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信息
ISBN:978-7-5075-2388-1出版社:華文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8年07月
作者:王臣
定價:22元
內容簡介
故事圍繞成人禮畢的三木展開,風華正茂的年紀,樸素奢華的城市。三木,曾經的半熟少年在繾綣的年少時光里,不經意間與同桌簡森之間產生柔軟清淡的情愫。時日輾轉,待兩人走進象牙塔之後,命運之神為他們安排了一場盛大而寂寞的儀式。兩個美少年陸續結識了其他一些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產生了各種各樣莫可名狀的情愛,但是令三木揮之不去的還是對簡森的愛,直到一切都灰飛煙滅。在多重情感糾葛中,三木開始一場在感情漩渦中掙扎與自救的過程。
故事講述了大學四年生活里糾結婉轉而深入魂魄的流連情事。象牙塔里的單純愛,一個冷寂華貴的愛情故事,幾場逼近真相的寂寞盛演。作者試圖在情感線牽引的繁盛表象之下尋找到一些樸素溫情的道理。而,愛,最終也應當只是一件簡單素樸的事。
作者介紹
王臣,五月生,金牛座。八○年代男生。崇尚自主創作。風華正茂,純真蒼老。內里樸素,意志明確。心無旁騖,冷暖自知。淡定行走,安穩度日。善良喜靜,溫潤乾淨。販賣靈感,追風嗜夢。作品:2008年7月,長篇小說《浮光》。
編輯推薦
這是有關愛的信仰的故事,是人的態度,還是愛的需要。頹廢,淒迷,敏感,流連,夢囈。用安妮寶貝的風格,王家衛的情調,拍攝出屬於80代自己的同性愛情觀。文字里揮散不去的讓人窒息的感情撲面而來,這是愛,也是希望人懂得的愛。
安妮“男”寶貝,直指人性的演繹出一場邪惡摯愛。
80代青年寫手全新嘗試,蝴蝶一般美妙華麗的蛻變.《浮光》——“後安妮寶貝”版的《春光乍泄》
孤獨寂寞的城市,風華正茂的年紀一段邊緣同性之愛,如曇花一般轟轟烈烈的盛放。
圖書目錄
第一場光,印生。始。
上闋,種妖記
下闋,冷花記
第二場光,浟湙。渡。
上闋,流嵐記
下闋,沉鳥記
第三場光,以太。劫。
上闋,藍玉記
下闋,投土記
第四場光,塵燼。終。
上闋,焚光記
下闋,清水記
落幕記獨自心目悅和。
精彩書摘
【書摘一】
第四場光,塵燼。終。
上闋,焚光記
1。
十二月二十七日。零時。小雨。世界是瘋狂。人間是絕望。
路家。碎玻璃,血跡,以及撕爛的衣物布匹。路安琪癱坐在走廊的鏡頭。衣服被自己撕扯爛掉。右腳伸進了路海的臥室。她對動作和聲音失去了一切敏感。我抽出她夾在手裡的信。所有的字跡都被浸濕,尋不見蛛絲馬跡。我終於知道她沒有救回蘇言。路海躺在自己的臥室里,心臟上插著一把水果刀。
空氣里只剩下血液和眼淚的氣味。上帝是一個蠢貨。
我哭泣的樣子不堪。肌肉扭曲,糾結在一起。像是一種昭示,昭示一切紛雜繁複而不堪的煙塵俗事。攤開掌心,手裡一灘血跡。一塊微不足道的碎玻璃。劃出一道絕望出口。流淌出濃稠的血。
幾個小時後之後我被帶走。我回頭望過去,路家的豪宅仿佛一座巨大的墳墓。住在裡面只有死路一條。黑貓踩過我的腳。我的聲音斷裂。醫生帶走了安琪,警察帶走了我。二十四小時之後,他們重新放了我。走出警局的那一剎,我對這個世界感到陌生。這是靈魂最深處的感知。準確無誤。這個世界是一個巨大的疑惑。我不具備思考生死福禍的能力,但是我終究明白了一個道理。生命何其脆弱。
我已經徹徹底底地失去了語言表述的能力。面對這個蒼白荒謬的世界,唯一能做的是沉默和低頭。周身的一切再與我無關。這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呆坐在路邊,迎面的車來人往倏忽而混亂。一切都是木訥呆滯。連氧氣都變得渾濁。我呼吸困難。突然起風,掃起一地塵埃,沙子竄進了我的眼睛。閉上眼的一剎,我看見迎面飛來的破碎報紙上一張極光的照片。
生活是一場盛大的決裂。像極光一般恢宏壯烈。
2。
開始一個夢。又是一個夢。接著一個夢。繼續著另一個夢。一直不停。整個人像虛脫,像患了絕症。眼神呆滯,神色單調,身體以及靈魂都漸漸空掉。我總會看見那些支離破碎,頭破血流。我開始害怕,害怕任何關於死亡的信息。旋律以及文字,表情以及手勢。不能聽音樂,不能寫字,不能說話,不能出門,不能見光,不能閉眼。吃餅乾,喝礦泉水。終於讓自己病倒。不想再起來。
腦漿崩裂的透露。掉落的眼球。支離破碎的屍體。白衣,血跡,笑聲,髮絲,手指甲以及陽具。腐爛的貓狗。發臭的老鼠。堅硬的骷髏。滴血的橫樑以及裂開的棺木。睜眼幻象合眼夢魘。那些恐怖的意象決絕慘烈極端並且變態。像是經歷著一場一場的輪迴,滿眼儘是生命最慘烈處的苦難與悲傷。
夢魘是一座迷城。一層一層,一圈一圈。走了進去,再也不能出來。沒有了方向,純粹的孤獨,囂張的惶恐。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得不到片刻的消停。讓我身體覺得不適,夢醒之後會長久地嘔吐。後來我開始害怕睡眠,開始長久地步行。走很長的夜路,直到天亮方才休止。那些夢。一個一個,一幕一幕,一場一場。我決絕地與之疏離。我把身體和午夜給了它,卻得不到回報,只帶來內心的惶恐與不安。黑暗不可以再持續。絕不可以。
沒有夢到過具體的人。比如森,蘇言,以及路海。或者許諾,1223,娃娃以及葉小。只是無數個絢爛的人形影像帶著慘烈的面容與身體的形狀同我周旋。伸手不見,卻可以摸到大片的絕望。那些景致長成一株一株的食人樹,把漸近吞噬。將屍骨無存。我是個脆弱的人。終於開始疲憊憔悴。掙脫的欲望勝過一切。想逃離。永遠的逃離。
出門的時候,所有人都在討論流星雨。於是我也期望著可以目睹那些短暫生命的容貌,是輝煌還是落寞。一顆,兩顆,三顆,許多顆。一閃而過,你就知道生命的脆弱。我突然想起曾經寫給一本雜誌的一篇零碎的字。一個一個黑色的宋體字就像一句一句的詛咒。詛咒了世界,終得到惡報。
3。
“經常想到死亡的方式。時間的空白里有一些黑一些灰一些血色。亡魂,屍體,葬禮以及彌撒。極端,直接,頹廢。充斥著脹破的力量和實感。會讓你想到神靈與信徒。祭祀。墳墓。疾病。痛苦。發臭的水與凋謝的花。撕裂的布匹與赤裸的犯罪。廢墟與老鼠。妖孽與救贖。十字架。刑具。白骨。屠殺。戰爭。歷史。魔法。靈力。原罪。詛咒。還有,愛情。
關於捷運火車以及春暖花開。
捷運站里。很暖的溫度。好看的光線。乾淨的地面與華麗的廣告牌。擁擠的人群。老人,孩子,戀人。還有寂寞的人。以及病人。嗜愛成癮的病人。你與我,都是左手半支煙荒廢掉寂寞的人,都是沿著鐵軌逆光行走的人。臥。只是一個姿勢的勇氣。心無所戀,你會這么說。春暖花開,面朝大海。
關於刃浴室里的水以及綻放。
九把詭異的刀。漂亮,耀眼,鋒利。以及它們背後的故事。故事裡面有血跡。大片大片股紅的血。像桃花牡丹紅蓮,妖冶綻放。有觸摸皮膚的習慣。很暖很軟很安穩。我們都愛。想起一個女人。《告別薇安》里那個叫做‘喬’的女子。割破手腕,躺進浴缸。水管里會不會有血在滴落。一聲一聲,直人心脾。骯髒。刃,劃破了傷痛的墮落。然後,一聲嘆息。
關於天台以衣飛。
站得高一點,再高一點。漠視腳下的險惡與苦難。他的前世是飛鳥,無腳。街角還有人在擁抱。樓下的孩子哭聲那么純澈。男人女人眼神里的歇斯底里仍在蔓延。蔓延出一片蒼白。與你無關。沒有翅膀,一樣的飛翔。他這么想。《霸王別姬》里程蝶衣的唱腔那么遼遠,把幾萬公里之外的愛輻射。穿越透徹。蝴蝶滄海,終難成愛。他依舊是個美麗的男子。
都死絕。終。”
我給它取名:死亡花。
4。
我開始執意地相信,人死之前,那21克的靈魂會出竅變成一朵死亡花,然後身體伸出手把它抓住,雙手合十把它夾在手心,揉碎,再吞噬。最後身體死去。這是一個完整的死亡過程。像是一道藝術,講究時間火候與姿態,一切都要恰到好處。死亡是一件程式不可錯亂的事,一個步驟一個步驟,上帝設定得緊湊而嚴密。所有人都遵循並且對此無望。
天空閃過一道電,剎那大雨傾盆。我呆坐在那片枯死的草地上,任憑大雨沖刷。草地上的泥土瞬間變得泥濘不堪,黏在衣服上。終於,我的身體在泥漿中被透徹地浸染。泥漿里混雜這一些清新的氣味,往身體裡鑽。接上最輕靈的地氣,人也變得通明冷清。很久很久以後,雨水漸止。悲傷開到荼蘼。然後止住。自己開始漸漸可以站立,然後走路。
去醫院探望了安琪。醫生說她患上嚴重的癔症。女子太透徹。透徹的結局是,病掉。癔症的表現很多。有各種各樣的軀體功能障礙,意識範圍縮小、精神爆發朦朧儀式狀態、交替人格、童樣痴呆或者選擇性遺忘等精神症狀。醫生說。這個女子很幸運,她只是患上選擇性遺忘症。
選擇性遺忘。她的內心會有趨向光的選擇傾向。這是種福氣。我在玻璃房外望著她。她呆坐在窗子前,一言不發,仰著頭望天,像是在尋找著什麼。我的心裡有難過,漸漸洶湧。她看上去是那么安靜,那么淡定,那么溫婉祥和。我為她禱告。祈禱她~直忘下去,再不要想起。人若是可以在另一個世界裡把美好築造然後延續下去也未嘗不好。即便被她的丟掉的記憶連帶著我,即便她再也不認得我。
她會生活在另一番世界。都是天然都是美好。柔軟透明的小溪。光淨的鵝卵石。浣紗女子。橋頭煢煢孑立的男子。清藍的海。古舊的漁船。淳樸的婦人靠在憨實男人的肩頭。蒼茫的山。大片的常綠闊葉樹。山裡有歌者,以及水邊乾淨的舞蹈動作。青草,花樹。孩童,微笑。陽光,清風。輕盈的姿態與安靜的面容。而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都不會再有。
時光在流逝,天空有青鳥。我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再為安琪做什麼。我只能祝願她好。但願一切可以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安靜下來。一直下
5。
臘月二十二。
一陣敲鑼打鼓聲把我驚醒,拉開窗簾,村裡的一戶人家舉行婚嫁儀式。門支開一條縫,竄進一團毛茸茸。那隻波斯貓。它重新回到身邊。
它望著我。望著望著,我再一次難過。走出門,日光刺目•緩緩睜開眼,門前的臘梅綻出許多紅。
今年,我要回家過年。
【書摘二】
下闋。清水記。
36。靜花。
1。
D城。舊貌換新顏。
我可以想像得出我不在的那些日子裡,它定當像一個巨大的工地。不休不止地更換著看上去更有名堂的房子與馬路。即使不適合人居住,但終究也是某種時代意義上的進步。看著也不覺得有太多不妥。內里依舊淳樸。
我沒有通知父親和母親,期望著我的出現會是個驚喜。家裡一直住老房子,好幾十年的歷史。原來一個絲織單位的員工宿舍區,現在看來更像是一個四合院。不過倒也樸素恬淡,生活究還是平實一點,人才覺得坦蕩。
進家門的時候,母親正在縫製被褥。我就站在門口一動沒動,看了母親好久。她看上去那么瘦小那么纖弱,只是不會有人知道她曾經歷的那些鮮為人知的糾結與傷痛。母親老了,真的老了。也許,有一天當我年歲長到與父母相仿的時候,這些將成為舊事的過往也許可以看得淡些。那些悲傷也許也不再那么讓人撕心裂肺。
突然我感覺身後有人盯著我。回頭望去,父親夾著一份剛買的報紙站在院子裡。他是英俊的,縱使年歲蒼老,也掩飾不了他年少時俊朗的輪廓。恍然覺得自己明白了時間的意義。時光里,無非是人在一場一場的悲
喜里蒼老了輪廓,散盡了風華。時光消耗的總是太多,太深刻。三木。父親輕喚我的那一刻,母親陡然轉過身體。一剎,淚流滿面。我終於深刻地明白了自己的罪孽深重。我在風華正茂里讓蒼老的人更加蒼老。
母親說她正在為我縫製這床被褥。她說天冷了她的兒子需要一些溫暖。說著說著,我們一起再次淌下了眼淚。我放下簡單的行李,從背包里放出了小森。父親和母親看見小傢伙都異常的歡喜。她似乎也深愛著這裡。貓一直是最有靈氣和通人性的動物,所以我把這隻陪伴我很長的時間的小傢伙帶回了家,留給父親和母親。
臘月二十九的晚上,父親買回一個生日蛋糕。我問是誰過生日。父親說:我們全家。
2。
這個年對我來說刻骨銘心。從小,跟父親母親一直不親密,跟祖母在一起的時間是我童年的全部記憶,所以想來有些疏離也是情理之中。只是畢竟年歲漸長,太過執著,終究不是一件幸事。終究,我還是深愛著他們。年夜飯吃的溫暖而欣慰,一家三口人,從未有過此時的融洽祥和。看上去,像是上帝一次不經意的恩惠,我仍舊充滿感激。
大年初一的時候,問候雜誌的編輯。她是個清新文靜的女子。我說,如今,我的生活空掉了,覺得自己就像一個過氣的演員,劇本沒有完戲卻快結束了。她邀請我去實習,我說再等等吧,我無法懷揣一顆沒有痊癒的心與思考的能力去做一本雜誌,那樣我覺得有不妥。
晚上接到電話。安琪的號碼。一剎,整個人像是被神秘的點穴術點住了身子,甚至連思維也都不能運轉。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我問他是誰。他說他是我們學校醫學院的學生,去年畢業分配在安琪現在所在的醫院工作。他問我記不記得他。我說,怎么,難道我們見過。後來我才知道,他是那個曾經我在路上撞見的被安琪甩過一個耳光的英俊男子。
很久遠的事了。
他說,他一直關注這這個曾經冷若冰霜的女子。愛一個人,有時候會盲目執著到匪夷所思。他愛她,一如既往。即使被她甩過若干次耳光,他仍舊愛著她。不能自拔。他申請了辭職,準備去麗江,或者某個偏遠寧靜的地方開一家診所掙取一些生活的費用,儘管他的家世顯赫。我問他安琪怎么回應。他告訴我,安琪現在忘記了所有該忘掉的事。真的變了。當他向安琪再次袒露心意的時候,安琪竟然紅了臉,像是一朵初綻的含羞草。不可以不去動容的一件美好無比的情事。我說,男子,謝謝。
人是要時刻銘記恩惠並懂得感恩的。
3。
那天陪同父親和母親逛了街。他們看上去是幸福的,而他們始終不可以知道我內心深處的難當痛楚。那些破裂的事像毒藥一樣滲進了我的骨髓,每一次行為,都會激活一切的曾經,時刻地警醒著自己不得已地溫習著悲傷,無論你情願與否。這是一種規則,誰也無法成為特例。尤其是我。
父親談起今日他計程車的生意,他說他遇到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富商。他們無意聊起到子女,然後他說他一對兒女都在N城讀大學,一個在N大,一個在H大,過年都沒有回家,心裡滿是牽掛。母親問,那男人叫什麼。我知道,這些對話多么家常,沒有做任何接受信息的準備,只是彼此循著一些線索拉近心上的距離。但是我聽見父親說,那男人叫蘇堇生。
我終於沒有忍住。蹲下,把臉深深埋下。一顆一顆的眼淚滴在褲腳上,仿佛那些眼淚要拚命地流到地面滲進土裡,去幫我尋覓那些潮濕卻終究完全的曾經。父親走過來不說話。搭著我的肩膀說。流淚之後男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是渴望他們來詢問我緣由的,只是他們都太過明朗,什麼也不會多的過問,只是單純的希望我可以變得好,更好。這樣的場砸我無力自持。只是,我的內心終有相信。我預知的到,安穩靜默才是內心最終的真相。就像我一直相信著蓮花開放時可以綻放出聲響。我仰起頭看天,對著星辰祈禱。我只是希望自己可以明朗些,放開此,靜默應。
4。
大年初五的時候我又匆匆趕回N城。因為房租到期,房東要收回屋子。說自己將回到這間陳舊的小屋,因為他的妻子懷孕了,他需要這間僻靜的屋子給妻子修養。是個善良體貼的男子,覺得珍貴。於是我輾轉回N城。回到小屋的時候天上開始下起微弱的雪。推開門,剎那就覺得屋子裡的東西跟自己有了莫可名狀的疏遠,除了那件襯衫。晚上我穿上那件襯衫躺在床上,點上了一隻煙。失眠。然後開始回憶這近四年里困擾我至形影不離的夢境。反覆糾結沒有終了的景致。
回憶,就像是一場閱讀。無可悔改。
一幕。
那棵樹。一寸高。墨藍的顏色嵌入瞳孔最深處,像針扎。時間望得久了眼目會劇烈的疼痛。那是長在一個巨大並且空蕩的房間裡,推門走進你不注意便會踩死了它。它就長在門的與地面之間的空隙里。我不知道怎么走進這樣一個場子,經常來到這裡,便真以為這是塊熟悉的地。我沒有那樣細緻的心思去發現這樣微小的作品。只是我推門就下意識地蹲下來看見並一直盯著它,像是受到了某些未明力量的指使。我使出手去摸它,然後它一剎從中間裂開,碎裂成兩半。一半飛出了窗外,一半-鑽進了我的身體。身體沒有發生變化,我卻撕心裂肺的疼痛。我覺得它就要在我的體內長成一顆蒼天大樹,撐破我的身體,從我的皮膚頭髮指甲里進出。我覺得自己快要變成一隻怪物。我終於害怕得哭出聲了。可是,沒有人回應。一直哭,哭到醒。看過去,我還是個孩子。
二幕。
一枚蝴蝶標本。褐色的蝶,美麗卻詭異。死去了的依舊栩栩如生,仿佛不經意間她就會扇動翅膀躍然紙上。然後我盯著她。天開始下雨,下雨的時候就像天空和大地在做愛。雨水從灌進我的嘴巴以及鼻腔里,呼吸困難。總是望見前面有沼澤,一具一具身體往下陷。想停下卻已經不能自控,仿佛投奔一場看得見的自殺。終於,當我再不能動彈身體下陷的時候,那隻碩大的褐色蝴蝶瞬間消失,仿佛只是一場幻覺。它像個胎記。而我已經沒有退路,唯有等死。
三幕。
一直不停的被追逐。慌張逃跑。
四幕。
那是一條很長很長的鐵軌,像是從N城通往南京城的那一條軌道。其實每一條軌道看上去都是一樣,我並不能分得清楚。具體位置全憑喜好。沒有站台。沒有人。也沒有火車。只是一條無盡的路軌,看上去蕭瑟寂寥。然後我抬著頭望天,這是一件孤獨至死的事。望得見火車從天上開過,時刻有掉下來砸死自己的危險。於是再一次逃跑,只是那車太長,我終究是走不出它的線條。大汗淋漓的踩死了一路花草。然後我看見一個女子的屍體,橫亘在軌道中央,我便再無去路。眼淚流出,黑暗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