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頭戰鬥

簡介

山子頭位於泗洪縣界集東北約6公里處,又名山頭,是成子湖畔的一個土崗子。它地處偏僻,交通閉塞,但在1954年因蓄水防洪需要,湖面擴大之前,它卻是南通泗縣、五河、靈璧、鳳陽,北達桃源、淮陰、漣水、沭陽的的一個交通要道。

1943年3月,新四軍反擊國民黨頑固派的進攻,擊斃保全第三縱隊司令兼淮泗專員王光夏、活捉國民黨江蘇省主席韓德勤(洋河人)的戰鬥就發生在這裡。

在山子頭的範圍內,有過龍頭、過龍嘴等地名,若考究此地名的由來,還有一則民間傳說。今年82歲(1926年出生)的孫家歡老人說,當年朱元璋趕走元順帝,劉基先生選地建都,看到我們這裡氣脈好,意欲建都,但必須具備九崗十八窪,方可聚帝王之氣,可數來數去,只有呂崗、楊崗、朱崗、武崗、尤崗、范崗、桂崗、毛崗,而忽略了坐下的韓崗,故而取消了在山頭建都的念頭。

其實山頭並沒有山,只有南北走向約二里多的一道崗嶺,是宿遷馬陵山的延脈,與嶺毗鄰的西是平原,東是成子湖,南北均窪。

山頭舊屬淮安府桃源縣(辛亥革命後為避免與湖南桃源縣重名,從而更名為泗陽縣)管轄,山頭村民以韓、王、孫姓居多,其中孫姓的家譜記載,其遠祖為東吳孫權第六子,先民在元末明初時由湖北監利縣遷到於此,已在此生息繁衍了600餘年之久。

民國初年,社會動盪,土匪四起,殷實之家常遭綁票勒索,百姓苦不堪言。1940年3月,隨著國民黨泗縣長盛子瑾出走,中共在皖東北建立抗日民主政權。1941年以泗縣為中心結合鄰縣邊區,建立了泗南、泗宿、泗五靈鳳、泗靈睢縣和洪澤湖管理局,同時在泗縣八區的基礎上建立泗陽縣。時山頭與界集、龍集、曹廟歸中共泗陽縣抗日民主政權管轄。山頭隨之成為根據地的中心區。

1943年春,日寇萬餘人對鹽阜區和韓德勤部所在的淮安以東地區發動了大“掃蕩”,新四軍不計舊惡,主動配合韓部作戰,掩護其退入我淮海根據地之淮陰、漣水、蘇家嘴之間休整,同時,又在糧草、經費等方面給予接濟。然而,在日寇“掃蕩”停止之後,韓背信棄義,恩將仇報,突然侵占新四軍淮北抗日根據地的里仁集、陳道口地區,並進至泗陽縣西南山子頭、盛圩之線,以策應安徽蒙城的王仲廉部東進。企圖東西夾擊,消滅四師主力,在洪澤湖畔建立新的反共基地。

淮北地區是華中抗日根據地的西大門,是華中與山東、華北聯繫的樞紐。面對東西夾擊的態勢,嚴峻的局勢迫使我軍不能不奮起自衛反擊。新四軍第4師主力在第2、第3師一部配合下,由第4師師長彭雪楓、政治委員鄧子恢統一指揮,決定對山子頭之韓部發動進攻。

韓的部隊部署在山子頭孫圩、前韓莊、王圩、裴莊等主要村莊裡。戰鬥前,新四軍派人送去了十幾口豬肉和一些粉條,去慰問韓德勤、王光夏部,名為慰問,實為偵察地形和敵人的火力部署。

3月17日(農曆2月12日)晚8點左右,四師九旅25、26團向山子頭方向前進,月光明媚恍如白日,到夜裡11點多鐘,突然下起了大雨,指戰員渾身濕透,給行軍增加了困難,但敵也放鬆了警惕,韓部哨兵都自行撤回房內躲雨去了。18日零時,戰鬥打響,在對敵達成合圍後,即實施大膽穿插,將孫圩、韓圩、王圩、裴莊分割,致敵人不能互相增援。18日2時,孫圩、王圩之敵逐個被我全殲。韓總部盤踞在前韓莊地主院子裡,據守頑抗。25團三營八連在連長齊德寬率領下,登上屋頂院內射擊和投彈,連指導員孫長興率三排以機槍封鎖院門。在戰鬥中,孫長興從俘虜口中得知韓、王仍在院內,率領4名戰士衝進院內,擊斃了雙手沾滿蘇北人民鮮血的反共分子五光夏,活促了韓德勤,迫使其餘敵人全部投降。豬肉和粉條還未吃完,又被搶了回來。韓警衛連依託裴莊院牆繼續頑抗,被全殲。

至14時,山子頭外圍小王圩、東盛圩之敵也被肅清。從攻擊開始直到戰鬥結束,整個山子頭戰鬥共用了15個小時。斃獨立第6旅旅長李仲寰、保全第3縱隊司令王光夏等100餘人、俘韓德勤及參謀長呂漢卿以下官兵1000餘人。已越過津浦路進到靈璧以北的王仲廉部,得悉韓部被殲後,當即逃迴路西,其東西合擊新四軍的陰謀被徹底粉碎。

在戰鬥打響之前,師部一再強調,對於反共老手、摩擦專家王光夏,只要他負隅頑抗,就地敲掉他;對韓德勤要活捉,不要死的,死的連一文錢也不值。而且隨時促到,隨時就放掉,叫他跑,趕快離開戰場,以免引起事態擴大。

韓被八連俘虜後,在戰地釋放他,但他不走,要求見四師領導人彭雪楓、鄧子恢,反而責問我軍戰士,你們為什麼要打國軍,是韋國清下的命令,還是彭雪楓下的命令?天明後,九旅派人將韓送到界頭集(今界集)指揮所。

為解決韓德勤的問題,陳毅代軍長於23日離開淮南第二師醫院,夜渡洪澤湖,於25日抵達半城附近陳圩大王莊四師師部,當日晚,彭雪楓,鄧子恢等亦由界頭集返回,並將韓帶來。

原四師參謀長張震在談到山子頭戰鬥中說:韓被促到以後,送到師部,彭師長譴責韓身為江蘇省政府主席、蘇魯戰區副總司令,卻侵占我們根據地,觀戰不抗戰,指使王光夏的部隊打抗日的部隊。韓不服,彭師長火了,拍了桌子,把他的氣焰壓了下去。韓接著說,我不跟你談。這時陳毅軍長來了,批評了韓破壞團結抗戰的罪行,韓訴苦道,蔣介石對我也不重用,把我放在敵後受苦,他們在大後方,住洋樓,討小老婆,我只有一個老婆,一個女兒……說著說著流出了幾滴眼淚。

後鑒於韓德勤對其行為作了檢討,並表示不再和新四軍搞摩擦了,4月1日,陳毅、彭雪楓、鄧子恢在大王莊設宴為他餞行,宴後新四軍準備了牛車送韓。韓提出借錢,陳答應送他8萬無,並送還了他的手錶、皮包、收音機和手槍,禮送其以下400名官兵出境,韓滿意上路。

山子頭戰役後,對韓進行了寬大處理,開始時,部隊指戰員都不理解,後陳毅同志說,這是鬥爭策略,韓是國民黨第三戰區司令官顧祝同(漣水人)的親信,我們抓住了韓,顧是知道的,我們沒有宣布促到韓,顧也不會主動上報,如果蔣知道韓被俘,就會另派一個人來江蘇省做主席,對顧不利。現說韓德勤現在成了空頭司令,反共也搞不出什麼名堂來,若是蔣另派一個,對我們也不利。

在整個捉放韓德勤的鬥爭過程中,彭雪楓、鄧子恢、陳毅果斷地抓住了時機,有理、有利、有節地粉碎了韓德勤的進犯,並進行了妥善處理,取得了軍事上與政治上的重大勝利與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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