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容與報應》屬短篇小說,由作者二兩就倒創作,第一次登選在小說閱讀網內,2007年完成。
作者介紹
作者:二兩就倒
曾寫過短篇小說 《中國男人與足球》 。
文章簡介
初登:小說閱讀網,本文於2007年完結屬於短篇小說。
原文節選
寬容與報應
佛祖以慈悲為懷,普度芸芸眾生;因果產生報應。世事皆有因果。
對佛學毫無涉足並無心潛研的敝人經常聽到上述的術語。按我的理解以俗話說就是“大人有大量!”、“出來混的,遲早要還的!”
下面兩件事是我剛剛經歷的。
1
老天爺好久沒有象今天這樣不陽不陰的,太監一樣。苟延殘喘的吐了幾絲游氣使的原本很悶,很熱的空氣有了些許舒服的感覺。但憋了半天就是不下雨,象是故意氣我這位不是很浮,但是很燥,喜歡下雨感覺的老小伙。靠!
快中午11點的樣子,開車接我愛人。看到她在“褲衩街”的對面向我招手。車子需要調個頭。街道很窄。掛倒檔,踩油門,將將在我見到車前一個30多歲男人的口張著,並揚著手大喊“不要”的同時,“砰”的一個悶聲在車後響起。趕緊剎車!馬上下車!我的心跳加快,“是腳踏車被我碰倒,不要是人”我希望是這樣。眼前的情景著實讓我心裡一驚,一個中年婦女連人帶腳踏車倒在我車後,地上散落著2個手提包和3,4個手機。但馬上我又平靜了下來,因為中年婦女一個人正準備站起來,身上似乎沒有傷。愛人趕緊跑過來把她攙起來,這時發現她的小腿上蹭破了幾處皮外傷,沒有血流出來,涼鞋的帶子斷了,手已不聽使喚的一直在哆嗦。
“沒……事……你們不要害怕,我沒事。”
中年婦女竟先開口,顫抖地站起來說。我心裡放鬆了許多。周圍慢慢的聚來正閒的無聊準備看熱鬧的民眾。其中一開始見到那位30多歲的男人說“咱們司機能看出來你要倒車,再倒就軋上了!”意思虧了他提醒我,要不後果不堪構想。我愛人也正忙著問中年婦女看還有沒有其他地方不舒服。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我正盤算採取什麼方式處理的時候,中年婦女又說話了,
“我50多歲了,吃齋念佛的,我怕你們膽小,怕你們嚇壞了,沒事,你們如果有急事你們先走吧!哎吆!”看來腿還是有些疼。
中年婦女的話讓我更加確定這個突發事件原比我想像的容易解決。這是一個衣著樸素、人品不錯的大姐,我想。我曾試圖想是不是這個女人會藉此纏上我,訛我。因為畢竟我是開車的,她是騎腳踏車的,就汽車和腳踏車來說,我是強勢,就責任來說,她是強勢,而且她還有傷勢。
“給她點錢,走人算了!”周圍一個老大爺見雙方沒有產生大衝突,站出來說道。又聽見一人說“怎么一個女的有那么多手機?”我一聽,這方法不錯。我想讓我愛人給中年婦女50元,走人算了;又想這女人是不是偷手機的?要不怎么這么好打發?
愛人還是堅持要送中年婦女到附近的診所看看,當著那么多人,光給點錢顯得太沒有人情味,應該儘儘人道主義義務。婦女把掉在地上的包和3,4個手機揀起來來後同意去診所看看。附近50米遠就有一診所,一個大姐指了指地方。
診所擦藥和拿藥總共花了10元錢。估計1個星期能全部康復,畢竟只是皮外傷。聊天中,得知中年婦女是下崗職工,家裡經濟情況不怎么樣。我問你怎么那么多手機,回答是這樣的“1個是我的,1個是我要準備賣掉的,1個是我幫我妹妹拿出去修的”我注意到手機其實很舊的一些款式,符合她的表面身份,也打消了我認為她是小偷的念頭。我不忍就這樣走了,索性給中年婦女留下了100元,她執意說不要。我還是堅持給了,然後我留下我的電話和姓名,告訴她如果有事,可以打電話找我。就這樣我們就走了,事情處理完了。
出事到結束共15分鐘。
2
無獨有偶,話還要從1個月前再說起。
下午,我正在一個小斜坡下停著車和朋友說話。一個蹬三輪車的正上小斜坡,突然,三輪車沒有控制住,緩緩向下滑來,不偏不移的正好撞在我的車上。車子似乎有零星的劃痕,但不趴上去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我迅速下車後,一個滿臉稚氣的15,6歲少年膽怯的站在我面前,一看就是農村來城裡打工的。
“大哥,實在不好意思”,聲音也在哆嗦。
“你說吧!你看怎么辦吧!”我一臉怒氣。
“大哥,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那我是故意的?撞了車你不知道怎么辦,那我知道怎么辦?誰知道怎么辦?”聲音提高了8度。
“不好意思,那大哥你說怎么辦?”少年無奈了。
“算我倒霉,賠錢吧!”
“多少錢?我真的沒有錢”
“不多,給300吧!”
“300?大哥!我真沒有錢!”少年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聽不見。緊張到了害怕。300元似乎要有他一個月的工資。
“那你有多少錢?”我已經不耐煩了。
“算了,給他100吧。”旁邊一位一直看熱鬧的男子有點看不下去了,說道。
我遲疑了幾秒種,“既然這位大哥說話了,我也就不勉強了,100就100了,反正我今天虧大了!”我也打算不在這耗時間和精力了。
“我總共還有66塊”,少年從衣兜里把所有的票子拿出來,有1塊的,10塊的,甚至還有1角的。皺皺的。給我遞過來。
我一把抓過來,也不數了,心想“有多少算多少吧,趕緊走吧!”開了車門,一踩油門,走之!“大哥謝謝啊!”車後竟然傳來少年的感謝聲。
出事到結束共20分鐘。
其實離開少年後,我曾後悔我對少年的態度和做法,車子並沒有大礙,我有些霸道了。但是畢竟“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想法還是硬讓我聯繫到少年身上,覺得他應該賠償我,慢慢的也就不想這個事情了。
直到今天的事情發生。
對比發生在鄙人身上的這兩件事。冥冥之中覺的是一股神秘力量有意迫使我必須重新審視我的人格和處世、處事的態度與方法。我對少年的得理不饒人與中年婦女對我的寬容體諒似乎讓我無地自容。傷到人不要錢和傷到車要300的待遇竟天壤之別。我是有些過分。誰都會犯錯誤,在特定環境下的息事寧人不是懦弱,而是對他人的慈悲,使他能夠自省,認識到自己錯誤的時候心存感激,並自然而然的類推到他以後的為人處事。同時也可以反饋給我們自己快樂和釋懷。
“如果我能對少年寬容一些,是不是中年婦女事件就不會發生?”我曾這樣唯心地冒出這幼稚的想法。“是不是老天爺故意給我的教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報應?管它是不是了,改造自己應趁早。一個寬容的人是不會遭報應的。
寬容與報應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