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因法師

南嶽祝聖寺善因法師,筆名竺居眾生,他是太虛大師的老友。民國十年(一九二一年)前後,太虛大師在武昌創辦武昌佛學院時代,善因法師臂助甚多,可惜他的生平文獻湮沒,只能從若干殘篇斷簡中加以篩選,得以知其生平梗概,茲為介紹如下。

人生閱歷

善因法師是湖南省人,出生年代與出家因緣,以文獻湮沒,無從得知。他與太虛大師(一八八九~一九四七年)是好友,二人年齡大約相去不遠。他與南嶽另一位高僧空也法師,於民國初年(一九一二年),即已知名於湖南佛教界。民國七年(一九一八年)夏,太虛在上海創辦覺社,發行《覺社叢書》,善因是《覺社叢書》的讀者,亦是《叢書》的作者--投稿者。 《覺社叢書》是三個月出一期的季刊,自民國七年(一九一八年)十月十日創刊,至民國八年(一九一九年)十月十日共發行五期,改《覺社》季刊為《海潮音》月刊。是時太虛大師駐錫杭州西湖淨梵院,專心編輯《海潮音》月刊。
民國九年(一九二○年)十月,太虛大師在武昌的「湖北省教育會」,開設講座,開講《楞嚴經》,善因聞訊,自南嶽趕到湖北武昌,於省教育會隨眾聽講。他與太虛大師見了面,一席交談,頗為相契,大師為他介紹武漢佛教界的居士名流,如護法居士陳元白、李隱塵等見面,彼此晤談甚為融洽。《太虛大師年譜》記此事曰∶
(民國九年-一九二○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大師於武昌講經會授皈依戒..湘僧善因(竺居眾生),年來與覺社通音訊,聞大師啟講《楞嚴》,特遠來與會..
文中「竺居眾生」四字,是善因發表文章的筆名。自民國初年(一九一二年)以後,太虛大師異軍突起,道譽日隆,佛教保守人士指其為「新派僧」,或名之曰「革命僧」,以此外界頗多流言。此時善因在武昌太虛相處月餘之後,對他了解頗深。時有一位法名德安的出家人,對太虛大師頗有誤會,善師以「竺居眾生」筆名,致書德安解釋曰∶
考太虛法師之行實,及各居士之德行,鮮有不符佛制,如道路所謠傳者。本月十五日,並在武昌講經會弘傳戒律,計男女居士受三皈戒者九人,受五戒者二十八人,受菩薩戒者十一人,皆當世高年俊傑..虛師若無過人之德,彼一般高年俊傑,豈肯屈膝膜拜於年輕衲僧之前乎!善因與各居士同住數日,見各居士念佛禮佛,行、住、坐、臥,不肯稍有放逸之行為,即在緇眾中亦難多得!虛師講經,仍是香華供養,端身正坐,惟不搭衣,無不具威嚴之事..乃吾輩同侶,心懷妒忌,誹語頻加,座下見地洞徹,幸勿誤聽。
太虛大師是時以事務繁忙,無暇兼顧《海潮音》編務,乃商請善因擔任《海》刊編輯,並把《海》刊由杭州遷到漢口編輯發行。民國十一年(一九二二年),太虛大師創辦「武昌佛學院」,第一期招生六十餘人,緇素兼收,九月一月開學。時善因法師因病在南嶽療養,未參與佛學院的創校工作。十三年夏,善因由湖南到了武昌,太虛大師聘他為武昌佛學院都講(即後來之教務主任)。九月開學,善因在院授課。未及兩月,太虛大師突然宣布辭職,將院務交善因代理。《太虛大師年譜》記載∶
「(十三年<即一九二四年>十月底)秋稍,大師忽招集全院員生,宣布院務暫交善因代行;留函致院董會,辭院長職。即日搭輪船離漢。突如其來之行動,頗滋緇素疑慮。」大師辭職原因,可能以受院董會牽制,不能如己意辦學,理想不能實現而起。
善因法師臨時接下了武昌佛學院的擔子,以代院長身分主持武院的行政與教務,他一本「蕭規曹隨」之旨,維持佛學院的安定及課程正常的進度。到民國十四年(一九二五年)元月底,太虛大師受武院院董會代表孫文樓之請,重返武院,善因法師交卸了他代院長的職務,仍留在院中任都講。太虛大師時常應各地佛教團體之請,到各地講經弘法,席不暇暖。武院的院務,仍由善因法師以都講身分代理。民國十五年(一九二六年)七月,廣州的國民革命軍誓師北伐,九月包圍武昌城,十月十日光復武昌。在圍城期間,院中師生四十餘人,紛紛離院避難,善師以責任所在,仍守在院中。國民革命軍進入武昌城後,徵用了武昌佛學院大部分的房舍,僅留下一小部分房屋,供佛學院放置圖書設備。這時有一位大敬法師(俗名唐畏三,依太虛大師出家)。願意駐院留守,善師把院務交待給大敬,他就返回南嶽了。
是時南嶽祝聖寺靈濤法師,與福嚴寺的證果法師,及上封寺的素禪法師等,共同創辦南嶽僧伽學校,以培育僧材。僧伽學校設在金雞林塔院。靈濤聞得善因返回南嶽,即禮請他到僧伽學校任教。後以南嶽保守派僧侶的抵制,拒繳應攤的經費,僧伽學校不得已而停辦,後來於民國十七年(一九二八年),靈濤法師把僧伽學校遷至祝聖寺,改名為「南嶽佛學講習所」。善因法師培育僧材的理念堅持不懈,以後在南嶽佛學講習所授課,前後二十餘年,造就大批佛學人才。後來在台灣台北創建松山寺的道安法師、靈根法師,都曾在南嶽佛學講習所,受教於善因老法師。
善因老法師自清季末年即駐錫南嶽,前後三十餘年,對於南嶽佛門典故,知之甚詳,在民國十四年(一九二五年)出版的《近代往生傳》一書(印光大師為之作序),有善因法師撰寫的〈南嶽天然法師〉與〈昭陵點石庵尊美長老〉等的小傳多篇。他在尊美長老的小傳後面,另以竺居眾生的筆名加以評註曰∶
公之堅忍精進,在吾湘先輩中不數數覯。色相空空,形容枯寂,口期期而提筆顫搖。昧者將伍諸錐魯笨拙之林,而孰知其勇猛沈毅之精神,卓越尋常,匪可階計。蓋抖擻身心,長坐不臥者,歷數十年如一日。冬夏一衲,不蓄半文,平等視人,不生分別。十日不見,即常隨徒眾,亦必重問字名,其一念萬年,無心計及餘事也。自參「父母未生前」句得悟後,即翹心淨土,四十年不二心力。故說法談玄,必以念佛為指歸。嗟嗟,典型往矣,來日雲遙,末運濁流,靡知底止。安得有如公者起而障之使東耶?噫!微斯人,吾誰與歸。
由上面一段評註的短文,可見他對尊美長老觀察之微,相知之深。《往生傳》中還有一篇解根和尚寫的〈南嶽祝聖寺靜禪上人〉的傳記(靜禪上人往生宣統三年),善因法師在文後也有兩行小注,文曰∶
按∶靜師與余同住三年,寂時余更送其往生,此系余目睹事,一句不錯。善因附識。
由這兩行小注,使我們知道善因法師在光緒末年,就已經駐錫祝聖寺了。
民國三十四年(一九四五年),日寇侵略戰敗投降。民國三十五年(一九四六年)國民政府復員還都。太虛大師以中國
佛教整理委員會常務委員的身分,四月復員回到南京,在鎮江焦山定慧寺設立僧材訓練班,為整理佛教訓練人才;是年八月抵焦山定慧寺,主持訓練班畢業典禮。繼而到了上海,駐錫玉佛寺。民國三十六年(一九四七年)三月十二日,為玉佛寺退居住持震華法師行封龕禮,以哀傷過度,說法將畢之時,忽中風舊疾復發,延至三月十七日下午圓寂,享年五十九歲,僧
臘四十四年。是時善因老法師在南嶽聞得噩耗,十分傷感,他星夜趕到上海,十九日親為大師主持了封龕禮。《太虛大師年譜》記載∶
(三十六年<即一九四七年>三月)十九日,為大師行封龕禮,老友善因親來主持。在太虛大師示寂的前一年,善因老法的另一位老友空也法師,在南嶽祝聖寺往生,空也老法師駐錫南嶽五十年,德名重當時。善因老法師在輓詩中稱頌他∶
風流不亞先支遁,慧業能齊古湛然。
謹按∶支遁為東晉時代佛教學者,湛然為唐代天台大家。善因將空老與支遁、湛然相併,說明他對老友的推重,也說明善因老法師學識的淵博。
善因老法師以後的事跡及示寂年代,以文獻欠缺,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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