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橋
屋檐橋是古代橋建築的一種,與拱橋有些類似!!不過我所說的是一種民俗!
如果將真實的生命降臨前的歷程,也納入到人生整個流程內,那么,難關與通途的交替,甚至在生命降臨前就已經存在了,如同在各民族諸種向橋祈嗣的禮俗中所見到的那樣。
搭橋接花,或向橋祈嗣,並不只意味著在由生育之神管轄的那個空間與我們現世人生的這個空間之間,有“橋”可以克服隔絕,形成溝通,它還意味著在從那個空間到這個空間的遙遙路途上有一系列難關,需要一系列的橋使它成為通途。不言而喻,對於生命降臨後的種種難關來說,橋就更是一個多義性和十分有價值的象徵了。
與前述祈嗣類的橋俗實際上密不可分,在不少民族的民俗里,還存在著許多為保障即將或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嬰兒與幼童的生命,保障他們的安全與健康成長的橋俗。在民俗的或鄉土的社會裡,或許人們通常並不對祈嗣的橋俗與保生的橋俗給以特別清晰的區分,但為了敘述和思考的方便,卻也有必要這樣做。
保胎橋
在有些民族或文化的觀念里,象徵著難關的“橋”,在嬰兒作為一個小生命孕育於母體內,但又尚未降生此世之前,確實就已經存在了。這一點往往表現在民間的有關誕生及成活的禮俗之中,例如本節涉及到的各種各樣的保胎之橋。
貴州鎮寧等地的布依族,為給孕婦保胎,有請巫師即老魔搭設“保胎橋”的情形。這種保胎橋乃是一座一米左右的石橋,搭橋時還得請巫師擇定時日與地點,其方向要朝著娘家。橋成以後,孕婦要在橋上來回走上三遍,藉以感染娘家的生殖魔力,希冀孩子能平安降生。
為防止婦女懷孕期間胎兒在母腹內可能的夭亡,也為了婦女的臨產順生,毛南族人,有時會請師公舉行的“祭解法”儀式,約有七種之多。?其一即為“半路解”,它的具體做法是,從孕婦家門口出去,在前往村口途中的第一個岔路口處,殺乳豬、雞、鴨各一隻,並在岔路口上扎一座竹拱橋即橋的模型;然後準備祭品,以紅紙剪“花童”,用一個紅線團,一端掛在竹拱橋上,另一端綁住花童;接著,一面解開紅線團,一面將花童牽進孕婦的臥室之內。牽拉紅線時,村裡的小孩都來爭搶,一人扯去一段,以圖吉利。顯然,舉行這種儀式的目的,正是在於為孕婦保胎。
在土家族那裡,母親若犯了“埋兒煞”,就會導致流產。為防止這種情形,人們就請巫師“搭屋檐橋”,即在屋檐滴水處,以木板或岩板一塊搭橋,方向對著大門及神龕,並在門口擺以香米利市之類。這種橋是為了從屋檐處接通子路。
難產與催生之橋
除上述保胎橋之外,不少地方還有一些關於難產及催生之類的橋俗。
比如,廣西北部毛南族的民間婚禮上,有一個叫做“踢竹橋”的小情節:新娘子在跨入新郎家門之前,男方家先於大門外數丈遠處,設定用紅紙裱制的竹橋與紙屋;新娘子從此路過時,必須用力將竹橋與紙屋踢翻並踩爛。對何以這么做的解釋之一,便是今後將不會有難產之事,也不會有損夫家的屋宇。然後,新娘子才由兒女雙全的喜娘,扶進夫家大門。在這裡,“橋”意味著小孩出生時的一個關卡,所以,踢翻了它,也就不會有難產的擔心了。
在雲南白族民間,若有產婦遇到難產的情形,往往會有好心的人,跑到路口或橋頭為產婦燒香。人們相信,難產是由於路神或橋神擋住了胎兒的來路,故燒香求其開恩放行。
在浙江義烏山區,孕婦臨產前兩個月就不宜出門了,若萬一非去娘家不可,行程中如果經過大橋,則要跪拜燒香,據說這樣就能一路平安,“路頭娘娘”和“橋神”也會保佑。
由於橋在象徵性上表現出的通途與難關的雙重性,有些地方則有相反的使孕婦迴避橋樑的習俗。比如,在浙江及其他不少地方,懷孕的婦女是不能去建橋的工地或現場的,這種禁忌或許也與嬰兒出世時的“橋關”相聯繫。其民俗的具體表象雖然不同,但有關空間轉換的深層邏輯卻是一致的。
由於性別在傳統鄉土社會裡的重要性,因此在孕婦生產之前,人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即將出生的孩子的男女性別,圍繞著子寶性別的卜問,也產生了不少有趣的民俗。據民俗學家江紹原先生介紹,?安徽懷寧有一種風俗,凡至八月中秋,……城中婦女,率至樅陽門內子庵前的鷺鴛橋畔,摸索礫塊以為占卜,摸石則以為男,摸瓦則以為女。
成年禮之橋
中國嶺南一些地方,除了周歲時的過關禮外,還有所謂“種花求真子”,即在少年十五歲時,或至遲在結婚前必須舉辦的一種儀式,其儀式上也有象徵性的橋出現。應該說這樣的儀式,實際上就是成年禮的一種類型。
中國古代有被稱為“冠禮”的成年禮,但現在人們只能通過文獻去了解當時的情形了。不過,在一些地方的漢族民間,卻還存在著民俗形態的成年禮。例如在湖南石門一帶地方,除前述的渡花樹關之外,又有“渡童子關”的禮俗。“渡童子關”便是一種成年禮。
大凡男孩子(女孩無此禮儀)滿十二歲,就要請巫師渡關,當地又叫做“打童關醮”或“還儺願”,這表明這種法事的道教色彩較濃。渡童子關亦要搭橋。渡童子關的儀式,通常要連續舉行三天,其中在第二天,就有造橋、過橋過關等節目。
其具體程式是:先要討來“百家米”,縫好“百家衣”;接著設供桌、搭橋。搭橋即是在大門外朝東方鋪兩塊門板,使之首尾相銜:門板上再鋪以三段黃、白、黑三種顏色的布,每段長約四五尺;三段布也要首尾相連,分別表示“金橋”、“銀橋”、“鐵橋”。在佚橋上再鋪兩行青瓦,每行六塊,瓦片朝下覆蓋;並在橋尾一張桌上,橫置一個大飯甑,兩頭貼有關煞符,是為“置關煞”。接著便是“過橋過關”:過關的孩子身著白色和尚衣(即所謂百家衣),腳穿舊鞋,身背一個大包袱,包袱裡面裝著新衣褲和新鞋襪。過橋時,孩子左手牽一百根“討米線”,法師一手提著一隻開叫了的公雞,一手牽著那一百根討米線的另一端,並在橋下引導孩子過橋。法師同時口裡吟唱道:
一座金橋金造成,
橋公橋母前面引,
父母雙雙來迎接,
渡過金橋保長生。
然後,便是渡銀橋、鐵橋,依次類推。唯在過鐵橋時,每走一步,都要踩在瓦片之上,而且必須踩碎,據說這樣才算吉利。想必那十二塊瓦,可能正是過橋者十二歲年齡的象徵,也未可知。孩子過橋過關後,下地由父母接住;再請人為他理髮。通常在十二歲以前,男孩都是剃光頭的,這次是第一次留髮,所以,當地又稱渡童子關為“脫白關”。理完髮後,則換上新的衣褲鞋襪,脫去和尚衣,表示“還俗”,從此便成為一個新人,亦即一個成年人了。
男孩子一旦渡過童子關,就算成年了。因此,他也就可以享有如下權利:參加宗族詞堂活動,有權繼承宗族財產;父親不在時,渡關後的長子有當家權;可以娶妻;可參與討論家庭大事;可自己結拜兄弟;可與賓客共桌吃飯;別人結婚時,可參與“陪十兄弟”等活動。應該說,石門渡童子關的成年禮,與桑植一帶白族在孩子十二歲時舉行的“脫白穿青”禮,當有著極其密切的聯繫。隨便提及,湖南省的澧縣、臨 縣、石門縣,在男童十二歲時的渡關儀式結束後,還要唱儺戲。主要節目內容是“姜女下池”,當地民間有“姜女不到願不了”之說。?說起來它主要是託辭孟姜女故事,卻著意渲染戲謔煽情之詞,特別重點地對孟姜女池中裸浴及與范喜良露骨調情之類場景做了描述,通過這種方式,對過關者進行一番鄉土社會式的性啟蒙和性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