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晉襄公:(?—前621年):姬姓,諱歡,諡號曰“襄”,侯爵,其名稱“晉侯歡”(先秦男子用氏,故不作姬歡),簡曰“晉歡”。春秋中前期晉國國君,前627年—前621年在位。晉文公之子,政治家,在位期間繼其父為中原霸主,將晉國霸權再度推向高峰。襲承君位
晉文公英雄一生,妻妾成群,兒女眾多。晉襄公之母為逼姞。至於何時過的門,史料匱乏,無處可考。晉文公之正妻當為文嬴,秦穆公之女,文嬴似乎未能給晉文公添嗣,或者說嫡子早亡前628年,一代霸主晉文公重耳撒手人寰,公子歡作為晉文公之嗣子,無可爭議的成為了晉國新一任的國君。
繼承晉侯之位,那是眾望所歸。但是要想得到父親晉文公所擁有的諸侯霸權,繼承霸主之位,卻還是撲朔迷離。在晉文公之前,鄭莊公、齊桓公曾經稱霸諸侯,很遺憾他們只得了管身前,管不了身後,死後諸子紛爭,使先君拚鬥一生才擁有的霸主權威因為兒子們的不爭氣而一去不復返。
晉襄公本性寬厚,不像其父手腕強硬,因為是父親打下了江山,晉襄公的任務就是“蕭規曹隨”,父親身前所用的重臣,襄公都讓他們官居原職,使晉國在核心領袖晉文公死後,沒有出現大規模的人員調整,也就不容易發生騷動乃至叛亂。
晉襄公採用的垂拱而治,固然與其性格有關,但在當時政權尚未穩固的情況下,這本就是招妙棋,晉襄公基本得到了父親的所有遺產,包括霸主的權威與地位。
對秦人東進企圖的打擊
晉獻公滅掉虢國,據有崤函之地,卡住了秦國東進的通道,使秦國不能出關到中原稱雄。挺進中原,是秦人的長期打算。魯僖公三十年,秦晉聯軍圍攻鄭國。鄭國燭之武夜見秦穆公,離間了秦與晉國的關係,秦與鄭結盟友好而退兵,並留下杞子、逢生、楊孫幫助鄭國防守。晉文公見秦撤退,也就退兵回國。魯僖公三十二年,幫助鄭國戍守的杞子派人向秦穆公報告說:鄭國人讓他掌管北門的鑰匙,若秦悄悄地派軍前來偷襲,鄭國就可以奪取。
秦穆公很感興趣,就同有名望的蹇叔、百里奚商議。蹇叔堅決反對,認為長途行軍,不能保密,勞師遠征,不會獲勝。且在過崤山谷地時,將② 《呂氏春秋·慎小》。
③ 《史記》卷六十八《商君列傳》。
① 《左傳》僖公二十七年。
會遭到晉人的攻擊。秦穆公不聽,派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三將率軍偷襲鄭國。
秦國軍隊走到滑國(今河南鞏縣境),遇到前往周王國做牛生意的鄭國商人弦高。在這緊急中,他一面假裝是鄭國派來慰勞秦軍的使者,向主將孟明視獻上4 張牛皮和12 頭牛,一面派人快速回國報告。孟明視等真以為弦高是鄭國派來的使臣,認為鄭人已知秦軍將到,偷襲不成,攻不下鄭國,又沒有後援,是不能攻打鄭國了,於是滅掉滑國就回軍。
秦軍東進,正是晉文公死,他的兒子襄公新即位之時。中軍元帥先軫主張趁秦軍回軍途中襲擊他們。於是聯合姜戎,在崤山谷中設下埋伏。當秦軍到達晉軍伏擊圈後,遭到突然攻擊,致使全軍覆沒,孟明視等三員大將被活捉。晉文公的夫人文嬴是秦穆公女兒,晉襄公的嫡母,她出面要求晉襄公將三位秦將釋放,讓他們回秦受罰,以免影響兩國關係。
三位秦將才得脫身回秦。
秦穆公穿著白衣白服到郊外迎接三將,向他們作了自我檢討,把失敗的責任承擔下來,仍然任用孟明視主持軍政事務。孟明視盡心盡力治政養民,準備向晉報仇。公元前625年,孟明視將兵伐晉,晉先發制人犯秦,戰於彭衙,秦軍大敗。同年冬晉率宋、陳、鄭之兵伐秦,取汪及彭衙。秦穆公仍用孟明。
魯文公三年(公元前624 年),秦軍"過河焚舟",上下一心要報仇。
晉軍堅守不出,秦穆公率大軍攻下晉國的郊(今山西聞喜西)和王官(今山西聞喜)兩地,然後從茅津(今山西平陸縣茅津渡)渡過黃河,進入崤山谷中,掩埋了當年戰死將士的屍骨,穆公發表了一篇深表自責的講話。這篇講話就是《尚書》中的《秦誓》篇。穆公於是率軍返國。
秦國由於東進的道路被晉國阻塞,終春秋之世,不能越崤函東進一步。
初戰三捷
崤之戰
就在晉襄公還在為父親服喪期間,秦穆公開始蠢蠢欲動。在晉文公死後,晉文公的盟友們都在為霸主弔唁,最讓人稱道的“秦晉之好”秦穆公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有著雄才偉略的秦穆公認為除開晉文公,他就是諸侯的領袖——又一個宋襄公。可惜,晉文公死後,由兒子晉襄公順利接班,沒有給秦穆公任何機會。這一年,秦穆公不聽百里奚、蹇叔等良臣的勸阻,一意孤行,命令孟明視率領秦軍千里遠征——伐鄭。鄭國早作準備,秦軍的陰謀沒能得逞。孟明視覺著兩手空空而回,有損國體,於是順路滅掉滑國。自以為功德圓滿後,浩浩蕩蕩的回國……
晉國方面得知秦軍伐鄭未克,正在撤退。晉襄公召開內閣會議,中軍元帥先軫發言:秦晉之好已成過去,我們的先君死了,秦國人卻攻滅我們的附屬國,先軫強烈要求將秦軍全部滅掉。老成持重的欒枝卻考慮秦晉交惡後,晉國可能面對的背腹受敵的窘境。最終,欒枝還是拗不過先軫,晉襄公聽從先軫之言,命先軫全權負責剿秦行動。
4月,當秦國的大軍大大咧咧的進入崤山谷地時,早已埋伏於此的先軫下令全軍包圍秦軍,對秦軍實施中國歷史上第一場殲滅戰。經過一天的惡戰,秦軍鬥志喪盡,全軍覆沒,崤山之谷屍橫遍野。秦軍的三員主將盡皆被俘。
這一仗被史家認作是“秦晉之好”的終點,此役過後,秦國徹底喪失了與晉國爭霸的資本。
箕之戰
這年8月,崤之戰硝煙未散,先軫決定向日漸囂張的白翟人給予一記重錘。雙方在箕地決戰,結果先軫大敗翟軍,而且受胥臣推薦的郤缺還在戰鬥中生俘翟人的國君。此戰過後,翟人多年過後都沒有緩過神來,這一次大勝仗是先軫贈送給晉襄公的第二份禮物,也是先軫生命中的最後一戰。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先軫在晉軍穩操勝券的情況下,不穿甲冑,不帶兵器,單騎入翟營……壯烈殉國!
據《東周列國志》,崤之戰,晉俘秦三帥,晉文公夫人文嬴為秦女,勸襄公將其釋放,先軫知道後大怒,入宮質問襄公,並吐了口水(至於是吐到地上還是襄公臉上,歷來有爭議),態度很不好。襄公因為他的忠誠而原諒了他,甚至向他道歉。事後先軫很後悔,向襄公請罪,襄公沒有同意,讓其繼續擔任元帥,先軫為贖罪,在戰鬥中故意求死,即“先元帥免胄殉翟”。
泜水之役
前627年冬,暮年的楚成王壯志未酬,還是不太甘心將霸權交與晉國,趁晉文公新喪,出動大軍征服陳國、蔡國,進攻鄭國,反撲勢頭猛烈。晉襄公迅速做出反應:命大夫陽處父進攻蔡國,子上領兵救蔡,雙方軍隊在泜水相遇。陽處父向子上下戰表:“咱們是來打仗的,不是來磨蹭的,這樣老對峙著也沒個結果。如果你們有種過來,咱們馬上就作戰;或者你就退一退,讓我過去打。怎么樣?”子上的謀士說:“我們不能過去,晉國人不講信用,如果他等我們過去一半就打怎么辦?還是我們退,讓他們來吧。”於是楚軍稍稍後退,狡猾的陽初父讓士兵高呼:“楚軍逃跑嘍!楚軍逃跑嘍!”就回去交差了,而楚軍也就回去了,子上遭到楚國太子熊商臣的誣陷,說他通敵叛國,楚成王怒殺子上。晉國人在人才與聲望的競爭上再次贏過楚國。
僅僅是晉襄公在位的第一年,晉國人面對著三個強敵——秦、翟、楚,三戰皆捷,比起晉文公時代的戰果更加輝煌,晉國朝野上下信心爆棚,其霸主之氣勢比之乃父有過之而無不及。
繼父之本
箕之戰,先軫戰死,其子先且居繼任為中軍元帥。文公時代的三巨頭“文公、狐偃、先軫”都離開了人世,晉國正式進入了襄公時代,“襄公、趙衰、先且居”組建成新一期統治結構,即:襄公坐朝,趙衰執政,先且居執軍事,諸卿輔佐。而且這三個人物都是春秋歷史上有名的賢人,且性格相對文公集團要溫和、大度的多。晉國的第二代能出現了這樣一個統治階層,實在是晉國人的福氣啊,也就難怪晉國的霸權能夠得以延續,而並非如鄭、齊故事,人亡霸滅。先軫死後,晉國的六卿將佐基本如下:
中軍將 | 先且居 | 中軍佐 | 趙衰 | | | | |
上軍將 | 欒枝 | 上軍佐 | 胥臣 | 新上軍將 | 先都 | 新上軍佐 | 荀林父 |
下軍將 | 箕鄭父 | 下軍佐 | 胥嬰 | 新下軍將 | 屠擊 | 新下軍佐 | 先蔑 |
接霸中原
戚之役
晉襄公在穩定了局勢的前提下,尋覓新的對手,他選擇了地處中原要衝的衛國,原因是衛成公沒有來朝見晉國,對霸主沒禮貌。前626年,晉襄公親自帶兵向衛國進軍,路徑周王室之地,中軍佐先且居提醒襄公:衛國不朝拜晉國,所以我們要攻打他;如今我們不去朝拜周天子。恐怕難堵天下悠悠之口!打仗我來,您還是去見見天子吧!”先且居考慮得很周詳,晉襄公思量著:己且不正,何以正人?於是就按照先且居所諫,前往溫朝拜周天子。先且居帶兵討伐衛國,攻占戚,並俘獲大夫孫昭子孫炎。
衛成公自知不是對手,就像楚國的附屬國——陳求救,並試圖以陳國為紐帶,將楚國拉入戰鬥。陳共公為衛成公打氣:“不怕,你與其讓晉國主動攻打你,不如你去打晉國。”沒想到這個荒唐的建議竟然被衛大夫孔達給接受了,孔達率軍伐晉,結果大敗而歸。
彭衙之戰
先且居沒有趁勝追擊,因為在晉國出兵伐衛的時刻,秦穆公認為有機可趁便復以孟明視為將討伐晉國,欲報崤山之仇。先且居果斷的撤兵回國,迎戰秦軍。孟明視的秦軍與先且居的晉軍在彭衙對峙。晉軍中的狼瞫是原本擔任先軫的御戎,後也不知道為何被先軫免職,心中羞愧,“士可殺不可辱”,狼瞫本就想自殺。這年與秦軍交鋒,狼瞫就採取自殺式的進攻,拼了命向秦軍陣中衝去,整支秦軍被狼瞫所帶領的這一小股部隊攪亂,先且居順勢掩殺,秦軍大敗,丟盔棄甲,彭衙之戰又以晉軍的勝利而告終,而對先軫不滿的英雄狼瞫將憤怒發泄在敵人身上,英勇殉國,也成就了先軫的兒子先且居。
孟明視領著殘兵敗將回家,秦穆公鼓勵他再接再厲;晉國方面,又一次挫敗了秦軍,聲威更加煊赫。
秦軍反撲
秦穆公對中原霸主已經徹底失望,但他必須讓晉國人知道厲害,必須敵人面前為自己揚威。就在晉國君臣沉溺於一片鑼鼓喧天之時,秦穆公行動了。前624年夏天,秦穆公親自帶領著秦軍主力渡過黃河,向晉國發起了復仇的攻勢。秦軍橫跨黃河,整裝待發,秦穆公下令焚燒所有渡船,自斷歸路,這讓我們想起了400年後破釜沉舟的項羽,這個專利應該是秦穆公首創。
秦軍來勢洶洶,大有不破晉軍終不還的架勢,晉襄公召開內閣會議商討對策,執政大夫趙衰認為秦穆公為了這一戰做了長期的準備秦軍人人抱著必死的決心來找晉國拚命,以報當年崤山之恨,晉國不如堅壁清野,關門不出,只要給足了秦穆公的面子,他自然撤兵。晉襄公果斷的接納趙衰的建議。
秦穆公攻占了晉國的王官兩邑,在晉國國土上耀武揚威長達一個多月,也沒有碰上晉軍主力,秦穆公也很識大體的思量著撤軍。但是這支復仇之師的口號是“報崤山之恨”。秦穆公率領秦軍,向南移動,來到崤山,收拾當年崤之戰中陣亡的秦軍將士,並舉行了盛大的祭奠儀式。秦穆公在崤山閱兵,並深刻反思了當年一時意氣用事而造成的失誤。
秦穆公在晉國的土地上發泄了部分仇恨,讓天下人目睹秦軍將晉國嚇得躲了起來,穆公意願達成,率軍回國。
經過了與晉國長期的交手,秦穆公的內心裡已經在對晉國的戰略目標上發生了質的轉變,他決定放棄與晉爭霸的亡國之策,改而向西進軍,夯實國基,對晉國採取的則是戰術騷擾。這是秦國終春秋時代對晉國採取的最常規的戰略,秦穆公務實的退出了爭霸行列。
秦穆公的這次軍事行動大大的提高了秦國的國際聲望,打破了晉軍天下無敵的神話,對晉國君臣也注入了一針強心劑,極大地打擊了晉軍的傲氣,晉襄公開始重視秦國,反思這些年來一串串盛氣凌人的外交策略。晉襄公乃至手下的諸卿臣子們都在考慮晉國霸業的維護應採用的策略。這時,一批思想先進、開放的卿大夫如郤缺等湧現出來,他們主張對諸侯恩威相濟。晉國的霸權也開始潛移默化的轉變。
有一事值得一提:此次軍事行動,秦國蓄謀已久,其目在於雪恥,不是爭霸。自晉襄公起,晉國始終立於秦國之前。自前627年崤之戰到前364年石門之戰,長達兩個半世紀,秦國難以對未能對晉國(三晉)取得相對輝煌的戰績。部分人據此認定為穆公稱霸的論據,實為不差之論。更有甚者將其看作晉國走向衰落、秦國趨於強盛的標誌,更是無稽之談。平心而論,晉襄公比秦穆公更適合稱為霸主。
禮尚往來
秦國雖未取得相當大的實際戰果,卻給了牛氣沖天的晉國人當頭一棒,很大程度上打擊了晉國人的傲氣。晉國君臣們從文襄盛世的夢中被敲醒,他們開始反思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諸多盛氣凌人的對外政策。晉國人決定將霸主之德向諸侯展現而不僅僅是武力,以此改善同中原諸國的關係。公元前624年冬天,秦國人撤走後不到半年,晉國主動向魯國表達了歉意,熱情邀請魯文公再次訪問晉國。
上一次魯文公訪晉遭受的屈辱,其記憶尚未完全消退。但是接到晉國的邀請後,魯文公仍然不計前嫌,忍辱負重來到了晉國。
這一次他不僅見到了晉襄公,而且受到了晉襄公相當隆重的接待。在歡迎宴會上,晉襄公詩興大發,把魯文公比作君子,大加讚賞。
知書達禮的魯國人被捧得有些飄飄然。在大夫叔孫得臣的指點下,魯文公神色凜然地走下台階,向晉襄公拜謝說:“小國受命於大國,哪裡敢不端莊慎重?君侯您如此大禮相待,哪裡還有比這更快樂的事?小國之所以開心,是因為大國的恩惠啊!”
晉國人的高帽子自然送得貼切,魯國人的馬屁也拍得恰到好處。晉襄公聽了,連忙也走下台階,誠摯邀請魯文公一起登台,再互成拜禮。魯文公有感於晉襄公的熱情,禮尚往來,也念了一首“嘉樂”之詩來應景,讚揚晉襄公“顯顯令德,宜民宜人,受祿於天”。
晉襄公好人做到底,於第二年春,歸還衛大夫孔達。當然,為了給自己一個台階下,晉國對外宣稱:孔達乃是衛國的賢臣,晉國不忍心忠義之士因為盡忠國事而身陷囹圄,故釋放孔達。這一說辭既給了自己的面子,也給了衛國面子。夏天,衛成公親自到晉國,致拜謝之意。
沒過多久,曹共公也主動跑到晉國來朝覲,表示臣服於晉國的領導。《左傳》將這些事一一記錄在案,是告訴讀者,晉襄公通過仁德而不是通過武力,使得晉文公建立的霸業得到延續,而且受到諸侯的尊重。
這一年秋天,晉襄公派兵討伐秦國,包圍刓和新城,算是為去年的王官之役挽回了一點面子。
重組六卿
前622年,這一年時運不佳,晉襄公手下的中軍將先且居、中軍佐趙衰、上軍將欒枝、上軍佐胥臣幾乎同時死去。這是六卿的前四位重臣,太過巧合,從史料上來品讀,似乎是自然死亡,不是某位政客的陰謀。不管怎樣?晉國的六卿人員大面積缺失,內閣急需重組。由於事出突然,而且噩耗不斷,晉襄公還沒有心理準備,只得來年重新提拔幹部,擔任六卿。晉國自晉文公回國後,便一直存在貴族們的利益紛爭,晉文公時代擴軍的原因之一就是屬於諸卿家族勢力日漸做大,大家分紅,只是在晉文公的強勢手腕下,在晉襄公的仁德政策的潤滑下,矛盾一直被隱藏。當晉襄公再一次編組內閣時,各大家族各懷心機。在利益的驅動下,諸卿基本被分為兩大政治集團。
老臣派:這一派是屬於晉惠公、晉獻公時代甚至更早就已發達的家族,資歷深。箕鄭父、士榖、梁益耳、先都、荀林父……
新人派:此派則是晉文公、晉襄公時代倚重的賢臣之後,高幹子弟,資歷較淺。賈季(即狐射孤,狐偃之子)、趙盾(趙衰之子)、先克(先且居之子)、欒盾(欒枝之子)胥甲(胥臣之子)……
晉襄公內心已有安排,就是重用老幹部,平衡諸卿利益,其框架基本為廢除兩支新軍,由士榖將中軍,梁益耳佐之;箕鄭父將上軍,先都佐之。可這個國家一級檔案的保密工作做的不好,大家都打聽到了襄公的意圖,一家歡喜一家愁,老臣派躊躇滿志,新人派坐立不安,為自己的前途擔憂起來。
前621年開春,晉襄公在在綿上閱兵,對晉軍中的將佐進行重組,一切皆如大家打聽到的訊息一致,晉襄公要重用老臣派,優先考慮,而晚輩們則要靠邊站。情急之下,最年輕也最善於表達自我感情的先克搶先發言:“狐、趙之功不可忘!”先克的話自然代表了新人派的共同語言,晉襄公一想,晉國如日中天的強勢,都是這些孩子的父輩們跟隨著自己的父親歷經千辛萬苦創造出來的,實屬不易。晉襄公動搖了
襄公認為先克的話很有道理,如果賢臣的子嗣們不能得到應有的富貴,那么誰還會作晉國的賢士呢?
晉襄公按照這些孩子們的父輩所立下的功勳大小,來安排他們的職位(先軫是先克的祖父),狐偃功勞最著,趙衰、先且居其次,欒枝、胥臣稍低。那么暫時安排狐射姑、趙盾、先克入六卿,卻又將箕鄭父、先蔑、荀林父也帶入六卿行列,以作為平衡新人派之用,另外兩位新丁欒盾、胥甲作為候補,待定。
這次新老貴族的較量中,新人取得了勝利,狐射姑為中軍元帥,趙盾為中軍佐,先克為上軍將,箕鄭父佐之,先蔑帶領下軍、荀林父輔佐他。上三位全部是新人派,中軍佐趙盾還擔任其父趙衰留下的執政大夫一職。
趙盾執政
事情並沒有結束,新老貴族間的矛盾因為分權的不均而被激化,因為晉襄公的存在而暫時被隱藏。就在晉襄公重組六卿的幾天后,襄公的老師大夫陽處父從陳國回來,聽說晉襄公以賈季將中軍,趙盾為中軍佐,不甚滿意,對襄公竊竊私語:“趙盾賢於賈季!”晉襄公聽從了陽處父的進言,命賈季與趙盾的軍中職務調換,趙盾為中軍元帥,賈季為中軍佐,輔助趙盾。
晉軍三軍六卿將佐如下:
中軍將 | 趙盾 | 中軍佐 | 賈季 |
上軍將 | 先克 | 中軍佐 | 箕鄭父 |
下軍將 | 先蔑 | 下軍佐 | 荀林父 |
晉襄公沒有料到這一次不經意的人事換動,卻創造出一個足以威脅晉侯權勢與威嚴的官銜——正卿,即執政大夫兼中軍元帥。晉襄公在世時,還能夠壓製得住權威與日俱增的趙氏,若百年之後晉襄公不在世了,又還有誰來制約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趙孟呢?
襄公薨逝
沒有等到百年,僅僅只有百餘日。就在這一年(前621年)的8月份,晉襄公不幸病逝!襄公的英年早逝,宣告“文襄之世”的終結。晉襄公只留下一個還不滿十歲的太子夷皋,臨終前襄公放心不下夷皋,將趙盾招到自己榻前,託孤於趙盾。晉襄公屍骨未寒,趙盾卻公開違背襄公的遺囑,召集卿大夫開會。趙盾宣稱:晉國要維持霸業,必定要立長君,太子夷皋年幼,不能理政,當至秦迎立公子雍(襄公之弟)。
且不論趙盾懷的是什麼心機,至少說明晉襄公死時,趙盾已經完全具備了左右君權,廢立公侯的權利,這是晉國國君權威的第一次受到侵蝕。
在朝中也有敢於與趙盾為敵的人物,他就是賈季,狐偃之子。因為狐偃在世時,狐氏的力量非常強大,因此狐氏的周圍也積聚了一團政治勢力。賈季因為陽處父的幾句多嘴,失去了中軍將的權利,記恨趙盾,當趙盾要提出擁立公子雍時,賈季沒有堅持晉襄公的遺囑,而是憑一時意氣,很自大的選擇與趙盾對著幹。他力主擁立在陳國的公子樂。趙盾自然不會同意,賈季想到了齊桓公與公子糾爭立的故事,誤以為誰先到達晉國,誰就是國主,於是急忙派人到陳國迎接公子樂回國。公子樂在還在路上,就被趙盾派人斬盡殺絕。賈季憤恨當初協助趙氏的陽處父,派人刺殺,趙盾順勢將賈季趕出晉國,賈季逃奔翟國,最後一支足以撼動趙盾的力量也被驅除了,趙盾聯繫秦康公,派士會、先蔑去秦國迎立新主。
太子夷皋不懂事,可他的母親穆嬴深知事態的嚴重,在朝堂上與趙盾爭訟,趙盾置之不理。穆嬴有自己的鬥爭方式,親自到趙家求情,看趙盾太固執,就如同一個潑婦一般哇哇大哭不止……趙盾對這個遠方本家婦女也是無可奈何,穆嬴甚至在為避免與趙盾拼個魚死網破而作最後的爭取。
趙盾屈服了,背棄秦國,擁立太子夷皋為晉侯,續姬姓之嗣,接襄公之位,是為晉靈公,靈公年幼,不能親政,國政全權委任於趙盾一人。
自此,晉襄公死後的一系列變故才得以平息,趙盾執政,晉國進入到一個新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