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繆傳

加繆傳

《加繆傳》由商務出版社出版,ISBN號為9787100069861。

基本信息

內容簡介

加繆傳加繆傳

阿爾貝·加繆(1913-1960),1957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既是文學名著《局外人》《鼠疫》《墮落》《流亡與王國》《第一人》,也是思想論著《西西弗的神話》,尤其是《反抗者》的作者。

這部精彩的《加繆傳》出自法國著名傳記作家奧利維耶·托德之手,採用了大量翔實的第一手資料,是加繆研究領域的一項重要成果,不僅真實生動地還原了一個傑出作家短暫而又豐富卓越的一生,而且有助於研究者和廣大讀者深入了解其藝術的獨創性和思想的深刻性。

作者簡介

喬治·奧威爾(George Orwell)從一開始就拒絕別人為他寫傳。《局外人》的作者則從未忘記自己是希望置身局外_的加繆,生前一直保護著親人和自己的私生活。靦腆的他對任何傳記作者筆下的傳記性內容都懷有戒心。對於問及他身世的讓一克洛德·布里斯維爾、熱爾曼娜·布萊、羅歇·吉里約和卡爾·維吉亞尼,加繆只透露了為數不多的情況。

1978年,赫伯特·勞特曼(Herbert Lottman)為加繆寫了第一部傳記,側重介紹了加繆作為一個人的生平,而我在嘗試勾勒出加繆的形象時則提醒自己他首先是一個作家。無論是在法國、捷克斯洛伐克、義大利的調查過程中,還是在與法國人、阿爾及利亞人、美國人、英國人的交談中,或者在研究私人和公共檔案(藏於埃克斯的殖民地卷宗或藏於莫斯科的當年共產國際的報告)的過程中,我經常感覺自己仿佛行走在遙遠的地平線上:探索一個創作者謎一般的心靈,就好比想要拼出謎底最後的數字。加繆曾言:“沒有秘密就沒有真正的創作。”如何才能理清一段命運的亂麻,又避免在每一個纏結處將最脆弱的線索剪斷?

這部《加繆傳》只是我所勾勒出的某種生平傳記。關於每個人都可能寫出上百種傳記,J.B.彭塔利斯(Pontalis)曾如是說。我希望本書已經著重介紹了加繆一生中那些重要的時刻與人物。書中引用了一部分熟悉加繆之人的回憶材料。一個知名作家生前會有一些真敵人,死後還有幾乎同樣多的假朋友。歷史學家、法官、傳記作家都會遇到證據不夠確鑿的問題。加繆去世已經35年,該是篩選材料的時候了。他生前的某些密友直到今天仍然鮮為人知或不為人知,其中一些是出於友情或愛情上的謹慎而隱姓埋名。加繆去世後,部分親屬吐露了一些隱情,但在1979年12月24日加繆夫人弗朗西娜亡故之前,他們出於禮儀上的考慮必須有所保留。

加繆曾將自己部分手記的打字稿交給了吉里約,後者評論說“那是加繆創作的內幕”。我使用了這些手記,但不時感到加繆在寫它們時心裡已經顧忌到了後人的評說,因此寫來並不像紀德的日記那么饒有趣味,而是更多地帶有薩繆爾·詹森向鮑斯韋爾(Boswell)講述自己生平時的那種謹慎,不過他倒也沒有像佩皮斯(Pepys)或雨果那樣用速記編碼之類方式來記錄自己的觀察、思考和艷遇。在其書信里,加繆除了記下吉里約所說的那些“內幕”之外,有時還會站到台前。我曾蒙特許讀到或者有幸發現一些加繆未曾發表過的書信,其中的內容展現出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加繆。信件本身的真實性既不能確定作者所言的真誠,也不能確定其虛假,但由於沒有過多的雕琢修飾,至少能夠告訴我們作家想要傳達給收信人的情感、想法和信息。加繆的作品及其書信是相互交叉的,彼此都具參照提示價值。

在何種程度上我們可以利用一個作者已經發表的文本作為其傳記的材料,同時避免對這些文本進行過度或草率的闡釋?加繆曾斷言:“以為凡作家必定會寫與自己有關的事情並在書中描寫自己,那是浪漫主義遺留給我們的一種幼稚想法。一個人在作品裡講述的往往是其懷舊的歷史或者願望的歷史,幾乎從來都不是他本人的歷史。”這裡的“幾乎”二字分量很重,況且懷舊與願望的確能給作家提供不帶酵母的麵團。撇開將生活轉化為藝術的成功不論,加繆的作品看上去帶有很強的傳記性質。了解他的羅歇·格勒尼耶就曾提到加繆所戴的“面具”,一種過濾他人目光的面具。

有人曾在1959年問過加繆:“您認為法國的批評家忽視了您作品中的哪些方面?”他答道:“那些晦暗的部分,我身上的那些盲目和本能的東西。法國批評界感興趣的首先是觀念。”這句關於他自身的話是對法國批評界的一個嚴厲概括,尤其是在1930年至1960年法國那種既豐富多彩又沸沸揚揚的文學、哲學和政治語境中。

加繆20歲時曾說過:“正如一個作家之死會讓人誇大其作品的價值一樣,一個人的死會讓人高估他在我們心中的地位。”其實,那也可能讓人低估他的地位。在法國這個盛產文學的國度——在武器和法律的生產方面我們還比較落後——,一個名人剛去世時,大家都樂意表達對其讚美有加的哀悼。但是常常隨著歲月的推移,人們開始不斷地詆毀曾經親熱相稱的故人。

加繆生平寫作的第一部小說——那時他22歲——在其去世11年後出版。他在小說中這樣談到麥爾索Mersault(當時還不叫默爾索Meursault):“就像搓揉一塊熱麵包那樣,他想把自己的生活抓在手中。”一部傳記僅僅是一種嘗試:我在本書中試圖勾勒出一位作家在工作時的姿勢、他的雙手、他的內心世界,試圖還原加繆各種不同的聲音。

……

目錄

作者前言

1.軍籍編號 17.032

2.“小傢伙,你被錄取了”

3.沉默與詞語

4.形上學與政治

5.白襪子

6.“心靈小片斷”

7.行動的誘惑

8.英雄主義與“重要的廢話”

9.與馬克思無關的聖奧古斯丁

10.薩爾茲堡通信

11.156與157號座位

12.“不服從領導的成員

13.知識階層的無產者

14.一位兄長

15.戰鬥報

16.讀者俱樂部

17.“屁股、悠悠球與蠢妞”

18.布伊斯維爾的一處海灘

19.流亡

20.逃難

21.暫住奧蘭

22.“一部重要作品”

23.哪種荒誕?

24.短促的呼吸

25.抵抗的決定

26.甘藍與抵抗

27.18萬份

28.新的戰鬥

29.朗貝爾們

30.三條河上的島嶼

31.“恐怖”

32.種種苦澀

33.“親愛的同志”

34.“獨一無二的女人”

35.三個朋友

36.“鏈黴素40克”

37.塞巴斯蒂安一博丹街5號,花園一側

38.院子一側

39.反抗

40.“小汽艇”和“裝甲艦”

41.“在玻璃球中”

42.1954年11月1日

43.“阿爾及利亞不是法國”

44.囚徒的叫喊

45.黑心的銀蓮花

46.沉默之路

47.代價

48.一位“近視眼”?

49.“我不喜歡重複”

50.教堂大街

結語

人物索引

注釋

參考書目

精彩書摘

“小傢伙,你被錄取了”

對於呂西安和阿爾貝兩個孩子,外祖母的話太多,母親的話太少。阿爾貝·加繆年滿7歲了。1921年5月7日,撫恤金管理部第一處第二科通知娘家姓桑德斯、現住阿爾及爾里昂街17號的戰爭遺孀卡特林娜·埃萊娜,根據1919年3月31日通過的一項法律,她將得到一份每年800法郎的終身撫恤金,她的孩子每人每年將得到撫恤金300法郎,直至年滿18歲。當時一個得到免費食宿的保姆每年工錢是1000法郎,一個礦工年薪是5000法郎,1公斤麵包1.22法郎,1公斤牛肉13.62法郎。在桑德斯一加繆家中,“買東西每次都是一點點:半斤糖,二兩黃油,5個蘇的碎乾酪”。

由國家撫養的戰爭孤兒呂西安和阿爾貝享受可能獲得助學金的權利,以及得到免費醫療的權利。如果遇上戰爭,他們中的一個將被免除到危險區域服役。不過據說不會再有戰爭,因為法國已經打完了“最後最後的一次”。他們的母親在戰爭期間被一家彈藥工廠僱傭裝填子彈。女工們每天最多掙5法郎。現在,戰爭遺孀加繆太太是一名女傭,幫一些人家和商鋪做清潔,例如里昂街的那家麵包鋪。人們叫她埃萊娜,以免跟她的母親——名字也是卡特林娜——混淆。她與兩個兄弟,艾蒂安和約瑟夫,以及兩個兒子一起住在母親家裡。

外祖母生硬粗暴,她有太多的親人,包括女婿、幾個侄兒,都死於戰爭。現在孀居的埃萊娜在她的9個孩子中排行第二。這個家庭祖籍西班牙的梅諾卡島,所以家裡人的名字都叫桑德斯、卡爾多納、居爾薩克或費德里克,但他們已經不講西班牙語。埃萊娜頭髮棕色,小個子,眼神憂鬱,是家裡一個嬌弱的孩子。她有些耳背,既不會寫,也不識字,只有當別人面對著她說話時,她才能看著別人的嘴唇猜出意思來。在她那一代女性中,近五分之一都是文盲。有些人認為她是啞巴或既聾又啞、頭腦遲鈍;另一些人說,那是因為她曾患腦膜炎而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療。阿爾貝覺得她有些耳背,並且因為得過一次傷寒或斑疹傷寒,‘說話時有些困難。他教她如何在一些正式檔案上籤名。還有一些人說,埃萊娜是在得知丈夫的死訊時大腦受到了刺激。她只能說一些簡單的辭彙,吐字不清,把S和X都發成噓音,將couscous發成coucou,說話時要藉助手勢,如果將雙手並在一起,就是表示某個男人和某個女人在一起。

無論與大家相處還是獨自待在一旁,這位膽小的母親都不會像外祖母那樣罵罵咧咧,她只是抱怨一位姨媽太盛氣凌人。在家人面前,埃萊娜既不大喜也不大悲,只以微笑示人。呂西安和阿爾貝爭吵時她會說:“我不喜歡煩人的事兒,我不喜歡有人爭吵。”她的手指因為風濕病而紅腫。一年四季都穿著一件黑色或灰色的寬鬆罩衫。她會將手肘撐在窗欄上,從一盆天竺葵上面往外觀望行人和有軌電車。春夏兩季在當地沒有什麼區別,一家人將椅子搬到屋前的人行道上,跟鄰居們聊天。

他們從里昂街17號搬到了93號居住。這裡是阿爾及爾東城貧民區貝爾古的中心地帶,挨著阿拉伯人居住的馬拉布街區。作為一條看不見的界線,里昂街橫穿貝爾古,街道以北住的是“土著”,街道以南是其他人等。桑德斯一家住在一棟兩層的樓房裡,樓下一排緊挨著理髮店、葡萄酒商店和針織品店。樓房的背後有一棵橙樹和一棟簡陋的建築物,裡面住著理髮師和一個當市政清潔工的阿拉伯家庭,他們家的兒子與阿爾貝一塊兒玩耍。

桑德斯-加繆一家人住一個有三間房、帶過道的套間,是以外祖母的名義租下來的。桑德斯太太住其中一間,最大的那間屋牆壁上刷過石灰,放了一張餐桌、一個書桌、一個餐櫃,地上還放了一張鋪著毯子的鋼絲床。阿爾貝和呂西安的一個舅舅,耳朵半聾的艾蒂安,就睡在那兒。這個可憐的人希望將來能有一間“自己的房間”。埃萊娜帶著兩個兒子住第三個房間,裡面有一個帶鏡子的衣櫥、兩張鐵床。單人床母親睡,雙人床給兩個孩子睡。一個床頭櫃將兩張床分隔開,一截網眼布蓋在一個硬紙板的箱子上。艾蒂安的哥哥約瑟夫1920年從家裡搬了出去。有段時間,一個叫米奈特的表妹曾經在過道里睡過幾個月。

樓梯拐彎處的蹲式廁所散發出臭氣。因為沒有自來水。接水得拎著水罐跑到街頭的水龍頭那裡去。盥洗就只能用家裡的洗碗槽將就。家裡人每星期在一個鋅皮大盆里沖一次.澡。在最大的那個房間,餐桌正上方有一盞煤油吊燈。那個時代無論在阿爾及利亞還是法國本土,工人家庭的生活狀況都是如此,雖非赤貧,也已處在貧困的邊緣。什麼是20-30年代的貧困?一般窮人家吃不起肉,只能吃點魚,赤貧的人則連魚都吃不起。窮人用肥皂盥洗,赤貧者則根本沒有肥皂。一般窮人尚可以計算著過日子,赤貧者則只能接受別人的施捨。

在里昂街93號,外祖母將錢存放在一個餅乾盒里。家中沒有存摺、沒有年息百分之三的巴拿馬債券。1921年新年,外祖母告訴阿爾貝他已經長大了,會得到“有用的”新年禮物。兩個女人很早起來去市場,在豬肉店閒聊了半天。窮人過的當然是窮日子,桑德斯太太手緊,女兒手鬆,兩個女人共同管理著家務。有軌電車經過時,里昂街的樓房都在震動。埃萊娜準備著紅酒洋蔥燒野兔和油燜蝸牛的原料。她耐心地等待蝸牛吐盡雜物,並仔細準備調味汁、肥豬油、洋蔥、番茄和胡椒,然後一個孩子將準備好的菜餚交給麵包店去上灶煮熟。

食品雜貨店出售熱得已經裂開的番茄、無花果和甜瓜,以及果肉肥厚的大個兒阿爾及利亞杏。市場上的魚販向人們推薦鯛魚、鯔魚、火魚,以及賣得最貴的鯿魚。星期四與星期天,埃萊娜做了一些餐後點心,兩個兒子在廚房裡轉來轉去。她細心準備著檸檬味和橙花味的油炸糖糕。外祖母叫喊著,但並沒有把兩個男孩趕到外面去,她不希望他倆在外頭“閒逛”。總而言之,就像那些不太思考自己是幸福還是不幸的人一樣,埃萊娜在幹活兒和沉默中過著日子。她沒有再嫁,誰會娶一個帶著兩個小男孩、沉默寡言、無聲無息的女人呢?安托萬是個好心腸的馬爾他魚販,這個頭戴圓帽、手拿方格手帕的英俊男人曾向埃萊娜獻過殷勤。她搽了脂粉,換上一條鮮艷的圍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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