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史演義

《北史演義》,記錄南北朝時期北朝歷史的演義。現存《北史演義》六十四卷,為原刊本,刻於乾隆癸丑年(1793年),書前署“吳門甘朝士寫刻”。扉頁曰:“乾隆癸丑年鐫”、“北史演義”。卷首題有“乾隆五十八年歲在癸丑端陽日愚弟許寶善撰”敘,“北史演義凡例”二十條。有十六幅圖像並贊。正文半頁九行,每行二十字。此書現藏於浙江圖書館、南京圖書館等處。

北史演義

書題:“玉山杜綱草亭氏編次,雲間許寶善穆堂氏批評,門人譚載華南溪氏校訂”。作者杜綱(約1740年—約1800年),字振山,江蘇崑山人。據光緒《昆新兩縣續修合志》卷三十一,杜綱少補諸生,別號草亭老人,著有《近是集》。他是乾隆時期著名的通俗小說作家,除撰有本書外,另撰《南史演義》(現存乾隆六十年刊本)、《娛目醒心編》,皆由許寶善作序。許寶善於《娛目醒心編》之序中稱杜綱“讀書識道理,老不得志,著書自娛”。據《南史演義》的“凡例”,杜綱有感於古之演義,前有《東西晉演義》,後有《隋唐演義》,故而編了這《北史演義》與《南史演義》。本書的“凡例”稱凡正史所載,無不備錄,間采稗史事跡,補綴其闕,以廣見聞所未及,皆有根據,非隨意撰造者可比。遍觀全書,可知此言不虛。
現存《北史演義》六十四卷,為原刊本,刻於乾隆癸丑年(1793年),書前署“吳門甘朝士寫刻”。扉頁曰:“乾隆癸丑年鐫”、“北史演義”。卷首題有“乾隆五十八年歲在癸丑端陽日愚弟許寶善撰”敘,“北史演義凡例”二十條。有十六幅圖像並贊。正文半頁九行,每行二十字。此書現藏於浙江圖書館、南京圖書館等處。
小說講述了北魏宣武帝時期,高肇當權,總攬國政,又獻女以固寵。女被立為高妃。於皇后因無後嗣,宣武帝便將胡仙真納入後宮。不久,於皇后產得皇子。高妃擔心自己將失寵,暗中害死了於皇后母子,並得立為皇后。朝廷曾有舊制:太子得立,必須斬殺其母,以防止其母日後亂政。眾妃皆焚香祝天,情願生下諸王公主,不生太子以求全性命。唯有胡妃希望所生之子被立為太子,己雖身死而無憾。後來,胡妃之子四歲時,皇帝果真要立他為太子,勢必殺胡妃。胡妃泰然處之,面無懼色。皇帝頗為感動而更改祖制,赦免了胡妃。
宣武帝駕崩,孝明帝即位。高后於是派人刺殺胡妃,以絕後患。胡妃因而避入東宮。高陽、湖河二王奉遺詔輔政,誅殺了高肇,廢黜了高后為尼,尊胡妃為太后,臨朝聽政。而胡太后崇信佛法。國家用度日漸空虛,她又大事妝飾,經常外出巡幸。見到清河王年輕俊美,她便威逼清河王與她交媾。此時孝明帝才十一歲,對太后的作法日漸不滿,就與大臣元義、劉騰商議,禁止太后臨朝聽政,又斬殺了清河王,歸政於帝。但是孝明帝日夜尋歡作樂,不問政事,元義、劉騰把持朝政又十分貪財,不久邊境六鎮出現暴亂。孝明帝深悔自己從前所為,復請胡太后臨朝聽政,誅殺了元、劉等人。
高歡居住於懷朔白道村,其祖曾任治書御史,後被罷黜為懷朔鎮的戍卒。其父無所事事,整日遊蕩,家道漸漸破敗。高歡才生下二月,母親病故,棲身於姊夫尉家。高歡長大後以遊獵為生,騎射之工頗佳。他曾代父前往平城服役。有一富戶名婁內乾之女昭君去往平城,偶遇高歡,見其英武,私相傾慕。以後若有人給她提親,都被她回絕了,而派丫環蘭春送信給高歡,叫他來提親。高歡因家貧,不敢。昭君於是暗中贈他金寶作為納聘之禮,又寫信贈釵表明心跡。高歡這才請父母遣媒求娶,遭婁內乾呵責拒絕。昭君為此悶悶不樂。婁內乾為了斷絕女兒的心思,設計請高歡到家中教子弟們弓箭,半夜派家奴前往刺殺。不料被高歡察覺。殺死了家奴,持劍危坐直至天明。婁內乾自知理虧,只好將昭君嫁給了他。昭君很賢惠,教高歡廣交四方豪傑之士,司馬子如、劉貴、賈顯智、孫騰等都成了高歡的生死弟兄。此時恰逢拔陵軍從白道村經過,高歡就聚集莊丁、結壘立寨以自保,伺機擴充勢力。
北秀容酋帥爾朱榮,兵強馬壯,糧草豐厚,眾多勇士都來投奔。他聽到高歡的名聲,以書信相招。高歡不了解爾朱榮的為人,擔心聞命即往而受其輕視,故而未立即前往。後被杜絡周相逼,這才投奔爾朱榮。榮看到他精神憔悴,頗有些失望。後來高歡訓伏了烈馬,又言天子ウ弱,太后淫亂,嬖孽專政,應當乘時奮發,成就霸業。高歡此言甚得榮心。孝明帝年已十八歲,眼見太后恣行淫亂,便發密詔令爾朱榮入宮誅殺太后。胡太后聞訊大驚,鴆死了孝明帝,以公主為太子,立為帝。爾朱榮率兵進朝,將太后並幼主投於河中,又誅殺了朝臣二千餘人。眾人皆勸爾朱榮藉機稱帝。唯獨司馬子如認為不可。爾朱榮便奉長樂王入京,立為孝莊帝,立其女娟娟為後。
爾朱榮又擒滅了葛榮,赦免了宇文泰,署為統軍。因平賊有功,宇文泰升任征西將軍,而得到了關中的根本之處。高歡也升遷為晉州刺史。爾朱榮欲聘高歡之女作世子婦,昭君認為爾朱榮作事凶暴而婉言辭絕。孝莊帝外受權臣之制,皇后又性烈如火,極為嫉妒,帝於宮內又受皇后控制,行動很不自由。孝莊帝便在爾朱榮入朝之時,斬殺了他。爾朱榮死後,爾朱兆入京,遷帝駕歸北。高歡聞聽此訊,想截救帝駕,忽於恆山遇女王桐花,結為夫婦。恆山夫人歸家,與昭君相處得十分融洽。
高歡見人心皆向於己,認為時機成熟,便以除爾朱之虐為名,舉兵建義於信都,立渤海太守元朗為帝。他打敗了爾朱氏之後,又迎立平陽王元修為帝,是為孝武帝。高歡又北取晉陽,恆山夫人生擒了孝莊爾朱後而還。高歡見其貌美而心愛之,私逼成婚。孝武帝聞此訊而非常惱怒,跟大臣斛斯椿密謀,欲除掉高歡。而派王思政奉詔去關西勸說賀拔岳施行此事。此時,宇文泰官拜行台左丞,有文武之才,受到賀拔岳的倚重。王思政將密詔出示給賀拔岳、宇文泰,二人立誓必以死報君恩。孝武帝尋訪魘魅之術以謀害高歡,但此術遭破。高歡進而專擅朝政,不再向皇帝稟命。賀拔岳雖誓殺高歡,卻懼怕高歡強大之勢,先派宇文泰前往祝賀爾朱後新生一子,以伺察其動靜。
高歡見宇文泰氣宇軒昂,想將他扣留於晉陽,以免生後患,卻被宇文泰伺機逃脫。賀拔岳屯兵於平涼,招撫邊郡諸部落,勢力逐漸強大。高歡為此而擔憂,派遣使者勸說侯莫陳悅斬殺了賀拔岳。賀拔岳的部下擁立宇文泰為主,討平了侯莫陳悅,進而據有了關中險固之地。孝武帝懼怕高歡日甚,採納了王思政的建議,遷駕長安以依託宇文泰。於是高歡進入洛陽,立清和王的世子善見為帝。自此,北魏被一分為二,黃河以西為西魏,黃河以東為東魏。
駙馬鄭嚴祖被高家軍士拿獲,囚禁在兵營中。世子高澄見到鄭女鄭娥艷麗無比,十分迷戀,卻懼怕父親的威嚴,不敢啟明心思,鄭駙馬畏禍,將女兒鄭娥進獻給高歡,高歡封娥為楚國夫人,寵愛有加。高澄欲罷不能,乃買通鄭娥婢女,而與鄭娥私通。高歡班師回朝之後,得知了高澄與鄭娥私通一事。高歡將高澄杖責一百,想打死高澄。高澄驚恐萬分,求救於司馬子如,子如認為此事關重大,便私改口供,保全了高氏的骨肉。
西魏宇文泰此時挾天子以令天下,孝武帝不過徒有虛名。借著孝武帝納從妹平原公主為妃,宇文泰便殺了她,又弒了孝武帝,而立南陽王寶炬為帝。東魏高澄執掌刑賞,廷臣莫敢與之對抗。高澄極為蠻橫,對待有功之臣依然嚴辭切責。自己又縱慾無度,人不能堪。當時東西魏之間交戰無常,互有勝負。高歡兵攻玉璧,西魏將領韋孝寬固守五十餘日而城未破。高歡急火攻心,因而發病致死。侯景反叛;高澄派慕容紹宗打敗了他。侯景逃奔,投往南梁。高澄執掌國政,倨慢日勝,甚至罵皇帝為“狗腳朕”,不久便被膳奴蘭京所殺。高澄之弟高洋,以己勢力未強,秘不發喪。
等到高洋大權在握,立即逼帝禪位,自己登基,為齊宣文帝。宇文泰聞之,發眾兵東征,無功而罷。西魏文帝死後,宇文泰奉太子登基,很快又廢黜了他。宇文泰死後,宇文護執掌國政,奉宇文覺為帝,建立北周。高洋稱帝以後,荒淫無度,用刑殘忍,殺盡了北魏的貴族。高洋死後,太子殷繼位,又被常山王高演所殺。西魏宇文護擅權,連殺二主。武帝宇文邕為此而一再忍耐,最後親自斬殺了宇文護。政權歸還武帝之後,他親理政事,與民休息,國勢漸興。齊之後主卻淫亂無比,自號“無愁天子”,最終被周武帝所滅。周武帝節儉愛民,重用賢良,疏遠奸佞,專心以求國勢昌盛。可惜太子不賢,難付重任。王軌捋帝須而嘆道:“可愛好老公,但恨後嗣弱耳。”武帝死後,宣帝即位,立即誅殺王軌,重蹈齊帝覆轍,大權旁落到外戚楊堅的手中。楊堅招賢納士,廣蓄勢力,終於取代了周帝,建立了隋政權,之後又派兵攻滅了南陳。自晉代以來,南北分裂,東西割據達三百餘年的局面結束了,天下完成了統一。
本書記述的南北朝時期,是我國歷史上民族關係最為紛繁複雜、戰亂最為激烈頻仍的時期。這段歷史時間雖不長,但它包括了六個政權的分裂與更迭,它們是北魏、東魏、西魏、北齊、北周、隋。其中的政治軍事事件、人物經歷等變化頻繁。但作者以北齊的建立直至滅亡為主線,以北齊高祖高歡的出世作為切入點,將這段關係複雜難理的歷史梳理得井井有條,眉目清晰,顯示了良好的文學與史學素養。
作者在《凡例》中稱:“凡正史所載,無不備錄,間采稗史事跡,補綴其闕,以廣見聞所未及。皆有根據,非隨意撰造者可比。”作者較好地把握了“演義”體裁的特點,它既不同於正統史書的絕對忠實歷史的特點,又不同於“戲說”之類的憑空杜撰,而是以野史逸事與正統史傳相結合,既曉人以理,又動人以情。許寶善作序雲,“於是宗乎正史,旁及群書、搜羅纂輯,連絡分明,俾數代治亂之機,善惡之報,人才之淑慝,婦女之貞淫,大小常變之情事,朗然如指上羅紋。”除了敘事內容的豐富之外,小說的謀篇布局、人物塑造也都有可稱道之處。《凡例》云:“一、是書以北齊為主,緣始於爾朱氏,而宇文氏繼之,故皆詳載始末,而於北齊事則尤詳。”
可知作者注意了敘事的詳略。又云:“一、敘戰事最易相犯,書中大小數十餘戰,或鬥智、或角力、移形換步,各各不同。一、兵家勝敗有由,是書每寫一戰,必先敘所以勝敗之故。或兵強而敗形已兆,或兵弱而勝勢已成。結構各殊,皆曲曲傳出,俾當日情事閱者瞭然心目。一、書中敘夢兆、敘卜筮,似屬閒文,然皆為後事埋根,此文家草蛇灰線法也。一、敘事每於極忙中故作閒筆,使忙處不見其忙,又忙處益見其忙。一、是書每寫一番苦爭惡戰,死亡交迫,閱者方驚魂動魄,忽接入閨房燕昵,兒女情長瑣事以間之,濃淡相配,繼續無痕,總不使行文有一直筆。……”可知,作者在結構情節的過程中,頗用了一費心思。
他大量地採用了傳統的前人行之有效的方法,如《左傳》描寫戰爭的手法,《紅樓夢》“草蛇灰線”的手法等。在塑造人物上,作者注重展示各主要人物的獨特性格。《凡例》云:“一、書中緊要人,皆用重筆提清,令閱者著眼。一、敘書中勇將若爾朱兆、高敖曹、彭樂、賀拔勝等,同一所向無敵,而氣概各別,開卷即見。一、高氏妃嬪,婁妃以德著,桐花以才著,爾朱後、鄭娥以色著,故不嫌詳悉。全皆備員,可了即了,以省閒筆。”可知,作者即使描寫同一類型的人物,也盡力著重刻劃其獨特之處,與同類的其他人的差異,力求千人千面。
由於本書匠心獨具的結構與全面、細緻、生動的描寫,其可讀性便大大增強。我國的演義自《三國演義》以來,數量漸多,體制也日臻完備。它們當中不乏風格質樸生動的上乘之作,而大多數演義因由某些書坊主編寫或請人代寫,以賺錢為目的,而呆板地填充史實,文筆枯澀,質量難以讓人恭維。本書則出於具有較高文化素養的文人之手,文筆流暢,敘事清晰。這在古代歷史演義類的小說中是不多見的、較有成就的。
本書也有其明顯的時代局限。作者時值文字獄盛行的時代,為了使這部被正統文人所輕視的演義小說得以廣泛流傳,不得不在敘事中冠以綱常名教之說,強調因果報應,又在《凡例》中大談一番去淫重節的道理,不免落了俗套。而且,作者喜歡談論法術怪異等事,又顯荒誕。黃摩西的《小說小話》為此而評論道:“《南北史演義》稍有興味,惟裝點鬼怪,殊為蛇足。”這是確切的。
《北史演義》先於道光年間由浙江巡撫查禁,列入禁書書目,後於同治七年再次被丁日昌列入查禁書目中。細觀全書,未有嚴重的淫穢描寫,即使采自野史的宮庭穢事,如魏靈逼幸清和,齊武成後私幸奸僧,等等,俱簡要描寫,以能表現人物性格為限,而不著意渲染。例如第三十六卷“施邪術蠱惑夫人,審私情加刑世子”,寫世子高澄施邪術私通鄭娥之事,如下:世子笑顏相向曰:“我慕夫人而來,今夜生死當在一處。”便挨身坐下。斯時夫人神迷意亂,如在夢中,見世子眉目如畫,肌膚若雪,儀容秀麗,態度風流,不覺動情。於是世子就之,娥遂不復堅拒,而共赴陽台之夢矣。……又如第四十卷“潼關道世寧捐軀,鎖雲軒金婉失節”,寫附馬永寶私通金婉之事,如下:永寶道:“今夜進退兩難,只好借宮中一席之地,權宿一宵。明日早行,諒於妨礙。未識夫人肯賜曲全否?”金婉見他哀懇,也是無可奈何,只得整備夜膳,對坐共酌。始初尚懷顧忌,三杯入腹,漸漸親熱起來。此以言語勾挑,彼以眉目送情。坐至更深,不覺春心蕩漾,遂同枕席。……
當時此書曾有多種刊本與《南史演義》合刊,但清廷未查禁《南史演義》。可能是由於《北史演義》寫的都是胡人,清統治者見“胡”而生忌,或者是清統治者甚至連為刻劃人物而需要的涉及淫穢的內容也是不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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