓圈畫成了活靈活現的鴨蛋狀)
瞎子姜宣(旁邊還畫著一幅戴墨鏡的阿炳狀的人臉)
判處姜墨死形!(有一個別字,但罵人者與被罵者在當時都認為是對的,其污辱效果分毫不減)
姜××墨(兩個叉叉用粗粗的紅色畫在名字上,表示萬劫不復)
姜印是個女人!姜印沒有屁眼
等等,不勝枚舉。活像一次心血來潮的行為藝術展。
如果對這些牆上的短語展開研討——像對藝術表象進行一次深刻的理論挖掘,從潛意識、下意識及兒童心理、家庭環境因素並結合時代特色進行分析——我們可以大致推斷:這三個孩子中,老大姜宣的成績可能不錯,因而招來考“○”分的詛咒,另外,他因為過分用功,視力必定不行,這給他自己增加了一個“瞎子”的綽號;老二姜墨可能比較健壯強大,讓人不知如何下口,於是只能泛泛地畫上紅叉叉並判處死刑;老三姜印則應是相當乖巧乃至陰柔,因而被惡毒地污辱成另一個性別……
另外,我們還可以猜出,這個家庭的父親是位書法愛好者——姜宣、姜墨、姜印——他一廂情願地把對自己白宣、黑墨、紅印的愛好以一種迂腐卻通俗的方式寄托在三個兒子的名字上。但顯然,他的親職教育又是相對隨意的,這導致了幾個孩子在家中毫無忌諱的所作所為,而另一名監護人,也就是家中唯一的女人:母親,大概也不是足夠稱職,或者她是被三個精力旺盛的孩子給榨乾了精力,注重整潔與細節的女性特質一天天消失殆盡,從而對家中觸目可見的小號標語視若無睹,對那些破了相的鏡子、櫃面、板凳更是沒有修理或更換的打算,似乎以此表示她對這片戰爭頻繁的領土的完全放棄……
喔,忘了,這屋子裡唯一富有趣味的裝飾——母親在客廳的牆上給三個孩子留下了三組身高刻度線,逢上哪個孩子的整生日就量一次,並用丈夫的小楷毛筆註明當天的日期和準確的高度。十幾年下來,三組稍稍彎曲的線就像三隻膨脹的蜈蚣爬在客廳的西牆上,在那光線不足的狹小客廳里,這身高線倒成了偶爾來訪的客人們寒暄時的重要話題……
而不久,準確的說是再過兩個月,一條新開的馬路就將從這幾幢破舊卻依然保持尊嚴的老式公寓中間穿膛而過,所有的這些曾經記錄過姜家三兄弟的鬥戰史與成長史的痕跡將隨著發達的原位定點爆破技術和高強壓力的推土機而魔術般地灰飛煙滅。如果從浪漫主義的角度來看,這的確是足夠令人傷感和緬懷的。瞧瞧吧,這套老公寓裡,一隻盤子就記憶著一樣美味,一把暗鎖就藏匿著一段秘密,一個馬桶就吸納過無數欲望,一張床就孕育了全家的生命,一間房子就是一家人的歷史……
可惜,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對這套老房子做過任何多情的凝視和追思,因為除了父親和老大姜宣,這個
家中的其他成員根本就缺少相應的雅致情調,而父親,雖然曾經貴為中學語文教研室主任,卻在兩年前因為一次突如其來的中風而導致偏癱,口角歪斜、吐字不清,連喝兩口水都會濕了半邊衣領。他現在全力關注和研究的是如何順利暢通而又不失體面地解決每日進食三餐、數次小便及一次大便……
而家中唯一的浪漫主義衣缽的繼承人,老大姜宣,卻被眼前如大山般壓來的現實主義完全擊倒——父母的老房子要拆遷,這變故將像地震一樣把安逸的生活徹底翻個,並帶來一系列亟待解決的問題:父母在拆遷過渡期間怎么弄?租房子還是住兒子們家?租房錢平均分攤?或者在兒子們家輪流住?這還是個相對短期的問題,更重要的是,作為長久之計的拆遷安置,父母們得另外買房安家,如果買房子,這買房的大事,誰來張羅?差的錢又如何貼補?最主要的是父親半身不能動,他需要精心的照料和相對安適的生活條件,而不管與哪家兒子兒媳同住,不論是短期的還是長期的,都要考慮到各人的孝心、耐力、經濟等諸多綜合因素……作為姜家的長子,姜宣不得不作出上下求索的姿態,並務求解決方案的公開公正、兼顧公平。
而事實上,從兄弟三人從小到大的關係、性格及既成局面來看,姜宣其實是沒有能力解決任何實質問題的,就算是他這次開了天眼、有了神助,但兩個弟弟及弟媳婦們,甚至包括他自己那做會計的老婆也未見得就真會聽他的安排。唉。
說起來呢,姜宣是長子,做父親的曾在他身上注入最熱切的新鮮勁兒。在姜宣還不會講話的時候,父親就開始給他念唐詩三字經,入睡之前播放兒歌磁帶,平常講話使用完整的書面語和標準的國語,把一個中學語文老師所能想像到的育兒方法全都用上了,甚至還把著姜宣滿是肉窩的小手在白淨的宣紙上寫橫劃豎,弄得滿紙像畫滿了錯亂的樹枝,母親心疼那輕白昂貴的宣紙了,便叫起來:行了,還要再培養一個浪費宣紙的呀!
字雖然不練了,但父親那種種居心積累的刻意薰陶已經足夠把姜宣培養成一個本分而內向的文科型孩子了,除了看書學習,他自小几乎沒有別的愛好,這固然造就了他一流的學習成績,卻也引起了姜墨、姜印由衷而深刻的鄙視,他的出色使他已經從父母那裡得到了太多的讚賞和呵護,因而在兄弟間私下發生的任何爭執或利益分配上,姜宣從來都沒有取得與大哥地位相稱的結果。他是被排斥、被損害、被污辱的典型人物,他是兄弟三個中的弱勢個體。因此,就憑他,就是想破頭也是無用功,他是不可能擺平得了姜家這場錯綜複雜的拆遷“事件”的。
因此,此時此刻,在這個家庭會議上,姜宣那種皺眉深思、低頭不語的模樣完全就只是一種姿態,以禁止和掩飾他無能為力的現狀,倒是他身邊的妻子嚴曉琴的神色更為恰如其分,她那雙曾經紋過眼瞼後來又重新洗去的眼睛仍舊像十五年前剛剛嫁到姜家時那樣閃閃發亮,她帶著幾分老於世故的神情鎮定地一一細瞧著在座的一家人。
今天,除了老大老二家的兩個小孩,一大家子八口人全都到得齊齊整整,嚴曉琴感到很滿意,因為,她,才是這次家庭會議真正意義上的召集人。
此前,為了醞釀這次會議,嚴曉琴還是動了點腦筋。看到丈夫姜宣面對拆遷一事那心神不寧卻又無所作為的窩囊樣兒,她在憤怒的同時感到了自己肩上的重任——局勢很明朗,三個兒子就有三個家庭,就代表三個方向的利益共同體,每家都必須有一個人作為小團體的精神領袖,以調動全部的主客觀因素來爭取最有利於本體的長遠利益。
嚴曉琴的女兒明年就要中考,眼下的每一天都是至關重要的衝刺階段,現在的考學多重要呀,哪個家庭不是當了頭等大事在抓?一切可能產生的干擾因素都要絕對排除在外!所以,公公婆婆無論如何是不能住自己家的,這道理說來人人都會點頭贊同,可要真正實施恐怕還得費些周折。並且,看看吧,這個徒有大哥其位的丈夫是指望不上的,所以,她就必須出山。嚴曉琴雖然當初學的是財會,但她通曉兵家之爭的基本原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現在最要緊的是摸清老二姜墨、老三姜印包括公公婆婆等所有相關人物的真實想法,這樣,她理所當然地想到了要召開一個家庭會議。
因為長期服侍病人而神情倦怠的母親、半癱在床卻養得白白胖胖的父親對大媳婦的提議感到多此一舉。作為即將被拆遷的主體,也就是處於這個拆遷事件中心點的主要人物,他們顯然把問題想得很簡單,母親隨隨便便地說:拆遷時在各家輪流住住,回頭補給我們房子再回來就是了……
母親以前是數學老師,思維比較直線化,在年輕的時候,這可以被認為是一種美德,但年紀一大把了,還如此單純,實在令人不可理喻。嚴曉琴轉向父親,後者皺著眉頭哼哼起來,不知是對大兒媳的擔憂有所感悟,還是他突然內急了,想著艱難的出恭。
嚴曉琴於是語重心長嘩嘩啦啦說了一大通,總之一來大家好久沒聚了,二來這好歹是件大事,人心隔肚皮,需要商量商量等等。然後不等二老完全明白她含義深切的潛台詞,便挾天子以令諸侯,以公公婆婆的名義,把三家人全都召集到這個即將從城市中徹底消失的老公寓裡來。
——因此,此刻,在嚴曉琴那環視眾人的目光中,她實際上是有著良好的自我感覺的,她感到自己富有謀略,完美把握住了處理問題的主動性和巧妙性。
坐在曉琴對面的是二媳婦左春,她圍了一條豎條紋的絲巾,試圖給自己增加一些斯文氣——實際上,這與她的氣質完全背道而馳一一左春和老二姜墨是同行,最早的出身都是長途客運站司機,一個拉人,一個拉貨。這份職業說起來好像總有點上不了台面,最多只能算是個藍領。姜墨一直為此有些暗自怨恨,認為父親對:自己前程的安排太過草率了。其實在十來年前,司機還是個蠻可以的行當,搞些捎買帶什麼的挺有門路。當初,姜墨因為成績不好,高中畢業後一直在街上東遊西盪無所事事,父親四處托人,好不容易才在長途汽運站找到了一個學徒的缺,並說好半年滿師後就轉正成正式工人。
職業往往左右著當事人的生活規律、行為習慣乃至情愛對象,那布滿油氣味、焦酸味和漆皮味的小小駕駛室,不僅成為姜墨終身工作的唯一空間,而且還成為他品嘗愛情之果的伊甸園:正是在駕駛室里,他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男人。
左春當時是他的師傅,姜墨一開始總是老實而拘謹地喊她“左師傅”,左師傅總是翻翻眼睛愛理不理,似乎對這個稱呼並不滿意。只有在狹小的駕駛室,當她手把著手、腳帶著腳帶著姜墨搖桿掛擋、左推右鏇時,她才會露出熱情豪放的本性,一會兒捶著大腿大罵姜墨是個十足的蠢貨,一會兒又拍拍姜墨的肩膀誇他是個擺弄方向盤的天才,行為舉止毫不避諱,好像她和姜墨之間根本就沒有授受不親的異性鴻溝。
姜墨不知道這是駕駛隊里女司機們的一貫作風,唯其如此,她們才能在這個男人的世界裡伸展自如、茁壯成長。他是完全被震懾了,這個剛剛從高中畢業不久的小伙子見慣了高中女生忸怩做作的清高勁兒,對左春的大方率性簡直驚為天人。他完完全全地迷失了——他不介意左春比自己大三歲,不介意左春念書只到初二,不介意左春家是完全的工人家庭,不介意左春在運輸隊已幹了五年,是個標準的“老油條司機”,不,這些甚至可以認為是優點,不是嗎?書念得越多,人便越呆,大哥姜宣是再典型不過的例子;工人家庭才好,總不會像自己的這個教師之家一樣天天準點收看新聞聯播,吃飯時還一本正經地討論教改利弊……
總之,姜墨全心全意地愛上他的“左師傅”了,為了得到她在自己肩上沒輕沒重的一拍,他幾乎整天泡在駕駛室里,對著假想的左拐燈或倒車線,一遍又一遍地在冰冷的方向盤和搖桿上反覆琢磨。左春不知是裝作不聞不問呢還是她本身就粗枝大葉,對徒弟眼神的變化無動於衷,她仍像開始那樣大大咧咧,這讓缺乏經驗的姜墨感到沮喪,他甜蜜卻又苦惱地想:突破口在哪裡呢?
愛情就像種子,哪怕這愛情在外人看來不是玫瑰而只是個狗尾巴草,它總會找到一片溫馨的土壤並生根發芽、迎風怒放。這一天,終於來了。
按照規定,學徒的第一趟長途車必須在師傅的帶領下跑,姜墨的“處女運”跑的是瓊港農場——北方偏北的一個海邊漁鎮,當天早晨八點出發,到終點已是下午四點,在當地休息一個晚上,第二天再帶瓊港農場的乘客回省城。
姜墨畢竟是姜家的乖孩子,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一次在外過夜,在床上滾來滾去怎么也睡不好,索性光著膀子起來了。走到院子,白晃晃的月光下,那大客車像個巨大而溫柔的怪獸似的一聲不吭,姜墨看得心中歡喜,忍不住走上去拉開車門想進駕駛室——卻看見左師傅坐在裡面呢,只穿著碎花的棉睡衣,似乎也在發獃,她看見姜墨,並不吃驚,也不似白日裡的大呼小叫,幾乎是有些害羞地微微笑了一下,又往裡讓了讓,像早就在等他似的——這就足夠了,姜墨的血液騰地一下子被點燃了,他的臉紅了,脖子粗了,眼睛濕了,手掌心燙了,下面那個地方……像要爆炸了……
在左春師傅的引導和配合下,姜墨又學會了另一樣本領,這與駕駛術在某種程度上有共同之處,同樣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四肢團結協調、力度的把握、速度的控制等等,姜墨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在月光的輔助下,在不夠寬敞的空間裡,他出色地領悟並掌握了其中的全部奧妙,爾後受益終身……出於對這一新本領及師傅本人的熱愛,他與他的左春師傅在當晚,以月光為證,訂下終身切磋、共同提高的盟約。
對於姜墨與左春的相戀,父親和母親都因為巨大的驚愕而失去了阻撓的信心,在他們眼裡,這個國中畢業、長姜墨三歲的女司機簡直就是足智多謀的婚姻騙子,她看中的絕對只是姜家的書香門第,而姜墨,完全是鬼迷心竅,總有一天,他會對粗壯的女司機徹底倒了胃口……
雖然沒有父母親發啟內心的真心祝福,姜墨和左春還是像模像樣地結婚了。婚禮當天,車隊的二十四名司機們各顯神通,一人搞了一輛小汽車,浩浩蕩蕩地繞著城市轉了半圈,一時成為路人美談——父母卻在背地裡氣得直拍心口,認為沒有比這再粗俗的婚禮了,這個姜墨,下半輩子算完了!
正由於兩位老人不言自明的潛台詞,全家人包括後來進門的三兒媳婦都有些不待見老二兩口子,平常話里話外的完全沒有輕重——但嚴曉琴今天可不想這樣,這兩天,她從各個角度和立場考慮了一番,認為還是老二姜墨家最應該把二老接回去住。他家房子大呀,135平,一間客房長年累月地空關著!接回去多好,左春的女兒丫丫才五歲,白天上幼稚園,誰者不礙誰的事——但這主意又不太合適跟老三家通氣,那樣就顯得有齷齪,最後傳開來也太難聽——算了,就著話說吧,反正只要不到自己家,怎么著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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