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楊鳳儀(1923-1945年),漢族人,伊犁商會會長楊從之女。維吾爾族阿不都克里木·阿巴索夫的女友。她在新疆省立女中求學時與省立一中的維族青年阿巴索夫相識,並受到中國共產黨的影響,可謂志同道合。1940年代初,他們中學畢業後,相繼回到伊犁,並在伊犁女子中學任教,交往進一步增多。三區起事後的1944年冬季,作為三區主要領導人的阿巴索夫患了嚴重的傷寒,險些喪命。楊鳳儀守護在他身邊長達40天,請中醫為其醫治,並親自煎藥、餵藥,把阿巴索夫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在當時民族情緒嚴重對立的情況下,文武全才的維族青年領袖阿巴索夫與漢族女子楊鳳儀的戀情為伊斯蘭教教徒所不容;而楊鳳儀要嫁給一個維族小伙子,楊鳳儀的父親則是堅決不答應。楊父認為這是有傷風化的叛逆行為,再加上三區起事初期發生過民族仇殺,大量的伊犁漢人甚至婦女和兒童被殺害,楊從深受影響,經常惡語辱罵楊鳳儀。儘管處境艱難,楊鳳儀與阿巴索夫還是結合了。這種結合是需要巨大勇氣的,阿巴索夫稱楊為“毅然”,楊鳳儀稱阿巴索夫為“決然”。這是一種美女配英雄的志同道合的結合,也是楊鳳儀為保全身家性命而選擇的無奈的結合。
三區起事後,國民黨軍隊不斷向伊犁增兵,楊從得知這類訊息,往往坐立不安,經常拿楊鳳儀出氣。楊鳳儀每天都生活在愛情和親情的矛盾、信仰和理性的衝突、民族觀念與政治壓力的衝擊當中,可真是度日如年啊。而且這種日子一時看不到結尾。最終,楊鳳儀在活著不易的情況之下,選擇了勇敢地死去。
1945年4月的一天,楊鳳儀要求阿巴索夫把手槍留下,說她夜裡害怕,擔心壞人闖進屋來,阿巴索夫便把手槍交給了她。第二天,楊鳳儀到文裴然家,讓文12歲的兒子文應潮到她家取一封信交給阿巴索夫。阿巴索夫接到信後立即騎馬向楊家狂奔,剛進院門,阿巴索夫看到楊鳳儀正端坐在面對大門的窗前凝望著自己。楊鳳儀看見阿巴索夫來了,轉身走進廚房,用手槍對準自己的頭顱。等阿巴索夫衝進來時,楊鳳儀已經倒在血泊之中。阿巴索夫抱著楊鳳儀的屍體泣不成聲。
楊鳳儀在給阿巴索夫的信中說:我本人是沒有什麼民族界限的,但是我沒有辦法再忍受這種對純潔愛情的凌辱。請你把手槍收回,我不願意傳出去是用你的手槍自殺的。請保全我的家人。我為你死去了,但我希望你為我、為革命、為新疆各族人民活下去--
此後,阿巴索夫成為三區領導人中禁止民族仇殺最為出力的人。半個世紀之後,鄧力群在談到三區起事的時候還說,新疆少數民族英雄人物,阿巴索夫是最好的一位,當時有一部分人主張脫離中國,阿巴索夫是與這些人作鬥爭的。
1949年8月27日,阿巴索夫等三區領導人乘蘇聯飛機到北京參加政協的途中,在外貝加爾湖附近機毀人亡,時年28歲。如果真有天堂,楊鳳儀在天堂並沒有等阿巴索夫太久。
阿巴索夫最終娶了楊鳳儀的學生呂素新為妻,阿巴索夫終生反對民族仇殺。鮮血告訴阿巴索夫,如果沒有國際主義,民族主義便會成為一把兩面刃的長劍,能抗敵,也能傷害自己傷害朋友。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真正報得了民族種族家族間的所謂仇恨,要么同歸於盡,要么引發新一輪仇殺。 一段缺乏真誠的歷史能把所有的努力全部變成荒唐,一個缺乏真誠的民族會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落。虛偽虛假是一種致命的癌腫,一種能夠傳染的瘟疫,反覆受騙上當的人會設法去騙別人,就像時下流傳於民間的“傳銷”活動,一個騙另一個,一家騙一家,這個城裡騙完再到另外的城裡去騙,反正人多的是,反正別人也騙我了,騙來騙去,眼睜睜地看著別的國家、民族發展了,自身已落後了。 所以,還是要真誠,要真摯,要高貴,要尊嚴,雖然每個國家和民族都為此流了很多的血。 阿巴索夫與呂素新的兒子後來成了一名解放軍軍官,他與母親站在三區革命紀念碑前的合影,如同一首寓言詩那樣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