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見《紅樓夢》第六十四回)賈璉偷娶尤二姐,“已於寧榮街後二里遠近小花枝巷內買定一所房子,共二十餘間”。據清朱一新《京師坊巷志稿》記載,光緒年間,北京城內有花枝胡同二,一在內城西城,一在牛街附近。周汝昌《恭王府考》認為小說中的孝花枝巷即指今北京西城區內的花枝胡同,“在護國寺以北不太遠,就有一條花枝胡同,北通三不老胡同,右側即是寶玉出北門的‘大道’——德勝門大街了”。花枝胡同在恭王府西北二里處。
其他
、《石頭記》中的漢奸家世
《石頭記》第六十四回,對“三藩”和孔延齡的漢奸家世也做了介紹。
原文
在路叔侄閒話。賈璉有心,便提到尤二姐,因誇說如何標緻,如何做人好,舉止大方,言語溫柔,無一處不令人可敬可愛,“人人都說你嬸子好,據我看那裡及你二姨一零兒呢。”賈蓉揣知其意,便笑道:“叔叔既這么愛他,我給叔叔作媒,說了做二房,何如?”賈璉笑道:“你這是頑話還是正經話?”賈蓉道:“我說的是當真的話。”賈璉又笑道:“敢自好呢。只是怕你嬸子不依,再也怕你老娘不願意。況且我聽見說你二姨兒已有了人家了。”賈蓉道:“這都無妨。我二姨兒三姨兒都不是我老爺養的,原是我老娘帶了來的。聽見說,我老娘在那一家時,就把我二姨兒許給皇糧莊頭張家,指腹為婚。後來張家遭了官司敗落了,我老娘又自那家嫁了出來,如今這十數年,兩家音信不通。我老娘時常報怨,要與他家退婚,我父親也要將二姨轉聘。只等有了好人家,不過令人找著張家,給他十幾兩銀子,寫上一張退婚的字兒。想張家窮極了的人,見了銀子,有什麼不依的。再他也知道咱們這樣的人家,也不怕他不依。又是叔叔這樣人說了做二房,我管保我老娘和我父親都願意。倒只是嬸子那裡卻難。”賈璉聽到這裡,心花都開了,那裡還有什麼話說,只是一味呆笑而已。
“我二姨兒三姨兒都不是我老爺養的,原是我老娘帶了來的。”
崇禎四年(1631年),孔有德起兵叛明,崇禎六年(1633),孔有德率耿仲明渡海降金;尚可喜本與孔有德、耿仲明都是毛文龍的部下,也隨即與後金聯繫,並於崇禎七年(1634)降金。崇禎十七年(1644年),吳三桂降多爾袞,引滿清入關。這就是所謂“老娘”帶著“二姨兒三姨兒”改嫁,即孔有德率耿仲明、尚可喜、吳三桂降金(清)。
孔有德是明朝第一個降金的著名將領。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等“山東三礦徒”投降的是後金,吳三桂則是降清,所以用“尤二姐”和“尤三姐”加以區別。那么“尤老娘”,孔有德也;“尤二姐”,耿仲明、尚可喜也;“尤三姐”,吳三桂也。
“我老娘在那一家時,就把我二姨兒許給皇糧莊頭張家,指腹為婚。”
關於“皇糧莊頭張家”
原文
卻說張華之祖,原當皇糧莊頭,後來死去。至張華父親時,仍充此役,因與尤老娘前夫相好,所以將張華與尤二姐指腹為婚。後來不料遭了官司,敗落了家產,弄得衣食不周,那裡還娶得起媳婦呢。尤老娘又自那家嫁了出來,兩家有十數年音信不通。今被賈府家人喚至,逼他與二姐退婚,心中雖不願意,無奈懼怕賈珍等勢焰,不敢不依,只得寫了一張退婚文約。尤老娘與了二十兩銀子,兩家退親不提。
“皇糧莊頭”,“皇糧莊”,吃皇糧的莊子,朝廷也;“皇糧莊頭”,皇帝也。
“張華”,“掌華”也,掌管華夏,指朱明皇帝無疑。
“至張華父親時,仍充此役,因與尤老娘前夫相好,所以將張華與尤二姐指腹為婚。”
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本是漢族,出身前便已注定是朱明的臣民。
“後來不料遭了官司,敗落了家產,弄得衣食不周,那裡還娶得起媳婦呢。”
朱明“敗落”於崇禎帝之手,那么“張華父親”應指崇禎。
“尤老娘又自那家嫁了出來,兩家有十數年音信不通。”
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正是在崇禎時投降了後金。降金十來年後,又“從龍入關”,逐鹿中原。從孔有德等降金的1633年、1634年,到滿清入關的1644年,正是“十數年”的時間。
那么“張華”呢?
第六十八回原文
鳳姐一面使旺兒在外打聽細事,這尤二姐之事皆已深知。原來已有了婆家的,女婿現在才十九歲,成日在外嫖賭,不理生業,家私花盡,父親攆他出來,現在賭錢廠存身。父親得了尤婆十兩銀子退了親的,這女婿尚不知道。原來這小伙子名叫張華。
“原來已有了婆家的,女婿現在才十九歲,成日在外嫖賭,不理生業,家私花盡,父親攆他出來,現在賭錢廠存身。”
“十九歲”,從1644年弘光帝在南京登基,到1662年永曆帝被縊殺於昆明,南明總共苟延殘喘了十八~~十九年;“父親攆他出來,現在賭錢廠存身。”朱棣之明朝的“家”在北京,崇禎敗於李自成,南明也就等於被從北京“攆了出來”。所以“張華”指南明無疑,南明諸帝也正如賭徒,最後都輸掉了性命。
“父親得了尤婆十兩銀子退了親。”
關於“退親銀子”的數目,上下兩處原文明顯矛盾。這裡說是“十兩”,指從1633年孔有德等降金到1644年崇禎上吊,明朝又延續了十年。而上文說“尤老娘與了二十兩銀子,兩家退親不提”,這裡的“二十兩”則指南明又苟延殘喘了二十年。這就是所謂的“退親銀子”。
“這女婿尚不知道。”
吳三桂“退親”時南明確實不知道,還大讚吳三桂、給其封賞。
四、《石頭記》中的“三藩之亂”
第六十四回原文
已於寧榮街後二里遠近小花枝巷內買定一所房子,共二十餘間。又買了兩個小丫鬟。賈珍又給了一房家人,名叫鮑二,夫妻兩口,以備二姐過來時伏侍。那鮑二兩口子聽見這個巧宗兒,如何不來呢?
“小花枝巷”,“效草化之降”也,效仿滿清進行“草化”的降人,指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吳三桂等漢奸無疑。這些漢奸及其後代,也正是效仿滿清,進一步“草化”所轄之雲貴、兩廣、福建。而雲貴、兩廣、福建也正是滿清為漢奸們所購置的“新房”。
第六十五回,“賈二舍偷娶尤二姨”,卻將尤老娘和尤三姐也一併娶了過去。
原文
話說賈璉賈珍賈蓉等三人商議,事事妥貼,至初二日,先將尤老和三姐送入新房。尤老一看,雖不似賈蓉口內之言,也十分齊備,母女二人已稱了心。鮑二夫婦見了如一盆火,趕著尤老一口一聲喚老娘,又或是老太太;趕著三姐喚三姨,或是姨娘。至次日五更天,一乘素轎,將二姐抬來。各色香燭紙馬,並鋪蓋以及酒飯,早已備得十分妥當。一時,賈璉素服坐了小轎而來,拜過天地,焚了紙馬。那尤老見二姐身上頭上煥然一新,不是在家模樣,十分得意。攙入洞房。是夜賈璉同他顛鸞倒鳳,百般恩愛,不消細說。
遙想漢奸當年,“燕爾新婚”,是何等得意!“氣昂昂頭戴簪纓;光燦燦腰懸金印;威赫赫爵祿高登。”卻可知“昏慘慘黃泉路近”?“問古來將相可還存?也只是虛名兒與後人欽敬。”
關於鮑二
“鮑二”,“鴇兒”也,又一個“多渾蟲”!將自己老婆當搖錢樹,自己有酒有肉就諸事不管的行屍走肉。
第四十四回,鮑二媳婦因侍侯賈璉事泄,竟含羞上吊,而鮑二呢?“賈璉……又梯己給鮑二些銀兩,安慰他說:‘另日再挑個好媳婦給你。’鮑二又有體面,又有銀子,有何不依,便仍然奉承賈璉,不在話下。”
賈璉倒未食言,“鮑二”終於得到了這個“巧宗兒”,“如何不來呢?”
第六十五回原文
他女人罵道:“胡塗渾嗆了的忘八!你撞喪那黃湯罷。撞喪醉了,夾著你那膫子挺你的屍去。叫不叫,與你屄相干!一應有我承當,風雨橫豎灑不著你頭上來。”這鮑二原因妻子發跡的,近日越發虧他。自己除賺錢吃酒之外,一概不管,賈璉等也不肯責備他,故他視妻如母,百依百隨,且吃夠了便去睡覺。
就是這么一個拿老婆當“妓女”的“胡塗渾嗆了的忘八”!連“鴇兒”都不如。那么“鮑二”,失節事清之懦夫也,比如錢謙益之流。
作者為什麼給這幫漢奸取姓“尤”呢?
“尤”者“麀”也,“麀”,古書上指母鹿。
第六十四回,“卻說賈璉素日既聞尤氏姐妹之名,恨無緣得見……況知與賈珍賈蓉等素有聚麀之誚,因而乘機百般撩撥,眉目傳情。”
第六十九回,尤三姐道:“你雖悔過自新,然已將人父子兄弟致於麀聚之亂,天怎容你安生。”
所謂“聚麀之誚”、“麀聚之亂”,即一女事多夫,與妓女無異。中國人歷來講究:“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事二夫。”而所謂“聚麀”則剛好相反。所以,《石頭記》中的“麀”,表面上指淫婦,實際上指“事二主”之漢奸。
“雖然如今改過,但已經失了腳,有了一個‘淫’字,憑他有甚好處也不算了。”所以“尤三姐”的原意為:你就是一個“亂倫”的漢奸,“天怎容你安生”!不謬也。
我們且看《石頭記》中的“三藩之亂”。
第六十五回,“尤三姐思嫁柳二郎”。
原文
尤三姐站在炕上,指賈璉笑道:“你不用和我花馬弔嘴的,清水下雜麵,你吃我看見。見提著影戲人子上場,好歹別戳破這層紙兒。你別油蒙了心,打諒我們不知道你府上的事。這會子花了幾個臭錢,你們哥兒倆拿著我們姐兒兩個權當粉頭來取樂兒,你們就打錯了算盤了。我也知道你那老婆太難纏,如今把我姐姐拐了來做二房,偷的鑼兒敲不得。我也要會會那鳳奶奶去,看他是幾個腦袋幾隻手。若大家好取和便罷;倘若有一點叫人過不去,我有本事先把你兩個的牛黃狗寶掏了出來,再和那潑婦拼了這命,也不算是尤三姑奶奶!喝酒怕什麼,咱們就喝!”說著,自己綽起壺來斟了一杯,自己先喝了半杯,摟過賈璉的脖子來就灌,說:“我和你哥哥已經吃過了,咱們來親香親香。”唬的賈璉酒都醒了。賈珍也不承望尤三姐這等無恥老辣。弟兄兩個本是風月場中耍慣的,不想今日反被這閨女一席話說住。尤三姐一疊聲又叫:“將姐姐請來,要樂咱們四個一處同樂。俗語說‘便宜不過當家’,他們是弟兄,咱們是姊妹,又不是外人,只管上來。”尤二姐反不好意思起來。賈珍得便就要一溜,尤三姐那裡肯放。賈珍此時方後悔,不承望他是這種為人,與賈璉反不好輕薄起來。這尤三姐松松挽著頭髮,大紅襖子半掩半開,露著蔥綠抹胸,一痕雪脯。底下綠褲紅鞋,一對金蓮或翹或並,沒半刻斯文。兩個墜子卻似打鞦韆一般,燈光之下,越顯得柳眉籠翠霧,檀口點丹砂。本是一雙秋水眼,再吃了酒,又添了餳澀淫浪,不獨將他二姊壓倒,據珍璉評去,所見過的上下貴賤若干女子,皆未有此綽約風流者。二人已酥麻如醉,不禁去招他一招,他那淫態風情,反將二人禁住。那尤三姐放出手眼來略試了一試,他弟兄兩個竟全然無一點別識別見,連口中一句響亮話都沒了,不過是酒色二字而已。自己高談闊論,任意揮霍灑落一陣,拿他弟兄二人嘲笑取樂,竟真是他嫖了男人,並非男人淫了他。一時他的酒足興盡,也不容他弟兄多坐,攆了出去,自己關門睡去了。自此後,或略有丫鬟婆娘不到之處,便將賈璉、賈珍、賈蓉三個潑聲厲言痛罵,說他爺兒三個誆騙了他寡婦孤女。賈珍回去之後,以後亦不敢輕易再來,有時尤三姐自己高了興悄命小廝來請,方敢去一會,到了這裡,也只好隨他的便。誰知這尤三姐天生脾氣不堪,仗著自己風流標緻,偏要打扮的出色,另式作出許多萬人不及的淫情浪態來,哄的男子們垂涎落魄,欲近不能,欲遠不捨,迷離顛倒,他以為樂。他母姊二人也十分相勸,他反說:“姐姐糊塗。咱們金玉一般的人,白叫這兩個現世寶沾污了去,也算無能。而且他家有一個極利害的女人,如今瞞著他不知,咱們方安。倘或一日他知道了,豈有干休之理,勢必有一場大鬧,不知誰生誰死。趁如今我不拿他們取樂作踐準折,到那時白落個臭名,後悔不及。”因此一說,他母女見不聽勸,也只得罷了。那尤三姐天天挑揀穿吃,打了銀的,又要金的;有了珠子,又要寶石;吃的肥鵝,又宰肥鴨。或不趁心,連桌一推;衣裳不如意,不論綾緞新整,便用剪刀剪碎,撕一條,罵一句,究竟賈珍等何曾隨意了一日,反花了許多昧心錢。
滿清本欲“三藩”出鎮邊遠地帶,作為朝廷的屏障,沒想到“三藩”卻逐漸尾大不掉。
康熙即位之初,三藩漸成割據之勢。三藩掌握南方數省的兵權,各領精兵猛將,形同軍事割據。都享有政治上,經濟上的種種特權。他們恃此來擴展自己的實力。至撤藩前,尚可喜年老多病,獲準由其長子尚之信理事,他“以凶虐橫於粵”;耿精忠“以稅斂暴於閩”,三桂在雲南“尤驕縱”。一方面搜刮民財,聚斂財富;一面伸手向朝廷索取千百萬糧餉和經費,用於養兵和行政及生活開支。三藩所屬將吏士卒所需俸餉,動以巨萬,徵調各省“協濟”雲貴、廣東、福建,以至當時有“天下財賦,半耗於三藩” 之說。朝廷儘量滿足他們的要求,還是常常不夠用,因欠餉而發生兵士逃亡、暴動的事時有發生。每有餉不足,他們就連章告急;有了剩餘,隱匿不報告,支用情況,也不叫戶部核查。三藩需求浩大,常使各省為難,也使負責錢糧的戶部疲於奔命,整個財政為此陷入困難的境地。三藩的存在,在經濟上已成為國家的巨大負擔。【摘自“吳三桂大傳”。】
“這尤三姐天生脾氣不堪,仗著自己風流標緻,偏要打扮的出色,另式作出許多萬人不及的淫情浪態來,哄的男子們垂涎落魄,欲近不能,欲遠不捨,迷離顛倒,他以為樂。”
吳三桂對滿清功勞最大,實力最強,也最讓滿清頭疼。
“那尤三姐天天挑揀穿吃,打了銀的,又要金的;有了珠子,又要寶石;吃的肥鵝,又宰肥鴨。或不趁心,連桌一推;衣裳不如意,不論綾緞新整,便用剪刀剪碎,撕一條,罵一句,究竟賈珍等何曾隨意了一日,反花了許多昧心錢。”
滿清與吳三桂的關係,躍然紙上。“何曾隨意了一日,反花了許多昧心錢。”滿清正如是也。
康熙久有撤藩之意,據他自己說,“朕自少時,以三藩勢焰日熾,不可不撤”《清聖祖實錄》,卷99,8~9頁。。他聽政以來,以三藩及河務、漕運為三大事,“夙夜厪念,曾書而懸之宮中柱上”。至康熙三十一年,字跡還保留在柱子上。《清聖祖實錄》,卷154,10頁。聖祖以敏銳的目光洞察三藩對國家已構成腹心之患,把它列為自己執政所必須解決的三件大事的頭等大事,時刻思慮裁撤的時機與辦法。【摘自“吳三桂大傳”。】
所謂“撤藩”,康熙是要將“三藩”撤回東北“恩養”,在《石頭記》中則是賈璉要將“三姐”嫁出去。
原文
至次日,二姐另備了酒,賈璉也不出門,至午間特請他小妹過來,與他母親上坐。尤三姐便知其意,【庚辰雙行夾批:全用醍醐灌頂,全是大翻身大解悟法。】酒過三巡,不用姐姐開口,先便滴淚泣道:【庚辰雙行夾批:全用如是等語一洗孽障。】“姐姐今日請我,自有一番大禮要說。但妹子不是那愚人,也不用絮絮叨叨提那從前醜事,我已盡知,說也無益。既如今姐姐也得了好處安身,媽也有了安身之處,我也要自尋歸結去,方是正理。但終身大事,一生至一死,非同兒戲。我如今改過守分,只要我揀一個素日可心如意的人方跟他去。若憑你們揀擇,雖是富比石崇,才過子建,貌比潘安的,我心裡進不去,也白過了一世。”賈璉笑道:“這也容易。憑你說是誰就是誰,一應彩禮都有我們置辦,母親也不用操心。”尤三姐泣道:“姐姐知道,不用我說。”賈璉笑問二姐是誰,二姐一時也想不起來。大家想來,賈璉便道:“定是此人無移了!”便拍手笑道:“我知道了。這人原不差,果然好眼力。”二姐笑問是誰,賈璉笑道:“別人他如何進得去,一定是寶玉。”二姐與尤老聽了,亦以為然。尤三姐便啐了一口,道:【庚辰雙行夾批:奇,不知何為。】“我們有姊妹十個,也嫁你弟兄十個不成?【庚辰雙行夾批:有理之極!】難道除了你家,天下就沒了好男子了不成!”【庚辰雙行夾批:一罵反有理。】眾人聽了都詫異:“除去他,還有那一個?”【庚辰雙行夾批:余亦如此想。】尤三姐笑道:“別只在眼前想,姐姐只在五年前想就是了。”【庚辰雙行夾批:奇甚!】
第六十六回原文
賈璉問:“到底是誰,這樣動他的心?”二姐笑道:“說來話長。五年前我們老娘家里做生日,媽和我們到那裡給老娘拜壽。他家請了一起串客,裡頭有個作小生的叫作柳湘蓮,【庚辰雙行夾批:千奇百怪之文何至於此!】他看上了,如今要是他才嫁。舊年我們聞得柳湘蓮惹了一個禍逃走了,不知可有來了不曾?”賈璉聽了道:“怪道呢!我說是個什麼樣人,原來是他!果然眼力不錯。你不知道這柳二郎,那樣一個標緻人,最是冷麵冷心的,差不多的人,都無情無義。他最和寶玉合的來。去年因打了薛呆子,他不好意思見我們的,不知那裡去了一向。後來聽見有人說來了,不知是真是假。一問寶玉的小子們就知道了。倘或不來,他甲倮跡,知道幾才來,豈不白耽擱了?”尤二姐道:“我們這三丫頭說的出來,乾的出來,他怎樣說,只依他便了。”二人正說之間,只見尤三姐走來說道:“姐夫,你只放心。我們不是那心口兩樣人,說什麼是什麼。若有了姓柳的來,我便嫁他。從今日起,我吃齋念佛,只伏侍母親,等他來了,嫁了他去,若一百年不來,我自己修行去了。”說著,將一根玉簪,擊作兩段,“一句不真,就如這簪子!”說著,回房去了,真箇竟非禮不動,非禮不言起來。賈璉無了法,只得和二姐商議了一回家務,復回家與鳳姐商議起身之事。一面著人問茗煙,茗煙說:“竟不知道。大約未來;若來了,必是我知道的。”一面又問他的街坊,也說未來。賈璉只得回復了二姐。至起身之日已近,前兩天便說起身,卻先往二姐這邊來住兩夜,從這裡再悄悄長行。果見小妹竟又換了一個人,又見二姐持家勤慎,自是不消記掛。
“賈璉”要將“三姐”嫁出去,即康熙要將“三藩”撤回東北。但“三姐”卻要自己擇夫。
“賈璉笑道:‘別人他如何進得去,一定是寶玉。’二姐與尤老聽了,亦以為然。”
吳三桂一定是要造反,自己做皇帝,也就是看上了“寶玉”。人們都“以為然”,但“三姐”不承認,說:“若有了姓柳的來,我便嫁他。”居然是要嫁給“柳湘蓮”。
脂硯道:“千奇百怪之文何至於此!”又有什麼奇怪之處呢?“柳湘蓮”乃台灣鄭氏也,這裡指鄭成功之子鄭經。“尤三姐思嫁柳二郎”之“二郎”,即指台灣鄭氏第二代。
第四十七回,“呆霸王調情遭苦打,冷郎君懼禍走他鄉。”柳湘蓮第一次出場,將薛蟠暴打了一頓,湘蓮道:“我把你瞎了眼的,你認認柳大爺是誰!”這裡柳湘蓮自稱“柳大爺”,指鄭成功。
“因他年紀又輕,生得又美,不知他身分的人,卻誤認作優伶一類。”
“呆霸王”即薛蟠,我們前面解讀的結論,薛蟠即多爾袞,這裡代指滿清。所謂“呆霸王調情”,指滿清多次勸降鄭成功;“遭苦打”,則指滿清曾遭受鄭成功的重創。前面我們介紹過鄭成功,鄭成功“拒絕清廷招降,不為清廷以殺父滅族相威脅所動”,並“乘清廷勸降之機,加緊整軍備戰”。清順治十六年,鄭成功第二次北閥,率師經崇明入長江,克瓜洲,取鎮江,進圍南京,據說嚇得順治帝差點捲鋪蓋逃回老家。後靜待清軍獻城投降,遭清軍突然反擊,損兵數萬,敗退廈門。十七年,在福建海門港(今龍海東)殲滅清將達素所率水師4萬餘人,軍威復振。
清順治十八年,在滿清已基本控制中國大陸的情況下,鄭成功決計收復台灣作為根本之地,並親自率部橫渡台灣海峽,趕走荷蘭殖民者,收復台灣。這就是所謂的“冷郎君懼禍走他鄉”。
柳湘蓮第一次出場,還和寶玉一起談到了秦鍾。
原文
寶玉便拉了柳湘蓮到廳側小書房中坐下,問他這幾日可到秦鐘的墳上去了。【庚辰雙行夾批:忽提此人使我墮淚。近幾回不見提此人,自謂不表矣。乃忽於此處柳湘蓮提及,所謂“方以類聚,物以群分”也。】
寶玉為什麼會突然提起給秦鐘上墳呢?其實很簡單,作者只是為了點出此處的時間背景。前面解讀過,我們知道秦鍾指皇太極和順治。順治帝死於順治十八年(1661年)正月,而鄭成功“懼禍走他鄉”是在順治十八年(1661年)三月。
原文
湘蓮道:“這也不用找我。這個事不過各盡其道。眼前我還要出門去走走,外頭逛個三年五載再回來。”寶玉聽了,忙問道:“這是為何?”柳湘蓮冷笑道:“你不知道我的心事,等到跟前你自然知道。我如今要別過了。”寶玉道:“好容易會著,晚上同散豈不好?”湘蓮道:“你那令姨表兄還是那樣,再坐著未免有事,不如我迴避了倒好。”寶玉想了一想,道:“既是這樣,倒是迴避他為是。只是你要果真遠行,必須先告訴我一聲,千萬別悄悄的去了。”說著便滴下淚來。柳湘蓮道:“自然要辭的。你只別和別人說就是。”說著便站起來要走,又道:“你們進去,不必送我。”
“你那令姨表兄還是那樣,再坐著未免有事,不如我迴避了倒好。”鄭成功“收復台灣”的原因正是為了“迴避”滿清,即“薛蟠”。
“眼前我還要出門去走走,外頭逛個三年五載再回來。”這句話正是指鄭成功決計收復台灣作為根本之地。但鄭成功收復台灣後,第二年即因病亡故,沒能“再回來”。其繼任者鄭經在“三藩之亂”時倒是回來了一次。
我們回過頭來再看“尤三姐”。吳三桂為什麼一定要“嫁”給鄭經呢?因為那時只有鄭經還扛著朱明的旗幟。
吳三桂本想“世守雲南”,但迫於形勢,只好假意“請撤”。而滿清早就想“烹走狗”,於是康熙順水推舟,道:“撤亦反,不撤亦反”。“撤藩”時,人人都道吳三桂會反,自己當皇帝,但吳三桂卻自欺欺人,居然扯起了“反清復明”的大旗。即所謂“尤三姐思嫁柳二郎”。
康熙十二年(1673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吳三桂正式宣布起兵,與朝廷決裂。並擇日下令,三軍都改穿漢服,蓄留頭髮,一如明朝裝飾。吳三桂頭戴方巾,身穿素服,在永歷陵前,親自酹酒,三呼再拜,慟哭不止,趴在地上不起來,大放悲聲。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永曆帝是他擒獲的,又是他下令秘密處死的,十餘年後的今天,此時此刻,他卻拜倒在永曆陵前,痛哭流涕,究竟悲從何來?與其說哭永曆帝,倒不如說哭他自己更符合實際。他為什麼不哭自己呢?他為清朝奮鬥了大半生,以犧牲千百萬明人和農民軍的生命,換取了一頂王冠,獲得一方土地,希圖永鎮,世享福貴。誰想朝廷撤藩,打碎了他的迷夢,他將失去所得到的一切,兩手空空地回到那荒涼的關外,了此殘生。【摘自“吳三桂大傳”。】
吳三桂自封“總統天下水陸大師興明討虜大將軍”,並在檄文中說:“本鎮仰觀俯察,正當伐暴救民,順天應人之日也。爰率文武臣工,共襄義舉,卜取甲寅年正月元旦寅刻,推封三太子,郊天祭地,恭登大寶,建元周啟,檄示布間,告廟興師,剋期進發。”
吳三桂又抬出了一個“朱三太子”。康熙十二年十二月,吳三桂發兵北伐,向滿清大舉進攻。但吳三桂隨即拋棄朱明旗號,自立“周王”,扯下了“畫皮”。康熙十七年三月一日,吳三桂于衡州稱帝,國號“大周”,改元“昭武”。所以所謂“反清復明”,純粹是騙人的鬼話。
吳三桂要“嫁”給鄭經,鄭經於是從台灣來到了大陸,但很快就看穿了“三藩”所謂“反清復明”的騙人勾當。
耿精忠以盟主自居,向鄭經發號施令,封鄭經為“大將軍”,派人送去敕印。鄭經很不服氣,說:“靖南王乃食清朝的俸祿,且系明朝叛逆,為何封我鄭經!”心中很是惱怒。鄭經以其實力和領有地盤,自然不肯屈居精忠之下,何況他是明朝“叛逆”,而自己是堂堂正正的明朝的海中孤忠,豈能受他敕封?他自感受辱。他們之間又在是否尊奉明朝的問題上加劇了矛盾,以至鬧到公開指責的地步。進據漳浦、海澄的鄭經的守將出示布告說:我們本願與耿王“屈體聯合”,“齊驅並駕”,不料耿王“妄自尊大”,把我等視為“附庸”,“僭竊尊號”,已可見其人之心!布告中還提到,他們只“遵照吳王原檄布,中興大義,惟鄭王為盟主,復我大明三百餘年之基業,澄清東南之半壁”。布告要求他們所占領的各邑郡文武官員士紳百姓要“同思水木本源,共作王家柱石”。布告反映了台灣鄭氏政權的基本立場,聲明不再與耿精忠合作,只願與三桂聯合,共扶明後,恢復明朝基業。看來,鄭氏還不知道三桂已無意復明,限於交通不便,一時還得不到確切訊息。耿精忠很擔心鄭氏與清兵的夾攻,便謀求三桂之助。三桂從他的利益考慮,當然不希望他們之間互相攻擊,就派禮曹錢點到福建做兩家和解的工作。此時,鄭氏方面也已知道三桂的政治意圖,對吳開始不滿,鄭經的大將劉國軒說:“吾家在海外數十年,稱奉明號,今吳號‘周’,耿稱‘甲寅’。所以,我帶兵來是要攻你們兩家的。如你們歸正奉明號,我不難進鎮江,上南京,否則你們兩家都是我的敵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