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背景
後金方面
千里奔襲的成功,令皇太極在國中威望大增,當阿敏屠城逃歸後,皇太極立即下令將其逮捕,眾貝勒大臣無一人反對。由於大貝勒代善和三貝勒莽古爾泰在千里奔襲的問題上曾持反對意見,而事實證明他們的反對是完全錯誤的,因此,在對待皇太極的態度上比從前又規矩了許多。
在千里奔襲之前,皇太極便以關心兄長身體為名,取消了努爾哈赤時期制定的四大貝勒按月輪流執政的作法。為了進一步加強汗權,在大凌河之戰打響之前,皇太極仿照明制,組建了六部,即吏、禮、戶、兵、刑、工等,六部的貝勒全都是年輕人,他們均直接受皇太極領導,這是封建性質高度集權的政治體制,皇太極在鞏固權力的道路上正穩步推進,代善和莽古爾泰的權力則被進一步虛化和削弱。
千里奔襲的成功,使八旗將士們從錦寧戰敗的陰影中徹底解脫了出來,他們看到了明王朝的虛弱,進一步堅定了殘明的信心。
在千里奔襲之戰中,後金軍掠奪了大批人口和財物,國力大為增強。
明朝方面
老臣孫承宗臨危受命,不負皇帝之託,很快收復了永平四城,然後對關內軍事防務作了認真的調整,於1631年(崇禎四年)正月,以古稀之年再次掛帥關外軍務,並按既定方針搶第三次搶築大凌河。
祖大壽逃歸關外後,經孫承宗訓斥,袁崇煥去信勸說,便又回到了關內,在收復永平的戰鬥中還立了功,但從此以後,祖大壽十分小心得很,從不只身離開軍營,生怕叫東廠的特務抓了去。這次搶修大凌河的任務,落在了祖大壽的頭上。
袁崇煥時就曾兩次修築大凌河,但皇太極都沒讓他修完。大凌河城在今天的凌海市,凌海市過去叫錦縣,大凌河古稱渝水、龍川、白狼水,遼代以後改稱凌河(靈河)、大凌河。全長398公里,是古代溝通東北與中原的交通樞紐,齊國北伐山戎、曹魏徵討烏桓、前燕入主中原、北齊攻打契丹、隋唐平定高麗,均以大凌河谷為行軍主道。
凌海市位於錦州東三十餘里,是禁止錦州的重要防線。明軍若要固遼,就必修此城;而後金要想攻明,也就必拆此城。從袁崇煥時起,雙方對大小凌河二城爭奪就非常激烈,已是兩建兩拆。
基本內容
大凌河之戰 天聰五年(崇禎四年)七月,後金汗皇太極親率大軍,對明發動了大凌河之戰,雖然此戰在清朝開國史上不算是著名戰例,但是它不僅從戰略、戰術多側面反映了皇太極的軍事思想和指揮才能,而且也是日後與明進行松錦決戰的一次演習,因此深入研究頗有意義。
一、 寧錦防線
明天啟六年(天命十一年),袁崇煥取得了寧遠(遼寧興城)大捷。翌年,又獲得 寧錦大捷,朝野同聲相慶。 明熹宗說:“朕廑念東事,從前皆因守之不固,更何言戰?昨聞設奇應變,賊且退避,此足明固守之驗矣,”稱“此七八年來所絕無,深足為封疆吐氣,關門既已無虞,”認為“關門之倚寧遠,寧遠之倚塔山、錦州,皆層層外護,多設藩籬以壯金湯。”此議得到許多臣工的贊同和支持,於是明廷改變了過去王在晉、高第等人推行毀棄關外諸城,退守關門的錯誤禦敵方針,而易為調兵遣將,增撥糧餉,修築城堡,操練軍士。使關外諸城互為犄角,既能堅壁清野,獨自抗敵,又可首尾相應,協同作戰;進則直趨遼瀋,收復全遼,守能拱衛關門,保護京師的一道堅實的寧錦防線。寧遠、寧錦接連遭到重創,皇太極從失敗中吸取教訓,針對明朝寧錦防線採取以下措施:
——避實擊虛。皇太極深知八旗勁旅長於野戰,不善攻堅,所謂“野地浪戰,南朝萬萬不能,嬰城固守,我國每每弗下。”因此,他認為“彼山海關、錦州,防守甚堅,徒勞我師,攻之何益?惟當深入內地,取其無備城邑可也。”天聰三年(崇禎二年)十月,皇太極親統八旗大軍,避開明的寧錦防線,以蒙古喀喇沁部台吉布爾噶都為嚮導,取道內蒙,由大安口、龍井關、洪山口進入關內,明廷大驚,京師戒嚴。後金兵進逼北京,蹂躪京畿各州縣,隨之占領永平、遷安、灤州、遵化四城。皇太極企圖在永平等地建立關內據點,東可進攻山海關,西可威脅京師,由於遭到明軍猛烈進攻,未能如願。此後,皇太極多次興兵從內蒙進關騷擾,使明京師重地不得安寧,從而削弱了寧錦防線的作用;
——乘疑用間。袁崇煥取得寧遠、寧錦大捷後,遭到一些同僚的嫉妒,被閹黨誣陷去職。崇禎帝即位後,誅魏忠賢,袁崇煥復出,命為兵部尚書兼右副都御史,督師薊、遼,兼督登、萊、天津軍務,赴關外禦敵。崇禎二年(天聰三年)十一月中旬,袁崇煥得報後金兵入關,進逼京師的訊息,未奉聖旨,擅自率軍離開汛地,兵至河西務,明廷命袁崇煥不得過薊門一步。而他卻認為“千里赴救,自謂有功無罪”,駐營京師廣渠門外。“然都人驟遭兵,怨謗紛起,謂崇煥縱敵擁兵。朝士因前通和議,誣其引敵脅和,將為城下之盟。帝頗聞之,不能無惑。”故在崇禎帝召見袁崇煥時,“崇煥以士馬疲敝,請入休域中,不許,”對他已有猜疑。此時,皇太極採用范文程的“進密策,縱反間”計。十一月二十日,後金兵在廣渠門外擊敗袁崇煥等援軍。二十七日,皇太極聞袁崇煥等“復聚敗兵,營於城東南隅,豎立柵木”,於是令後金兵“列陣,逼之而營”。隨後,他與諸貝勒率輕騎往視進攻之處,指出:“路隘且險,若傷我軍士,雖勝不足多也,此不過敗殘之餘耳,何足以勞我軍,”遂返回大營。是日,據《清太宗實錄》記載:
“先是,獲明太監二人,令副將高鴻中、參將鮑承先、寧完我、巴克什達海監守之。至是還兵,高鴻中、鮑承先遞上所授密計,坐近二太監,故作耳語云,今日撤兵,乃上計也。頃見上單騎向敵,敵有二人來見上,語良久乃去。意袁巡撫有密約,此事可立就矣。時楊太監者,佯臥竊聽,悉記其言。
二十九日,皇太極縱明太監歸,其中楊太監“將高鴻中、鮑承先之言,詳奏明主。”崇禎帝“信之不疑,……遂縛下詔獄。”袁崇煥蒙冤,被凌遲於北京西市,明朝寧錦防線失去一位傑出的統帥;
——自造火炮。西洋大炮明末傳入中國,身管長、管壁厚,射程遠、威力大、安有瞄準裝置,“發時以銃尺量之,測遠鏡度之,無不奇中,……攻守重器也。”明廷將此炮安放在重鎮要隘。皇太極深知,八旗勁旅,僅憑刀矛弓箭,攻取架設西洋大炮的堅城,極為困難,於是下令仿製西洋大炮。命總兵官額駙佟養性為督造、游擊丁啟明、備御祝世蔭、鑄匠王天相、竇守位,鐵匠劉計平等一批漢官漢匠參與製造西洋大炮,鑄成後,賜名“天佑助威大將軍”,後金“造炮自此始。”皇太極考慮到滿人不熟悉放射火炮,故將滿洲八旗中析出部分漢人軍士,組成漢軍,命佟養性為昂邦章京,統領這支炮隊。
二、掘壕長圍
袁崇煥死後,明廷命孫承宗為督師。他深知八旗兵善於奔襲,不可輕敵,所以仍採取積極防禦為主的戰略方針,命祖大壽,何可剛等率軍修築大凌河城(遼寧錦縣),以加強寧錦防線。天聰五年(崇禎四年)五月三日,自錦州來歸後金的漢人張士粹等三人,“俱言,明人修築大凌河城,基址已完,灰池亦備雲。”六日,諸貝勒大臣向皇太極議奏:
明人若果修城,我兵即當速往,不知皇上廟算如何。臣等愚見,此次出兵,彼若出戰則已,倘彼遁入錦州,我兵不可引還,恐往返之間,徒疲馬力,非計也。且彼已畏我,不戰而退,我又何為還軍,凡遇城池,務圍困之,方為得計。倘蒙允行,則宜令多備糗糧,以充軍實,至圍城之事,秋不如夏之便也。
皇太極對此議沒有立即表態,可是二十九日得白布赫報告,率兵至十三站,“會祖大壽兵千餘,自錦州來援,我兵寡不能支,故引還,陣歿者十一人。”皇太極一方面得知明軍修築大凌河城,另一方面又見明軍出錦州城北上,因此引起他的重視。六月十一日,皇太極“遣葉努十六人,往覘大凌河明人築城之事。”二十日,葉努還奏:“明築大凌河城未果,止於四隅造台雲。”七月十八日,皇太極召集諸貝勒大臣會議,議設統兵將帥。“其隨營紅衣炮,大將軍炮四十位,及套用輓車牛騾,皆令總兵官佟養性管理,這是炮兵首次出征。二十一日,皇太極“聞明總兵祖大壽與何可剛等副將十四員,率山海關外八城兵,並修城夫役,興築大凌河城,欲乘我兵未至時竣工,晝夜催督甚力,因統大軍往征之。檄歸附蒙古貝勒頭目,各率所部兵,來與大軍會。”二十七日,皇太極命貝勒杜度等留守盛京,自率大軍西進。二十八日,皇太極在行軍途中召集諸將曰:
我等所居瀋陽,遼東之地,原系我屬乎?乃天賜與我也。若不事征討,坐視明國開拓疆土,修建城郭,繕治軍械,使得完備,豈能使我等安是耶?命及於此,遂以征明所獲財帛,及與朝鮮通商所得貨物,收購蒙古馬匹。所以興師致討者,乃是故也。……我自征明以來,或攻城,或野戰,每戰必勝。然而,我等何以退縮耶?明國屢次戰敗,仍不足懼何為耶?乃因彼雖不長於騎射,而於臨陣時通曉文武法律故也。……統觀我軍,為數眾多,若固山額真、梅勒額真、甲喇額真、牛錄額真,各就所屬,分別誠諭,則為數不多也。若當眾申明法令,愛惜士卒,則孰不欲效死於爾諸將之前面耶?
八月一日,蒙古科爾沁、阿魯、扎魯特、巴林、敖漢、奈曼、喀喇沁、土默特等部,率領兩萬餘人前來會師,隨之亦曉諭軍令,不得違犯。八月二日,後金兵過舊遼陽河,軍分兩路並進,命貝勒德格類、岳托、阿濟格等率軍二萬,由義州進發,屯於錦州大凌河之間以俟。皇太極自將大軍由白土場入趨廣寧大道,約六日兩軍會於大凌河。此日凌晨,兩路軍俱至,並擒獲一漢人供稱:“修築大凌河城,已經半月,城牆已完,垛牆完其半。有祖總兵官及其長子,副將七員、游擊、參將約二十,馬兵七千,步兵七千,築城夫役,商賈七、八千在焉。”
大凌河城,在大凌河西,小凌河東,離錦州四十里。明時稱大凌河中左千戶所,屬錦州守備管轄,明宣德三年建城,周圍三里十二步,闊一丈。嘉靖四十二年,巡撫王之浩重修,築高二丈五尺,門一四角更房各一,明末被毀。祖大壽等率領明軍工役修築大凌河城,尚未完工,後金兵已經進圍其城。七日,皇太極分析了寧錦形勢,及大凌河城的處境,決定採取圍城打援的戰術。隨之召集諸貝勒下令曰:
攻城恐士卒被傷,不若掘壕築牆以困之。彼兵若出,我則與戰,外援若至,我則迎擊,於計為便。因命正黃旗固山額真@①額禮,率本旗兵圍北面之西。鑲黃旗固山額真額駙達爾哈,率本旗兵圍北面之東,貝勒阿巴泰率護軍在後策應。正藍旗固山額真覺羅色勒,率本旗兵圍正南面,莽古爾泰、德格類兩貝勒率護軍在後策應。鑲藍旗固山額真宗室篇古,率本旗兵圍南面之西,貝勒濟爾哈朗率護軍在後策應。蒙古固山額真吳訥格,率本旗兵圍南面之東。正白旗固山額真喀克篤禮,率本旗兵圍東面之北,額爾克楚虎爾貝勒多鐸率護軍在後策應。鑲白旗固山額真伊爾登,率本旗兵圍東面之南,墨爾根戴青貝勒多爾袞,率護軍在後策應。正紅旗固山額真額駙和碩圖,率本旗兵圍西面之北,大貝勒代善,率護軍在後策應。蒙古固山額真鄂本兌,率本旗兵圍正西面。鑲紅旗固山額真葉臣,率本旗兵圍西面之南,貝勒岳托,率護軍在後策應。蒙古諸部落貝勒,各率所部兵圍其隙處。總兵官額駙佟養性,率舊漢兵戴紅衣炮、將軍炮,當錦州大道而營。諸將各固守汛地,勿縱一人出城。
皇太極做了以上嚴密布署後,各旗分赴汛地,環城四面掘壕,據《滿文老檔》記載:“壕溝周長三十里,城與壕之間有三里。壕深一丈,廣一丈,壕外砌牆,高一丈,牆上有垛口。於牆內五丈外掘壕,其廣五尺,深七尺五寸,復以黍秸,掩上其土,於周圍盡紮營。營外亦掘壕,深五尺,廣有五尺,防守既固,困於城內之人不能出,城外之人不能入。”並在“各山遍野,共扎大小營盤四十五處,營內有馬槽、碾盤、轆軸、打造鐵爐。”皇太極為了迅速而準確的了解明軍動態,又命每牛錄派護軍一名,左翼四旗以總兵官阿山為主將,右翼四旗以參將勞薩及備御圖魯什為主將,往錦州、松山一帶偵察敵情。明軍守將祖大壽、何可剛等因城中糧草不足,極盼援軍解困,但又不能坐以待斃,所以不斷派遣小股部隊出城試探。八月九日,明軍百餘騎出城被殲。十日,明軍又有馬步兵五百餘人出城,後金固山額真額駙達爾哈率軍擊敗,追至城壕。同日,明人出城刈禾者被殺六十三人。十二日,明軍出城誘戰,圖賴輕敵,未得命令,卻率軍突入,隨之額駙達爾哈也率兵繼進,兩黃旗一動,“四面軍士見之,亦各進戰。兩藍旗兵徑抵城壕,舍騎步戰,逼明兵入壕。壕岸明兵,與城上兵,炮矢齊發,兩藍旗兵乃退,”結果副將孟坦、革職副將屯布祿、備御多貝、侍衛戈里及士卒多人陣亡。當時鑲白旗的墨爾根戴青貝勒多爾袞也領護軍沖入。這一違反軍律行動,致使後金兵戰敗,皇太極得知大怒,自此後金兵不再進抵城壕與明軍交戰,以免傷亡,而是加緊包圍大凌河城。因此三十日,當大凌河城明軍出城攻打後金兵所得之台,豎梯攻戰時,正紅旗固山額真和碩圖、鑲紅旗固山額真努臣、鑲藍旗固山額真篇古、正藍旗固山額真色勒、鑲白旗固山額真圖爾格、蒙古固山額真吳訥格等,“各率兵出營,齊進夾攻,大敗之。敵兵奔入城,我軍追擊,至城壕而還。”可見接受了上次失敗的教訓,不再戀戰。
三、堅決打援
皇太極對大凌河城圍而不攻,打援卻毫不懈怠,主要表現以下兩方面:
1.清除墩台。大凌河城四周建有不少土石木夯築的墩台,內有駐軍,相互策應,此時它一是可以出兵支援,二是則起牽制圍城作用。因此皇太極以文武兼施,將其瓦解或摧毀,致使犄角失勢。根據《滿文老檔》、《清太宗實錄》記載統計,自 八月十日至 十月十四日,招撫3台,歸降4台,攻克5台,總計12個台。後金兵在攻打墩台時,充分發揮火炮的威力,如十月九日,“遣官八員,率兵五百人及舊漢兵全軍,載紅衣炮六位、將軍炮十四位,往攻於子章台。”這是一座大的墩台,地勢險要,駐有重兵,垣牆堅固,攻下此台後,“周圍各台明人聞之,近者歸降,遠者皆棄台而遁。”於是後金兵清除3大凌河城的四周墩台,該城如同海中孤島。
2.阻殲援軍。明廷聞祖大壽等被圍困在大凌河城,命關外諸城出兵援救。督師關外兵馬的孫承宗由山海關來到錦州,組織明軍前去解圍,但是遼東巡撫邱禾嘉“恆怯、屢易師期”,又和總兵吳襄、宋偉“不相能”,這就給皇太極圍城打援提供了有利條件。八月十六日,明松山有二千人馬前來支援,被負責偵察錦州、松山敵情的阿山、勞薩、圖魯什等率領的後金兵擊敗。皇太極見明軍開始出動援救大凌河城,必有大軍到來,二十三日,命貝勒阿濟格及碩托“率每旗纛額真一員,護軍五十及蒙古敕漢、奈曼、科爾沁、阿魯、巴林、扎魯特各部兵之半,往錦州路,攔擊明援兵”。而且“親往指示立營、了哨之地。”二十六日,錦州有明軍六千來攻阿濟格、碩托營地,被擊潰逃回城。十二日,皇太極聞明由關內增兵來援錦州,他以貝勒阿濟格軍中兵寡,“命總兵官楊古利額駙為主將,率八旗護軍之半,前去之每旗五十名護軍亦計入數內,前往增援。”十六日,皇太極率親隨護軍,貝勒多鐸率所部護軍二百、營兵一千五百,佟養性率領炮兵和車盾,往擊錦州援兵。他留車兵在後,而己前往,見錦州城南塵起,命前哨圖魯什、勞薩率軍察看,令眾軍停止前進,自己與多鐸率護軍同往。這時錦州明軍七千,追擊圖魯什等至小凌河岸。皇太極見此情形,率親隨護軍二百,沖入明營,將明軍擊潰,逃回城中。貝勒阿濟格所部和留後軍俱至,錦州明軍再次復出,步軍列車盾大炮鳥槍於城壕外,騎兵隨其後列陣。後金兵向明軍發起攻擊,“敵兵望風遠遁”,“斬副將一員,生擒把總一員,於是收軍。”十九日,皇太極利用祖大壽等明軍將領盼援心切,“率每甲喇二纛、廝卒及眾護軍,乃向錦州馳騁揚塵。佯作錦州兵至,以誘大凌河明兵,至山外設伏。”大凌河城明軍見錦州方向塵土飛揚,以為援軍將至,因此祖大壽等領兵出城,攻打後金兵所占之台相呼應。“當其豎梯攻城南台時,鑲紅旗、鑲藍旗及蒙古鄂本堆旗兵齊出,遂擊敗之。”此時,祖大壽等方“知墮計,奔入城,……閉城,不敢復出。”二十四日,明太僕寺卿監軍道張春、總兵吳襄、鍾緯等,率副將、參將、游擊、守備、都司、備御、千總共百餘名,馬步兵四萬餘,由錦州來援大凌河城,欲解祖大壽之圍。二十五日,明軍渡過小凌河,“即行掘壕,列車盾槍炮,整列甚嚴”。皇太極得到探報,立即分軍為二,親率其半先往,亦布列車盾,與明軍對陣。他“見明兵壁壘森嚴,此軍來必與我戰,何必攻其堅,致傷我軍,欲俟彼起行前來,攻其不備,遂引軍還。”二十七日,張春、吳襄等率領明軍四更拔營起行,直趨大凌河,距城尚有十五里。此時皇太極集中兵力打擊援軍,留部分隊伍守壕監視城內明軍動靜。他與大貝勒代善等率領兩萬大軍前去迎敵;“見明馬、步兵合營,四面布列大小槍炮,以備接戰。”皇太極見此情景,認為“若候戰車兵至,勢必遲誤。於是,率兩翼騎兵列陣,吶喊衝擊。”可是“明兵竟巋然不動,從容應戰,齊發槍炮,聲震天地,鉛子如雹,矢如雨霰。”右翼兵沖在前,左翼兵緊隨在後,與明軍展開激戰,右翼首先沖入張春營,明兵潰逃。戰敗的明軍復聚頑抗,被左翼兵擊潰,截殺大半。這時總兵吳襄等收潰兵立營迎戰,皇太極命佟養性的炮兵部隊,屯於敵營東,發大炮毀其營,據《滿文老檔》記載,“時有黑雲起,且風向我軍,明兵趁風縱火,火燃甚熾,將逼我陣。天忽雨,反風向西,火滅,明軍反被火燎。”這場火攻戰後,皇太極“先遣精銳為伏兵,扼敵歸路,而列營兵車盾於前,護軍及蒙古兵於後。於是行營兵推戰車迎敵,縱騎兵發矢沖陣”。可是明軍“陣堅,施火炮鳥槍力戰”。後金兵發動猛烈進攻,明兵終“不能當,遂潰走”,又遇“伏軍發,悉殲之。”當明援軍與後金軍進行激戰時,大凌河城中的總兵祖大壽等,“復以此戰為誘賺之計,故城中無一人出者。”結果明援軍戰敗,主將張春、都督張洪謨、副將楊華征、薛大湖及參將、游擊、都司、守備、備御、千總共三十三員被生擒;副將張吉甫、滿庫、王之敬等陣亡;總兵吳襄、鍾緯等皆逃走;前來解圍的四萬明兵生還無幾。自此關外明軍已無力再派兵援救了,孫承宗也束手無策返回山海關,只好任憑大凌河城的祖大壽等將領處置。
四、積極招撫
皇太極包圍大凌河城後,便不斷向城內祖大壽等致書招撫,八月十一日,皇太極首先致書城內的蒙古將領,以求內應,同時也希望明人歸降。書云:
我諸申、蒙古,乃相同之國,明則異國也。爾等如此為明效死,我甚惜之。爾等之意,今若歸降,恐我殺戮,故不相信耶!不惟不殺爾蒙古,即明人為我仇敵,除其拒戰而被殺者外,凡來降之人,我均收養矣。
十四日,皇太極致書祖大壽曰:
前李喇嘛、方吉納等往來時,我誠心欲和,因爾等一面遣使往來,一面修築錦州城,故我以書付爾使杜明仲寄爾,言爾等如不罷錦州城工,我將發兵等語。……其後,獲爾哨座銀柱,我仍欲和,釋之遣歸,並無回報。……夫征戰者,豈我所願乎?不得已而後用之矣。我厭兵戈而願太平,故又遺書往。惟將軍思之,若願議和者則令我前遣之銀柱來,凡我所欲言,將悉語之,勿疑我執而殺之。九月十八日,皇太極又致書給祖大壽曰:
兵,乃兇器也。戰,乃危事也。豈有不願太平而願征戰者耶?……今議和既絕(指明金議和),我遂堅固國家,乃留兵居守,率軍長驅直入。幸遇將軍於大凌河,似有宿約。我內心仰慕將軍久矣。蓋天欲我二人和妤,以共謀前程,故欣然遣使致書。我之所以仰幕將軍,因我起身東陲,惟知軍旅之事,而不知養民撫兵之道,未諳山川地勢之險易。征戰之事,我自任之。示教之事,求將軍任之。休戚與共,富貴同享,此我之願也。……倘將軍以我言為是,望速回音。……惟將軍熟思而獨斷之,勿輕信眾言。
十月七日,皇太極擊敗張春等率領的援軍後,“命陣獲明文武官二十三員,各以己意為招降書,遣千總薑桂,齎往大凌河,遺祖大壽。”薑桂見到祖大壽等將領,告知援軍“俱被滿洲大兵截殺,今被擒眾軍各修書令我送至”。祖大壽見眾將怕皇太極誘騙而屠戮,不從者居多,所以對薑桂說:“爾不必再來,我寧死於此城,不降也。”
九日,皇太極再次致書祖大壽等曰:
薑桂還,言爾等恐我殺降,故招之不從。夫我國用兵,宜誅者誅之,宜宥者宥之,酌用恩威,豈能悉以告爾。……一經歸順,我即加恩養,爾等定未之聞耶。今大凌河孤城被困,我非不能攻取,不能久駐,而出此言,但思山海關以東,智勇之士盡在此城。或者,荷天眷佑,俾眾將軍助我乎。若殺爾等,於我何益,何如與眾將軍共圖大業。故以肝膈之言,屢屢相勸。意者爾等不願與我共事,故出此支飾之言耶。倘實欲共事,可遣人來,我當對天盟誓,我亦遣人至爾處蒞盟。……幸勿遲疑,佇俟回音。
由上可見,皇太極對祖大壽等招撫是有誠意的,始終堅持招撫的政策。此時,祖大壽麵臨的形勢非常嚴峻,“外無援兵,內無芻糗,軍民危急已極,”城中“糧絕薪盡,兵民相食”。於是祖大壽等企圖突圍求生,十四日,皇太極命參將姜新前來招撫,祖大壽便率領眾官出城相迎,隨之遣游擊韓棟從姜新回營,觀察虛實。韓棟回城後,將目擊後金兵“紀律,及堵守戒嚴狀,料一人不能潛脫,還白大壽。”祖大壽感到突圍很難成功,“降志始決”。二十五日,祖大壽命義子祖澤潤,系書於矢,自城內射出,“言令石副將(即石廷柱)來,親與面議。”二十六日,遣副將石廷柱,巴克什達海、庫爾纏、覺羅龍什、參將寧完我等前往城南台下,令陣獲千總張衛入城聯繫,城內明軍游擊韓棟偕張衛至,並對石廷柱等人曰:“我祖總兵官令爾石副將親來。彼出城立於壕前,俟爾往時,親告以心腹之言”。達海怕有詐,對韓棟說:“未奉汗命,不敢擅遣石副將往”。韓棟明白其意,便直言:“爾等若不信我等,可遣爾一人同往,即送祖總兵官子祖可法來,留於爾處。”於是韓棟回城,果領祖可法前來,至貝勒濟爾哈朗、岳托營中,行抱見禮,受到熱情款待。隨後,庫爾纏、寧完我等人立於城外壕邊,石廷柱獨自過壕與祖大壽相見。祖大壽曰:“人生天地間,豈有長生不死之理乎?惟有國、家、命三者是親。我等既放棄盡忠朝廷,報效國家之念,惟惜身命,傾心歸降於汗。然身雖得生,而不能與妻子相見之,生亦何益哉!爾等果不回軍,欲進圖大事,爾先攻錦州,當用何策以取之,則聽爾便,倘得錦州,則我妻子可得相見也。”當石廷柱返回時,祖澤潤從城中射出書兩函,這可能是祖大壽授意寫的,其內容是對薑桂攜書勸降未從的原因,及與石廷柱所言內容的解釋和補充。石廷柱等回營後,向皇太極奏報了祖大壽言和祖澤潤書,出城歸降的條件,一是要求不要殺戮,二是進取錦州解救其眷屬。皇太極得知後,關於前者在上書中已經言明,絕不殺害降者,有關後者則遣石廷柱等往諭曰:“爾等若願議攻取錦州之策者,則可遣大臣官員來商議。”當夜,祖大壽命祖可法、張存仁、韓棟前來,皇太極曰:“我既招降爾等,復攻錦州,恐我兵被創,不能前進。爾等既降,其城或爾等力攻,或以計取,乃聽爾等自便。否則爾坐守其城,我亦將駐守爾等。”祖大壽聞言,自知皇太極對其歸心有疑慮,不願出兵攻打錦州,因此只好計取。次日,他遣施中軍往後金營曰:“我降志已定。至汗或殺或養,我歸降後或逃或叛,俱當誓諸天地。再者,我若派奸細往錦州,我弟不可信,奸細倘被執訊,詰出虛實,為之奈何?或我親率兵,佯作逃走之狀,如何?唯汗睿裁也。”二十八日,祖大壽與諸將“合謀歸降”,何可剛反對,被推出城外處斬。隨後祖大壽遣副將四人,游擊二人前往後金營盟誓。皇太極與諸貝勒誓曰:“大明國總兵官祖大壽,……韓棟等,率大凌河城內眾官兵民歸降於我。如我對此歸降將士,誑誘誅戮,及得其戶口後,離析其妻孥,分散其財物牲畜,天地降譴,奪其紀算,使之夭折。凡歸降將士若壞欺挾詐,或逃或叛,天地必譴之,奪其紀算,使之夭折。”祖大壽等誓曰:“率眾築城,遇滿洲國兵,圍困三月,軍餉已盡,率眾出降,傾心歸汗,毫無猜疑。歸順以後,官軍人民家口,俱獲保全。若大壽等違心背盟,天地鑒之,殃及其身,死於刀箭之下。倘汗以計詐害,亦惟汗自知之。”誓畢,皇大極派遣庫爾纏等前往城內,問祖大壽曰:“取錦州之策,從速言之為好,宜當用何策以取之?”祖大壽曰:“我即親往汗前商議此事。”當晚,便出城至皇太極營中,受到熱烈歡迎,行抱見禮,“遂定取錦州之策。”二十九日夜,皇太極命貝勒阿巴泰、德格類、多爾袞、岳托等,率領換穿漢裝的四千人馬,與祖大壽所屬舊部三百五十人,“作潰奔狀,襲取錦州。”二更,大凌河城內突然炮聲隆隆,兩軍起行,不巧大霧迷漫,對面不相識,怕自相廝殺,便收兵而還,此計未成。十一月一日,皇太極與諸貝勒議定,放祖大壽回錦州,組織舊部,起兵獻城。於是派人告訴祖大壽說:“今令爾至錦州,爾以何計入城。既入,又以何策成事”。祖大壽回答說:“我但云昨夜潰出,逃避入山,今夜徒步進城,彼未有不令入城者。……如初二日聞炮,則知我已入城,初三初四日聞炮,則我事成。”皇太極欣然同意,當天晚上祖大壽帶領二十六人,步行返回錦州。直到九日,祖大壽方遣張有功攜書來到大凌河,奏曰:“先蒙盛意,常識於心。獨相約之事,晝夜躊躇,難以驟舉。且所攜心腹人甚少,各處調集之兵甚多,眾心懷疑,不勝恐懼。巡撫、巡按,防禦甚嚴。又有陳二等三人,自大凌河逃回,機事漸露。是以遲誤至今。……望皇上憫恤歸順士卒,善加撫養,眾心既服,大事易成,至我子侄等,尤望皇上垂xī@②,俟來年相會,再圖此事。吾心惟天可表,斷不為失信之人也。”皇太極見此書,並沒有責怪祖大壽違背諾言,相反給予體諒和安慰。他復祖大壽書曰:“相約之事,將軍不能速成,意寡不敵眾故耳。徐為圖之,尚須勉力。我欲駐此,專候好音。奈芻糗匱竭,難以久留,且攜大凌河各官,暫歸瀋陽,牧養馬匹,整飭器械,以候將軍信息。至於將軍計之成否,又何必言。惟速與回音,以副予望。將軍子弟,我自愛養,不必憂慮。”
皇太極考慮到官兵離家三月,思親厭戰。同時也想到祖大壽的處境,及歸降諸將眷屬的安全。因此,他不願這時攻占錦州,於是下令毀大凌河城,率領諸貝勒大臣和歸降官兵凱鏇而歸,十五日回到瀋陽。大凌河之戰的勝利,對明的寧錦防線是個沉重打擊。
五、結語
皇太極即位後,“參漢酌金”進行改革,大凌河之戰中可見三點頗有意義的變化。
第一,用人以策略為先。皇太極廣泛任用漢官,而這批人往往為了名聲,寧死不願合作。因此,皇太極則以策略用人,使其歸降,大凌河之戰就是一例。如對祖大壽,皇太極致祖大壽書中,既自謙,又尊重對方,書曰:“因我起自東陲,但知軍旅之事,至於養民馭兵之道,實所不知。……倘得傾心從我,戰爭之事,我自任之,運籌決勝,惟將軍指示。”當祖大壽歸降後,要求潛回錦州聚所屬舊部奪城,這樣可能一去不回。皇太極認為“與其留大壽於我國,不如縱入錦州,令其獻城,為我效力,即彼叛而不來,亦非我等意料不及而誤遣也。彼一身耳,叛亦聽之,若不縱之使往,倘明國令人入據守錦州、寧遠,則事難圖矣。今縱還大壽一人,而先攜其子侄及其諸將士以歸,厚加恩養,再圖進取,庶幾有濟也。”祖大壽果然一去不返,皇太極並未責怪。又如監軍道張春被俘以後,不肯剃髮,誓死不降。皇太極感嘆說:“壯哉,鬼神且憚之,朕敢違天殺春乎!子卿之事任為之。”沒有殺之,令與白喇嘛同居瀋陽三官廟,一住十年,始終不降。對大凌河歸降諸將,沒有殺戮,賞賜甚厚,設大宴,親自酌酒慰勞,這批漢官後來有的成為皇太極的謀士,有的成了漢軍八旗的著名戰將。明清之際是個風雲變幻、劇烈動盪的年代,許多人根據自己的利益和追求選擇生活道路,皇太極以策略用人,起到了壯大自己,削弱敵人的作用。
第二,開始進入冷熱兵器並用時期。後金兵作戰原“未備火器”。天聰五年正月,首次仿製紅衣大炮成功,建立了炮兵兵種。三月,皇太極考察炮兵素質,“出閱新編漢兵(炮兵),命守戰各兵,分別兩翼,使驗火炮鳥槍,以器械精良,操演嫻熟,出帑金大齎軍。”七月,令總兵官佟養性率領炮兵第一次出征,參加大凌河之戰。這支炮兵營於錦州大道,與明援軍展開激烈炮戰,還摧毀大凌河城周圍,及至廣寧一路的墩台,發揮了火炮巨大威力。因此,明廷震驚,兵部題本中指出,“火器原為中國(朝)長技,……但所為長技者,已為奴有,則我之防範可不為綢繆,以遏其將來之狂逞乎!”大凌河戰後,皇太極更加重視炮兵,大批製造紅衣大炮。這在清朝開國和清初統一戰爭中起了重要作用。
第三,首次圍城打援戰術演習成功。皇太極深知後金八旗兵長於野戰,不善攻堅,以輪番人海戰術強攻堅城,得與不得,皆要付出重大傷亡。因此,這次大凌河之戰,改變過去的打法,指出“攻城恐士卒被傷,不若掘壕築牆以困之”,採取圍城打援的戰術,無論明軍出城突圍,還是外來援軍,對八旗兵都有利發揮野戰的優勢。此次戰術演習,提高了組織指揮能力,鍛鍊了部隊協同作戰技能。到了崇德年間,明清松錦大決戰,皇太極用大凌河之戰成功的圍城打援戰術,在錦州城外掘壕築牆,祖大壽再次被圍困,薊遼總督洪承疇等,率領明軍步騎十三萬前來解圍,結果全軍復沒,洪承疇被擒。錦州城長期被圍困,城內出現人食人,祖大壽無計可施,只好開城第二次投降。自此,明朝在關外精銳喪失殆盡,寧錦防線徹底被摧毀。
戰爭結果
明金雙方殺得驚天動地,但祖大壽在城中按兵不動,絲毫沒有反映,有的史書說,祖大壽是叫皇太極的假增援嚇怕了,已經分不出是真是假,害怕再次上當。城中已斷糧近兩個月,所有該吃的都吃了,不該吃的也都吃了,除了人之外,已經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再吃了。張春又敗了,大凌河徹底陷入了絕境。
大凌河城中的軍民們又在地獄中掙扎了十天,公元1631年(崇禎四年)農曆十月初七,皇太極再次致書祖大壽,又派降將姜新赴城中面談。祖大壽派出一位叫韓棟的將領到金營中談判。公元1631年(崇禎四年)農曆十月二十五日,祖大壽最後下了決心,他邀後金將領石廷柱進城商議降金事宜。公元1631年(崇禎四年)農曆十月二十五日晚祖可法、祖澤潤、劉天祿、張存仁等四人隨石廷柱一同到了金兵大營,皇太極親自迎接,四人跪倒便拜。皇太極急忙上前一步攙扶,以女真人最高貴的禮節抱腰禮相見。然後設盛宴款待,四人被請至座中。
公元1631年(崇禎四年)農曆十月二十八日,祖大壽大開城門,率眾將來到金營。皇太極與代善、莽古爾泰及眾貝勒眾大臣,一齊隆重迎接祖大壽一行。後雙方登壇發誓祭天,盟誓祭天畢,皇太極攜祖大壽手進入大帳,為祖大壽設宴慶賀。
至公元1631年(崇禎四年)農曆十一月初九日,大凌河之戰徹底結束。
戰爭影響
此戰,皇太極吸取守遠和錦寧之戰的教訓。一改過去攻堅戰的打法,實行圍困。四道壕溝一道牆,然後圍點打援,這是戰略戰術上的重大改變,這一戰術非常有效,在日後的攻打錦州戰役中,皇太極再一次使用此戰術,同樣取得了勝利。
這次戰役,皇太極不搞屠城,圍城之始就開始勸降,在祖大壽陷於絕境時,仍然耐心等待,做到了仁至義盡,從而終於感動了祖大壽,在一定程度上,挽回了阿敏屠城造成的嚴重後果。
城中將士寧死不降的現實極大地震動了後金統治者,他們看到屠殺民眾造成的惡果,對軍紀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公元1631年(崇禎四年)十一月,他對眾貝勒大臣說:阿敏屠城,就是因為他不知書達禮,不明白治國的道理。而我們圍困大凌河近三個月,明軍餓死也不投降,誓死為朝廷盡忠,這正是他們讀書收明禮的結果。所以,我們也要讀書也要明禮,從今以後,凡子弟八歲以上,十五歲以下者必須讀書,並責承文館官員翻譯漢家典籍。後金國中正悄然開始了一場接受漢人先進文化的思想革命。
在這次戰役中,後金軍隊使用了自己研製的紅衣大炮,後金有了獨立的火器營,這在日後統一中原的戰役中發近了重要作用。
這次戰役共俘獲明軍將領七十餘人,其中不少是高級將領,對這些降將,皇太極一律官復原職,予以重用,加以恩養。這一政策取得了良好的反響,公元1633年(崇禎六年)毛文龍部下漢軍孔有德、耿仲明率部來歸就是受了這一恩養政策的感召。由於這批明朝高級官員進入統治階層,改變了後金政權的政治結構,漢文化在後金國進一步潛移默化的傳播,這對在天聰三年開始的思想革命起到了推波助瀾的重要作用。
這次戰役摧毀了關外最有戰鬥力的一支軍隊,即所謂的“關寧鐵騎”,明軍在關外的精銳已不復存在。當後金軍隊入城接收大凌河城清點人數時,城中的三萬多人僅剩下一萬一千六百八十二人,馬三十二匹。按推論,餓死的和被吃的應主要是手無寸鐵的民夫,這一萬多人大部分應是將士,這一萬餘人被收編,壯大了後金軍隊的實力。
戰爭評價
《清史稿》:頃大凌河之役,城中人相食,明人猶死守,及援盡城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