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軍西征軍岳州武漢之戰

23日,太平軍水師在東洞庭湖君山、雷公湖一帶遭湘軍水師伏擊,損失不少船隻。 湘軍進占岳州之後,太平軍決定乘其立營未穩,組織反攻。 13日,湘軍水師直下武昌塘角等地,又焚太平軍戰船三百餘只,前鋒進至青山。

岳州爭奪戰
湘軍經過兩個多月的休整補充後,戰鬥力又得到恢復。1854年7月上旬,曾國藩以二萬之眾,自長沙北上,水陸並進,再次對太平軍發動進攻。水路以水師總統褚汝航等率水師四營二千人進泊岳州南六十里的鹿角,扼岳州太平軍南進之路。陸路以署提督塔齊布所部為中路,增派知州羅澤南、魁聯之湘勇二千人為助,由新牆直趨岳州;以道員胡林翼所部為西路,由常德向北推進;以同知林源恩、江忠淑等部為東路,出平江,取道通城、崇陽,直逼武昌。湘軍以湖南為大後方,其兵員、糧餉的籌集與供應事宜,均由湖南巡撫駱秉章和左宗棠等負責,基本上無後顧之憂。7月16日,當塔齊布率陸師自新牆向民州前進時,曾天養率部迎戰不利,仍退守岳州。23日,太平軍水師在東洞庭湖君山、雷公湖一帶遭湘軍水師伏擊,損失不少船隻。太平軍水陸連敗,形勢十分不利,遂於25日主動放棄岳州,退守岳州以北二十餘里之城陵磯。
湘軍進占岳州之後,太平軍決定乘其立營未穩,組織反攻。7月27日,曾天養等督戰船四百隻,在陸路配合下反攻岳州。湘軍分五路迎戰。太平軍水陸皆敗,失戰船七十六隻,炮二百八十餘門,傷亡逾千人,曾天養只得率餘部退守臨湘。7月30日,韋志俊率部自武昌來援,與曾天養、林紹璋等率戰船五六百隻,再次反攻岳州。湘軍水師迎擊於城陵磯。開始勝負未分,後由於湘軍水師營官楊載福率舢板繞至太平軍水師之後,乘風縱火,太平軍戰船被焚百餘只,傷亡千餘人,不得不撤出戰鬥。8月8日,曾國藩親率總兵陳輝龍所部廣東水師四百餘人自長沙進抵岳州(道員李孟群所部粵桂水師一千人不久也由長沙開到)。8月9日,陳輝龍督隊進擊太平軍。出發前,曾國藩告以“下游水急,進易退難,如遇南風,不必開仗,且沿江港汊,慮有埋伏,獲勝後仍勿窮追”。陳輝龍深以為然。及至城陵磯,與太平軍相遇,雙方前鋒開始交戰。此時,南風忽起,湘軍水師船隻順流而下,難以自控。曾天養見此情景,令大隊戰船埋伏於鏇湖港,另出小舢板誘戰。湘軍水師中計,陷入重圍,進退兩難。陳輝龍見風勢愈大,急欲收隊,但恐前隊有失,不得不親自趕往救援,由於坐船笨重,激戰中擱淺。太平軍將士蜂擁而上,當即陣斬陳輝龍。湘軍水師總統褚汝航率船救援,也被太平軍擊斃。同時被殲的還有同知夏鑾、游擊沙鎮邦、千總何若澧以下數百人。陳輝龍一營船炮盡失,其餘各營亦損失不少戰船。曾國藩聞報,“傷心隕涕”,哀嘆經營多時的船械一天之內損失將半。
8月11日,曾天養率兵三千由城陵磯登岸,準備據險紮營,牽制湘軍北上,不意塔齊布率兵猝至,來勢兇猛。年近花甲的曾天養單槍匹馬沖入敵陣,直奔塔齊布。塔連忙躲閃,僅傷坐騎,而曾天養反為湘軍所傷,落馬犧牲。塔齊布乘勢揮軍衝擊,太平軍因主將陣亡,且戰且走,從水路撤回,傷亡數百人。曾天養驍勇善戰,夙有“虎頭軍”之稱。此次作戰,其勇敢精神誠屬可嘉,但作為一軍主將,脫離部隊,單騎陷陣,則是一種魯莽行為。曾天養陣亡後,太平軍在韋志俊率領下,於城陵磯一帶與敵相持十餘日,接戰五次,敗多勝少,遂於8月25日撤往武漢。
放棄武漢
太平軍撤離城陵磯後,湘軍水陸並進,直指武漢:水師於9月4日占嘉魚,15日進抵武昌西南六十餘里的金口;陸師由塔齊布等率領,9月5日從岳州出發,因沿途受到太平軍阻擊,遲至10月6日才抵達武昌南六十里的紙坊(今武昌縣)。曾國藩於10月2日抵金口,不久,與塔齊布、羅澤南等共同商定了進攻武漢的計畫:先以水師控制江面,隔斷武昌與漢陽之間的聯繫;以陸師塔齊布部四千人由紙坊進攻洪山,羅澤南部三千人由金口進攻武昌花園,副都統魁玉、已革總兵楊昌泗率荊州兵四千三百人進攻漢陽。太平軍於6月26日克武昌後,由韋以德、石鳳魁、黃再興等率軍約二萬人防守。三個多月來,在外圍修築了大量防禦工事。於花園一帶立大營三座,掘深溝寬二丈,長約三里,溝的內側立木城,實以沙土,中開炮眼,溝外側立木樁,互動連釘,樁外密布竹籤,環以荊棘。木城之內,又有磚城內壕,安炮百餘門。漢陽的防禦工事也相當堅固。
10月12日,清軍開始總攻。當日,曾國藩督水陸兩軍自金口沿長江三路齊下:李孟群等率水師為中路,其前隊闖過鹽關,直抵鸚鵡洲,出現於太平軍水師之後;當鹽關太平軍戰船回援鸚鵡洲時,湘軍水師後隊又至,對太平軍水師實行前後夾擊,燒毀其戰船三百餘只。羅澤南部合荊州派來的李光榮部川勇共四千人為右路,進攻花園。他們分路撲向太平軍營壘,縱火焚燒,太平軍不支敗退。魁玉等所率的荊州清軍為左路,進攻漢陽蝦蟆磯,衝進土城,並破鸚鵡洲太平軍營壘。同日,塔齊布部湘軍也進扼武昌城東的洪山。13日,湘軍水師直下武昌塘角等地,又焚太平軍戰船三百餘只,前鋒進至青山。羅澤南等部破武昌鮎魚套附近太平軍營壘六座。漢陽方面,魁玉、楊昌泗部毀太平軍晴川閣木柵及大別山(即龜山)木壘。至此,武漢江面無太平軍船隻,城外無太平軍營壘,武漢三鎮暴露在湘軍的直接威脅之下。太平軍守將石鳳魁、黃再興等(當時韋志俊、石祥禎、韋以德等已東返天京)匆忙決定放棄武漢,於14日晨開始撤離。撤退過程中,武昌太平軍在城東的洪山遭湘軍塔齊布部截擊,損失千餘人;泊於漢水中的太平軍水師戰船千餘只,因來不及下駛,被湘軍焚燒殆盡。
武漢地處天京上游,南控湘贛,北扼荊襄,它的失守,對西征戰局的影響甚大。武漢失守的主要原因有三:首先,當太平軍在城陵磯阻擊湘軍時,武漢方面一再派出援軍,損失精銳不少,使防守武昌、漢陽的兵力逐漸減少。其次,自曾天養陣亡後,西征戰場前線缺乏適當的統帥人物,負責駐守武昌的國宗石鳳魁,“粗通文墨,不諳軍務”,協助防守的地官副丞相黃再興,系辦文案出身,同樣不長於軍事,而石達開則一直遠離前線,鞭長莫及,無法進行有效的指揮。再次,西征太平軍自湖南敗退後,士氣大挫,一時失去了與湘軍作戰的信心。在湘軍水師前鋒剛剛占領金口時,國宗韋以德即託故先回天京;待湘軍水師進至武漢江面並戰敗太平軍水師時,武昌太平軍倉皇撤離,駐防漢陽、漢口的太平軍也隨之棄城而走。此外,曾國藩注意到了沿江作戰的特點,先以優勢的水師從中路突破,取得江面主動權,將兩岸太平軍分隔開來,以便陸路各個擊破,這也是設防堅固的武漢之所以迅速易手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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