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人,到一定的時候,往往換一種活法,又會活出一些別的滋味。小說中的老魯師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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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墨
小賣部生意清淡中,卻意外地碰到了一個抬花圈過來避雨的人,於是趁機敲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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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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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墨
表現的是作為一個詩人的心中路歷程,痛苦及悲哀。註:本文曾發表於2000年《人民文學》增刊第3期。原名:朱家鳳
作者:朱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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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墨
兩個小人物,兩種酸甜味。
作者:朱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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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墨
當一個人有了某種守望,心靈也許就會在守望中得到聖潔。也許,我們與神與仙無緣,但我們與鶴有緣。
精彩賞析
老魯師在西藏當了幾年的兵,從事炊事工作,還餵過豬。因為吃得苦,耐,立了個三等,入了黨,轉業後被我們廠找來,做了臨時工,月工資一百五十元,乾的仍是炊事工作,和部隊所乾工作完全對口。看得出來,老魯師很樂意這份工作。老魯師炒的萊和別人炒的就是不一樣,可以說是味俱全,讓人胃口大開,而且講究樣翻新,葷索調劑,所以,很多家屬們也都願意到食堂就餐。但老魯師打的萊卻叫很多人不滿意,有人形容老魯師打菜的時候,先是滿滿舀了一勺的,但抖腳抖手抖到碗裡卻只有半勺了。有人當面鬧意見,老魯師就氣嘟嘟甩出一句:“人心不足,一盆端去嘛!”還好,老魯師在勺子面前人人平等,領導百姓一視同仁,均抖腳抖手,抖得領導很沒面子。但也給了職工一個公道。一年下來,幾十人的小單位,食堂盈利三千多元,和過去年年虧本相比,老魯師可算是食堂扭虧為盈的能人。有人建議,用這盈利——也就是從大家身上剋扣下來的錢,提起一部分來,全廠職工搓上一頓,樂上一樂,但老魯師卻堅決不同意,他要用這份錢去買鍋爐呢。
老魯師的力氣說起來嚇得死人,那天當他把一個半新不舊的鍋爐用繩子綁了背回單位的時候,很多人都伸長了舌頭,說老魯師不亞於一頭牯牛呢。鍋爐安好,大家有了現成水喝,對老魯師的不滿也就慢慢少了。
業餘修腳踏車可算是老魯師的絕活,誰的腳踏車壞了,只要往老魯師面前一推,說一聲:“老魯師;麻煩了。”然後恭恭敬敬遞上一根煙,為他劃著名火,老魯師咂著煙,二話不說,拎了工具,三下五除二,準給你弄好。然後,老魯師一隻手把腳踏車拎在空中,像拎只小雞般輕巧,遞到你面前,交待一聲:“試試看。”你雙手接了車,只管誇他手藝活絕了,乾脆利索,然後再敬上一根煙,老魯師把煙往煙架上(耳朵上)一別,就心滿意足地收了工具。時間長了,老魯師義務修車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也沒有誰因為占用了他的時間而覺不過意了。而老魯師自己也說:“要我修腳踏車,是看得起老魯師呢,閒著也怪悶的。”
老魯師對我們廠長有,這一點全廠職工都知道。去年的一天,也不知廠長得罪了什麼人,有入競提了斧子來砍我們廠長。面對那一柄寒光閃閃的斧頭和滿臉殺氣的亡命徒,很多人都嚇呆了。廠長的臉白得像紙,一動不動,一副等死的模樣。老魯師硬是禿了個頭站到廠長前,伸了脖子,用手指著脖於上的一個部位要亡命徒砍,亡命徒揚著斧頭大聲說:“老魯師,與你無關。”也不知他啥時認識老魯師的。
“有關無關老子都要管!”老魯師粗聲說:“你到廠里抖威風,逞凶狂,就是不給老魯師面於。”
亡命徒說:“老魯師,你不要狗拿耗子,給臉不要臉。”
老魯師火了,一對牛眼睛睜得卵子大:“是漢子就粹兒砍,人死都不怕,還怕你這斧頭!”
“再不讓開,別怪老子斧頭不認人了。”亡命徒高聲嚷著揮舞著斧頭向廠長衝去。
“他娘的!”老魯師怪叫一聲,一把奪過斧頭,順勢抽了亡命徒一耳光。動作之迅速,眨眼工夫完成。很多人還沒看清楚,亡命徒已捂了臉,蹲在地上了。老魯師上前一步,一把將亡命徒拎起說:“你要蹲班房呢!”亡命徒竟抓了老魯師那寬大的肩膀傷心哭了。
我們廠長說,像老魯師這樣俠肝義膽,關健時刻能夠挺身而出的人少了,於是廠長和老魯師打了乾親家,讓兒子管老魯師叫老乾爹。而且常請老魯師到家喝酒。老魯師嗜酒如命,每喝必大碗大碗下,每下必醉,每醉必談當兵的那些年,必唱《駿馬賓士保邊疆》唱得高亢、雄壯,威風凜凜,恰似虎嘯空谷,馬馳原野。激動處,全身搖晃,又像大樹在風雨中抖落一身的殘葉。據熟悉老魯師當兵生涯的人講,老魯師當了幾年的兵,唱得最響,最得意的就是這首歌,而且也僅僅會唱這一首歌。的確,除此之外,也沒人聽他唱過一首別的什麼歌。
歌唱畢,老魯師就對廠長表忠心:“我們老憨兵,一根腸子通屁眼,只會幹,不會說,信得過就乾,信不過散,散了回家種田餵豬去。”而且把這番話顛來倒去冗了又冗,一冗就是大半個晚上,冗得廠長一家也心煩了。我們廠長是當了廠長之後,才因了政治的需要入的黨,黨齡自然不及老魯師的長,老魯師就以一個老黨員的身份告誡廠長:“要講黨,原則,不要昏君,不要忠奸不分。”廠長起先把這些話當了逆耳忠言,還點頭稱是,後冗得多了,廠長也頸沒聽見,帶理不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