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戎萬全陣

平戎萬全陣

平戎萬全陣是宋太宗在位期間御製的一套作戰陣法,取名為“平戎萬全”,可見被視為得意之作,寄託全能應對邊患之意。這一陣法出台後,曾在軍隊與邊防中付諸實施。北宋官修《武經總要》盛讚道:“所以挫馳突之銳,明堅重之威,循明摘實,知神謀之有在矣”。平戎萬全陣為宋太宗朝最重要的陣法,在宋代文獻史料中多被提及,但因當時屬於軍事機密,所以很少有史料翔實記載其具體內容。

基本信息

詳情

平戎萬全陣平戎萬全陣

現據《武經總要》前集卷7的文圖記載,“平戎萬全陣”由前鋒、殿後、中軍、左翼及右翼組成。其主力為中軍,由並排3個方陣組成,各以一名大將統領;每陣各方5里,周長20里,計7200 步;3陣之間皆相隔1里,陣面共寬達17里;在中軍內三個方陣中,每500步設戰車一乘,每車配備“地分兵”22人;每陣戰車計1440乘,每陣另配有“ 無地分兵”5000人。合計中軍三陣共配備車4320乘、士卒110040人。中軍每陣除擁有戰車外,士兵分別配備有拒馬、長槍、床子弩(大型連發弩機)、步弩、步弓、刀劍、盾牌等武器裝備。此外,每陣還有“望樓車”(可移動的瞭望樓)8座,每樓有“望子”士兵80人。左、右翼軍陣各兩列,前列125 隊,每隊50騎,共6250騎。後列125隊,每隊30騎,共3750騎。即左、右翼每陣一萬騎,兩陣總計兩萬騎,另有探馬650騎。前、後軍陣亦各兩列騎兵,前列62隊,每隊50騎,共3100騎。後列62隊,每隊30騎,共1860騎,另有探馬40騎。前後陣各5000騎,總計1萬騎。左、右、前和後軍陣全部由騎兵組成,包括輕騎兵和使用騎槍、骨朵及團牌等裝備的騎兵。“平戎萬全陣”共投入兵力14萬餘人,在所布置的五個軍陣中,其主力無疑為超過11萬人的中軍陣。需要指出的是,中軍陣所擁有的戰車與先秦車戰之戰車應完全不同,並無衝鋒攻擊的作用。《武經總要》在描述車在戰爭中用途時稱:“車戰三代用之,秦漢而下浸以騎兵為便,故車制湮滅”。以後,西晉馬隆及唐代馬燧在作戰時使用過車具,但主要以配備鹿角之類器械的車發揮阻擊功效,另外還可載運兵甲。至宋真宗即位初,有人獻戰車之計,也大致是用車體為掩護戰具,在平原上防禦敵人騎兵衝擊。“此數者皆謂以車為衛,則非三代馳車擊戰之法,然自足以禦敵制勝也”。“平戎萬全陣”中的戰車,同樣配有拒馬等裝備,實與馬隆、馬燧所用之車功能相類,主要承擔防禦功效。因此,中軍陣以步兵為主體。而前、後、左、右四陣由騎兵組成,總數僅有3萬騎,顯然為中軍之輔助力量,主要承擔警戒和掩護任務。根據以上部署情況,可見“平戎萬全陣”明顯是以步兵為主的陣法,體現以步制騎的戰術意圖。從該陣法布局上看,步、騎、車排列整齊有序,氣勢不可謂不壯觀,但就實戰角度而言卻不能不說存在巨大的缺陷。首先,若按其陣圖部署,方陣總寬度達20里之遙,這就勢必對地形提出苛刻的要求,唯有在寬大平坦且無障礙的地帶才能使用;其次,陣形龐大沉重,既設前鋒、殿後、中軍、左與右翼四個方陣,中軍之內又再設三個車營,實有重複之累,很難快速布陣,實際操作性不強,甚至會出現未及列陣已遭敵襲的情況;再其次,缺乏機動性,不利於調度和靈活應變,一旦側翼或後部被對手攻破,全陣都將陷於混亂;最後,這種陣法的本質是防禦性,是擺出全面防守的態勢以應對敵軍的進攻,如果當敵軍撤退時,只有前鋒左右翼部分騎兵能夠追擊,以步兵為主力的中軍則無法迅速反應,不具備進行運動戰的能力。因此,這種靜止狀態下壯觀的陣法,其實被動呆板,既不能“平戎”,事實上也無法發揮“萬全”之效。

作戰實例

平戎萬全陣平戎萬全陣

北宋前期遼朝軍隊以騎兵為主,用兵戰略、戰術極為靈活,攻防完全視形勢變化而定,並不拘泥於陣法套路。遼軍在與宋軍交戰時,首先“料其陣勢大小,山川形勢,往回道路,救援捷徑,漕運所出,各有以制之。然後於陣四面列騎為隊,每隊五七百人,十隊為一道,十道擋一面”,隨後輪番發起進攻。當敵軍陣無法突破時,“亦不力戰”。對峙二三日待對手飢疲,再乘機攻擊。v宋人也發現:“其用軍之術,成列而不戰,俟退而乘之。多伏兵,斷糧道……退敗無恥,散而復聚,寒而益堅,此其之所長也。”vi總之,遼軍充分發揮自身騎兵的特點,在對宋作戰中充分運用機動靈活、長途奔襲的戰術,不拘戰法,進退自如。遼軍這種作戰的方式和戰術,恰恰使“平戎萬全陣”難以應對。

宋代史籍,除臣子歌頌“平戎萬全陣”的幾句空話外,未見有其成效的記載,相關戰例也透露出宋太宗御賜陣法無法用以實戰的事實。如太平興國四年(979)十月,就在第一次北伐幽州大敗不久,遼軍發動南攻,宋遼雙方主力在滿城對陣。宋太宗預先“賜陣圖,分為八陣,俾以從事”,宋軍按圖布陣,各陣之間空隙頗大,“陣相去百步,士眾疑懼,略無鬥志”。此可視為“平戎萬全陣”之前身。將領趙延進認為“我師星布,其勢懸絕”,主張改變陣形,“合而擊之”。主帥崔翰不敢“擅改召旨”,後在趙延進等人主動承擔責任的情況下,才將軍隊改為前後二陣,“前後相副”,集中兵力出擊,大獲全勝。viii滿城大捷是將帥臨陣靈活應變的結果,恰證明了宋太宗所授教條化陣法、陣圖的愚蠢和失敗。

在中外古代軍事史上,雖然都十分重視布陣,如孫臏認為:統軍之將必須“上知天之道,下知地之理,內得其民之心,外知敵之情,陣則知八陣之經”。然而,高明的指揮者都清醒地知道,任何陣法都必須適應戰場的形勢及變化,絕不能死守陳規,更不能成為束縛手腳的枷鎖。孫臏又指出:“易則多其車,險則多其騎,厄則多其弩。” 即指在戰車、騎兵與步兵混合軍陣出動後,如地形平坦,便可多布戰車,以充分發揮其衝擊功效;如地形崎嶇多變,則應出動更多的騎兵,以藉助其機動快速特點打擊對手;而在遭遇阻擊、圍困之際,便須以持弩步兵陣為主,以發揮弓弩殺傷力強的作用,強調軍隊機動靈活性的結果。因此,預先規劃的陣圖只能作為一般性的布陣原則或練兵的範式,而不能成為左右戰場的準則。帝王應當深諳“將能而君不御者勝”的道理,賦予指揮者臨陣用兵、布陣之權,對前線將帥的行動不加干預,更不應以御賜陣法及陣圖遙控作戰。名將岳飛認為:“陣而後戰,兵法之常,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宋神宗也承認:預設陣圖不足可取,“果如其說,則兩敵相遇,必須遣使豫約戰日,擇寬平之地,夷阜塞壑,誅草伐木,如射圃教場,方可盡其法爾。以理推之,其不可用決矣”。但是,宋太宗在位期間,不僅親自製作“平戎萬全陣”等陣法,而且常常御賜陣圖以支配將帥,嚴重違背了用兵的基本原則,使指揮者既不敢根據戰場形勢對御製方案做出必要的調整,更不能發揮主動作戰的積極性,唯有被動應付。所以,宋太宗朝中後期北部邊防長期陷於困境遂在所難免。“及乎賊眾南馳,長驅深入,鹹嬰城自固,莫敢出戰,是漢家郡縣,據堅壁,囚天兵,待敵寇之至也。所以犬羊醜類,莞然自得”。宋真宗即位後,一位地方官便上書沉痛地指出:“閫外之事,將軍裁之,所以克敵而制勝也。近代動相牽制,不許便宜,兵以奇勝而節制以陣圖,事惟變適而指蹤宣命,勇敢無所奮,知謀無所施,是以動而奔北也”。

宋太宗慣用陣圖指揮前線作戰,特別是推出“平戎萬全陣”投入御遼戰場,不僅沒有成效,反而暴露出諸多問題。他為何在前線堅持實施,並成為一時影響甚大的作戰陣法?這與創製者宋太宗本人及當時邊防戰略轉變有密切的關係。趙匡胤建立宋朝後,致力包括收復幽雲地區在內的統一事業。從有關當時各方面的文獻記載看,宋太祖在將帥出征前雖有指示,但對於實際的用兵過程則一般不予干預。通觀宋太祖朝的戰事活動,沒有一次御賜陣法、陣圖的紀錄。如曹彬率軍出征南唐時,宋太祖不僅賦予指揮大權,而且特賜尚方寶劍,“副將以下,不用命者斬之”。在征討荊湖之役中,宋太祖心腹李處耘以樞密副使身份為都監,後因執行軍紀與主帥慕容延釗發生矛盾,宋太祖為維護統帥權威,不得不將李處耘貶謫。而在河北、河東前線帶兵的將領更擁有極大的自主權,“凡軍中事皆得便宜”。可見,宋太祖大致遵循了“將能而君不御者勝”的原則,並不熱衷御賜陣法、陣圖。《武經總要》前集卷7專門記錄宋朝所制陣法,唯獨沒有宋太祖朝的陣法,作者這樣解釋:“恭惟藝祖皇帝以武德綏靖天下,於古兵法靡不該通。”此當為其不拘泥陣法的佐證。

平戎萬全陣平戎萬全陣

宋太宗通過篡位稱帝,因此對臣下刻意防範,軍事將領又是猜忌的主要對象。他登基初宣示“事為之防,曲為之制”的原則,也是更多針對握兵的武將群體。同時,宋太宗要求武臣的最主要標準,即在於循規順從,所謂 “朕選擢將校,先取其循謹能御下者,武勇次之”。也就是說,對武將重服從,輕果敢。清初學者王船山針對當時形勢敏銳地指出:“宋所忌者,宣力之武臣耳,非偷生邀寵之文士也。”太平興國四年北伐幽州期間,發生了部分將領擁戴宋太祖之子的事件,對宋太宗刺激尤大。從此,宋太宗進一步強化了抑制武將的決心和措施力度,實施“將從中御”之法,即對在外統軍將帥加以嚴厲約束,並遙控軍事行動。xxiii而實施“將從中御”的具體手段主要有:以監軍牽制主帥、使用陣圖控制將帥以及派出走馬承受公事隨時匯報軍情等等。其中預設陣法、陣圖便是達到鉗制將領的一項重要舉措。所謂“圖陣形,規廟勝,盡授紀律,遙制便宜,主帥遵行,貴臣督視”。唯其如此,將帥因無權變更計畫,便難以擅自行動,更無力調動軍隊圖謀不軌。

宋太宗究竟於何時開始創設陣法、陣圖,沒有明確記載,文獻中正式記錄御賜陣法、陣圖之舉則始於太平興國四年十月,即第一次北伐幽州大敗後不久。如前所述,在滿城之役期間,“上以陣圖授諸將,俾分為八陣”。“平戎萬全陣”正式出台的時間是雍熙四年(987)五月,也就是第二次對遼北伐失敗的次年。史稱“ 出御製平戎萬全陣圖,召(潘)美、(田)重進及崔翰等親授以進退攻擊之略。”這並非偶然或巧合,實與當時的戰略意圖有關係。

考究宋太宗朝邊防戰略的演化過程,不難發現最初承襲了開國時確立的“先南後北”方略,即先掃平南方諸勢力,再北伐契丹,收復燕雲地區,最終據守長城,掌握攻防主動權,以達到昔日漢唐王朝國防鼎盛的目標。因此,宋太宗登基後,利用江南殘餘政權納土的機會,開始著手主動北進戰略。太平興國四年五月,當北漢被剿滅之際,宋太宗臨時決定擴大戰果,希望挾勝利之餘威展開伐遼戰爭,然而第一次幽州戰役以失利告終。宋太宗一方面調整戰略,暫時採取守勢,另一方面汲取部分將領試圖擁戴宋太祖之子的教訓,遂通過御賜陣法、陣圖之舉約束統軍將帥,執行當時的防禦任務。值得注意的是,此時宋太宗仍未放棄收復燕雲的主動進攻戰略,繼續籌劃各方面準備工作。雍熙三年(986)五月,第二次北伐慘敗。同年年底遼軍南下,宋軍又在君子館被殲數萬,於是宋軍徹底終止北進的行動。雍熙四年四月及之後,宋太宗先後下詔令文臣武將獻安邊策,反對主動北伐的意見成為主政者的一致主張。因此,宋廷開始完全轉變邊防戰略,從主動進攻轉為全面防禦,由此形成“守內虛外”方略。正是在此背景下,體現全面防守內容和主旨的“平戎萬全陣”產生,被推行於御北邊防體系之中,自在情理之中。

綜上,可以看出隨著廷兩次北伐的失敗,其軍隊任務的重點轉向內部,對將帥的鉗制也成為恪守不渝的家法之一,授御製陣圖遂擔負起執行新戰略和控制將帥的重要手段,以“平戎萬全陣”為代表的防禦性陣法應運而生,即使因此造成邊防被動失利的後果也在所不惜。宋太宗運籌於深宮中,授陣圖於千里外,剝奪將帥臨陣處置的決斷權,完全違背指揮作戰的基本原則,其危害當時已經引起有識之士的批評。朝臣田錫上奏:“況今委任將帥,而每事欲從中降詔,授以方略,或賜以陣圖,依從則有未合宜,專斷則是違上旨,以此制勝,未見其長。”因此要求“既得將帥,請委任責成,不必降以陣圖,不須授之方略,自然因機設變,觀釁制宜,無不功成,無不破敵矣。”然而宋太宗對此不予理睬,曾對心腹大將傅潛說:“布陣乃兵家大法,非常情所究,小人有輕議者,甚非所宜。”其後還為自己辯護:“外憂不過邊事,皆可預防。惟奸邪無狀,若為內患,深可懼也,帝王用心,常需謹此。”

宋太宗御授“平戎萬全陣”的做法,確實損害了軍隊的戰鬥力,同時造成軍事將領唯命是從、無所作為的後果。如王安石對宋神宗所說:“傅潛奏防秋在近,亦未知兵將所在,詔付兩卷文字,雲兵數盡在其中,候賊如此即開某卷,如彼即開某卷。若御將如此,即惟王超、傅潛乃肯為將,稍有才略,必不肯於此時為將,坐待敗衄也。”然而儘管如此,肇始於宋太宗朝拘泥陣法、濫授陣圖的陋習卻為朝嗣君所沿襲,產生更為深遠的消極影響。宋仁宗朝武將王德用指出:“鹹平、景德中,賜諸將陣圖,人皆死守戰法,緩急不相救,以至於屢敗”,並勸諫“誠願不以陣圖賜諸將,使得應變出奇,自立異效”。大臣晏殊也請求“不以陣圖授諸將,使得應敵為攻守”。都說明其危害長期存在的事實。

原文

宋朝曾公亮所編《武經總要》里關於“平戎萬全陣”的原文:

前行,每隊五十人。後行,每隊並三十人。前後並五隊為一點。每隊計一千四百四十地分,方五里。每地分車一、兵二十二,並十地分為一點。右萬全陣法,凡九圍,共成一陣(內三為方陣,一為前鋒,一為後殿,二為左翼,二為右翼)。凡中心連排方陣三,每陣各大將一人生之。其陣各方五里,人相去一里,東西占十七里。每陣周回二十里,計七千二百步。每五百步為一地分,每一地分用戰車一乘、兵士二十二人(三人在車上,四人掌拒馬四、小牌四、槍四、劍四,六人掌床子弩二,四人掌步弩二,四人掌掉刀二、小牌二,三人掌弓三、圓牌三)。一陣計千四百四十地分,戰車千四百四十乘,地分兵士三萬一千六百八十人。無地分兵士五千人,以三十人為一隊,計百六十六隊。餘二十人。其兵士隊於陣內列行(拒馬五千七百六十,槍五千七百六十,劍五千七百六十,床子弩二千八百八十,步弩五千七百六十,棹刀二千八百八十,小牌八千六百四十,步劍四千三百二十,圍牌四千三百二十。望樓八座,每座望子十人,計八十人。凡陣之四面,列戰車榜牌,及諸兵器,皆持滿外向。車中貯糗糧、軍中所用之物。又每牌面門一門為臨時啟閉之節)。東西稍陣,各用騎兵萬人解鐙,分為兩行,前行配五十騎為一隊,計百二十五隊,每隊並隊眼占地五十步,計六千二百五十步,計一十七里一百三十步;後行配三十騎為一隊,計百二十五隊,每隊並隊眼占地五十步,東西占地十七里九十步。三路探馬計三十隊,每路各浮圖子排列,計百六十五騎(輕騎七千五百人,騎槍七千五百條,團牌七千五百面。劍三千七百五十口,東西陣各劍千八百七十五口。骨朵三千七百五十條,東西稍陣各骨朵千八百七十五條)。前後陣各用騎兵五千解鐙,分為兩行。前行配五十人騎為一隊,計六十二隊,每隊並隊眼占地六十五步,計四千三十步,計一十一里七十步。後行配三十人騎為一隊,計六十二隊,餘十八人;每隊並隊眼占地六十五步,計四千九十五步,計十一里三十五步。五路探馬計五十隊(後陣成兩路牌),每路各浮圖子排,計二百七十五騎(輕騎三千八百人,騎槍三千八百條,團牌三千八百面。劍一千九百口,前後陣各劍九百五十口。骨朵一千九百條,前後陣各骨朵九百五十條)。 三陣圖凡用兵士十四萬九百三十人(十一萬三百八十人步,內二百四十人充望子;三萬六百五十人騎,內六百五十人充探馬。數內騎軍及無地分兵士共四萬五千六百五十人,三萬六百五十人騎,一萬五十人步也)。伏詳聖制特以河朔之壤,遠近如砥,胡虜恃馬常為奔沖,故因洞嘗餘法增廣其制,所以挫馳突之銳,明堅重之威,循名摘實,知神謀之有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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