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
中葡澳門問題會談自1986年6月30日開始,至1987年3月26日結束,約為10個月,共進行了4輪。其中前3輪為第一階段,第4輪為第二階段。1986年6月30日—7月1日,中葡澳門問題第一輪會談在北京舉行。會談結束後,雙方發表了聯合公報,稱:“會談是在友好融洽的氣氛中進行的。雙方除商定了會議的全部議程外,並就一些實質問題交換了意見。雙方對第一輪會談的結果表示滿意。”
1986年9月9日—10日,中葡澳門問題第二輪會談在北京舉行。會談結束後,中葡雙方發表的新聞公報稱:“雙方在友好融洽的氣氛中就各項議程的實質性問題進行了討論並取得了進展。”
1986年10月21日—22日,中葡澳門問題第三輪會談在北京舉行。會後,雙方宣布在友好融洽的氣氛中繼續就各項議程的實質性問題進行了深入的討論並取得了廣泛一致。雙方決定,為了具體討論和修訂中葡雙方會談中所提出的全部協定檔案草案,在雙方政府代表團下成立一個工作小組。雙方的小組分別向各自的政府代表團團長負責,雙方團長繼續負責全面談判的工作。
中葡澳門問題的第一階段會談結束後,雙方在葡方向中方交還澳門管治權的時間問題上存在著重大分歧。葡方認為應在21世紀把澳門治權移交給中國,而中方認為應在2000年以前收回澳門治權。所以,在第3輪會談結束以後,雙方並不忙於舉行新的會談,而著重在外交上反覆磋商,以求取得一致意見。當中國政府作出強硬表態之後,葡萄牙政府從其原有的立場上後退了,同意於1999年將澳門治權交還中國。歸還日期的分歧解決後,工作小組開始加緊部署中葡第四輪會談。
1987年3月18日—23日,中葡澳門問題第四輪會談在北京舉行。會後,雙方聯合發表了新聞公報:中華人民共國政府代表團和葡萄牙共和國政府代表團關於澳門問題的第四輪會談於1987年3月18日至23日在北京舉行。會談是在和諧融洽的氣氛中進行的。雙方審議了協定文本草案,就協定文本的內容取得了一致意見。
雙方決定,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和葡萄牙共和國政府關於澳門問題的聯合聲明,將由中、葡兩國政府代表團長於1987年3月26日在北京草簽。
歷時9個月的中、葡關於澳門問題的會談,至此宣告圓滿結束。
談判進程
1986 年3 月,中國外交部副部長周南在葡萄牙首都里斯本拜會了葡國外交部長皮雷斯•德米蘭達,雙方就通過友好談判解決澳門問題取得了一致意見。新上任的葡萄牙總統蘇亞雷斯表示,雙方有條件就澳門問題迅速達成協定。
1986 年6 月16 日,中國政府發布新聞公報,公報說,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和葡萄牙共和國政府商定,關於解決澳門問題的第一輪會談將於1986年6 月30 日和7 月1 日在北京舉行。
1986 年6 月30 日和7 月1 日,以中國外交部副部長周南為團長的中國政府代表團和以魯伊•梅迪納大使為團長的葡萄牙政府代表團在釣魚台國賓館舉行中葡關於解決澳門問題的首輪會談。會談後發表的新聞公報說:“會談是在友好融洽的氣氛中進行的。雙方除商定了會談的全部議程外,就一些實質性問題交換了意見。”
在9 月、10 月舉行的第二輪、第三輪會談中,中葡雙方氣氛友好融洽。雙方同意在實質性問題取得廣泛一致的基礎上,決定在雙方政府代表團下成立一個工作小組,具體討論和修訂中葡雙方會談中所提出的全部協定檔案。儘管中葡會談取得了成果,但雙方的分歧仍然存在,最主要的是葡萄牙向中國交還澳門管治權的時間問題。
中國政府曾經一再表示希望在1997 年收回澳門。但葡萄牙方面卻聲稱收回澳門的時間應由兩國政府商定,不能由一方決定,並明確表示不願意在1997 年移交澳門的管治權。
執政的葡萄牙社會民主黨發言人公開說,中國在2000 年以前收回澳門管治權意見難以接受,他認為最合適的時間是2017 年。1986 年11 月17 日,應邀訪葡的中國外交部副部長周南在葡萄牙首都里斯本發表談話,明確表示,在20 世紀末以前完成港澳回歸祖國的大業,是億萬中國人民的意願,也是中國政府的決心。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於1986 年12 月31 日再次表明中國政府的立場:“在2000 年以前收回澳門是中國政府和包括澳門同胞在內的中國人民不可動搖的堅定立場和強烈願望,任何超越2000 年後交回澳門主權的主張,都是不能接受的。”
風雲突起
葡國總統欲推翻協定
“完成三輪在華談判後,葡方突然提出邀請我到葡萄牙訪問。”
“首先是外交部部長親自迎接,由於我當時是外交部副部長,這規格不符合正常外交禮節。”
第二天,時任葡萄牙總理的席爾瓦陪周南吃飯,依舊沒有提出任何談判異議。
直到當天下午,總統蘇亞雷斯接見周南後忽然說:“本世紀內交還澳門,不合適,應考慮在21世紀的適當時間,來解決澳門問題。”
周南開始意識到,“此前的一系列超規格的接待和沉默,就是等著對方用最高官員壓我。”
“如果按照正常套路做法會說,回國後向中方領導轉達葡萄牙的立場,但這可能會給對方拖延的希望。但小平同志明確說過,澳門問題必須本世紀解決,”有著這樣的底氣,周南當場反駁了他:“貴國的談判代表、特命全權大使,都同意了在本世紀內交還澳門,怎么你們又提出異議?”蘇亞雷斯說,如果我們的團長同意了,那他說的話不代表政府。
周南忍不住說:“如果按照閣下這樣的說法,今後我應該跟誰去談判呢?”蘇亞雷斯答不出來。當時對話就此僵住了。
回到大使館後,周南當即發回電報做了匯報,並提出讓中國外交部一併表態給對方施加壓力。為了更加鮮明表明中方強硬的立場,原定第二天安排的遊覽活動,周南也單方面宣布取消了。
周南進一步了解到,當時葡萄牙錯誤估計,1997年香港回歸後,外資將大量撤離香港進入澳門,因此葡方認為拖延越久越有利。
但拖延的想法最終在周南及中國外交部的強烈反對聲音中難產了,就在周南離開葡萄牙之前,葡方外長提出建議,增加一輪會談,葡方的態度也軟化了。
1987年1月,葡方外長傳達了葡方政府最高會議的結果,同意回歸,時間為20世紀的最後一天。
周南當時又一次 “自作主張”說,“年末正是當地的聖誕節假期,考慮居民多外出旅遊,回歸慶典效果不好。還是提前幾天吧。”
最終,對方在匯報後,定下了提前11天,即1999年12月20日為回歸日。
談判心得
葡方談判缺乏章法“在殖民地回歸談判上,英國的原則是寸土必爭,而葡萄牙則是缺乏章法。”同時主導了兩大回歸談判的功臣周南這樣總結香港與澳門回歸談判的差異。
周南憶起當年香港談判的老對手兼老朋友——英國駐華大使、英方代表團團長柯利達。
若干年後,再次遇到柯利達,周南不禁問這位中國通,“既然你知道中國在回歸問題立場上是非常強硬,你為何還要屢屢挑戰這條底線。”對方回答說,“既然是談判,不試一試怎么知道不行。”
周南分析說,葡萄牙在足球上是少有的灑脫踢法,這種靈氣和不拘一格的民族風格,在談判桌上出現突然情況的可能性自然比較大。
從當年恢復聯合國席位依靠的非洲兄弟支持,到如今經歷經濟危機洗禮,中國逆境崛起獲得國際上更大的話語權,周南分析說,國力是外交話語權的堅實後盾,而如今,,中國外交也面臨更好的開局。
人物傳奇
“詩人外交家”周南周南,曾用名高慶璉、高慶琮。祖籍山東曲阜,生於吉林省長春市。曾就讀於北大文學院哲學系,燕京大學文學院新聞系、外文系。1983年1月起歷任外交部部長助理、副部長,外交學院院長(兼),新華社香港分社社長等職。
周南前後兼任中英“香港回歸”談判、中葡“澳門回歸”談判中國政府代表團團長,中英聯合聲明草簽人。他屢次利用高超、靈活的談判技巧,攻破了對方防線。隨著香港、澳門先後回歸祖國,周南的名字寫入了歷史。
周南素有“詩人外交家”的美譽。他現在用的這個名字,就是直接取自《詩經》。
記者手記
八旬外交家少談外交勤游泳記者上次與周老一別已是兩年,期間,這位81歲老人經歷一次大變故,相伴數十年的老伴突然離世,“現在身體大不如前了,特別是老伴不在了,有時心裡空得慌。”
老人思路依舊敏捷,言談幽默如常,周老告訴記者,現在最大的鍛鍊就是游泳,每周堅持游兩次,每次三刻鐘。記者造訪之前,周南剛剛從三亞回來,在海里是周南最快樂的時光。
周老說,現在退休了,國事政治關心得很少,特別是外交領域的事情,更應該留給當下有為的年輕人去乾。
記者在周南家看到,不變的是,滿屋的線裝書透出的書香氣息,還有如今陪伴他最多時間、見誰都親的那條叫”豆豆”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