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演義》第八十二回

《三國演義》第八十二回

《三國演義》第八十二回:孫權派趙咨向曹丕求援,曹丕封孫權為吳王,加九錫。孫權欲罷兵不戰,劉備不允,派關羽、張飛之子關興、張苞為前部先鋒,殺向東吳。

回目

孫權降魏受九錫 先主征吳賞六軍

簡介

諸葛謹勸劉備罷征而不得,回江南。
孫權差中大夫趙咨見魏帝丕,丕欲坐觀虎鬥,封孫權為吳王,加九錫。
劉備大敗吳兵,從巫峽建平起,直接彝陵界口,七百餘里結連四十餘寨。

正文

《三國演義》第八十二回《三國演義》第八十二回

卻說章武元年秋八月,先主起大軍至夔關,駕屯白帝城。前隊軍馬已出川口。近臣奏曰:“吳使諸葛瑾至。”先主傳旨教休放入。黃權奏曰:“瑾弟在蜀為相,必有事而來。陛下何故絕之?當召入,看他言語。可從則從;如不可,則就借彼口說與孫權,令知問罪有名也。”先主從之,召瑾入城。瑾拜伏於地。先主問曰:“子瑜遠來,有何事故?”瑾曰:“臣弟久事陛下,臣故不避斧鉞,特來奏荊州之事。前者,關公在荊州時,吳侯數次求親,關公不允。後關公取襄陽曹操屢次致書吳侯,使襲荊州;吳侯本不肯許,因呂蒙關公不睦,故擅自興兵,誤成大事,今吳侯悔之不及。此乃呂蒙之罪,非吳侯之過也。今呂蒙已死,冤仇已息。孫夫人一向思歸。今吳侯令臣為使,願送歸夫人,縛還降將,並將荊州仍舊交還,永結盟好,共滅曹丕,以正篡逆之罪。”先主怒曰:“汝東吳害了朕弟,今日敢以巧言來說乎!”瑾曰:“臣請以輕重大小之事,與陛下論之:陛下乃漢朝皇叔,今漢帝已被曹丕篡奪,不思剿除;卻為異姓之親,而屈萬乘之尊:是舍大義而就小義也。中原乃海內之地,兩都皆大漢創業之方,陛下不取,而但爭荊州:是棄重而取輕也。天下皆知陛下即位,必興漢室,恢復山河;今陛下置魏不問,反欲伐吳:竊為陛下不取。”先主大怒曰:“殺吾弟之仇,不共戴天!欲朕罷兵,除死方休!不看丞相之面,先斬汝首!今且放汝回去,說與孫權:洗頸就戮!”諸葛瑾見先主不聽,只得自回江南。
卻說張昭孫權曰:“諸葛子瑜知蜀兵勢大,故假以請和為辭,欲背吳入蜀。此去必不回矣。”權曰:“孤與子瑜,有生死不易之盟;孤不負子瑜,子瑜亦不負孤。昔子瑜在柴桑時,孔明來吳,孤欲使子瑜留之。子瑜曰:‘弟已事玄德,義無二心;弟之不留,猶瑾之不往。’其言足貫神明。今日豈肯降蜀乎?孤與子瑜可謂神交,非外言所得間也。”正言間,忽報諸葛瑾回。權曰:“孤言若何?”張昭滿面羞慚而退。瑾見孫權,言先主不肯通和之意。權大驚曰:“若如此,則江南危矣!”階下一人進曰:“某有一計,可解此危。”視之,乃中大夫趙咨也。權曰:“德度有何良策?”咨曰:“主公可作一表,某願為使,往見魏帝曹丕,陳說利害,使襲漢中,則蜀兵自危矣。”權曰:“此計最善。但卿此去,休失了東吳氣象。”咨曰:“若有些小差失,即投江而死,安有面目見江南人物乎!”

曹丕曹丕

權大喜,即寫表稱臣,令趙咨為使。星夜到了許都,先見太尉賈詡等,並大小官僚。次日早朝,賈詡出班奏曰:“東吳遣中大夫趙咨上表。”曹丕笑曰:“此欲退蜀兵故也。”即令召入。咨拜伏于丹墀。丕覽表畢,遂問咨曰:“吳侯乃何如主也:”咨曰:“聰明、仁智、雄略之主也。”丕笑曰:“卿褒獎毋乃太甚?”咨曰:“臣非過譽也。吳侯納魯肅於凡品,是其聰也;拔呂蒙於行陣,是其明也;獲于禁而不害,是其仁也;取荊州兵不血刃,是其智也;據三江虎視天下,是其雄也;屈身於陛下,是其略也:以此論之,豈不為聰明、仁智、雄略之主乎?”丕又問曰:“吳主頗知學乎?”咨曰:“吳主浮江萬艘,帶甲百萬,任賢使能,志存經略;少有餘閒,博覽書傳,歷觀史籍,采其大旨,不效書生尋章摘句而已。”丕曰:“朕欲伐吳,可乎?”咨曰:“大國有征伐之兵,小國有御備之策。”丕曰:“吳畏魏乎?”咨曰:“帶甲百萬,江漢為池,何畏之有?”丕曰:“東吳如大夫者幾人?”咨曰:“聰明特達者八九十人;如臣之輩,車載斗量,不可勝數。”丕嘆曰:“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卿可以當之矣。”於是即降詔,命太常卿邢貞齎冊封孫權為吳王,加九錫。趙咨謝恩出城。
大夫劉曄諫曰:“今孫權懼蜀兵之勢,故來請降。以臣愚見:蜀、吳交兵,乃天亡之也;今若遣上將提數萬之兵,渡江襲之,蜀攻其外,魏攻其內,吳國之亡,不出旬日。吳亡則蜀孤矣。陛下何不早圖之?”丕曰:“孫權既以禮服朕,朕若攻之,是沮天下欲降者之心;不若納之為是。”劉曄又曰:“孫權雖有雄才,乃殘漢驃騎將軍、南昌侯之職。官輕則勢微,尚有畏中原之心;若加以王位,則去陛下一階耳。今陛下信其詐降,崇其位號以封殖之,是與虎添翼也。”丕曰:“不然。朕不助吳,亦不助蜀。待看吳、蜀交兵,若滅一國,止存一國,那時除之,有何難哉?朕意已決,卿勿復言。”遂命太常卿邢貞同趙咨捧執冊錫,徑至東吳。
卻說孫權聚集百官,商議御蜀兵之策。忽報魏帝封主公為王,禮當遠接,顧雍諫曰:“主公宜自稱上將軍、九州伯之位,不當受魏帝封爵。”權曰:“當日沛公受項羽之封,蓋因時也;何故卻之?”遂率百官出城迎接。邢貞自恃上國天使,入門不下車。張昭大怒,厲聲曰:“禮無不敬,法無不肅,而君敢自尊大,豈以江南無方寸之刃耶?”邢貞慌忙下車,與孫權相見,並車入城。忽車後一人放聲哭曰:“吾等不能奮身捨命,為主並魏吞蜀,乃令主公受人封爵,不亦辱乎!”眾視之,乃徐盛也。邢貞聞之,嘆曰:“江東將相如此,終非久在人下者也!”卻說孫權受了封爵,眾文武官僚拜賀已畢,命收拾美玉明珠等物,遣人齎進謝恩。早有細作報說蜀主引本國大兵,及蠻王沙摩柯番兵數萬,又有洞溪漢將杜路、劉寧二枝兵,水陸並進,聲勢震天。水路軍已出巫口,旱路軍已到秭歸。時孫權雖登王位,奈魏主不肯接應,乃問文武曰:“蜀兵勢大,當復如何?”眾皆默然。權嘆曰:“周郎之後有魯肅,魯肅之後有呂蒙,今呂蒙已亡,無人與孤分憂也!”言未畢,忽班部中一少年將,奮然而出,伏地奏曰:“臣雖年幼,頗習兵書。願乞數萬之兵,以破蜀兵。”權視之,乃孫桓也。桓字叔武,其父名河,本姓俞氏,孫策愛之,賜姓孫,因此亦系吳王宗族。河生四子,桓居其長,弓馬熟嫻,常從吳王征討,累立奇功,官授武衛都尉;時年二十五歲。權曰:“汝有何策勝之?”桓曰:“臣有大將二員:一名李異,一名謝旌,俱有萬夫不當之勇。乞數萬之眾,往擒劉備。”權曰:“侄雖英勇,爭奈年幼;必得一人相助,方可。”虎威將軍朱然出曰:“臣願與小將軍同擒劉備。”權許之,遂點水陸軍五萬,封孫桓為左都督,朱然為右都督,即日起兵。哨馬探得蜀兵已至宜都下寨,孫桓引二萬五千軍馬,屯於宜都界口,前後分作三營,以拒蜀兵。卻說蜀將吳班領先鋒之印,自出川以來,所到之處,望風而降,兵不血刃,直到宜都;探知孫桓在彼下寨,飛奏先主。時先主已到秭歸,聞奏怒曰:“量此小兒,安敢與朕抗耶!”關興奏曰:“既孫權令此子為將,不勞陛下遣大將,臣願往擒之。”先主曰:“朕正欲觀汝壯氣。”即命關興前往。興拜辭欲行,張苞出曰:“既關興前去討賊,臣願同行。”先主曰:“二侄同行甚妙,但須謹慎,不可造次。”

張苞張苞

二人拜辭先主,會合先鋒,一同進兵,列成陣勢。孫桓聽知蜀兵大至,合寨多起。兩陣對圓,桓領李異、謝旌立馬於門旗之下,見蜀營中,擁出二員大將,皆銀盔銀鎧,白馬白旗:上首張苞挺丈八點鋼矛,下首關興橫著大砍刀。苞大罵曰:“孫桓豎子!死在臨時,尚敢抗拒天兵乎!”桓亦罵曰:“汝父已作無頭之鬼;今汝又來討死,好生不智!”張苞大怒,挺槍直取孫桓。桓背後謝旌,驟馬來迎。兩將戰有三十餘合,旌敗走,苞乘勝趕來。李異見謝旌敗了,慌忙拍馬輪蘸金斧接戰。張苞與戰二十餘合,不分勝負。吳軍中裨將譚雄,見張苞英勇,李異不能勝,卻放一冷箭,正射中張苞所騎之馬。那馬負痛奔回本陣,未到門旗邊,撲地便倒,將張苞掀在地上。李異急向前輪起大斧,望張苞腦袋便砍。忽一道紅光閃處,李異頭早落地,原來關興見張苞馬回,正待接應,忽見張苞馬倒,李異趕來,興大喝一聲,劈李異於馬下,救了張苞。乘勢掩殺,孫桓大敗。各自鳴金收軍
次日,孫桓又引軍來。張苞、關興齊出。關興立馬於陣前,單搦孫桓交鋒。桓大怒,拍馬輪刀,與關興戰三十餘合,氣力不加,大敗回陣。二小將追殺入營,吳班引著張南、馮習驅兵掩殺。張苞奮勇當先,殺入吳軍,正遇謝旌,被苞一矛刺死。吳軍四散奔走。蜀將得勝收兵,只不見了關興。張苞大驚曰:“安國有失,吾不獨生!”言訖,綽槍上馬。尋不數里,只見關興左手提刀,右手活挾一將。苞問曰:“此是何人?”興笑答曰:“吾在亂軍中,正遇仇人,故生擒來。”苞視之,乃昨日放冷箭的譚雄也。苞大喜,同回本營,斬首瀝血,祭了死馬。遂寫表差人赴先主處報捷。
孫桓折了李異、謝旌譚雄等許多將士,力窮勢孤,不能抵敵,即差人回吳求救。蜀將張南、馮習謂吳班曰:“目今吳兵勢敗,正好乘虛劫寨。”班曰:“孫桓雖然折了許多將士,朱然水軍現今結營江上,未曾損折。今日若去劫寨,倘水軍上岸,斷我歸路,如之奈何?”南曰:“此事至易:可教關、張二將軍,各引五千軍伏于山谷中;如朱然來救,左右兩軍齊出夾攻,必然取勝。”班曰:“不如先使小卒詐作降兵,卻將劫寨事告與朱然;然見火起,必來救應,卻令伏兵擊之,則大事濟矣。”馮習等大喜,遂依計而行。
卻說朱然聽知孫桓損兵折將,正欲來救,忽伏路軍引幾個小卒上船投降。然問之,小卒曰:“我等是馮習帳下士卒,因賞罰不明,待來投降,就報機密。”然曰:“所報何事?”小卒曰:“今晚馮習乘虛要劫孫將軍營寨,約定舉火為號。”朱然聽畢,即使人報知孫桓。報事人行至半途,被關興殺了。朱然一面商議,欲引兵去救應孫桓。部將崔禹曰:“小卒之言,未可深信。倘有疏虞,水陸二軍盡皆休矣。將軍只宜穩守水寨,某願替將軍一行。”然從之,遂令崔禹引一萬軍前去。是夜,馮習、張南、吳班分兵三路,直殺入孫桓寨中,四面火起,吳兵大亂,尋路奔走。
且說崔禹正行之間,忽見火起,急催兵前進。剛才轉過山來,忽山谷中鼓聲大震:左邊關興,右邊張苞,兩路夾攻。崔禹大驚,方欲奔走,正遇張苞;交馬只一合,被苞生擒而回。朱然聽知危急,將船往下水退五六十里去了。孫桓引敗軍逃走,問部將曰:“前去何處城堅糧廣?”部將曰:“此去正北彝陵城,可以屯兵。”桓引敗軍急望彝陵而走。方進得城,吳班等追至,將城四面圍定。關興、張苞等解崔禹到秭歸來。先主大喜,傳旨將崔禹斬卻,大賞三軍。自此威風震動,江南諸將無不膽寒。
卻說孫桓令人求救於吳王,吳王大驚,即召文武商議曰:“今孫桓受困於彝陵,朱然大敗於江中,蜀兵勢大,如之奈何?”張昭奏曰:“今諸將雖多物故,然尚有十餘人,何慮於劉備?可命韓當為正將,周泰為副將,潘璋為先鋒,凌統為合後,甘寧為救應,起兵十萬拒之。”權依所奏,即命諸將速行。此時甘寧已患痢疾,帶病從征。
卻說先主從巫峽建平起,直接彝陵界分,七百餘里,連結四十餘寨;見關興、張苞屢立大功,嘆曰:“昔日從朕諸將,皆老邁無用矣;復有二侄如此英雄,朕何慮孫權乎!”正言間,忽報韓當周泰領兵來到。先主方欲遣將迎敵,近臣奏曰:“老將黃忠,引五六人投東吳去了。”先主笑曰:“黃漢升非反叛之人也;因朕失口誤言老者無用,彼必不服老,故奮力去相持矣。”即召關興、張苞曰:“黃漢升此去必然有失。賢侄休辭勞苦,可去相助。略有微功,便可令回,勿使有失。”二小將拜辭先主,引本部軍來助黃忠。正是:老臣素矢忠君志,年少能成報國功。
未知黃忠此去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賞析

演義之中,在關羽張飛兩員大將死後,他們的兩個兒子為報父仇,跟隨劉備出征東吳,演義中描寫這兩人武藝精熟,不亞於他們的父親,其中張苞在部分評書中武藝還超過了自己的父親張飛。只是,在真實的歷史中卻不是如此,張苞關興是確實存在的,只是張苞早夭,根本就沒有可能為父親報仇,而關興雖然深受諸葛亮器重,以弱冠之年任侍中,中監軍,但是在幾年之後也死了,沒有記載其參與了很大的戰役並有傑出的戰功。
演義,評書等民間傳說將關興張苞的拔高是為了迎合當時民眾的心理,便是老子英雄兒好漢,名將的兒子自然也應該是名將才對,這不單在三國演義中,在楊家將等故事中也有同樣的內容,即便是現代的武俠小說也脫不了這個俗套,主角往往是英雄之子,遭到奸人陷害家破人亡,以後得逢奇遇,練就一身本領,為父報仇;或者是主角原本是無父無母,在成名之後才發覺自己身世大有來頭,不是英雄就是王侯。不過這也不是中國的特產,西方的神話故事流行小說更是如此,英雄人物要找到一個不是貴族出身的還真不是容易的事,即便是現代電視劇中,主角的父親往往就是當年的英雄。可見血統論在人類之間有著廣泛的共識。
一種社會心理的背後自然有他的傳統,西方的血統論自然緣於他們的世襲貴族制度的強大,那些大小貴族們擁有自己大量的莊園和資產,自然包括自己的武裝,這些武裝力量當然是由世襲的貴族控制著,想要在貴族之外尋找到私人的武裝力量難度是相當大的,即便是王國的軍隊,其大小指揮官們也都是貴族出身,就好象法國革命前法國的軍官們幾乎都是貴族,法國革命之後貴族大量出逃或被砍頭軍隊才不得不提拔軍民出身的人來擔任軍官,不過在幾代之後這些革命的受益者,早先的平民也搖身一變成為貴族了,實際上在一戰前,歐洲的軍隊還充斥著濃郁的貴族氣息。
西方如此,中國也不例外,雖然中國的貴族在大部分時刻並沒有西方貴族那般強大的私兵,但是帝國的軍隊也是由貴族們控制著的,中國的軍隊長期以來有兩者主要的徵兵方式,世兵與募兵,何為世兵,便是一戶人家世代服兵役,有時這種情況是全國範圍的,那等於變相的世代徵兵,有時這種情況則是特定的人群,比如隋唐的府兵,明朝的軍戶,清朝的八旗,都是世代為軍,參與兵役的。世兵往往是國家軍隊的基本,常備軍的基礎,然而一旦爆發大規模長期的戰事時,或世兵不堪其用時,則全民性的徵兵(政局危急時往往會形成拉壯丁的情形)和募兵則成為了主流。
世兵不單是兵士世代接替,軍官尤其是初級軍官往往也是如此,在部分時期,甚至有世兵直接淪為將領的私兵,朝廷無法直接指揮的情況,這往往發生在中央政權軟弱而地方勢力或世族強大的時刻,如東晉南北朝和唐朝的藩鎮割據時期,即便是在中央政權直接控制的世兵中,軍官的世襲也往往是常事,這就容易形成常見的父子世代為將的局面。其中也不乏父子良將的情況,比如秦代的王翦、王賁,蒙家三代,漢朝的周勃周亞夫,李廣李敢,孫堅孫策,唐朝的薛仁貴、薛訥,李晟、李愬,宋朝的岳飛、岳雲,明朝的李成梁、李如松。都是父子名將,假如再計算進侄兒外甥之類的關係,那就更多了。
如此看來,血統論確實有用,以後我們乾脆還是奉行世襲制度,以後打仗就派老將的兒子小將去打如何,以血統論的觀點,那肯定是無往不利。可惜,事實恐怕並非如此,雖然在某種角度來說,如高個子的父母往往能產生高個子的後代,但是並沒有什麼事實可以證明,智商情商才能也可以隔代遺傳,(隨便再說一句,常說的混血兒漂亮是不科學的,實際上混血就意味著下一代既可能繼承上一代的優秀抗病基因,也可能繼承上一代的致病基因,但是從長遠看,繼承致病基因的後代往往會滅絕,而繼承優秀基因的後代則會存留下去,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就好象家畜的培養,一個優良品的誕生往往伴隨著無數劣品的死去。而從個體來說,則什麼都可能發生,混血兒可能會集中兩者的優點,變的很漂亮,也可能會集中兩者的缺點,變的更醜,混血兒漂亮的說法就好象血統論一般,是將部分個體誇大到整體的一種偏見。)之所以出現父子名將父子工匠父子畫家與其說是血統不如說是選擇的局限性,古代職業往往是世襲的,兒子生下來那一刻起便被選定了未來的職業,一生便是以這種方式進行培養,不給你選擇的餘地,如著名的菲特烈,按他的意願是應該成為一個音樂家而不是軍事家和君主的。假如有一個開放的環境讓其選擇,則未必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當然,真正的開放式環境是不存在的,即便是現在的人也未必能選擇自己想走的路,被迫從事父業的也是常見的事。
而且即便有這樣的環境,也未必能繼承父業,軍事學是一門複雜的學問,並非是一些簡單可以重複操作的手藝活,一些技術性的東西或許可以從父輩處學習到,但是父輩的實戰經驗就不是單單學習就可以獲得的。就比如著名的趙括,其學習能力應該堪稱一流,即便他父親名將趙奢在口頭上也說不過他,而且在與趙王的面試過程中想必也不凡,不然絕不會委以重任,然則實戰能力卻糟糕透頂,枉送了四十萬趙軍的性命。
確實,實戰經驗是世襲將領的最大問題,戰爭的經驗不象工匠等技術性工種,可以比較安全的獲得。在研究那些父子良將的情況中我們可以發覺,那些成功的例子,往往是其子孫輩在父輩生前就跟隨出征作戰,正所謂言傳還需要身教,在實戰中受到父輩的教導,從而更容易成材,而那些沒有機會跟隨父輩出征的成材率就更低了些。而假如是在和平時期成長起來的子孫輩成為名將的可能性則更要打個折扣。如李文忠在朱元璋教導下成為明朝名將。(朱元璋是李文忠的舅舅,應該說,朱元璋對自己的子侄輩的軍事教育極其到位,出了好幾位將才。)然則李文忠的兒子李景隆在軍事上則是一個廢物,是李景隆智商比李文忠低?是李文忠對兒子的教育不如朱元璋對外甥的教育用心?都不是,而是實戰經驗的問題,一個是戰火中成長起來的,一個卻是承平盛世之下成長起來的,一下就要求他帶領大軍,自然是太過勉強了。
實際上父子良將大量的出現在戰事頻繁的時代,比如戰國時代,戰國時代本就奉行世襲制度,而長年的征戰能夠使後輩能積累起大量的實戰經驗,從而可以接上父輩的班,世代出現良將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但是和平年代便就不同,最典型的八旗,在初期戰功赫赫,但是在滿清入關之後,為了減少八旗的損失進行了保護性的優待措施,打仗打的少了,不用做事,好吃好喝的供養著,短短几十年,也就一代左右的工夫,八旗的戰鬥力就大大削減。假如說八旗的後代智商或者體質比前輩差,那是不可能的,唯一的結果只能是因為保護性的措施使得八旗消磨了上進心的同時也減少了他們從實戰中獲取經驗的可能。名將是打出來的,而不是圈養出來或者在屋子裡教出來的。
明清與同時代的歐洲相比,所謂的名將要少的多,為什麼?不是別的,戰事太少而已,歐洲戰事多,國家多,軍隊多,帶兵的將領多,不管打的如何,是不是配得上名將的稱號,但是至少打的仗夠多,那湧現的名將幾率自然比長期整體處於和平,戰爭主要集中在邊地的明清要高得多。不過這就不光是經驗問題,而是運氣問題了。(當然,這樣的運氣對於我們老百姓還是不要得好。)
此外,世代將領身份的變遷也是一大問題,武將掌握兵權過大對於政權來說自然是大問題,尤其是所謂武將世家,威脅更大,由武將篡位或成為割據勢力的情況屢見不鮮。對付這些名將,中外的辦法基本是一致的,或是除去,中國如劉邦除韓信,西方如羅馬皇帝除去斯底里哥;或是明升暗降,奪去兵權,轉為閒職,西方如查士丁尼對戰功赫赫的貝利撒留從前線召回後短暫的加官晉爵後便是長期的冷遇,中國如南宋對主戰且掌握兵權的韓世忠岳飛召回升為樞密使樞密副使,其後的結局則是大家都知曉的。所謂的出將入相,名將轉為文臣固然有一部分人作出了相當出色的成績,但是也有大量的武將不適應,如尉遲敬德後期的遭遇。更或者是優待恩養起來,雖然世襲公侯,身份顯貴,只是失卻了戰爭的土壤,那些世襲武將們也只是掛著一頂名將之後的帽子而已,真正的名將世家也只能出現在如戰國亂世一般的年代吧,只是在那個戰爭時代,所謂的老世家也不過百年就會被新的取代了吧。畢竟上天給予人類的機會是公平的,沒有什麼可以永遠保持著優勢。
百年前的輝煌可能在今日一朝被滅,百年前的奴隸卻可能在今日成為君王。

回評

毛宗崗批語

魏王受九錫,吳侯亦受九錫。君子於魏之受,譏曹操之不臣;於吳之受,笑孫權之不君。何也?寧為雞口,無為牛後,韓侯之所以自奮也。江東之地,豈其小於韓邦哉?且降魏而有益於吳,則亦已耳;無益於吳而徒受屈膝之恥,可足嘆矣!
操之九錫,操自加之者也;權之九錫,非孫權自加之,而待魏加之者也。自加之與待人加,則有間矣。操之九錫,天子所不敢不與者也;權之九錫,魏欲加之而權所不敢不受者也。人所不敢不與,與己所不敢不受,則又有間矣。且受漢之九錫則足榮,受魏之九錫則足恥。為篡漢而受漢之九錫則為強,為降魏而受魏之九錫則為弱。吾甚為孫權惜之。
孫權前後如二人。前之拔劍砍案,何其壯也;後之俯首稱臣,何其憊也。所以然者,失在爭荊州而開隙於劉耳。其始也結劉為援,則以周郎五萬人,足以西向而遏曹操百萬之師。其既也與劉為仇,則以江東八十一州,乃至北面而受曹丕孺子之命。君子於此,嘆與國之不可絕,而輔車相依之勢為不可離雲。
趙咨之對曹丕,有二語為最妙:其以“獲于禁而不害為仁”,所以暴彼之短;其以“屈於陛下為略”,所以抑彼之驕。夫七軍覆,龐德死,非魏之見辱於關公者乎?使非東吳,則于禁不得生還矣。是言蜀之凌魏,而吳之大有造於魏也。至於稽首稱臣,不曰是誠服,不曰是有禮,不曰是識時務,而乃曰略者,明言降魏非其本心,不過一時權宜之計,而吳終不為魏下也。詞令之妙至於如此,真不愧行人之選哉!
為國者之學,不比書生尋章摘句,旨哉斯言乎!石勒未嘗識字,聞酈生勸立六國後,以為此法當失;及聞張良止之,乃曰賴有此耳。是其能讀《漢書》者也。宋理宗好探究理學,而史彌遠以小人見用,真德秀、魏了翁以君子見斥,則雖終日讀性理,卻是不曾讀得。
孫策不疑太史慈,孫權不疑諸葛瑾,其事同乎?曰:不同。策當兵勢方盛之時,其信慈為易;權當國勢可憂之日,其信瑾為難也。龐德不以兄之在蜀而背魏,諸葛瑾不以弟之在蜀而背吳,其事同乎?曰:不同。德事馬超而不終,則德之義為非義;瑾事孫權而無貳,則瑾之忠乃真忠也。且瑾在昔日,以瑾之不往,信亮之不留;權在今日,即以其信亮之不留者,信瑾之不往。君臣之相信,殆於兄弟之相信決之耳。
還我汝陽,歸我叛人,此魯之所以與齊盟也。而還荊州不許,還降將不許,則先主之於吳,毋乃已甚乎?晉君朝以入,則婢子夕以死,夕以入則朝以死,此秦之所以歸晉侯也。而送還孫夫人亦不許,則先主之於吳,又毋乃太甚乎?然使仇自此而遂解,兵自此而遂回,則不成其為劉玄德矣。今人稱結義必稱桃園,玄德之為玄德,索性做兄弟朋友中立極之一人,可以愧後世之朋友寒盟、兄弟解體者。

李贄總評

諸葛瑾、趙咨、顧雍、徐盛各各可用,獨有張昭、孫權並諸人都不長進耳。
或曰:關興、張苞如此英勇,皆雲長、翼德虛空扶助,故有此耳。未知和尚謔之曰:“緣何尊公不扶助公,”一座大笑。未知和尚又曰:“想是尊公扶助公,所以公有此語。”一座又大笑。

鍾敬伯總評

關、張英雄蓋世,二子亦武勇過人。將本有種,得興、苞而關、張不死;然得興、苞而關、張亦可以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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