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有淚》 是作者瀟安
寫的短篇小說,反映了對生活的思考內容簡介
一個心地純潔的女人,因為生活所迫,誤落風塵,卻遭到了丈夫的遺棄,家人的責罵,因而上演了一段淒涼的故事。也許,每個人都可以在道德上譴責她,但她是無辜的。
精彩賞析
今天是莫文夏小兒子莫子豪結婚的日子,天剛放亮,上莫村莫家的小院裡就已經人聲鼎沸了。
莫文賢退休以前是一位人民教師。他的曾祖父生前是個秀才,是村裡有名的才子。他的父親風度翩翩,滿腹經綸,卻是地主身份,成分不好,文革時被批鬥致死。改革開放以後,成分的陰影沒有了,莫子成子承父業在中學當起了教師,後來又當上了教務主任,加上莫文賢夫在村里德高望重,樂善好施,他們這個書世家雖不富有,卻也聲名遠播,倍受尊敬。今天是他小兒子結婚大喜的日子,他特意準備了二十二桌酒席,要風風光光地宴請左鄰右舍和親朋好友。
一大早,鄰居們都已經聚集到了莫家的小院裡。大人們有的在大門口張貼對聯,有的在堂屋裡擺設桌椅,有的在忙著張羅中午的婚宴,房間裡到處鍋碗瓢盆敲得震天響。小孩們在人縫裡鑽來鑽去,不時有小孩扯著父母的衣襟悄悄地問:“新娘子怎么還不來呢?喜糖多不多啊?”今天是個好日子,大人們儘管很忙也會心平氣賀回答孩子們:“趕快去馬路上等著,等下芙蓉來了好去找她討喜糖吃,去晚了就沒有了啊!”
芙蓉就是莫子豪今天要過門的子楊玉煙。她長得閉月羞,貌若天仙,得了個“芙蓉仙子”的稱。莫子豪也是村裡有名的男子,他面目英俊,皮膚白皙,倜儻,舉手投足之間,盡顯男人的瀟灑。方圓百里之內莫不知道這對俊男靚。媒人就是通過這一信息而將他們倆湊合成的。他們的婚禮自然成了上莫村最有看頭的大事,許多鄰村的男老少都跑來看熱鬧。
中午時分,在一陣鞭炮聲中,楊玉煙身著大紅鳳袍,頭戴大紅,在莫子豪的攙扶下被眾人簇擁著送進了堂屋。村里人結婚都沒有戴紅蓋頭的習慣,所以楊玉煙的貌一覽無餘。她的不是鋪張濃心,而是精巧淡雅心。她蛾眉皓齒,冰肌玉骨,雍容高貴,似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渾然天成,使人情不自地心生憐愛。旁人都在交口稱讚:“你看她細皮嫩肉的、養得多清秀啊”、“你看那張白裡透紅的臉,跟水蜜桃似的,多耐看啊”……
在堂屋中拜過天地之後,他們被簇擁著送往新房。在人流中緩緩蠕動的楊玉煙面帶潮紅,嘴噙嬌笑,羞答答地被莫子豪擁在懷裡,喜悅與幸福溢於言表。此刻,她對於幸福和婚姻有了淺顯而好的理解。
按照習慣,拜堂之後新娘子應該在新房裡分發喜糖,眾人無論男老幼均會過來討喜糖吃,以此檢查新娘是否“賢慧、大方”。小孩子們一涌而上,一下子將新房圍了個水泄不通,許多幫忙的鄰居和本家親戚都擠過來趁機欣賞新娘子,楊玉煙雖見過別人的婚禮,輪到自己頭上了,還是十分的害羞,幸好有伴娘幫著招呼大家,她還不至於落下個話柄。
她畢竟只有二十歲,還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大孩,對於人情世故自是不甚理解。開始她對這場婚姻並不很自信,甚至還有點自卑。一方面,結婚之前他們互不相識,彼此之間並不了解,而站在她面前的卻是一個一表人才,非常優秀的男人。另一方面,她面對的是一個有文化、有涵養的書世家,而她自己只念完國中就在家裡打理一家人的日常生活,換出母親下地幹活。
出乎意料的是身材魁梧、條件優越的丈夫格倒很溫和。不出半月,小兩口已經如膠似漆,寸步不能分離了。她很快溶入了這個家庭。公公婆婆的厚道是遠近聞名的,他們倆慈眉善目,言語謙和,平易近人,對她關懷備至。他們早就聽聞這個兒媳舉止大方、勤勞能幹,自然如獲至寶,對她寵愛有加。他的哥哥莫子成,雖在學校有個一半職,但沒有一點架子,對她這個窮家子客客氣氣,並無半點輕視。至於嫂嫂,待她就像親一樣,每到周末回家總會陪她閒話家常,陪著她一起幹家務,生怕會冷落了她。承受如此厚愛,她覺得是自己高攀了莫家,老天真是厚待了她。她暗暗發誓,要用一生的愛來報答這個家庭。她沒有什麼驕傲能夠使這個家庭增輝添彩,又沒有一張能邀寵的蜜罐子嘴,所以她每天搶著幹家務,把家裡里里外外打掃得乾乾淨淨,把一家人照顧得舒舒服服。她的勤快懂事,很快贏得了公公婆婆的稱讚。
隨著生活的展開和深入,楊玉煙對這個家的了解又加深了一層。
莫家有兩個兒子,大兒子算是出息了,雖然目前在學校只是個小小的教務主任,但他頭腦靈活,工作兢兢業業,聽說前途無量。可小兒子莫子豪國中畢業後就在家待業,莫文賢是清高之人,自不會曲意逢迎,去走動關係,莫子豪只能窩居在家。莫子豪整天遊手好閒,田地里的活兒只是礙於面子做做樣子,農忙多是僱請小工幫忙,他則在岸上做個監工。如果莫文賢罵急了,他還會頂兩句:“誰叫你不給我機會呢,誰叫你不管我的死活呢?”做母親的將小兒子捧在掌心,也不怎么管束他,由得他逍遙自在。莫子成知道他的秉,對他是怕而遠之。這些事楊玉煙都只是看在眼裡,公公婆婆都拿他毫無辦,她本是情柔弱之人,也只能聽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