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爭霸戰爭
春秋末期,東南地區的新興強國吳、越為擴張勢力,逐鹿中原而進行的爭霸戰爭。
周景王元年(公元前544年),吳侵越時所獲戰俘剌死吳王余祭。周敬王十年(前510年),吳大舉攻楚前,為解除後顧之憂,又曾攻越,占領檇李(今浙江嘉興南。十五年,吳軍主力在楚都郢時,越乘機侵入吳境,雙方矛盾日趨激化。吳欲爭霸中原,必先征服越國,以解除其後方威脅;越欲北進中原,更必先服吳才有可能,因而引起延續二十餘年的吳越戰爭。吳、越地處江南水鄉,“以船為車,以楫為馬”(《越絕書·記地傳》),雙方多為水上作戰。此時作為水軍的“舟師”已成為新的兵種,能獨立完成戰略、戰役任務。吳、越水軍有樓船(指揮船)、大翼、中翼、小翼三種主要戰艦船及突冒(船首裝有沖角)、橋船(輕快戰船)等戰船。主要戰船大翼船長20米,寬2.7米,載乘“戰士二十六人,棹(手)五十人,舳艫(手)三人,操長鉤矛、斧者(各)四人,吏、仆、射長各一人”,連同船長“凡九十一人”(《太平御覽》卷315引《伍子胥水戰兵法》)。水戰基本方式是先用弩射,再進行接舷戰鬥,最後登船格鬥,有時亦用突冒撞擊敵船。
二十四年(公元前496年),吳王闔閭率軍攻越,雙方主力戰於檇李。越以死罪刑徒陣前自刎,乘吳軍注意力分散之機發動猛攻,大敗吳軍。闔閭負傷身死,夫差繼位為王。二十六年,越以水軍攻吳,戰於夫椒(今江蘇太湖中洞庭山)。越軍戰敗,主力被殲。吳軍乘勝追擊,占領越都會稽(今浙江紹興)。越王勾踐率餘部5000人被圍於會稽山上。勾踐請降,吳大臣伍員建議勿許,認為“今不滅越,後必悔之”。夫差因急於北上中原爭霸,未採納伍子胥建議,以越王質吳為條件,許降撤兵(參見《夫椒之戰》條)。勾踐夫婦為吳王“駕車養馬”,執役三年,贏得夫差信任,獲釋回國。勾踐為興越滅吳,“臥薪嘗膽”,發憤圖強。其在謀臣文種、范蠡輔佐下,制定了“十年生聚”、“十年教訓”的長期戰略:在內政上實行發展生產、獎勵生育及尊重人才等政策,以安定民生,充裕兵源,收攬人心,鞏固團結,從而增強綜合國力;在軍事上,實行精兵政策,加強訓練,嚴格紀律,以提高戰鬥力。當時弩已用於作戰。戰車、戰船均“頓於兵弩”,戰鬥勝敗關鍵又取決於最後之衝鋒。勾踐聘請精於弓弩射法的陳音教授用弩技術,包括瞄準、連續發射及掌握弩力與箭重最佳比例(拉力一石,箭重一兩)等方法,使“軍士皆能用弓弩之巧”,聘請善於“劍戟之術”的越女教授“手戰”格鬥技術,使軍士“一人當百,百人當萬”。越地民風是“悅兵敢死”,慣於各自為戰。為此,勾踐反對“匹夫之勇”,強調紀律性,要求作戰單位在統一號令下統一戰鬥行動,以發揮整體作戰能力。規定服從指揮者有賞,違犯者“身斬,妻子鬻”。在外交上,針對“吳王兵加於齊晉,而怨結於楚”的情況,採用“親於齊,深結於晉,陰固於楚,而厚事於吳”的方針(《吳越春秋·勾踐歸國外傳》)。厚事於吳,即效法周文王對商紂王“文伐”之謀略,以非戰爭手段瓦解、削弱敵人。主要措施有,佯示忠誠,使吳王放鬆對越戒備,放手北上中原爭霸,縱其所欲,助長吳王愛好宮室、女色之欲望,使其大興土木,耗費國力;並行賄用間,擴大吳統治集團內部矛盾,破壞其團結。施行十年,使得越“荒無遺土,百姓親附”,國力復興。越軍亦成為一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且“人有致死之心”的精銳部隊。
吳王夫差在征服越國後,即積極作北進準備。伍員再次建議“定越而後圖齊”,認為越是“腹心之病”,而“齊魯諸侯不過疥癬”之疾。吳王仍未採納。三十一年(前489年),吳先攻陳(今河南淮陽).以解除其北進時來自側翼的威脅。三十三年,吳攻魯,打開進軍中原的大門。吳為建立北進戰略基地及打通北進軍事運輸交通線,於三十四年在長江北岸建設了規模宏大的邗城(今江蘇揚州),開鑿了由今揚州經射陽湖至淮安之邗溝,溝通江、淮水域,並進而與泗、沂、濟水聯結。三十五年,吳率魯、邾、郯等國聯軍由陸上攻齊;派大夫徐承率水軍由長江入海,向山東半島迂迴,攻齊側後。吳水軍海上作戰失利,陸上聯軍遂退回(參見吳魯邾郯攻齊之戰)。三十六年,吳再次攻齊,在艾陵(今山東萊蕪東北)全殲齊軍精銳(參見艾陵之戰)。三十八年(前482年),夫差率吳軍主力進至黃池(今河南封丘西南),與晉及中原諸侯會盟,“欲霸中國”。此時吳之霸業達於頂點。
當吳王夫差在黃池與晉定公爭作盟主時,越王勾踐分兵兩路攻吳。一部兵力自海入淮,斷吳主力回援之路,掩護主力作戰;其自率主力直趨吳都,在郊區泓水殲滅迎戰之吳軍,並乘勢攻入吳都。夫差南歸,恐因國都失守士氣下降及遠程奔返造成部隊疲憊、決戰不利,派人請和。勾踐亦以吳軍主力未損,不願進行無把握的決戰,遂與吳訂和約後撤軍。四十二年,吳國發生災荒。越乘機發動進攻,與迎戰吳軍在笠澤(在今江蘇吳江一帶)隔江相峙。越軍利用夜暗,以兩翼佯渡誘使吳軍分兵,然後集中精銳,實施敵前潛渡、中間突破,並連續進攻,擴大戰果,創造了中國戰爭史上較早的河川進攻的成功戰例(參見笠澤之戰)。笠澤之戰後,吳、越力量對比發生了根本變化,越已占有絕對優勢。周元王元年(前475年),越再度攻吳。吳軍無力迎戰,據都城防守。越於吳都西南郊築城,謀長期圍困。吳數次遣使請和,均遭越拒絕。三年,城破,夫差自殺,吳亡(參見《越滅吳之戰》條)。勾踐率軍“北渡江淮,與齊、晉諸侯會於徐州”。周元王封勾踐為伯。“越兵橫行於江淮東,諸侯畢賀,號稱霸王”(《史記·越王勾踐世家》),越終於成為春秋時期的最後一任霸主。
即墨之戰
周赧王三十一年至三十六年(公元前284--·前279年),在燕攻齊之戰中,齊將田單率領齊軍憑藉孤城即墨(今山東平度東南),進行堅守防禦並反擊燕軍圍攻的重要作戰。
三十一年,燕將樂毅率五國聯軍破齊,連克70餘城,隨即集中兵力圍攻僅存的莒(今山東莒縣)和即墨,齊國危在旦夕。這時,齊滑王被以救齊為名的楚將淖齒殺掉,其子法章被立為王,占莒。即墨軍民在即墨大夫戰死後,共推臨淄市掾田單為將,堅守抗燕。樂毅圍即墨城一年不克,遂令燕軍後撤9里設營築壘,欲攻心取勝,致使齊國獲得喘息機會。即墨,地處富庶的膠東,是齊國較大城邑。靠山近海,有充裕的人力、物力用於防守。田單遂集結所帶族兵及殘兵7000餘人,加以整頓、擴充。連其妻妾也編入軍營參加守城,和士卒伺甘共苦,“坐則織蕢(草器),立則仗鍤(鍬)”(《資治通鑑·周赧王三十六年》)。並增修城壘,加強防務,從而提高了即墨的防守能力,使燕軍屯兵城下,為組織反攻贏得了時間。又利用新立的燕惠王與樂毅不和這一矛盾,派人入燕行反間計。詐稱昌國君樂毅與燕惠王有仇怨,害怕被殺而不敢歸國,故意緩攻即墨,實際想在齊國稱王;如果另派主將,即墨指日可下。燕惠王信以為真,派騎劫取代樂毅為將。樂毅投奔趙國。燕軍人心渙散,內部不和。騎劫到齊後,一反樂毅戰法,改用強攻,仍不能克。又改用恐怖手段威懾齊軍。田單將計就計,誘使燕軍行暴,聲稱齊軍最怕燕軍割掉降卒的鼻子,如果看見,即墨就會不攻自破。騎劫果然中計而行。即墨軍民見狀,更決心守城,唯恐落到燕軍手中。田單又聲稱守軍害怕城外祖墳被掘,那樣魂靈無依,做子孫的就會屈膝投降。騎劫立即挖墳、焚屍,即墨人無不痛心疾首,誓與燕軍決一死戰。為隱蔽齊軍反攻意圖,使燕軍喪失警惕,田單命精壯甲士隱伏城內,令老弱、婦女登城守望。又讓即墨富豪持重金賄賂燕將,假稱即墨將要降燕,請求燕將保全妻小。燕軍圍城已愈三載,急欲停戰回鄉,見大功即將告成,一心坐待受降,守備更加鬆懈麻痹。三十六年,田單見反擊時機成熟,便集中乾余頭牛,繪五彩龍紋,束兵刃於其角,尾扎浸油蘆葦。夜間點燃牛尾蘆葦,牛負痛從預鑿城牆的通道衝出,狂奔燕營,5000名精壯勇士隨後砍殺,城內軍民鑼鼓聲動,吶喊助威。一時火光沖天,殺聲震耳。燕軍將士從夢中驚醒,倉皇失措,四散潰逃,死傷無數,騎劫在混亂中被殺。齊軍乘勝大舉反攻,很快將燕軍逐出齊境,收復被燕軍占領的70餘城。隨後迎法章回臨淄,為齊襄王。田單為相國,受封安平君。
點評:此戰,田單智謀超群,在國破城圍、雙方力量對比懸殊的情況下,堅守孤城,麻痹燕軍,積極創造反攻條件。在時機成熟時,充分運用機動性、突然性、殺傷力和心理威懾諸因素,以“火牛陣”進行夜間突襲,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是戰勝燕軍的主要原因。此外,由於即墨有一定的防禦條件;燕軍分兵多路攻齊,發展過快,攻城克堅的準備和力量不充分;田單巧施反間計,借敵之手除去最難對付的樂毅,也是原因之一。成為中國戰爭史上以弱勝強的典型戰例。
長平之戰
中國歷史上最早、規模最大的包圍殲滅戰
《孟子·離婁》描繪戰國時期的戰爭場面是:“爭地以戰,殺人盈野;爭城以戰, 殺人盈城。”縱觀烽火連天、刀光劍影的270年戰國歷史,可知孟老夫子的這番話並沒 有誇張的成分。當然,就戰爭規模之大,殺傷程度之烈而言,在當時的眾多戰爭中,沒 有比秦、趙長平之戰更為驚心動魄的了。
長平之戰發生於公元前260年,是秦、趙之間的一次戰略決戰。在戰爭中,秦軍貫 徹正確的戰略指導,採用靈活多變的戰術,一舉殲滅趙軍45萬人,開創了我國歷史上最 早、規模最大的包圍殲敵戰先例。
秦國自孝公任用商鞅實行變法以來,制定正確的兼併戰略:獎勵耕戰,富國強兵, 國勢如日中天;連橫破縱,遠交近攻,外交連連得手;旌旗麾指,鐵騎馳騁,軍事勝利 捷報頻傳。100餘年中,蠶食緩進,重創急攻,破三晉,敗強楚,弱東齊,構成了對山 東六國的戰略進攻態勢。在秦國的咄咄兵鋒面前,韓、魏屈意奉承,南楚自顧不暇,東 齊力有不逮,北燕無足輕重。只有趙國,自公元前302年趙武靈王進行“胡服騎射”軍 事改革以來,國勢較盛,軍力較強,對外戰爭勝多負少,且擁有廉頗、趙奢、李牧等一 批能征慣戰的將領,尚可與強秦進行一番周旋。
事情很清楚,秦國要完成統一六國的殊世偉業,一定得拔去趙國這顆釘子。自然, 趙國也不是好惹的,豈甘心束手就擒。兩國之間的戰略決戰勢所難免。
秦昭王根據丞相范睢“遠交近攻”的戰略構想,從公元前268年起,先後出兵攻占 了魏國的懷(今河南武陟西)、邢丘(今河南溫縣附近),迫使魏國親附於己。接著又 大舉攻韓,先後攻取了陘(今河南濟源西北)、高平(今河南濟源西南)、少曲(今河 南濟源西)等地。並於公元前261年攻克野王(今河南沁陽),將韓國攔腰截為二段。
訊息傳來,韓國朝廷上下一片驚恐,趕忙遣使入秦,以獻上黨郡(今山西長治一帶)向 秦求和。 然而,韓國的上黨太守馮亭卻不願獻地入秦,而是做出了獻上黨之地於趙的選擇。 他的用意當然清楚:轉移秦軍鋒芒,促成趙、韓攜手,聯合抵禦秦國。
趙王目光短淺,在不計後果的情況下,接受平原君趙勝的建議,貪利受地,將上黨 郡併入自己的版圖。趙國的這一舉動,無異於虎口奪食,引起秦國的極大不滿,秦、趙 之間的矛盾因此而全面激化了。范睢遂建議秦王乘機出兵攻趙。秦王便於公元前261年 命令秦軍一部進攻韓國緱氏(今河南偃師西南),直趨滎陽,威懾韓國,同時命令左庶 長王齕率領大軍撲向趙國,攻打上黨。上黨趙軍兵力不敵,退守長平(今山西高平西 北)。
趙王聞報秦軍長驅東進,得地的喜悅早去了一半。只好興師應戰,派遣大將廉頗率 趙軍主力開往長平,企圖重新占據上黨。廉頗抵達長平後,即向秦軍發起攻擊。遺憾的 是,秦強趙弱,趙軍數戰不利,損失較大。廉頗不愧為一名明智的將帥,他鑒於實際情 況,及時改變了戰略方針,轉取守勢,依託有利地形,築壘固守,以逸待勞,疲憊秦軍。
廉頗的這一招很是奏效,秦軍的速決勢頭被抑制了,兩軍在長平一帶相持不決。
但是秦國的戰爭指導者畢竟棋高一著,他們運用謀略來打開缺口,為爾後的戰略進 攻創造條件。一方面他們借趙國使者鄭朱到秦國議和的機會,故意殷勤招待鄭朱,向各 國製造秦、趙和解的假象,使趙國在外交上喪失了與各國“合縱”的機會,陷於被動和 孤立。另一方面,又採用離間計,派人攜帶財寶前赴趙都邯鄲收買趙王的左右權臣,挑 拔離間趙王與廉頗的關係。四處散布流言:廉頗不足畏懼,他固守防禦,是出於投降秦 軍的目的,秦軍最害怕馬服君趙奢的兒子趙括為將。終於借趙王之手,把廉頗從趙軍主 帥的位置上拉了下來;並使趙王不顧藺相如和趙括母親的反對諫阻,任命趙括為趙軍主 帥。
趙括是一個缺乏實戰經驗,只會“紙上談兵”的庸人。他上任後,一反廉頗所為, 更換將佐,改變軍中制度,搞得趙軍上下離心離德,鬥志消沉。他還改變了廉頗的戰略 防禦方針,積極籌劃戰略進攻,企圖一舉而勝,奪回上黨。
秦國在搞亂趙國的同時,也及時調整自己的軍事部署:立即增加軍隊,徵調驍勇善 戰的武安君白起為上將軍,代替王齕統率秦軍。為了避免引起趙軍的注意,秦王下令軍 中嚴守這一機密:“有敢泄武安君為將者斬。”這個白起,可不是尋常人物。他是戰國 時期最傑出的軍事將領,久經沙場,曾大戰伊闕,斬殺韓、魏聯軍24萬;南破楚國,入 鄢、郢,焚夷陵,打得楚人喪魂落魄。只會背吟幾句兵書的趙括哪裡是他的對手。 白起到任後,針對趙括沒有實戰經驗、求勝心切、魯莽輕敵等弱點,採取了誘敵入 伏、分割包圍而後予以聚殲的正確作戰方針,對兵力作了周密細緻的部署,造成了“以 石擊卵”的強大態勢。
白起的具體作戰部署是,以原先的第一線部隊為誘敵部隊,等待趙軍出擊後,即向 預設主陣地長壁方面撤退,誘敵深入;其次,巧妙利用長壁構築袋形陣地,以主力守衛 營壘,抵擋阻遏趙軍的攻勢,並組織一支輕裝銳勇的突擊部隊,待趙軍被圍後,主動出 擊,消耗趙軍的有生力量;其三,動用奇兵2.5萬人埋伏在兩邊側翼,待趙軍出擊後, 及時穿插到趙軍的後方,切斷趙軍的退路,協同主陣地長壁上的秦軍主力,完成對出擊 趙軍的包圍;其四,用5千精銳騎兵插入滲透到趙軍營壘的中間,牽制和監視營壘中的 剩餘趙軍。 戰局的發展果然按著白起所預定的方向進行。公元前260年8月,對秦軍動態茫昧無 知的趙括統率趙軍主力向秦軍發起了大規模的出擊。兩軍稍事交鋒,秦軍的誘敵部隊即 佯敗後撤。魯莽的趙括不問虛實,立即率軍實施追擊。當趙軍前進到秦軍的預設陣地— —長壁後,即遭到了秦軍主力的堅強抵抗,攻勢受挫,被阻於堅壁之下。趙括欲退兵, 但為時已晚,預先埋伏於兩翼的秦2.5萬奇兵迅速出擊,及時穿插到趙軍進攻部隊的側 後,搶占了西壁壘(今山西高平北的韓王山高地),截斷了出擊趙軍與其營壘之間的聯 系,構成了對出擊趙軍的包圍。另外的5000秦軍精騎也迅速地插到了趙軍的營壘之間, 牽制、監視留守營壘的那部分趙軍,並切斷趙軍的所有糧道。與此同時,白起又下令突 擊部隊不斷出擊被圍困的趙軍。趙軍數戰不利,情況十分危急,被迫就地構築營壘,轉 攻為守,等待救援。
秦昭王聽到趙軍業已被包圍的訊息,便親赴河內(今河南沁陽及其附近地區),把 當地15歲以上的男丁全部編組成軍,增援長平戰場。這支部隊開進到長平以北的今丹朱 嶺及其以東一帶高地,進一步斷絕了趙國的援軍和後勤補給,從而確保了白起徹底地殲 滅被圍的趙軍。
到了9月,趙軍斷糧已達46天,內部互相殘殺以食,軍心動搖,死亡的陰影籠罩著 整支部隊,局勢非常危急。趙括組織了四支突圍部隊,輪番衝擊秦軍陣地,希望能打開 一條血路突圍,但都未能奏效。絕望之中,趙括孤注一擲,親率趙軍精銳部隊強行突圍, 結果仍遭慘敗,連他本人也喪身於秦軍的箭鏃之下。趙軍失去主將,鬥志全無,遂不復 再作抵抗,40餘萬飢疲之師全部向秦軍解甲投降。這40餘萬趙軍降卒,除幼小的240人 之外,全部為白起所殘忍坑殺。秦軍終於取得了空前激烈殘酷的長平之戰的徹底勝利。 長平之戰中,秦軍前後共殲趙軍45萬人,從根本上削弱了當時關東六國中最為強勁 的對手趙國,也給其他關東諸侯國以極大的震懾。從此以後,秦國統一六國的道路變得 暢通無阻了。
長平之戰秦勝趙敗的結局並不是偶然的。除了總體力量上秦對趙占有相對的優勢外, 雙方戰略上的得失和具體作戰藝術運用上的高低也是其中重要的因素。秦軍之所以取勝, 在於:首先是分化瓦解了關東六國的戰略同盟;其次是巧妙使用離間計,誘使趙王犯下 置將不當的嚴重錯誤;其三是擇人得當,起用富於謀略、驍勇善戰的白起為主將;其四 是白起善察戰機,用兵如神,誘敵出擊,然後用正合奇勝的戰法分割包圍趙軍,痛加聚 殲;其五是在戰鬥的關鍵時刻,秦國上下一體動員,及時增援,協調配合,斷敵之援。 為白起實施正確的作戰指揮提供了必要的保證。
趙軍之所以慘敗,在於:第一,不顧敵強我弱的態勢,貿然開戰,一味追求進攻; 第二,臨陣易將,讓毫無實戰經驗的趙括替代執行正確防禦戰略的廉頗統帥趙軍,中了 秦人的離間之計;第三,在外交上不善於利用各國讎秦的心理,積極爭取與國,引為己 助;第四,趙括不知“奇正”變化、靈活用兵的要旨,既無正確的作戰方針,又不知敵 之虛實,更未能隨機制宜擺脫困境,始終處於被動之中;第五,具體作戰中,屢鑄大錯。 決戰伊始,即貿然出擊,致使被圍。被圍之後,只知消極強行突圍,未能進行內外配合, 打通糧道。終於導致全軍覆滅的悲慘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