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演變
梵語隨著雅利安人在公元前14世紀進入印度大陸而逐漸傳播、發展,並影響著南亞、中亞、東南亞,甚至東亞地區的文化。
按照梵語的字面意思,即為“完全整理好的”,也即整理完好的語言,這是一種高雅純正或完美的表達方式,而非世俗語言。早期的梵語並沒有文字形式的表達,是通過史詩和婆羅門教宗教典儀等方式以口相授的語言,在世俗化的過程中約在公元前4世紀有了書寫形式,並通過耆那教、佛教、印度教等宗教典籍和文學作品保留下來。
對梵語演進過程的研究,不應脫離於其他古代印度的地方語言而作為特殊語言看待,但在當時能夠正確聽、說梵語,確實是古代印度社會高等世襲階級的標誌之一。公元前6世紀,釋迦摩尼創立佛教時,作為新興的反婆羅門教傳統的宗教學說,明確規定佛教使用巴利文(pali)傳教。
梵語在很長時期內始終維持口語傳統。但是研究表明,即使如此,古典梵語仍有四大方言,即paścimottarī(西北部),madhyadeśī(中部),pūrvi(東部)和dakṣiṇī(南部,於古典時期冒起)。前三者的前身甚至可在吠陀梵書中驗證得到,以第一種為最正宗。
梵語在其早期使用過程中,一方面力圖維持其高雅性,另一方面又不得不與各種古印度的俗語共存和演化,而世俗化的重要標誌,是從口語變成書面語,而只有在這時,梵語才與梵文等義。
近代研究表明,梵文與腓尼基文字(現代歐洲文字的原形),同屬閃米特文字系統。在公元前700年左右,印度商人與美索不達米亞地方的人(閃米特人的一支)接觸,將閃米特人的22個字母傳往印度。經過印度人的整理,大約在公元前400年時,製作出40個左右的字母,即婆羅米(拉丁字母轉寫:Brāhmī,英文:Brahmi、Brahmilipi、Bragmi)手寫體。婆羅米文並非嚴格意義上的梵語,而是一種俗語,但它確實是梵語的第一個書寫證據,也是大部分印度語的起源。在梵語被書寫下來的時候,它首先用於行政、文學或科學類的文本。婆羅門教的宗教文本仍然採用口頭傳承,在相當晚的時候才“不情願”地被書寫下來。
與此同時,在印度的北部和西部,還流行著普拉克里特(Prakrit)語,其原意即為俗語,它被認為是巴利語的起源,因此巴利語的書寫體不會早於婆羅米文,由此可以判定,早期佛教同樣是採用口授的方式,而最早的文字記錄應始於第三次結集時期。
在印度,梵文的書寫系統的選擇,受抄寫者所處地域的影響。隨著時代與地方的不同,書法與字型也逐漸地產生差異。到了公元一世紀左右,北方的梵字逐漸變成方形字型,南方的梵字逐漸變成圓形字型。至四世紀,兩者之間的差異已極其明顯,並最終演變成為屬於印度-雅利安語支的各種語言。
粗略地說,方形字型,在公元4到8世紀,演化出笈多文(Gupta)。7世紀時則演化出了那格利(Nagari)體,最後在11-12世紀的時候被天城文所替代,焚文就此定格。從笈多文向天城文演化的過程中,事實上還存在很多變體,對中國影響最大的是悉曇文,下文將繼續論述。而梵文與各種印度北方俗語的相互作用,衍生出如下這些現代印度官方語言:印地語、孟加拉語、馬拉地語、古吉拉特語、尼泊爾語等。
圓形字型則在南部的達羅毗荼語系(Dravida,又稱德拉維達語系)區域使用,並與南方的俗語相互作用,衍生出如下這些現代印度官方語言:泰米爾語(由帕拉瓦文(Grantha)演化而來)、泰盧固語、卡納達語、馬拉雅拉姆語等,以及在斯里蘭卡國使用的僧伽羅語。
上面提到的笈多文,對漢傳佛教影響極大,東晉時期鳩摩羅什大量翻譯的佛經、以及其後的法顯法師赴印度求法時,都是使用這種樣式的梵文。而這種文字流傳於龜茲、于闐等地,又演變成吐火羅語(存於公元6-8世紀),成為焉耆、龜茲、月氏、康居、大宛等國家的語言文字。總之,中亞地區國家的古代文字形成,受到梵文影響很大。
公元6世紀,由笈多文字衍生出悉曇體(Siddham),梵文的意思為“成就”,它是焚文書寫體演化主流中的一個過渡狀態,但卻是唐初玄奘法師西行時期印度流行的梵文,並因玄奘法師傳入印度梵語教學所用的《悉曇章》而得名,並在中國及日本保留至今,成為梵文的一個獨特流派。此後的佛教密宗,嚴格要求用梵語語音念誦真言,引發了隋唐以後對梵語語音的研究,學者們通過分析梵語聲母與韻母的結構,產生出了對漢字讀音的反切注音法,從而擴大了漢語的流布。
在中國宋朝時期,早期形式的天城體梵文曾在漢地、遼、大理流行過,現完整保存於公元1035年刊印的《景佑天竺字源》中,並且東傳到韓國、日本。
厚重、美觀的蘭札體字母流行於西藏和尼泊爾,並且隨著中國清朝統治階層對藏傳佛教的信仰,流行於中國漢地。西藏同時還使用一種叫做瓦德體的字母來書寫梵語,其實它只是蘭札體的一種無頭化變體。藏文、蒙文、托忒蒙文、滿文都有用各自的文字轉寫梵語的體系。
眾所周知,許多漢語辭彙,是從梵文佛典直接音譯過來的。到了20世紀初,這些語音材料,為測定古代漢字發音的研究提供了素材,成為漢語音韻學的重要工具——對音法的基礎語音材料之一。
梵語做為殿堂語言,對語言的規範化非常重視,古代印度的聲明學即為梵語的語法學說。
現存最古老的梵語文法是波你尼(天城體書寫:पाणिनि,拉丁字母轉寫:Pāṇini)的《八章書》(Aṣṭādhyāyī),大約於公元前4世紀成形,玄奘法師在《大唐西域記》中對此有所記述。波你尼文法的本質是規範性,它定義而非描述了正確梵語的用法。
此後出現的一些印度史詩,用語偏離波你尼的規定,應該是受到了俗語的干擾,或者是革新而致,體現出梵語文法的時代發展特徵。但是,波你尼所制定的基本範式,仍然是現今梵語語法的基礎。
公元7世紀,玄奘法師所著的的《大唐西域記》卷二,和義淨法師所著的《南海寄歸內法傳》卷四中,都記述了《悉曇章》是印度6-7歲兒童學習梵語的啟蒙讀物,包括先學焚文字母(玄奘記47個,義淨記49個),然後通過“寓物合成,隨事轉用”的方法講授語法,有12章(玄奘)或18章(義淨)不同的教材,需要學習6個月才能結課。
對梵語語法的研究,是印歐語系比較語言學的基礎。
語音體系
古典梵語區分 36 個音位。但是由於梵語書寫系統表示出了某些同位異音,所以區分了 48 個語音。音素傳統上按元音(aC),雙元音(haL),anusvāra和visarga,塞音(Sparśa)與鼻音(從嘴的後部開始向前移),和最終的流音與擦音的次序排列。
元音系統
塞音非塞音
梵語、印地語和所有其他印度語言都有整組的齒塞音,在語音上出現為濁音和清音,並帶有或沒有送氣。對於印度本地人,英語的齒齦音 /t/ 和 /d/ 聽起來更像他們自己語言中的捲舌音而非齒音。
另外,梵語還有一個和其他印歐語言不同的特點,即連音變化規律(sandhi),也就是說,在句子中,某詞尾字母與某詞首字母在一起的時候,就要發生相應的變化;在一個詞中,某字母和某字母如果符合一定的位置關係,也要進行相應的變音等。而梵語中複合辭彙多而且較長,書寫時又要基本上連在一起,連寫時字母要變成連寫形式,加上中間的變音。
語法
梵語語法與其他古代印歐語言(如拉丁語與希臘語)語法相似,屈折變化繁複。名詞有三種性(陽性、陰性與中性),三種數(單數、雙數與複數)及八個格(主格、賓格、工具格、與格、奪格、屬格、位格與呼格)。動詞變位包括單數、雙數、複數;人稱有第一、第二、第三人稱;時間分現在時、未完成時、完成時、不定過去時、將來時、假定時;語態有主動(為他)、中間(為自)、被動;語氣分直陳語氣、祈願語氣、命令語氣。
時態系統
動詞時態(使用這個詞不太精確,因為梵語所要表達的比簡單的時態有更大的差別)基於在變位中採用的(演變自動詞詞根的)不同詞幹形式而被組織成四個系統(動名詞和動詞不定式也一樣,並從更基本形式演變出加強式(intensive)/反覆式(frequentative)、願望式(desiderative)、使役式(causative)和祈福式(benedictive))。這四個時態系統為:
現在時(現在式,未完成式,命令式,祈願式)
完成時
不定過去時
將來時(將來式,條件式)
現在時系統
現在時系統包括現在式和未完成式,祈願式和命令式,以及古老的虛擬式的某些殘留形式。現在時系統的時態詞幹以各種方式形成。編號由本土文法家給出。
對於 athematic 動詞,現在時詞幹可以通過如下方式形成:
2)根本不變更,例如 ad 來自 ad“eat 吃”。
3)詞根重複為前綴,例如 juhu 來自 hu“sacrifice (火)供”。
7)在詞根最後輔音前加中綴na 或 n (帶有適當的連線音變),例如 rundh 或 ruṇadh 來自 rudh“obstruct 阻止”。
5) nu(guṇa 形式 no)後綴,例如 sunu 來自 su“press out 擠汁”。
8) u(guṇa 形式 o)後綴,例如 tanu 來自 tan“stretch 伸展”。
9) nā(零-級 nī 或 n)後綴,例如 krīṇa 或 krīṇī 來自 krī“buy 買”。
對於 thematic 動詞,現在時詞幹可以通過如下方式形成:
1)詞幹元音 a 後綴,帶有 guṇa 加力,例如 bhava 來自 bhū“be 在、有”。
6)詞幹元音 a 後綴,帶有重音轉移到這個元音上,例如 tuda 來自 tud“thrust 插、刺”。
4) ya 後綴,例如 divya 來自 div“play 玩兒”。
關於第十類形成,這是一種可自然得出的形式,因此不是真正的時態詞幹形成。它是通過對詞根的最後元音 guṇa 加力或 vṛddhi 加長再加上 ya 後綴而形成的,例如 bhāvaya 來自 bhū“be 在、有”。
完成時系統
完成時系統只包括完成式。詞幹如現在時詞幹那樣用重複方式形成。
完成時系統還把動詞分為“強”和“弱”兩種形式:強形式用於單數主動語態,而弱形式用於其餘形態。
不定過去時系統
不定過去時系統包括真正的不定過去式(帶有過去陳述的意味,比如 abhūḥ“you were”)和某種形式的古老的禁令式(通過 mā 專門用在禁令中,比如 mā bhūḥ“don't be”)。二者的根本區別在於有/無前增(augment) – 即前綴於詞幹的 a-。不定過去時系統詞幹實際上有三種不同的形成:簡單不定過去式,噝音過去式,和在語義上與使役動詞有關的重複過去式。
將來時系統
將來時系統通過 sya 或 iṣya 的後綴和 guṇa 來形成。動詞接著變位,好像它們是在現在時系統中的 thematic 動詞一樣。將來時的未完成式用作條件式。
動詞變位
所有動詞都有三個語態:主動語態、被動語態和中間語態(即反身語態)。還有非人稱語態,它可以被描述為不及物動詞的被動語態。梵語動詞有直陳語氣、祈願語氣和命令語氣三種語氣。這種語言的古老形式還有虛擬語氣,但在古典梵語時代就不再使用了。
基本變位詞尾
在梵語中變位詞尾傳達了人稱、數和語態。依據其所附著的是什麼時態詞幹和語氣而使用不同形式的詞尾。動詞詞幹或詞尾自身可能由於連線音變而變更或模糊。
名詞
梵語是富於詞形變化的語言,文法上具有三個性(陽性、陰性、中性)和三個數(單數、雙數、複數)。它有八個格:主格(體格)、賓格(業格,對格)、具格(工具格)、與格(為格)、離格(從格,奪格)、屬格、位格(方位格、依格,處格)和呼格。
實際變格的數目是有爭議的。波你尼識別六個 kāraka,對應於主格、賓格、工具格、與格、離格和方位格。波你尼定義它們如下(Ashtadhyayi, I.4.24-54):
Kartā(“agent”):“在行動中施事者”。等價於主格。(On the basis of Scharfe, 1977: 94)
Karman(“deed/object”):“施事者主要尋求達成者”。等價於賓格。
Karaṇa(“instrument”)“憑藉它達成效果”。等價於工具格。
Sampradāna(“bestowal”):“對象之目標”。等價於與格,它表示給與或類似行動的接納者。
Apādāna(lit.“take off”):“離開(發生)時(處於)固定者”。等價於離格,它表示運動進行所起始的固定對象。
Adhikaraṇa(“location”):或“substratum”。等價於方位格。
句法
由於梵語有複雜的詞尾變化系統,所以它的語序是自由的。 在使用中帶有較多的主賓謂結構(SOV)傾向,這是出現在吠陀散文中的最初結構系統。但有特定例外情況,此時並非任何一對詞都是可以換位的。
語言流傳
歐洲人對梵語產生興趣,始自16世紀。當歐洲的傳教士、商人等開始學習梵語後,就逐漸認識到印度的梵語與歐洲的拉丁語、希臘語等語言之間有著廣泛的相似性。
18世紀末至19世紀初,梵語文學作品引起了歐洲學者的注意,開始用近代科學方法研究梵語。而事實上,印度古代語法學家波你尼(Panini)早在公元前4 世紀就對梵語的語言特點進行了分析和總結。
波你尼的生活年代一般認為是在公元前4 世紀,誕生地在今巴基斯坦的白沙瓦附近。現存對他最早的記載見於我國唐代高僧玄奘的《大唐西域記》第 2卷,玄奘說犍陀羅國某邑,“是制《聲明論》波你尼仙本生處也。”他接著說,遠古時期,文字繁廣,異道諸仙各制文字,學習者難以詳究。到了人壽百歲時, 波你尼仙“捃摭群言,作為字書,備有千頌,頌三十二言矣,究極今古,總括文言”。但對波你尼的生平並沒有細談。
在波你尼之前,印度語法學已經有了長期的歷史,而波你尼是集大成者。他留下了一書:《波你尼經》,因為內容有八章,亦稱《八章書》,即玄奘所謂的《聲明論》,是學習梵語的圭臬。《波你尼經》的近4000句口訣包含著一個完整的、科學的語法體系。字母排列亦非常合乎科學。先元音,後輔音,依照發音部位和發音方法排列(現在的梵文字典也是這樣排序的)。這種排列順序比希臘語、拉丁語、阿拉伯語和所有的西方語言的那種脫離語言體系的字母表更有其合理之處。
關於梵文的語法結構,波你尼的特點在於分析。他從語音分析開始,不分析句
,只分析詞;不管語義,完全以語形為分析對象。他分析詞根、詞幹、詞尾、前綴、後綴、派生詞、複合詞等等。分析到最後就是詞根,即所謂“界”。加到“界”上使它成為詞,或者再使它表現出名詞、動詞等所有的關係的都稱為“緣”,即直接後綴。因此,構詞的基本公式是界+緣=詞。這種分析到最後的詞根全是動詞,也可以說,只有動詞的根才是最後的成分。名詞都出於動詞。一件行為的過程用動詞來表達,一旦行為完成了,動作固定了,那就成為一件事,則用名詞來表現。名詞都派生於動詞,這一普遍原則很快受到了迦羅伽的挑戰。他反對生硬地套用這樣的語源學。迦羅伽指出:如果aśva“馬”是派生於aś走的話,舉凡走的都可以稱作馬了。如果沒一件事物都要以它的動作得名,那么存在(bhāva)就應該在東西之前了。
對於迦羅伽的反對,波你尼做了一些讓步,把那些因形式和意義派生都很困難的詞如aśva“馬”,go“牛”,puruṣa“人”排除在外。此類原始名詞在波你尼之前就已經被收集為一表,他們都是由動詞詞根加一些特殊後綴強迫形成的,這樣的後綴第一個是u,專名uṇ,全稱uṇādi,“烏那地”。波你尼稱,這類詞為現成的詞幹,與他的構詞法無關。
波你尼的書從很早獲得了經典價值之後,持續了至少有兩千年之久,它一直是梵語使用的標準和學習的根基。後期,隨著語法學的發展,人們開始對它的規則作出修正和補充,如無名氏的《釋讀》為第一本對其作出系統而確切解釋的書。
語法結構
波尼尼的特點在於分析。他從語音分析開始,不分析句,只分析詞;不管語義,完全以語形為分析對象。他分析詞根、詞幹、詞尾、前綴、後綴、派生詞、複合詞等等。分析到最後就是詞根,即所謂“界”。加到“界”上使它成為詞,或者再使它表現出名詞、動詞等所有的關係的都稱為“緣”,即直接後綴。因此,構詞的基本公式是界+緣=詞。這種分析到最後的詞根全是動詞,也可以說,只有動詞的根才是最後的成分。名詞都出於動詞。一件行為的過程用動詞來表達,一旦行為完成了,動作固定了,那就成為一件事,則用名詞來表現。
在近代,印歐語系歷史比較語言學的產生也和梵語研究關係密切,其研究重點是印歐語系諸語言的語音系統。18世紀英國的東方學學者瓊斯(Sir William Jones)爵士提出了著名的“印歐語假說”來解釋印歐諸語言之間的相似性。1786年他在亞細亞研究會的一次學術講演中,指出梵語與希臘、拉丁語的聯繫。他說:“梵語……的動詞詞根和語法形式與希臘、拉丁語酷似,這決非偶然。任何考查過這三種語言的語言學家,不能不認為三者同出一源。不過始源語言恐已不存於世。同時也有理由假定(雖然理由還不很足),哥特語、凱爾特語與梵語雖然面目迥異,但與梵語仍屬同源,而波斯語也屬同一語族。”這種“始源語言”就是後來人們所說的原始印歐語。
後來,歐洲的語言學家把瓊斯的經驗性見解提高到科學的論證。丹麥的R.K.拉斯克對於《古諾爾斯語和冰島語的起源》(1818)做了探索;德國學者F.博普的《論梵語動詞變位系統與希臘語、拉丁語、波斯語和日耳曼語的比較》(1816)第一次把梵語、波斯、希臘、拉丁、德語諸語言同出一源的情況做了詳細的考證。瓊斯稱為“相似點”的現象, 到這時已發展為對應關係。德國語言學家J.格林(也就是我們熟悉的格林兄弟的哥哥)在他的《德語語法》(1819~1837)中提出了印歐諸語的音變定律,這一定律在修正後,使原來認為是例外的現象得到統一的解釋。以上三人為歷史比較語言學的奠基人。德國學者A.施萊歇爾是歷史比較語言學的集大成者,吸取黑格爾的歷史哲學和達爾文的進化思想,寫出了《印歐、梵語、希臘語、拉丁語比較語法概論》(1874~1877),是提出語言譜系觀的第一人。K.布魯格曼和B.德爾布呂克合著的5卷本《印度-日耳曼諸語言比較語法概要》 (1886~1900)更是這門學科的巨著。上述學者,無不從語言的實地調查開始,特別對梵語、波斯語、立陶宛語等古老語言,用力尤勤。
可以說,印歐語系比較語言學的產生和發展得益於對梵語的學習和研究。其最大成績就是對語言之間的親緣關係有了比較明確的認識,尤其是在印歐語系的譜系分類方面,獲得了相當確鑿的證據。再有就是有助於人們了解有關原始母語的表現形態和使用地區,例如,歐洲學者現在一般認為,原始印歐母語起源於黑海以北的地區。在文獻方面,現存最古老的直接材料是用可以上溯至公元前14世紀或更早時期西臺語的楔形文字書寫的,而在20世紀初發現西臺語和釋讀邁錫尼線形文字B之前,通常認為用梵文書寫的吠陀經典之一《梨俱吠陀》,是印歐語系中最古老的文獻。
語種研究
Sanskrit
屬印歐語系、印度語族的一種古代語言。廣義的梵語包括 3種:吠陀語──印度古代四吠陀的語言;史詩梵語──兩大史詩的語言;古典梵語──許多文學作品,包括迦梨陀娑等的作品,以及宗教、哲學、科學著作的語言。狹義的梵語只指古典梵語。有人說,梵語是印度古代偉大的語法學家波你尼的《八章書》規範化了的文學語言。這是不正確的。波你尼的語法書不是吠陀分支,講的不是吠陀語,同時也不純粹講古典梵語。書中的語法規律,同古典梵語比較起來,更接近於梵書、奧義書和經書的語言。波你尼的繼承者迦旃延那講的是古典梵語。
從梵語的原名 sasktam(整理好的)看,梵語似乎是人工組成的語言。也有人認為,梵語曾經是活語言。在印度古代的戲劇中,神仙、國王、婆羅門等高貴人物說的是梵語。而同他們對話的婦女等低級人物只允許說方言俗語,關於這個問題,至今尚無統一意見。
唐玄奘《大唐西域記》卷二說:“詳其文字,梵天所制,原始垂則,四十七言”(47個字母)。梵語這個名詞,可能就代表印度語言學者早有的想法。不過,梵語一詞在中國並不是一開始就有的,《梁高僧傳》卷一《安清傳》說:“於是宣譯眾經,改胡為漢。”“胡”字在同書的元、明本作“梵”。用“梵”代替“胡”,表示中國學者對梵語有了進一步認識。
語言特徵
梵語在歷史上使用過一些不同的字母。目前在印度流行的是天城文字母(Devanagari),即本詞條語音系統中採用的文字。
梵語元音分簡單元音、二合元音、三合元音,輔音分喉音、齶音、頂音、齒音、唇音、半元音、噝音和氣音等。右圖:19世紀手抄梵文《梨俱吠陀》注意正統的梵文寫法是詞與詞之間沒有空格隔開
名詞有性(陽性、陰性、中性)、數(單數、雙數、複數)、格(體格、業格、具格、為格、從格、屬格、依格、呼格)的變化。
動詞變位包括單數、雙數、複數;人稱有第一、第二、第三人稱;時間分現在時、未完成時、完成時、不定過去時、將來時、假定時;語態有主動、中間、被動;語氣分陳述式、虛擬式、命令式、祈使式(不定過去時的虛擬語氣);語尾分原始和派生兩種。
古代書體
在中國唐朝時期,中印交流密切,如著名的玄奘法師去西天取經,當時用悉曇體字母書寫的梵文佛經隨之傳入中原,後來在佛教密宗傳入之後,由於此宗派嚴格要求用梵語語音念誦真言,導致了對印度教學用的音節表悉曇章的研習,現存於《悉曇字記》中。此後傳至日本,其傳習可參見《大正藏》中的《悉曇部》,因此中日兩國還保存著已經不用的梵文字母——悉曇體。在中國宋朝時期,早期形式的天城體梵文曾在漢地、遼、大理流行過,現完整保存於公元1035年刊印的《景佑天竺字源》中,並且東傳到韓國、日本。
厚重、美觀的蘭札體字母流行於西藏和尼泊爾,並且隨著中國清朝統治階層對藏傳佛教的信仰,流行於中國漢地。西藏同時還使用一種叫做瓦德體的字母來書寫梵語,其實它只是蘭札體的一種無頭化變體。藏文、蒙文、托忒蒙文、滿文都有用各自的文字轉寫梵語的體系。
文獻記載
在世界上所有古代語言中,梵語文獻的數量僅次於漢語,遠遠超過希臘語和拉丁語,內容異常豐富,可以稱為人類共有的瑰寶。廣義的梵語文獻包括四吠陀:《梨俱吠陀》、《娑摩吠陀》、《夜柔吠陀》和《阿達婆吠陀》,包括大量的梵書、經書、奧義書,兩大史詩:《摩訶婆羅多》(圖1)和《羅摩衍那》,以及大量古事記。此外,它還包括大量的語法書、寓言故事集,以及醫學、自然科學、文藝理論等著作。用典型的古典梵語(也就是狹義的梵語)寫成的印度古典文學作品,更是文采斐然,影響深遠。許多著名的作家,如跋娑、首陀羅迦、迦梨陀娑、檀丁、波那、蘇般度、薄婆菩提等等,在印度文學史上,燦如列星。佛教大乘的經典大部分也是用梵語寫成的。有幾部原始佛教的經典,原來用俗語寫成,後來逐漸梵語化,形成了一種特殊的語言──佛教梵語或混合梵語。
歐美的梵語研究 18世紀末至19世紀初,梵語文學作品引起了歐洲學者的注意,用近代科學方法研究梵語,從此開始。一方面產生了19世紀最重要的新興學科之一:印歐語系比較語言學;另一方面又促成了德國學者稱之為比較文學史的學科。由後者又衍變出現在幾乎風靡世界的比較文學。
中國古代的梵語研究 中國有1000多年的翻譯佛經的歷史,對梵語的語言特點當然非常注意,但是系統的研究卻非常缺乏。既沒有翻譯梵語語法,也沒有寫出梵語語法。唐代出現了一批有關梵語的書籍,比如智廣撰《悉曇字記》,義淨撰《梵語千字文》(圖2),全真集《唐梵文字》(圖3),禮言集《梵語雜名》,僧怛多櫱多、波羅瞿那彌舍沙集《唐梵兩語雙對集》等等。這些書的撰寫目的是為了翻譯佛經。但是這些書中有的只研究字母,有的則是模仿中國流行的《千字文》一類的書籍,只列舉梵漢兩語的單詞,而根本不講語法。義淨在《梵語千字文》的序言中說:"並是當途要字,但學得此,則余語皆通,不同舊千字文。若兼悉曇章讀梵本,一兩年間即堪翻譯矣。"但是,這是難以做到的。其後還有一些書,如《翻梵語》、《翻譯名義集》等,也只是單詞對譯一類的書。從《高僧傳》中可以看出,唐代一些佛教寺廟教授梵語,至於用什麼課本,怎樣教,我們都不清楚。唐代和唐代以前的一些僧傳和其他書籍中間或有一些論述梵語語法的記載,如《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等,但所記幾乎只限於名詞變化。
語種現狀
梵語在印度和尼泊爾並沒有滅絕,梵語仍然是印度官方承認的語言(Scheduled Languages)之一(不同於官方語言,印度憲法規定“聯邦官方語言為使用天城體字母的印地語,英語位其次,只能算主要通行的語言)。印度官方承認的語言共22種,是受印度官方承認並重視的本地語言,儘管它們中的一些並沒有在任何一個邦獲得官方語言的地位(不同邦有不同的官方語言,而聯邦的官方語言是印地語無誤)。
梵語在 Uttarakhand 邦是第二官方語言(列於印地語之後)。直至二十世紀初梵語還是尼泊爾的官方語言之一,梵文、梵語是印度和尼泊爾“佛教界”和“印度教界”高級僧侶的交流語言。
因為口語使用者極少,梵語的寫作和出版以宗教和學術為主,在書店能找到不少梵語宗教典籍,《Sudharma》是目前唯一一份梵語的日報。1991年印度普查結果以梵語作為母語的人口有49,736 人,1961年印度普查結果用梵語作為第二語言的有194,433人,然而根據 2001 年的調查,認為自己以梵語為母語的人只有 1 萬 4 千餘,這個數字在 22 種 Scheduled Languages 中是最低的,倒數第二名的母語使用者超過一百萬)。1991 年調查的數據已經是一個比較特殊的高峰。
2011年,第一屆 World Samskrit Book Fair(संस्कृतस्य विराट्-रूपम्),即世界梵語書展,在班加羅爾舉辦,這證明了梵語在印度仍然是受到廣泛認同的經典語言。據稱書展上發布了“308 new Samskrit titles”,並有128個出版單位,200餘學校參展,應該說是獲得了空前的成功。
總的來說,梵語作為印度的四大古典語言之首(2004年,印度政府宣布符合一定條件的語言,可以確定為“經典語言”,2004年確定泰米爾語為經典語言,2005年確定梵語為經典語言,2008年確定泰盧固語和埃納德語為經典語言。),在印度仍然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其地位相當於拉丁語之於義大利。
中國文獻
一、唐玄奘《大唐西域記》卷二說:“詳其文字,梵天所制,原始垂則,四十七言”(47個字母)。
二、唐代西明寺道世法師(?~683)在其名作《法苑珠林》中就有這樣的記載:“昔造書之主,凡有三人。長名曰梵,其書右行;次曰佉盧,其書左行;少者蒼頡,其書下行。”(《大正藏》第53冊,351頁中、下)
發音
1.梵語是印歐語系”印度-伊朗語族”印度語支的一種語言,是印歐語系最古老的語言之一。梵文--Sanskrit,意思是“完美的”。由於梵文是一個高度的系統化語言,井然有序是它的特質。
2.在古印度,梵語被稱做”雅語”(即官方用語),而巴利語被稱做”俗語”(民間用語), 巴利語的發音與梵語基本相同,北傳佛教(大乘,密乘)的許多經典都是用梵文記載的,而南傳佛教(上座部)的經典都是用巴利文記載的。
3.梵文的書寫字型有很多種(如悉曇體,蘭札體,天城體......),本梵文字母表採用國際通用的梵文羅馬拼音轉寫方式,不論任何一種梵文字型都可以用這種羅馬拼音轉寫,這樣比較易於閱讀,梵文(羅馬拼音轉寫)字母有些與英文字母相同,但其發音與相同的英文字母的發音不同,不可盲目按照英語的發音方式直接念梵文字母,如梵文(羅馬拼音轉寫)字母”k” 與英文字母”k”相同,但是梵文字母”k”近似英語音標/g/的音,而不是英語音標/ k /的音,如此等等。
4.梵語的發音與英語的發音不同, 英語中同一個英文字母在不同的單詞中發音是不同的,而梵文字母本身就是音標,只要學會了每個梵文字母的發音,就能拼讀出各種梵文單詞和梵文語句的發音,如英語中 “t”與“r” 組合可以發英語音標/tr/的音,而梵語中“t”與“r”組合,只是“t” 與“r”連音而讀 ,並不會因為字母組合而變音。
5.用英語音標對梵文字母發音進行注音,只是用近似梵文字母發音的英語音標對其注音,並不能百分之百的完全展現梵語的發音,許多梵文字母的發音在英語中找不到近似的音標。
6.梵文的聲母中, 英語音標字母下面有”.” 符號標註的都是捲舌音,發音時舌尖上卷接觸上齶,如其中的/s/捲舌音有些類似,漢語拼音”sh”(ㄕ)的發音。
7.梵文的聲母中,有10對是清濁輔音互相對應, 字母前有"`"符號標註的都是濁輔音,發音與其前面的相應的清輔音相似, 清輔音發音時聲帶不振動,所以發音比較清脆,而濁輔音發音時聲帶振動,所以發音比較沉悶。
拼寫規則
以最流行的天城體為例
梵文從十二世紀開始使用天城體字母,每個輔音字母都含固定的短元音a音,輔音與其它元音拼寫的時候,將元音符號分別寫在字母的前面、後面、上面或者是下面。
表示純輔音、鼻音的時候使用符號表示。
當元音出現在單詞前面的時候使用獨立的元音字母。
每個梵文字母頂部都有一條橫線,拼寫的時候把字母連在一起。
梵文合字
輔音串字母(梵文合字)梵文如果有兩個以上的連續純粹的輔音出現,就用半個輔音字母或者是輔音字母的其中一部分緊密結合在一起,組成輔音串字母,輔音串字母的輔音數目是兩個起五個止,輔音串字母一般可以將包含的輔音辨別出來但有的輔音串字母辨別困難,必須要強記,梵文一共有一千多個輔音串字母,輔音串字母是學習梵文拼寫的主要難點。
梵文歌手
薩頂頂,畢業於中國解放軍藝術學院首屆通俗唱法本科,有著深厚紮實的學院派背景,作為一個歌手,她擁有一副令所有人驚羨的獨特嗓音。極強的辨識度,絲絲融合的表現力,獨一無二的演繹方式,獨一無二的風格,電音舞曲,中國古典民族文化,中國民族特有樂器,東方獨特神秘主義舞蹈,講話般樸素的民族原生態演繹。蟄伏四年,遊歷各國採風,足跡遍布歐亞大陸,為她的音樂創作汲取充足的養分。其中,西藏、印度之行更讓她與藏傳佛教結下不解之緣。
薩頂頂在2016年登上猴年春晚,使得人們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