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本書記錄了他們如何努力地重建對自我和他人的信心,即使一切錯誤已經造成。閱讀本書讓青少年真正懂得,有些錯誤是不能犯的!讓家長明白,對孩子要加強人格教育。
作者簡介
馬克·索曼曾以自己在中國大陸兩年的生活為基礎,寫出小說《鐵與絲》,並以此書獲得普立茲獎提名併入圍決選。他的著作除以上兩本外還有:個人自傳《Lost in Place》,以及小說《The Laughing Sutra》、《The Soloist》及《Lying Awake》。目前他與製片家妻子潔西以及女兒艾娃定居於洛杉磯。
內容欣賞
第一部分:
我們家族辦的婚禮都是超酷的!只是我這些親戚們彼此相處得不太好,常常典禮舉行得好端端的,一到吃飯的時候就不得了!幾箱酒下肚之後,大家就變得像超人般力大無窮,整個宴會就像在打仗似的!比方說有一回我表姐結婚,本來進行得很順利,結果我哥一出現就毀了!八成是因為我哥曾經開槍把新郎的表弟打成了癱瘓,偏偏那天的伴郎和受傷的那個人是兄弟。在跳舞的時候,我哥又當著大家的面,一屁股栽到伴郎的身上!
1不平凡的人物
詹先生將K/L轄區的門鎖打開,用肩膀替我頂開了鐵門。"大家看誰回來了?您這趟旅行還愉快嗎?""好極了!"我回答。我是去參加姐姐的婚禮,才剛從康乃迪克州回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有沒有人被帶走了?""包諾被關禁閉了,不過還會放回來的。"
嗨!馬克,最近怎么樣?"問話的是我班上的學生。我在少年管訓院當義工老師,負責指導寫作課,這會兒已有三個學生在圖書室等候,他們的講義和筆記散放在桌上。其中一個17歲的男孩托亞,上前給了我一個擁抱。他來自南太平洋的薩摩亞群島,有副美式足球球員的魁梧體格。"你帶了楓糖漿還是其他玩意兒給我們
另一個叫羅俠的男孩,瞪大了眼睛問托亞:"你也看過那個節目啊?""廢話!有誰沒看過?不然我們一大早除了鬼混外還能幹什麼?""說得也對!我以前看電視的時候老是在想,這個節目到底在哪裡拍的啊?那個地方從沒發生過什麼事,好比有人喝醉啦,或被海扁一頓之類的。"
"就是啊!"托亞附和,"不過我跟你說,那個節目根本是騙人的!裡面的人進進出出,卻從來不鎖門,一看就是在演戲,否則老早就出事了!"羅俠便哼起了節目中慣例的開場曲:"這個地方天氣好晴朗……"然後開玩笑地加了一句威脅某人交出東西的歌詞。我邊聽邊在一旁分發鉛筆,名叫東尼的男孩問我婚禮的情況如何。"很成功啊!天氣也是再好不過了。"
"有人打起來嗎?"托亞問。"那是婚禮欸!""我是說吃喜酒的時候啦!""沒有發生這種事。其他同學到哪兒去了?""都在管訓院的小教堂里,今天早上有個靈修營會什麼的。馬克,我能不能再要一支鉛筆?我的這支沒有橡皮擦。"
一旁的托亞皺眉道:"還不是你這個笨蛋自己把它咬掉的?我都看到了!""我才沒有呢!橡皮本來就不見了,我剛剛只是在咬剩下的筆頭而已。"
"我以前也參加過那種靈修營會。"
東插話道,"我聽說指導老師是個很辣的小妞,才跑去參加的,結果來的是個穿長袍吹口琴的禿子!真是他媽的!"羅俠拿著新鉛筆,檢視完筆端的橡皮擦後說:"最差勁的是,那個活動竟然要我們閉上眼睛,想像自己走到一個地下室,裡頭還有個工作室,放滿了我們的工具。"
"你們的工具?""就是所謂'一生的工具'啊!"羅俠邊說邊翻白眼,"老師要我們想像自己挑一些想要的東西,把它們通通綁在皮帶上,表現出一副神氣的樣子。我聽了就在想:真是鬼扯!你見過哪個黑鬼擁有自己的地窖?你見過哪個黑鬼擁有自己的工作室?所以打從一開始,我就不想再參加這個爛活動!"之後我們談起以前班上的一名學生,最近才被判了50年的有期徒刑。聊了一會兒後,學生們各自坐好開始寫作業。過了40分鐘,我看大家都寫了一些東西,就徵求一位自願先朗讀作品的學生。"讓卡特先來好了。"
東尼說。卡特是羅俠的姓氏。我一向直呼學生的名字,其他的工作人員則不然,學生們也依例只用姓氏彼此互稱。羅俠點點頭,把作業簿攤在膝蓋上,開始朗讀他的作品:大約在凌晨兩點三十三分,值夜班的守衛打開了我的房門。我總是會被開鎖的聲音驚醒,這次也不例外。"搞什麼啊?三更半夜把人吵醒?"原來他是叫我去接聽電話。我腦中第一個閃過的念頭是,會不會我家有人死掉了,警察打電話來通知我的?走在去接電話的路上,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口了!結果是我未婚妻艾美打來的,她溫柔的嗓音,讓我緊張的情緒頓時平靜了下來。艾美說她剛剛生下了一個寶寶,是個女孩,足足有八磅四盎司重呢!一聽到這個訊息,我高興得都愣住了,那一刻的心情真是難以形容!從那天起,我一直都很快樂,滿心期待要見我的小女兒。我尤其喜歡聽到她在電話中咯咯的笑聲,實在等不及想抱抱她!"恭喜你了!"我說。羅俠壓抑地露出一絲淺笑:"我真的很興奮!現在我只想祈禱上帝,保佑案子能勝訴,我就可以快點離開這裡了。"
接著托亞自願分享他的作品,還保證他寫的內容會讓大家忘了坐牢這件事,享受"在外頭時"的自由生活。我們家族辦的婚禮都是超酷的!只是我這些親戚們彼此相處得不太好,常常典禮舉行得好端端的,一到吃飯的時候就不得了!幾箱酒下肚之後,大家就變得像超人般力大無窮,整個宴會就像在打仗似的!比方說有一回我表姐結婚,本來進行得很順利,結果我哥一出現就毀了!八成是因為我哥曾經開槍把新郎的表弟打成了癱瘓,偏偏那天的伴郎和受傷的那個人是兄弟。在跳舞的時候,我哥又當著大家的面,一屁股栽到伴郎的身上!圍觀的人當時早已喝得爛醉,就一個個加入這場混戰,我那白痴哥哥朝人群丟了一張椅子,剛好砸到一個老頭,全場立刻安靜下來。因為這個老頭不是別人,正是主持婚禮的牧師。結果那牧師的兒子開始惱怒我們,結果我們就在停車場上乾起架來。這是為什麼我不喜歡婚禮的原因。托亞這篇文章,果然讓其他人的心神暫時忘記了身處的環境。他們幾個熱烈地談著彼此家庭的爭執場面,直到下課前五分鐘,東尼才最後一個朗讀了他的作品。我躺在管訓院房裡的床上,瞪著四周漆得粉白的牆壁,以及門上緊鎖的鐵栓,這一切顯示我被拘禁在這裡。很奇怪的,這裡讓我聯想到從前的自己,仿佛也是生活在一座高牆內,牆上四面都圍著有倒鉤的鐵絲網。那段混幫派的日子,就像困在一個密不通風的房間里,我出不去,也沒有人進得來。我對其他事一無所知,只是固執地選擇留在房裡,不受任何人的控制。強烈的自尊心,讓我禁止任何人進入我的世界。對那些真正關心我的家人以及我所愛的人們,我都刻意表現得很冷漠。沒錯,這種生活一開始是很酷很刺激,但是我付出的代價值得嗎?我心裡清楚並不值得,但從頭到尾是我把自己隔絕在黑社會中,忘了外面還有一個更寬廣的世界。別誤會,我還是懷念幫派中那些哥兒們的,但我明白他們是我成長和發揮潛力的絆腳石,我怎能忍受繼續和他們一起廝混呢?我現在終於體會到生命有多么可貴,遺憾的是,我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向大家展現我的能力。我就這樣坐在這裡,回想當初自己若能打開心裡的門走出去,一切會有多么不同……聽完東尼寫的文章,羅俠不以為然地說:"幹嘛老是想這些喪氣的事!你們啊就是一天到晚胡思亂想,才會心情不好,動不動拿室友來出氣。如果大伙兒都不去想這些狗屁倒霉的事兒,就不會那么常打架了。"
第二部分:
但現在的我比較喜歡黑夜。很難解釋這種感覺,然而每當晚上獨自一人時,我就覺得很自在。也許當我的案子勝訴後,我會再次喜歡陽光。但在那一天來臨之前,我比較適合黑夜這個朋友。日復一日,黑暗試著要遮蔽我真實的自己。黑暗中偶爾會露出一絲曙光,但這樣的機會很少發生。我很不快樂,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心中寂寞和憤恨的感覺就好像多增了一分。但這不是我的天性,因為在獨處的時候,我可以感受到真正的自我。
第三部分:
依稀是晚上八點的時候,我和女朋友坐在家裡,突然間我媽回來了。她把車停在門口的車道上時,發出了嚇死人的噪音。我走到陽台上朝外面看,我媽那輛1994年的雷鳥整個前面都撞爛了!不但車頭燈全碎,引擎蓋也凹了一大塊!我當時腦子裡只想著,我爸看到車子變成這樣,會怎么對付我媽?我媽走向我時皺著眉頭,眼睛濕濕的好像快哭出來的樣子。她整個人搖搖欲墜地走到陽台,我先確定她沒有受傷,然後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第四部分:
阿傑把作文攤在面前,像平常班上所有人一樣,用絲毫不帶傷感的語氣念著:拘留室的門突然打開,打斷了我和其他三個犯人的談話。我回頭看到我的辯護律師走進房間。他向我問好,有幾秒鐘我們什麼也沒交談,然後我問律師當天的情況會怎么樣?他告訴我應該會被判刑,除非有什麼好的理由。我們討論了一下他即將向法官申訴的內容,當我問完所有的問題,他說要去找另外一個被告的律師。
第五部分:
有個傢伙對我的人生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他就是我的夥伴,或者應該說是我的前任夥伴,他的名字叫做仇恨。每當夜晚我一人獨處,覺得囚房裡的冷氣太強時,仇恨總是陪伴著我,讓我感到溫暖。我應該說仇恨就像我的父親,因為在我父親離開的七年中,仇恨教導了我怎么說話,怎么去愛人,最後又教導我怎么去恨人。我一直以為仇恨是我最好的朋友,幫助我成長,但我是不是完全弄錯了。
托亞說。"為什麼?""白痴!凱文的信寫到那裡就已經斷氣了!"凱文點點頭。托亞把他的作文從簿子上撕下來,在桌上攤平,然後對大家說:"我是新來的,所以我寫的很簡略,內容是關於我的夥伴。"
"是你的共犯嗎?"王彬問。"可以這么說。"
"馬克告訴過我們,不能寫有關犯案的主題,否則可能會變成對我們不利的證據。"
"我這一輩子都在犯罪,"托亞說,"我今天寫了什麼並不重要。"
有個傢伙對我的人生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他就是我的夥伴,或者應該說是我的前任夥伴,他的名字叫做仇恨。每當夜晚我一人獨處,覺得囚房裡的冷氣太強時,仇恨總是陪伴著我,讓我感到溫暖。我應該說仇恨就像我的父親,因為在我父親離開的七年中,仇恨教導了我怎么說話,怎么去愛人,最後又教導我怎么去恨人。我一直以為仇恨是我最好的朋友,幫助我成長,但我是不是完全弄錯了?有一天我在房裡面對著一面鏡子,思考起這個問題。我現在身上是別人穿過的舊衣服,還有滿是破洞的襪子。仇恨把我獨自留在這裡,面對無盡的悲慘和痛苦。多謝了,仇恨!
25父子之間
"你在K/L轄區教書對不對?"門房的警衛問我,"我想今天你不會有課,那兒要舉行馬術訓練之類的活動。"
我還是領了訪客證,此時有三輛大卡車經過我的身邊,每一輛後面都接著運馬的拖車,它們就停在預留給警局交通車的車位上。而來自E/F、K/L以及M/N三個高危險罪犯轄區的男孩們,坐在院子的地上,有三位牛仔模樣的人各牽著一匹馬,正在為孩子們解說騎術的基本要領。我走近他們,看到葛先生從樹陰下向我招手。"今天是西部牛仔日,"葛先生說,"這些人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來這裡。"
"他們是表演騎馬嗎?""不只這樣,連孩子們也會表演。你看著吧!"牛仔們徵求三名自願者,幫忙男孩們跨上馬背,然後用韁繩拉著馬行走。從男孩們緊張的笑聲和驚喜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全都是第一次騎馬。"馬克,如果你仍然想上課,我會把你的學生帶進去。"
葛先生想幫忙,但我婉拒了他的好意。畢竟男孩們一星期可以上兩次寫作課,而像騎馬這種機會一年可只有一次。我背靠著樹,欣賞孩子們開心的樣子。那天的天氣涼爽,很適合戶外活動。一群矯健的馬在院子裡活動,比起可憐的野貓要使院子看起來生氣盎然得多。我班上的男孩們達克、戴爾、托亞以及王彬輪流騎上了馬,只是沒看見凱文。而我聞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並看到轄區另一頭有煙升起,我猜想凱文又在幫席先生準備大家的午餐了。維特是最後騎馬的三個男孩之一。輪到他的時候,他走近領頭的牛仔詢問某件事情。我聽不見他問的內容,他們談了大約一分鐘,牛仔招手要一位警衛過去,三個人又討論了一會兒。那位牛仔點點頭,沒有幫維特跨上馬背,而是把拉馬的韁繩交給了維特。維特一隻腳踩在馬鐙上,輕鬆地跨上馬,他在馬背上靜止了一會兒,先是用西班牙文對馬說了幾句話,然後做了一個細微的動作,馬就開始小跑步起來。維特一邊騎著馬,一邊拍著馬的脖子和它說話。那位領頭的牛仔也走到我和葛先生的身邊,觀賞維特的表演。維特讓馬繞著院子跑了幾個圈,中間還停下腳步並倒退行進,然後命令馬轉身跑回原地。我覺得看到了一個奇蹟:維特這個體型巨大,長滿青春痘且動作笨拙的男孩,在這一刻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他坐在馬背上,看起來是那么的專業、優雅而帥氣。當維特騎著馬快步經過男孩們的身邊時,獲得了熱烈的喝彩。我相信他們都暗自希望維特就這么騎馬躍過那堵圍牆,變成一個從管訓院逃脫的傳奇人物。"那個孩子對騎馬的確有一套。"
牛仔說。"他是在墨西哥一個牧場長大的。"
葛先生驕傲地說。"怪不得,那裡的人對馬可在行了。"
那匹馬和它的少年騎士從門房邊衝過去,引起其他少年犯又一次的歡呼。馬兒減速後走進我站著的樹陰下。"你的馬很棒。"
維特對我身旁的牛仔說。"你的騎術也很棒。"
牛仔回答,"孩子,你叫什麼名字?""我叫麥茲。"
維特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把韁繩還給牛仔。"你有沒有想過出獄後從事這一行?可以照顧馬匹,當騎馬教練?""我沒有認真想過這件事。"
"也許你該好好考慮一下。"
"謝謝,我會考慮的。"
維特撫摸著馬的鼻子向牛仔道謝,然後走回陽光下坐著的同伴群里。大家故意開玩笑地說他真沒膽量,乾脆騎著馬逃走算了!"他似乎是個好孩子。"
牛仔說。"他可以做得到的。"
葛先生說。我決定到K/L轄區的另一頭看看凱文。我準備了一張卡片,鼓勵凱文繼續寫作,並附上了我的地址,就像給法藍的一樣。當我走近席先生時,他似乎因太專心烤肉而沒有和我打招呼。附近站著一個我不認識的拉丁男孩,正在折著餐巾紙。"傑森在哪裡?"我問,"我有東西要給他。"
席先生把一塊雞肉翻面,那塊肉連表層都還沒烤熟。"傑森已經走了。昨天被送到了郡立監獄。"
"但是刑期的判決結果還沒有出來啊……"席先生又將另一塊雞肉翻面,仍然沒有抬眼看我。"我知道判決結果還沒有下來。今天的烤肉,本來就是以為凱文會在這裡而準備的。"
"那為什麼要提早把他送走?他沒有惹什麼麻煩吧?""沒有。凱文從來沒有給這裡任何人惹過麻煩。他總是讓大家心情很好。"
席先生一直翻弄著雞塊,直到我退離烤肉架旁。然後他招手要旁邊那個新的傳令員過去。"現在好好看我這裡--看到我怎么排放這些肉嗎?你就像這樣,一次排兩倍的肉塊上架。"
參考自料
http://lianzai.book.qq.com/book/4389/index.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