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型:網路小說
作者:裙子
內容介紹
這天早晨,剛下過雨,路面被雨水一洗,潔淨得象處女的前額,我和幾個兄弟象以往一樣搖搖晃晃地經過城東的菜市場,在亂紛紛的買賣聲中,一個聲叫罵吸引了我們的注意。
“小王八羔子,竟敢偷吃老子的油條,你說你吃了多少?哼,老子非讓你吐出來不可。”說話的是個胖墩墩的販子,一看那張馬臉就不是什麼好鳥。
跟著這聲叫罵,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回應著。
“大叔,俺只吃了一根,是你掉……掉在地上的,俺沒……沒偷。”
順著話音,我看到一個身穿黑色土布衣褲的少年,瘦瘦弱弱的樣子,年紀和我們差不多,但聽口音似乎是外地的。可那鳥攤主卻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放過他,而是拿起檊麵杖向他身上狠抽起來,那小子居然老實得不敢躲,真是個傻X,只是一個勁哭哭啼啼地為辯解,也不看看那是個什麼鳥人。
其實,這個攤主我認識,在我剛來時還曾經欺負過我,是菜場出了名的小氣鬼,聽說年輕時也是混混兒,上了年紀討了媳婦之後才擺了這么個攤子,但惡性不改,專喜歡欺負婦孺。
只聽他道:“你個小叫花子,不但偷東西還說謊狡辯,反了你了,拿錢,快拿錢來賠。”
“俺沒錢……俺真的沒偷。”被打的傻蛋眼裡全是淚水,還羞得滿面通紅(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窩囊廢,白長了那么高的個兒)。
“沒錢???”攤主掃了他一眼,目光盯在他的手腕上,“沒錢用身上值錢的東西來頂,你手上戴的那玩藝是什麼……給老子看看。”
我一瞧,好傢夥,那男孩兒黑乎乎的手脖兒上偏偏戴著一串白色的珠子,看那晶瑩剔透的勁兒,應該也值兩個兒的,不過說也奇怪,好端端一個男孩子戴他媽什麼手鍊,而那珠子連我這樣的小乞丐一看都能看出不是凡品,這與他身上的破衣更成了鮮明對照,從這一點我更斷定,這肯定又是剛出家門的大菜瓜。
這時,那鳥攤主已經機不可失地一把抓住了男孩兒的手,毫不客氣地擼他手腕上的珍珠,TNND,真不是玩藝,這跟明搶有什麼分別。
我看不下去,於是,向跟在我身邊的二黑子使個眼色,他點點頭,便與另一個外號叫小佛爺的流浪兒扭在一起對罵起來。
兩人一邊罵一邊來到攤主身邊,越罵越凶,乾脆動起了手,他們自然不是真打,只是假意攻擊對方,拳腳可都往攤主身上招呼。
那鳥攤主在肚子上挨了一拳、屁股上中了兩腳之後,終於回過味來,拿著棒子追著倆人打。但他那又蠢又笨的身材哪兒是他倆的對手,一會就被他倆耍得團團轉,我和櫻子趁機輕輕鬆鬆地拿了幾張大餅,拉上還站在那兒抹眼淚兒的男孩兒飛快地出了菜場。
在鄰街的一條窄巷裡,我們重新會合,嘻嘻哈哈拿那胖子“涮”了一頓,坐在一起開始津津有味地享用我們的“戰利品”。
“你叫什麼名字?”櫻子掰塊餅給那個仍然眼圈通紅的傻冒兒,問他。
櫻子是我們這群流浪兒里唯一的女孩,是黑子的親妹妹,我和他哥同歲,她比我們小三歲,今年剛滿15.
“娘叫俺山子,俺的大名叫羅小山。”他怯怯地看著我們回答。
“你從哪兒來?”小佛爺問。
“山東海城。”
我們面面相對,沒聽說過,不過看他腳上的布鞋已經相當的破、,應該走了不少的路。
“就你一個人?”我嚼著餅問。
男孩兒低下頭,咬在嘴裡的餅也咽不下去了,“俺……俺爹死了,俺娘丟下俺一個人走了,俺去找她。”男孩兒哽咽道。
我的心被刺了一下,抬眼注目看了他一眼,原來他和我一樣——中國的“龍子太郎”哈(那幾天雜貨店裡正放著這么一個動畫片,黑子他們看完以後,就這么叫我來著),我在心裡苦笑,不禁生了同病相憐之感,便問:“你出來多長時間了?”
“20多天。”
“別找了,我說,找著她也不會認你。”黑子說,盯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是說給我聽的,黑子怕我走,事實上如果不是捨不得和他們分開,我恐怕也不會在這兒呆這么久。
“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我又問,男孩子搖頭垂首。
“那種狠心的媽不要算了,不如留下和我們一起過,這兒什麼都有,保管你想什麼有……”黑子說,這傢伙最近老想招兵買馬,頗有點獨占一方的野心。
誰知他的話還沒說完,男孩兒突然火了,生氣地說道:“胡說,你懂啥,俺娘才不是不要俺,她是為了不拖累俺才走的,都是……都是這信才讓娘不要俺的。”男孩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猛地往地上一扔,上去連踩幾腳。
我們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只見他咬牙切齒,仿佛與這封信有什麼天大仇恨,心裡都不禁好奇,小佛爺過去撿起信交給我,我皺皺眉,他便給我做了個輯,因為我們這群人里只有我能認有限的字,其他人都連自己的名字也不認識。
“刀子,快念,看上面說的什麼?”
“大海兄弟,當年一別,轉眼已近二十年,期間幾經輾轉,與你失去音訊,不知現在一切無恙否……我兒傅雲,當年得你養育,現在應以成人……漫漫十八載,思子之心日夜難眠,現寄書懇請,不知可否請你夫婦攜子進京一游……若能讓我家人重新團聚,兩位的大恩傅家當以今生相報……傅震龍親筆。”
信讀完了,但我們卻更糊塗了,小佛爺平常好奇心最重,推推還在抽抽噠噠哭個沒完的男孩子道:“哎,哥們兒,我說你先別忙著哭哇,快告訴我們這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