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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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作者是魯迅,最初發表於一九二一年五月《新青年》第九卷第一號的,書中的故事情節和主要人物,大多取材於真正的現實生活,它深刻地概括了1921年前的30年內,特別是辛亥革命後十年間中國農村經濟凋敝,農民生活日益貧困的歷史,反映了那個時代的社會風貌。

基本信息

作者簡介

(圖)魯迅魯迅
魯迅(1881-1936),清光緒七年八月初三(1881年9月25日)生於浙江省紹興府會稽縣(今紹興市)東昌坊口。原名周樟壽,字豫才,後改名為周樹人。至三十八歲,始用“魯迅”為筆名。浙江紹興人(祖籍河南省正陽縣),是文學家、思想家和革命家,魯迅的精神被稱為中華民族魂,並且是中國現代文學的奠基人之一,母親魯瑞、父親周伯宜。在這一生中他寫了小說,散文,雜文,其中雜文700多篇.魯迅出身於沒落的士大夫家庭。1898年到南京求學,先入江南水師學堂,次年考入江南陸師學堂附設的礦務鐵路學堂。其間接觸了西方資產階級的“科學”與“民主”。1902年赴日本留學,入東京弘文學院。1904年到仙台醫學專科學校學醫,後因為在那裡發生的兩件事對他影響很大,從此棄醫習文。

書本簡介

(圖)《故鄉》[書籍]《故鄉》[書籍]

對魯迅的認識是從他的小說《故鄉》開始的:“深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金黃的圓月,下面是海邊的沙地,都種著一望無際的碧綠的西瓜。其間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項帶銀圈,手捏一柄鋼叉,向一匹猹盡力刺去。那猹卻將身一扭,反從他的跨下逃走了。”

這是一位農家的英俊少年,這是現代文學史上凸現的美的農家孩子的文學形象,這一形象是前無古人的。閏土是在海邊長大的農村孩子,因此他見多識廣、知識豐富,城裡“只看見院子高牆上的四角的天空”的孩子是無法和他相比的。

魯迅在文學史上開了先河,把文學家的筆觸投向了農民,農民第一次成了文學作品中的主人公。閏土有豐富的農村生活知識,知道無窮無盡的稀奇事。“他的父親十分愛他”,他的生命滿是活力,他有自由的思想,善良的內心世界。

魯迅在《故鄉》短短的小說中濃縮了一個農民的一生。這個富於生命力和表現力的少年閏土,最後成了一個神情麻木、寡言少語的人。

《故鄉》反映了封建社會從精神上對農民的摧殘。從閏土孩子的純真、有生氣到成年人的麻木、愚鈍,表現了中國普通民眾的生命和活力是怎樣被扼殺的。魯迅在作品的最後想到了社會的變革,希望孩子們不再走老一代的路。

主題

(圖)少年閏土少年閏土

兒時的“故鄉”,給“我”許多歡樂、甜蜜的回憶,甚至可以說代表了一種“理想”。而現實的“故鄉”,卻面目全非,沉寂、毫無生氣,昔日的人物,也失去了純真與溫情,變得冷漠、麻木、市儈和猥瑣。使“我”感到“希望”的幻滅,心中無比“悲哀”。其實以前的“故鄉”也和現實的“故鄉”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那時“我”是以純真少年的眼光來看這個世界,所以世界顯得那樣單純、美好,甚至有一絲神奇。
這篇小說的主題,主要有以下幾種看法:

(1)“故鄉”是中國人精神的反映。從孩子的純真、有生氣到成年人的麻木、愚鈍,表現了中國普通民眾的生命和活力怎樣被扼殺。以閏土為例:

少年閏土:
外貌:十一二歲,紫色圓臉,頭戴小氈帽,頸上套一個銀項圈,有一雙紅活圓實的手。
動作:活潑剛健,動作乾脆利落,說話脫口而出,樸質、生動;有智有勇,熱情、純真。
對“我”的態度:“只是不怕我”,送“我”貝殼和鳥毛,告訴“我”很多稀奇的事。對“我”友好,熱情,和“我”建立了純真的友情。
對生活的態度:天真活潑,無憂無慮。

中年閏土:
外貌:身材增加了一倍,臉色灰黃,很深的皺紋,眼睛周圍腫得通紅,頭戴破氈帽,身上只一件極薄的棉衣,渾身瑟索著,手提一個紙包和一支長煙管,手又粗又笨而且開裂,像是松樹皮了。
動作:說話吞吞吐吐,斷斷續續,謙恭而又含糊,顯得遲鈍麻木。
對“我”的態度:對“我”恭恭敬敬,稱呼“我”為老爺,和“我”之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
對生活的態度:悲哀、痛苦,生活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而他把幸福的希望寄托在神靈身上。
理解這樣的主題,可以深入探討演變的原因:過去現在(推斷變化的因)。

2)表現中國社會愚昧、落後、貧窮的輪迴。從閏土父子和楊二嫂身上,可以看出這樣輪迴的影子:

閏土:少年─→中年?
水生:少年“正是一個廿年前的閏土”─→中年?─→?
楊二嫂:年輕─→中年─→?
也許他們的後代,也會步他們的後塵,在這樣的輪迴中掙扎。因為中國漫長的封建時代,廣大民眾就是這樣一代又一代地過來的,好像黑暗隧道中看不到盡頭(無數農民起義推翻封建王朝,然後又建立新的封建王朝,再爆發農民起義,再……歷史不停地輪迴著,民眾的苦難也不停地輪迴著)。

(3)渴望純真的人與人的關係。再回故鄉,“我”和閏土、楊二嫂等人已經有了深深的精神上的隔閡。閏土叫“我”“老爺”,楊二嫂認為“我”“放了道台”,孩提時代那種真誠、友善的關係,已經完全消失了。“我”渴望打破封建社會的尊卑秩序,渴望建立超越庸俗的物質關係的新型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人物

(圖)中年閏土中年閏土

閏土:
少年閏土月夜看瓜刺猹,裝逮鳥,心裡“有無窮無盡的希奇的事”,是兒時“我”羨慕嚮往的英雄。二十年後,苦難的生活使他變得呆滯麻木,他“先前的紫色的圓臉,已經變作灰黃”,他那“紅活圓實的手”,已變得“又粗又笨而且開裂,像是松樹皮了”。更可怕的是他內心的變化,他見了久違的“我”,以“老爺”稱呼;面對苦難的現實,只是寄希望於求神拜佛。他是在生活的重壓下艱難地掙扎著的中國廣大勞苦民眾的代表。

楊二嫂
二十年前的楊二嫂年輕美麗,因此她的豆腐店的買賣非常好,人稱“豆腐西施”;二十年後,她成了“凸顴骨,薄嘴唇”的“細腳伶仃的圓規”,變得自私、尖刻、貪婪、勢利,愛搬弄是非愛嘮叨,想方設法從“我”的搬家中撈點東西。楊二嫂是庸俗的小市民的典型形象。

“我”:
小說中的“我”,有作者的影子,但絕不要等同於作者。“我”飄泊在外,對故鄉一直懷著美好的回憶,看到故鄉衰敗、冷漠的現實,深感悲哀、失望,但內心深處,還有著對故鄉美好未來的憧憬。“我”對閏土懷有深厚的感情,表現了“我”對勞苦人民的同情與愛,對等級觀念的否定。“我”是追求新生活,心懷希望的知識分子的形象。

文章內蘊

《故鄉》是一篇小說,讀者自應去當作小說看,不管它裡邊有多少事實。我們別一方面從裡邊舉出事實來,一則可以看著者怎樣使用材料,一則也略作說明,是一種注釋的性質。還有一層,讀者雖然不把小說當做事實,但可能有人會得去從其中想尋傳記的資料這裡也就給予他們一點幫助,免得亂尋瞎找,以致虛實混淆在一起。這不但是小說,便是文藝性的自敘記錄也常是如此,德國文豪歌德寫有自敘傳,題名曰《詩與真實》,說得正好,表示裡邊含有這兩類性質的東西。兩者截然分開的固然也有,但大半或者是混合在一起,即是事實而有點詩化了,讀去是很好的文章,當作傳記資料去用時又有些出入,要經過點琢磨才能夠適合的嵌上去。以下就是背景資料的分析

兩個故鄉

(圖)《故鄉》[書籍]《故鄉》[書籍]

魯迅在《故鄉》這篇小說里紀念他的故鄉,但其實那故鄉沒有什麼可紀念,結果是過去的夢幻為現實的陽光所衝破,只剩下了悲哀。但此外也有希望,希望後輩有他們新的生活,為我們所未經生活過的。原文結末云:“我想:希望是本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這正如地上的路;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這是很好的格言,也說得很好,沒有尼采式的那么深刻,但是深遠得多了。第一段的“嚴寒”,描寫了天氣的寒冷,襯託了要歸家的急切心情。

這裡前後有兩個故鄉,其一是過去,其二是現在的。過去的故鄉以閏土為中心,借了這個年輕的少年,寫出小時候所神往的境地:深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金黃的圓月,下面是海邊的沙地,都種著一望無際的碧綠的西瓜。現在先從閏土說起。這閏土本名章運水,小說里把土代替了水字,閏運是同音的,也替換了,在國音里閏讀如潤,便有點隔離了,他的父親名叫章福慶,是城東北道墟鄉杜浦村人,那裡是海邊,他種著沙地,卻是一個手藝工人,能制竹器,在周家做“忙月”,意思即是幫忙的,因為他並非長年,只在過年過節以及收租曬穀的時候來做工罷了。他有時來取稻草灰,也帶了運水來過,但是有一年因為值祭,新年神像前的祭器需要人看守,那時便找運水來擔任,新年照例至正月十八為止,所以他那一次的住在城內是相當長久的。

賞析

(圖)《故鄉》[書籍]《故鄉》[書籍]

作者對“故鄉”的感情不僅僅是人與人之間一般的感情,同時還是帶有個人色彩的特殊感情。在對“故鄉”沒有任何理性的思考之前,一個人就已經與它有了“剪不斷,理還亂”的精神聯繫。童年、少年與“故鄉”建立起的這種精神聯繫是一個人一生也不可能完全擺脫的。後來的印象不論多么強烈都只是在這樣一個基礎上發生的,而不可能完全擺脫開這種感情的藤蔓。

具體到《故鄉》這篇小說中來說,“我”對“故鄉”現實的所有感受都是在少年時已經產生的感情關係的基礎上發生的。“我”已經不可能忘掉少年閏土那可愛的形象,已經不可能完全忘掉少年時形成的那個美好故鄉的回憶。此後的感受和印象是同少年時形成的這種印象疊加膠合在一起的。這就形成了多種情感的匯合、混合和化合。這樣的感情不是單純的,而是複雜的;不是色彩鮮明的,而是渾濁不清的。這樣的感情是一種哭不出來也笑不出來的感情,不是通過抒情的語言就可以表達清楚的。它要從心靈中一絲一絲地往外抽,慌不得也急不得。它需要時間,需要長度,需要讓讀者會慢慢地咀嚼、慢慢地感受和體驗。

這種沒有鮮明色彩而又複雜的情感,在我們的感受中就是憂鬱。憂鬱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和情緒,是一種不強烈們又輕易擺脫不掉的悠長而又悠長的情感和情緒的狀態。《故鄉》表現出來的是一種憂鬱的美,憂鬱是悠長的,這種美也是悠長的。

語言藝術

作為語言藝術大師,魯迅十分注意選用恰當的色彩語言,運用準確的性格語言及一些精當的詞語來表現人物、事物、景物所具有的本質意義的特徵。

在《故鄉》這篇小說中,對閏土的肖像描寫有兩次。少年時代的閏土,“紫色的圓臉,頭戴一頂小氈帽,頸上套一個明晃晃的銀項圈”,“紅活圓實的手”。這是個朝氣蓬勃、生機煥發、淳樸天真的孩子。閏土到了中年以後,“他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紫色的圓臉,已經變作灰黃,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皺紋,眼睛也像他父親一樣,周圍都腫得通紅”,“頭上是一頂破氈帽,身上只一件極薄的棉衣,渾身瑟縮著”,“那手也不是我所記得的紅活圓實的手,卻又粗又笨而且開裂,像是松樹皮了。”這段肖像描寫,具體從身材、面容、眼睛、衣著、手五個方面進行,運用對比的手法,刻畫出中年閏土受盡生活折磨,衰老、遲鈍、麻木的神態。從以上兩次肖像描寫中,特別是對閏土臉色、手變化的描寫,由“紫色”到“灰黃”、由“紅活圓實”到“松樹皮”,運用十分恰當的色彩語言,顯示了閏土性格和精神的變化,給讀者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魯迅先生在用詞方面,主張要“精”,即“要用表達意思最正確的詞”。一些看來極平常的詞,經過他嚴格挑選恰當地用上之後,就化平庸為神奇,具有很強的表現力。

“我的母親很高興,但也藏著許多淒涼的神情,教我坐下,歇息,喝茶,且不談搬家的事。這個“藏”字用得好。外出謀生多年的兒子歸來,母子相見,當然高興,但世況日下,家境衰落,母親難免淒涼,而此種感覺又不能掃了母子相見之興,因此藏一藏便在情理之中。“藏”是有意識地隱藏而不露,是生怕露出淒涼的神情,牽引起剛回家的兒子悲涼的聯想。這個詞雖然樸素平易。但能引人想像耐人思索。確乎是很有藝術味。

“他回過頭說:‘水生,給老爺磕頭。’便拖出躲在背後的孩子來,這正是一個二十年前的閏土,只是黃瘦些,頸子上沒有銀項圈罷了。”

怎樣寫閏土讓躲在身後的水生出來,顯然有許多動詞可供使用:拉、拽、領、牽、扯等等,但作者卻出人意料地選用一個“拖”字,試想,如果用“拉”等動詞,只能使讀者想像到一方──閏土的動作,卻看不到水生一方的心理和動作,而“拖”呢?不僅拖出一個畫面──大人焦急地往前用力拽,孩子雙腳用力蹬地,躬身蹙額的情態,而且披露了閏土的心理:在“老爺”面前不安和恭敬。這對刻畫閏土的麻木自卑的性格起了一定的作用。從上述諸列,魯迅先生運用詞語的精湛、奧妙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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