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作品名稱】摸魚兒·樓桑村漢昭烈廟【創作年代】中呂
【作者姓名】金末元初
【作品體裁】詞
原文
摸魚兒·樓桑村漢昭烈廟問樓桑、故居無處,青林留在祠宇。
荒壇社散烏聲□,寂寞漢家簫鼓。春已暮。
君不見、錦城花重驚風雨。
劉郎良苦。
盡玉壘青雲,錦江秀色,辦作一丘土!
西山好,滿意龍盤虎踞。
登臨感愴千古。
當時諸葛成何事,伯仲果誰伊呂?還自語。
緣底事、十年來往燕南路?
征鞍且駐。
就老瓦盆邊,田仇共飲,攜手醉鄉去。
鑑賞
樓桑村是蜀漢昭烈帝劉備的故鄉,在今河北涿縣。據《三國。蜀志。先主傳》:先主(劉備)舍東南角籬上有桑樹,高五丈余,遙望童童如車蓋,先主少時,常與族中諸兒戲於樹下,後因稱樓桑里。劉先主死後,鄉人曾建廟以作紀念。廟在琢縣西南十里。遺山於癸卯(1243)九月客燕京(今北京)。這年冬天,由燕京回太原,道出范陽(即琢縣)。這首詞,可能作於此時。如是,則金亡已十年,遺山五十四歲。由於這種特定的歷史背景,所以作者在詞中撫今追昔,弔古傷今,感慨傷懷,銅駝荊棘之感,充盈於字裡行間。後人曾將本詞刻於昭烈廟壁,盛傳一時。
詞的上片是從樓桑村詢問劉備故居起調,引出劉備的“祠宇”。緊接著以“荒壇”兩句直筆描述眼前祠宇的蒼涼與寂寞,轉入詠嘆。“烏聲”,是“社散”之後的自然之景。人們於社日(從“春已暮”看,似是春社)祭神散場之後,烏鴉飛來,爭食殘留的祭品。著“烏聲□”(意當是鴉聲喧鬧)一景,並非寫祠宇中的熱鬧,相反,正是為了渲染其蒼涼,上應“荒壇”,下照“寂寞”。人跡盡,簫鼓絕,這片天地就成了烏鴉的樂園。這裡是寫祠宇的荒涼,同時也未嘗不是金亡之後那個特定時代的縮影。“春已暮”,特寫節侯,開啟“錦城花重驚風雨”一層錦城,即錦官城,成都的別稱,劉備稱帝建都於此。“花重”,因“風雨”而來,花因戴雨而加重。暮春風雨,錦城花重,不僅時序驚心,亦暗指時代政治的“風雨”可驚。劉備和它的蜀漢政權,就沒有經受住那時代風雨的襲擊。“劉郎”良苦,劉郎指劉備。“玉壘”、“錦江”,一山一水,皆在四川境內,“盡”,“聽任”的意思,這幾句說劉備歷盡辛苦,據有西川,終於還是不保,聽任那戴著青雲的玉壘山和秀麗的錦江水,為他“辦作一丘土”,埋葬了。言詞之中,明顯地流露著作者的同情,惋惜的思想感情,極盡撫今追昔弔古興嘆之意。詞的下片,先以“西山好”兩句轉寫眼前現實。這裡的“西山”,蓋指北京西郊的西山,在遺山看來,西山是很好的“龍盤虎踞”之地,可金朝已遭焦土之變,物是人非,故有“登臨感愴千古”之慨。
“諸葛”兩句,即是詞人“感愴千古”的內容:由自己的國變而想到蜀漢的滅亡,不僅對諸葛亮的功績與評價,也產生了疑問。這是遺山由自己的國變而引起激憤之詞。憫蜀即憫金,責諸葛即責金朝諸權臣。
“還自語”兩句則轉為自話。悲痛無以排解,只得就田翁痛飲,遁入醉鄉以求片刻解脫而已。這裡貌似曠達,實際上乃是悲痛已極的表現。
作者
元好問(1190—1257),字裕之,號遺山,世稱遺山先生。山西秀容(今山西忻州)人。生於金章宗明昌元年(1190年)七月初八,於元憲宗蒙哥七年(1257年)九月初四日,卒於獲鹿(在今河北省)寓舍,歸葬故鄉繫舟山下山村(今忻縣韓岩村)。元好問墓位於忻州市城南五公里韓岩村西北,1962年被評為第一批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區。作品
興定進士,歷任內鄉令、南陽令、尚書省掾、左司都事、行尚書省左司員外郎,金亡不仕。工詩文,在金元之際頗負重望。其詩奇崛而絕雕琢,巧縟而不綺麗,形成河汾詩派。晚年致力收集金君臣遺言往事,多為後人纂修金史所本。著有《杜詩學》、《東坡詩雅》、《錦畿》、《詩文自警》、《壬辰雜編》、《遺山先生文集》四十卷、《續夷堅志》四卷、《遺山先生新樂府》五卷等,傳世有《遺山先生文集》,編有《中州集》,現有清光緒讀書山房重刊本《元遺山先生全集》。
他是我國金末元初最有成就的作家和歷史學家,文壇盟主,是宋金對峙時期北方文學的主要代表,又是金元之際在文學上承前啟後的橋樑,被尊為“北方文雄”“一代文宗”。其詩、文、詞、曲,各體皆工。詩作成就最高,“喪亂詩”尤為有名;其詞為金代一朝之冠,可與兩宋名家媲美;其散曲雖傳世不多,但當時影響很大,有倡導之功。
著有《元遺山先生全集》,詞集為《遺山樂府》。輯有《中州集》,保存了大量金代文學作品。著有其詩剛健、其文弘肆、其詞清雋,缺點是“往往自蹈窠臼”。今存詩1361首,內容豐富。一些詩篇生動反映了當時的社會動亂和百姓苦難,如《岐陽》、《壬辰十二月車駕東狩後即事》詩,沉鬱悲涼,追蹤老杜,堪稱一代「詩史」。其寫景詩,表現山川之美,意境清新,膾炙人口。詩體裁多樣,七言是其所長。
元好問之文繼承唐宋大家傳統,清新雄健,長短隨意,眾體悉備,為金代文學批評之巨子,仿杜甫《戲為六絕句》體例所寫《論詩絕句三十首》,在文學批評史上影響頗大。
成就
今存詞377首,藝術上以蘇、辛為典範,兼有豪放、婉約諸種風格,當為金代詞壇第一人。今存散曲僅9首,用俗為雅,變故作新,具有開創性。《續夷堅志》為其筆記小說集,為金代現存的優秀短篇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