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年的血跡》

《舊年的血跡》

《舊年的血跡》是第五屆茅盾文學獎獲得者阿來的作品集。收錄老房子、奔馬似的白色群山、環山的雪光、寐、舊年的血跡、生命、遠方的地平線等小說。 當十年前的文學新星叢書收錄阿來的這部小說集時,人們還不能真正體會這些描寫阿壩藏族歷史和現實生活小說的真諦,可隨著他長篇小說《塵埃落定》的獲獎,他早期的這些小說便透露出真正的藝術價值:那搖搖欲墜的"老房子"不正是土司制度衰微的縮影嗎?那一步一趨的朝拜隊伍不正是藏族尋求精神家園的寫照嗎?阿來正是從這本書開始起走向中國文學聖殿的。

基本信息

第五屆茅盾文學獎獲得者阿來在十多年前就邁出了衝擊中國文壇大獎的步伐:以詩歌而走上文學創作道路的他開
《舊年的血跡》《舊年的血跡》

始轉向小說創作。這種轉向首先受到了另一位茅盾文學獎得主周克芹的關注,並熱情推薦給作家出版社,於是,阿來成為“文學新星叢書”中的一員,他早期創作的一批小說就收入了《舊年的血跡》。
《舊年的血跡》一書收錄了阿來的十篇小說,基本都是描寫藏族生活的。作者以詩人的眼光穿梭於歷史與現實之間,將讀者帶入一種遙遠的夢幻世界。有評論文章認為阿來的小說“把主觀情緒滲透到故事之中,呈現出詩意的美”。作家出版社再版該書時,除增加了作者新寫的自序和責編的編後記外,內容上仍然保持了“原汁原味”。

基本情況

作者:阿萊

類別:文學/小說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內容簡介

本書收錄了作者的《老房子》、《環山的雪光》、《舊年的血跡》、《遠方的地平線》、《守靈夜》、《獵鹿人的故事》等10部小說。

選讀

老房子的三十根柱腳在短暫的夏天散發著甘甜的朽腐味,地板上滿是過去日子的灰燼。牆角長滿白傘黑*的菌子。晚上,風穿行於寬大的帶雕花木欄桿的走廊上,嗚嗚作響。聽見的人說那是女人難產時的呻吟。不知由於什麼緣故,老房子主人家到了四代前往下都是獨子單傳,每個媳婦非得難產三次方能順產下一個聰穎過人的男孩。總之,在昔日村寨的一片廢墟上,白瑪土司家的老房子仍像一個骨質疏鬆的夢境一樣靜靜聳立。井台的石板被太陽烤裂了;裂紋中竄出大叢大叢葉片油黑肥厚的蕁麻牛蒡,院子空空蕩蕩,浮泛的泥土上滿布夜露砸出的小圓點。
莫多仁欽從院門旁的小木房子裡出來,費勁地敞開院門。門前那空蕩蕩的驛道日漸荒蕪,太陽已經曬乾了露水。這是土司外出冶遊或獵鹿歸家的時候了。木門沉重地咿呀了一聲。莫多仁欽想起夢中有人把一片浸透水的秦艽葉子覆蓋在他眼皮上。果然就感到長年害著火眼的眼睛清涼了許多。他甚至看清了一隻懸在絲上下垂的小蜘蛛,看清了一隊黑甲蟲般的卡車無聲地穿過亞夏山口。他折回身,像是要感謝故主靈魂對他暗中的庇佑。他打算下跪但膝關節僵硬,更主要的是:他驚奇地發覺一夜之間已忘記了主人原先臥房的窗戶。老房子每層九個窗戶,四層三十六扇窗戶。主人的窗子是順牆角起數的第二個,但不知從左還是從右,也不知是上數的兩層還是下數的兩層。他垂頭摸摸氆氌袍子上一層十分細膩的塵土。
“一百零八歲了,你。”
他一張口講話,四十六年前主人付錢鑲的那副假牙就掉下來,落在腳前的草地上。不能確切記憶的是好多天抑或是好多年以前,一個人推開沉重的木門。他想問:“誰?”但閉合太久的嘴不能立即開啟,就連唆使看門狗那種聲音也不能順暢發出,一團灼熱的東西上到喉頭,又咕嚕一聲跌回到胸腔。
“莫多仁欽,你還認識我嗎?”那人嗓門很高,他一開口,爬滿粉紅色苔蘚的院牆一角就倒塌了。
“不認識了?”
“咕嚕。”
“到底認不認識?”
“咕嚕。”
他記得那個人穿一雙鹿皮靴子,身上背的肯定是一隻閃著烤藍的嶄新的獵槍。他還記得那人一隻腳已經跨出門框,突然回身說:“你看,你看,幾年前你的主人寄了一封信給他女人。我從區里郵局取了就忘記了,給你。”
莫多仁欽接過那牛皮紙信封,順手塞進氈帽翻邊的夾縫裡。他想起謝世許久的女主人,那人跨出門後,他想叫淚水流出來,但淚泉已經幹了。眼病也就從那時就害上了。也是那天他想起許久沒給太大換上新的窗紙了。想起這事,他才進入老房子,手邊找不到新的窗紙,莫多仁欽只是呆呆站在窗前,看到破爛窗紙的縫隙後飄蕩一朵雲,就揚揚眉毛走過塵土飄浮的走廊。人們把什麼都搬空了。當初寨子裡的人們循著新有的嗡嗡的汽車聲遷往公路邊上。他們搬空了自己的房子又搬土司家的房子。太太說讓他們搬吧,不然他們會打死你。太太坐在他小屋的門檻上,臉色慘白目光卻異常地明亮。太太第一次攥住他握成拳頭的手,他興奮得一身變熱又變涼,白瑪土司家也只有他一個門房被太太攥著手,何況太太厚呢的百褶長裙就籠在他小屋那光可鑑人的門檻上。這事發生前好幾年,老土司茸珍就死了。新土司在內地念過漢文中學,聽到解放軍將要進山的訊息,就帶上若干金條和銀元寶接著上內地念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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