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迦葉發起
佛陀涅槃時,首座弟子大迦葉正帶領弟子們行化在摩竭陀國的南山一帶。一行人在趕往拘屍那羅城途中,從一名外道口中得知佛陀已入滅七日的訊息,證果的比丘都默然肅立,還沒開悟的比丘則慟哭失聲,有的還捶胸頓足,甚至仆跌在地,傷心翻滾,哀嚎著:“佛陀入滅得太早了!世間的法眼隱閉得太快了!”呈現著一片哀痛悲悽的景象。突然,六群比丘之一的跋難陀竟高興地說:“大沙門在世時總是說:‘這是如法,那是不如法;這應該做,那不應該做。’我一直感到很厭煩。現在我們總算可以任意而為,自己決定要做什麼,不做什麼了!”大迦葉聽到這樣的話,心中異常難過,惟恐僧團中出現更多的破戒比丘,破壞戒律,造成佛教的衰敗。為防患未然,大迦葉尊者下定決心,要推動經典的結集,讓正法流傳下來。
結集之前,大迦葉尊者在提名的五百大阿羅漢中,將多聞第一的阿難摒除在外。因為阿難當時尚未證得阿羅漢果位,不被允許參與結集,尤其大迦葉一直不能接受阿難幫助女眾出家。此外,他還數落阿難,說他當時既然在佛陀身旁,為何沒有請佛住世等種種罪過。
然而,僧團大眾認為阿難尊者隨侍佛陀二十五年,親聞佛陀應機教化不同眾生,被譽為多聞第一,所謂“佛法如大海,流入阿難心”,他是最具有資格擔任誦持法藏的人。最後,由於阿難勤奮精進,一日一夜間忍辱加行,終於證悟,參與了結集的盛會。
經與律的雛型
結集的地點位於王舍城郊外毘婆羅山腰上的七葉窟中。阿闍世王在雨季開始之前,就做好了結集的一切準備工作。大迦葉尊者擔任會議主席,首先由優波離尊者恭敬地登上座席,每日誦出若干條戒律,在往後的九十日當中,共分八十次誦出,經大眾討論確定後,編成一部“律”典(梵 vinaya ),即《八十誦律》。由於每條戒律都是經過大眾的詢問和解答,公認沒有錯誤才被編入,所以被視為佛陀所親制的戒律,為一切戒律的根本。其後律部學者依據這部根本律,推演開展出《四分律》、《五分律》等律本,統稱為“律藏”。而這部《八十誦律》今已不存於世。現存的律藏有南傳的巴利文《律藏》及漢譯的《四分律》、《五分律》、《十誦律》、《摩訶僧只律》,以及西藏譯的《律藏》等。由於這些律藏經由各部派所傳承,形式上雖然約略相同,但內容卻有若干差異,禁戒的條數也多少有所增減。關於律藏的內容,通常分為兩部份:
波羅提木叉(梵 pratimoksa ):就是教團規範僧眾生活的戒條條文,其中包括各種制戒的因緣,以及對觸犯者所犯輕重罪責的詳細解說。
犍度(梵 skandha):有關整體教團活動的儀式、制度,及僧眾的生活禮儀、起居舉止等規定,一一給予具體詳細的說明。
此外,巴利文律藏演變到後世,還增加了“附隨”事項,也就是後編的部分,形成三部份。其中,詳細說明的律,就稱為“廣律”;相對於此,輯錄波羅提木叉的戒條,則稱為“戒本”。
《八十誦律》經由優波離尊者逐日誦出後,次由阿難登上座席,把佛陀在不同地點,對各種不同根機者所講說的教法,一一回憶講述,並唱說“我是聽佛陀這樣講的”,這就是經典開頭首句的“如是我聞”的由來。在座大眾對他講述的內容,一一細心聆聽,凡認為符合佛陀原意的就表示認可,認為不準確或有所遺漏的,就予以糾正或補充。 這樣結集出來的法,被稱為“經”(梵 sutra ),就是流傳後世的《阿含經》。
《阿含經》所結集的主要內容,記述佛陀的教說、弟子們的修道體驗、傳教活動等等。其中,最具有深意的是《阿含經》中廣泛包含的四聖諦、八正道、十二因緣、緣起、無常、無我、五蘊、四禪等佛教最根本的教義。這些教義經過部派佛教的演變發展,逐漸被整理編纂,直到西元前一世紀左右才用文字書寫下來。
由於部派的發展廣泛多樣,當時各個部派都有自己的《阿含經》,充份表現出各自抄寫增刪的立場和特色。但是,當初各部派所傳的《阿含經》,到現在幾乎都已失傳,目前只在巴利文《南傳大藏經》中保留有《長部》、《中部》、《相應部》、《增支部》、《小部》等五部,這是屬於南傳斯里蘭卡上座部系統的經典。在漢譯大藏經方面,則保留了北傳系統的《長阿含》、《中阿含》、《雜阿含》、《增一阿含》等四阿含,大體上與《南傳大藏經》的前四部相應。
這次的結集,被稱為“五百結集”,也稱為“王舍城結集”,是佛教史上第一次的經典結集,對後世而言,意義非常殊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