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繼西漢張騫通使西域之後,東漢皇朝又出了一位名震西域,威懾四鄰,文治武功兼備的人物,他就是班超。
班超有兩房妻室:一個是他投筆從戎之前,留在長安的結髮妻子,為他生養了兩個兒子;另一個,則是在他出任十七年疏勒鎮守使期的戍邊妻子。她為他生養了一個兒子——班勇(與其父齊名於世)。
史書上沒有記載她的姓名,只知其是疏勒王室的名門閨秀,自幼受過良好的家教。及長,喜琴書,善騎射,賢淑聰穎,落落大方,治家有術,教子有方,襟懷異志,處事果決。
她與班超的結合,不僅是郎才女貌的美滿夫妻,也是志同道合的絕世知音。為了便於交流思想情感,共同探討文韜武略,班超教她攻讀漢文漢語,她教班超學習疏勒等西域諸國語言文字。平時她在生活上對班超關懷的無微不至,儘量安排好家務,應酬好來往關係,以便讓班超集中精力處理軍政事務。夫妻生活可謂甜美和諧,親密無間。
流傳佳話
班超升任西域都護不久,班超手下有個名叫李邑的人,為人心胸偏狹,嫉才妒能,他背著班超給皇帝上奏章,誣告班超,擁嬌妻抱愛子,荒廢軍務。朝廷經過一番調查,認為李邑謊報不實,予以駁回,並指令班超處理李邑,班超見報,對李邑十分惱火,要打發李邑回京請罪,這樣一來李邑的下場就十分悲慘了,按軍法處置該當死罪。
晚上,班超回府余怒未消,悶悶不樂。當疏勒夫人問清原由,她勸慰道:“夫君乃聞世的丈夫,對此區區小事何必大動肝火,依愚妾之見,命他回京請罪,不如留在身邊調用,也好給他個立功贖罪的機會。況且,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有過知改便是好漢,妾以為將帥帶兵,治軍要嚴,治人要寬為是。”
經過夫人這一番勸說,班超的火氣也消了許多,他說:“是呀,我也認為李邑這人,卻也有些才幹,殺了他還真有點捨不得呢。”夫人一見班超有些回心轉意又接著勸道:“平時,你常對我講,曾子的一句名言:‘吾日三省吾身。’李邑誣告自然是他錯了,但你身為西域之長,對他的任用是否完全得當呢?也該有點自省吧。”
班超覺得夫人言之有理,第二天他就把李邑連升兩級委以重任。把李邑感動得涕淚橫流,叩頭相謝。訊息傳開,大小官吏都異口同聲稱讚說都護大人以德報怨世間罕見,我們雖然遠離家鄉,能給他當個部下也算三生有幸了。
當班超公事已畢回到府里,只見夫人為他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宴,班超知道夫人素以勤儉持家著稱,擺設這桌酒宴必有緣故。夫妻舉杯開懷痛飲,酒過三巡之後,夫人開言道:“古人常說,居高者思危,受譽者自警。夫君身居都護,上承皇思,下撫西域,任重而道遠。竭力奉公尤恐不周,怎敢眷戀妻兒稍有懈怠呢,依愚妾之見讓我們分離三載吧,從明日起我帶勇兒去遊歷西域諸國,一來讓勇兒長長見識,二來也好使夫君全力貫注公務。”班超聞言,喜出望外,玩笑地贊道:“我班家祖上有德,竟然感動蒼天賜我一位如此深明大義,賢淑聰惠的夫人。好吧,在都護府里我說了算,在家我聽你的擺布。”
第二天,班超送妻兒上路,也未免流露些戀戀難捨之情。夫人見此情景卻對愛子說道:“勇兒過來,咱娘倆比試一下騎術,賽馬給你父親看看。”說完母子二人揮鞭策馬賓士而去。班超凝視著他們母子遠去的背影,卻又暗自發笑了。
從此,疏勒夫人帶著班勇週遊了西域五十五國,所到之處,覽山川,察地理,訪民情,觀風俗,看個詳實,記個真切。班勇長大成人就是根據這次遊歷的所見所聞寫了一部書,名之曰《西域風土記》。後來,當班固著《漢書》時,專開一章叫西域傳,西域傳的內容主要是依據他的侄兒班勇在《西域風土記》里提供的素材編寫而成的,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再說班勇母子二人在三年的行程中,除了遊歷,就是遍訪名師國士教班勇習文學武。每當疏勒夫人查訪到名人的行蹤影跡,她總是帶著兒子不辭艱辛地前去拜訪求教,常常不惜重金為聘。每當兒子疲於跋涉畏縮不前時,她就講述班超出使的艱險給兒子聽,並且每天陪著兒子演練學到的東西,進行身教言教,不斷鼓勵兒子進取,就這樣數年如一日,終於把班勇教育成了象他父親一樣的英雄人物。
班超在西域供職三十一年,功勳累累,一直到年近七十高齡,才向皇上懇請:臣因年邁,願歸故里。得到恩準之後,他攜帶妻兒離開西域告老還鄉,回到闊別已久的京師長安。由於積勞成疾,第二年便與世長辭了。
匈奴得知班超離職,新任都護是個平庸之輩,便乘虛而入,進犯城郭諸國。漢安帝元初六年(公元119年)匈奴北單于瘋狂侵凌,西域告急,朝廷公卿聚議,班勇應召列席。行前問母親有何吩咐,疏勒夫人言道:“你父生在中土,長在中土,卻用半生血汗灌溉西域,願兒繼父志,承大業。”班勇言道:“請母親寬心,兒生在西域,長在西域,怎敢忘斷西域父老培育之情。”會上群臣畏懼匈奴,一致聲言:“閉玉關”,“棄西域。”唯獨班勇一人,力排眾議,主張抗擊。當時皇上年幼,鄧太后臨朝聽政,她是個明白人,辨忠愚,納良言,因才點將,委任班勇為西域最高軍事長官——將兵長史,率軍屯田柳中(在今吐魯番地區魯克沁)見機行事。
班勇回家稟明母親,疏勒夫人聞聽大喜,她向班勇說道:“我兒此行,關係重大,為不辱君命,老身願與你一同前往。”班勇是個孝子,自然理解母親厚愛之心,他激動得象小孩子一樣一下子撲進媽媽懷裡,然後雙膝跪地緊緊抱住疏勒夫人,疏勒夫人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溫柔地說:“勇兒,你終於長大了,要是你父親能活著看到今天,那該多好。”
不久,班勇率隊出關,屯駐柳中,一開始每當處理軍務都要稟明母親,疏勒夫人都一聽了之,從不參與意見。有一天,班勇不解地問道:“媽媽,父親做事老成,您卻不斷進言,兒子初出茅廬,您卻聽之任之,這是何故?”疏勒夫人笑道:“自認成熟者辦事情往往不易聽取意見,這就需要有人多去提醒;剛擔任重任者辦事情往往缺乏果斷,再多插言就會造成猶豫不決。我兒初任西域主帥,當前所缺乏的乃是獨立自主精神。”班勇聞聽母親的教誨,心領神會。
經過五年的屯墾積糧,養兵操練,班勇已見時期成熟,就和母親商量,分頭去遊說城郭諸國,共同禦敵。母子二人所到之處,講形勢,瞻前景,析匈奴,論漢朝,經過一番穿梭的外交活動,終於說服了龜茲、鄯善等城郭諸國,同意聯兵抗擊匈奴。建安三年(公元124年),班勇集結城郭諸國兵力,調動河西精騎,統率數萬大軍,一舉擊潰匈奴在西域的主力呼衍王部眾,迫使匈奴勢力退出天山南北,再次使分崩離析的西域諸國統一於東漢王朝。
從此西域歡呼,匈奴震懾。班勇與班超齊名與世,疏勒夫人助夫教子之功,永垂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