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原文
挽陳賡大將①
【其一】
從軍原是為人民，百戰勳勞總不矜。
矯健沉雄誰得似，票姚差可望神鷹②。
【其二】
解放東江建大功，人思往事倍增恫③。
木棉本是英雄樹④，花枝高泣雨亦紅。
【其三】
憶昔長征幹部團，曾經履武並隨肩⑤。
羨君年富多材勇，國棟何其早作仙。
【其四】
創建人民解放軍，頗勞擘畫顯精神⑥。
躬行實際真模範，忠藎流芳萬古新⑦。
注釋譯文
①陳賡：1903年出生於湖南省湘鄉縣，中國無產階級革命家、軍事家，共和國開國十大大將之一。建國後，歷任中國人解放軍副總參謀長、國防部副部長等職。1961年3月16日在上海病逝。
②票姚：勁疾貌。西漢大將軍霍去病為票姚校尉。差可：尚，略。
③恫：疾病。
④木棉：亦稱“英雄樹”。落葉大喬木，高達30-40米。早春先葉開花，紅色。中國福建、廣東、廣西、雲南等地出產。
⑤履武：踏著足跡。履，鞋。武，足跡。
⑥擘畫：亦作“擘劃”。籌劃，安排。
⑦忠藎：鞠躬盡瘁。藎，通“燼”，沒有燒盡的柴草。
作品鑑賞
全篇由四首七言絕句組成。第一首以高度凝練、生動的文字，從總體上概括陳賡大將的歷史功績、高尚品質與英武形象。“從軍原是為人民，百戰勳勞總不矜。”僅僅兩句詩，就把陳賡大將為人民的思想、百戰勳勞和謙遜、平易的作風準確地表現出來了。以下兩句寫他在戰場上指揮戰鬥的英武形象，更是凝練生動、妙筆傳神了：“矯健沉雄誰得似，票姚差可望神鷹。”西漢時代名震遐邇的大將軍霍去病還可仰望這位當代“神鷹”，陳賡大將究竟是怎樣地神勇，讀者可以馳騁豐富的想像了。詩人對陳賡將軍熱烈地讚頌之情，就寄寓在這傳神妙筆之中了。
後三首詩，從不同側面，把追憶陳賡將軍的功業、事跡同對他的深切悼念結合起來，形成了較為濃郁的抒情色彩。第二首，從追憶“解放東江建大功”的往事中，引發了詩人對陳賡將軍的痛切思念。“木棉本是英雄樹，花枝高泣雨亦紅。”木棉本來是“英雄樹”，應該是“有淚不輕彈”的，如今卻見到木棉花在高枝上泣血，連雨水也染紅了。陳賡大將的病逝，連草木都如此悲慟動情，這是一種怎樣感天動地的悲哀。這是聯想騰踔的神來之筆。此外，第三首從“憶昔長征幹部團”時期的“年富多材勇”，慨嘆“國棟何其早作仙”；第四首從“創建人民解放軍，頗勞擘畫顯精神”，想到陳賡將軍死後“忠藎流芳萬古新”，都是將追憶陳賡將軍的功業事跡同對他的深切悼念之情有機地結合起來，造成了那么一種濃烈的抒情氣氛與迴環激盪、悲切動人的情致。而生動、凝練的語言和新穎、奇絕的聯想，則起了極為重要的作用。
作者簡介
董必武（1885～1975），字用威。湖北黃安人。抗戰時期，曾任中共與國民黨談判的代表，國民參政會參政員，長期駐留重慶。一九四五年作為中國解放區的代表赴舊金山參加聯合國會議。有《董必武詩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