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紀年
619年,唐高祖神堯大聖光孝皇帝武德二年
歷史大事
定租庸調法
武德二年(六一九)二月,唐朝初定租、庸、調法。規定每丁納租二石,納絹二匹,綿三兩,除此之外,不得再有徵斂。按:本年“初定租庸調法”與七年(六二四)“初定均田租庸調法”不同。本年未行均田,租、調之額以人丁為本,齊、周、梁、陳不論是否均田,皆有定額,與七年以後在均田基礎上所行之租庸調法不同。
唐制優待宗姓
武德二年(六一九)二月唐高祖下詔規定:做官的諸宗官位在同等官之上,沒有做官的免除徭役,每州設定宗師一人掌握此事,使宗姓別立。
突厥處羅可汗立
武德二年(六一九)閏二月,突厥始畢可汗率軍渡過黃河到達夏州(今陝西橫山西),梁師都也發兵與始畢可汗會師,交給劉武周五百騎兵,欲令他從句注(今山西代縣西北)入寇太原。恰值始畢可汗病死,其子什缽芯年紀還小,突厥遂立始畢弟弟俟利弗設為主,稱處羅可汗。處羅可汗封什缽芯為尼步設,令他住在東北,統轄幽州以北地區。李淵為了交好突厥,派右武侯將軍高靜帶錢幣出使突厥。行至豐州(今內蒙五原西南),唐廷聞知始畢卒,敕令高靜不再奉幣出使,把貨幣納歸所在地府庫。突厥知道後很惱怒,準備南侵。豐州總管張長遜連忙派高靜奉幣出塞,代表唐朝致送財物,突厥才收兵。
王薄降唐
武德二年(六一九)三月,隋北海通守鄭虔符和文登縣令方惠整降唐。統帥東海(今江蘇連雲港)、齊郡(今山東濟南市)、東平(今山東鄆城)、任城(今山東濟寧市)、平陸(今山東汶上附近)、壽張(今山東梁山北)、須昌(今山東東平縣西北)等地的農民起義領袖王薄也來降唐。
王世充稱帝
王世充不滿足於當鄭王,急於稱帝。他讓長史韋節、楊續和太常博士孔穎達等人造禪代儀,又派出段達、雲定興等十餘人進宮勸說皇泰主禪位。皇泰主楊侗拍案大怒,說:“天下乃高祖(指隋文帝)之天下,若隋祚未亡,此言不應常說;如天命已改,何煩禪讓!公等或世代舊臣,或當朝高位,既有此言,朕復何望!”大義凜然,嚇得段達等人直冒冷汗。段達回復世充,世充再次派人入宮,措詞嚴厲,強迫皇泰主退位。武德二年(六一九)四月,王世充備法駕入宮,廢掉皇泰主楊侗,將他囚禁在含涼殿內,自即皇帝位。大赦,改元開明。以兒子玄應為太子,玄恕為漢王,宗族十九人皆為王。王世充又封蘇威為太師,段達為司徒、雲定興為太尉、張僅為司空、楊續為納言、韋節為內史、王隆為左僕射、韋霽為右僕射,等等。
王世充假意求賢
武德二年(六一九)一月,王世充把隋朝所有的高官、名士歸為自己太尉府的官屬,杜淹、戴胄也在其中。王隆、張鎮周、蘇世長等人也率山南隋軍士兵來到洛陽城中。王世充專總朝政,事無大小,均由他的太尉府處理決斷。王世充還偽裝求賢,命部下在太尉府門外樹立三塊木牌,訪求堪稱濟時安民的文學才識之士和文武雙全、富有智略、能衝鋒陷陣的武將。還號召有冤無處申張的人前來申冤。百姓聽說此事,信以為真,上書陳事者每天有幾百人。王世充還均加以接見,殷勤地慰諭眾人,博得了人們的讚賞,都以為王世充對他們提的意見會採納。實際上,這只是王世充收買人心、博取虛名的手段,並沒有取得什麼實際效果。
王世充殺獨孤武都
獨孤武都是隋馬軍總管,深受太尉王世充的信任。獨孤武都的族弟獨孤機時任司隸大夫,他和虞部郎楊恭慎、步兵總管劉孝元、李儉、崔孝仁等人不滿於王世充的專橫跋扈,暗中準備降唐,聯合唐軍,內應外合。獨孤機、孫師孝等人為了爭取獨孤武都參加同盟,派崔孝仁前往獨孤武都府上策反。獨孤武都同意調動部將任環秘密回東都剷除王世充降唐。但此事被泄露了出去,王世充立刻將獨孤武都等人殺死。
魏徵勸降隋將元寶藏
宇文化及殺掉楊浩後,自稱皇帝,派兵圍攻魏州總管元寶藏。雙方交戰四十餘天,不分勝負。魏徵以秘書丞的身份前去魏州(今河北大名東南)遊說,勸元寶藏歸順唐廷。武德二年(六一九)正月,元寶藏率屬州官員降唐。
李神通率兵攻克魏縣
宇文化及稱帝後在魏縣(今河北大名附近)一帶割據稱雄。武德二年(六一九)正月,唐淮安王李神通統兵進攻宇文化及。宇文化及抵擋不住唐軍的進攻,率部將逃往聊城(今山東聊城)。李神通攻取魏縣,斬獲兩千餘人。唐軍兵威大振,乘勝追擊,把宇文化及包圍在聊城。
楊士林、田瓚攻朱粲
朱粲活動在漢江,淮河一帶,擁兵二十萬。他們游移不定,攻破州縣,給隋軍以沉重的打擊。武德元年(六一八)末,淮安(今河南泌陽)上豪楊士林和田瓚起兵攻打朱粲,各州隋吏也起來回響,對抗朱粲。淮源一戰,朱粲失利,率殘兵數千人敗退至菊潭(今河南內鄉縣西北五十里)。楊士林家世代為酋長,隋末,曾為鷹揚府校尉,後起兵殺死郡官,而據有其郡。擊走朱粲以後,武德二年(六一九)正月,帥漢水東部四郡向信州總管廬江王瑤降,唐高祖以楊士林為顯州道行台,楊士林任命田瓚為自己的長史。同年三月,朱粲也遣使降唐,唐高祖拜他為楚王,允許他自置官屬。
王世充偽事皇泰主
王世充殺死元文都、盧楚以後,考慮到人們不服,還偽事皇泰主侗,對其甚為謙恭。又請求做劉太后的義子,尊劉太后為聖感皇太后。但以後又逐漸驕橫,有一次在宮裡吃完,回家就大吐,懷疑有人要害他。就不再朝拜皇泰主。皇泰主知道王世充最終不會在自己手下為臣,而又對他無能為力,只能拿內庫的綢緞做幡花,拿器用玩物讓僧人施捨給貧困之人以求福。王世充聞知,特派遣他的黨羽張績、董浚守住城門,宮內的東西一概不準出城。武德二年(六一九)正月,世充使人獻劍及印,又言河水清,欲以炫耀己功。
李軌不受唐官
武德元年(六一八)八月,唐高祖派遣鴻臚少卿張俟德到涼州冊拜李軌為涼州總管,封涼王。次年二月,張俟德到涼州。李軌召集群臣議論接受唐官一事。曹珍勸李軌不要接受唐的封號,而應與唐共逐天下。李軌就派遣他的尚書左丞鄧曉到唐廷,致李淵書自稱“皇從弟大涼皇帝臣軌”,而不接受唐的官爵。唐高祖李淵大怒,扣留鄧曉,開始討論興師討伐李軌的事。
唐使吐谷渾攻李軌
隋煬帝大業年間親征吐谷渾,吐谷渾伏允可汗戰敗,率餘眾數千騎逃往党項。煬帝立伏允的質子順為主,令其統吐谷渾舊眾。順領導不了這些舊眾又返回中國。隋末戰亂四起,順從江都回到長安。唐高祖既消滅了薛仁果,開始集中力量對付李軌。於是,唐派出使節與伏允聯繫,答應讓伏允的兒子順返回吐谷渾舊地。伏允見到唐朝的使者很高興,當即起兵進攻涼王李軌,並且多次派遣使節入貢,請求放還兒子順。唐高祖放順返回吐谷渾。
李神通、竇建德擊宇文化及
唐軍在淮安王李神通的指揮下,自魏縣進圍聊城。宇文化及據城死守,同時還用珍寶奇貨吸引流民入伙。王薄等也投降到聊城。此時竇建德也率軍進圍宇文化及。宇文化及在唐軍的圍攻之下,力屈糧盡,本欲降唐,但李神通不允許。唐安撫副使崔世乾勸神通釋圍,接受宇文化及投降。淮安王不但不聽勸諫,而且把他囚在軍營之中。後來宇文士及自濟北運糧至聊城,化及的軍隊才稍復元氣,重新困守城池。唐貝州刺史趙君德奮勇爭先,攻入城牆,李神通害怕他搶走頭功,鳴金收兵。趙君德怒罵淮安王,但軍令如山,只得撤下。此時,竇建德率農民軍趕來,唐軍被迫從聊城退兵。武德二年(六一九)初,竇建德與宇文化及交戰,大獲全勝。宇文化及不得不再次退入聊城固守對抗。竇建德的軍隊從四面八方將聊城團團圍住,猛烈攻打。王薄等打開城門迎竇建德軍。竇建德進入聊城,安撫民眾,收回傳國璽及各種鹵簿儀仗,處死宇文智及、楊士覽、武元達、許弘仁、孟景等人。宇文化及和他的兩個兒子承基、承趾則被打入囚車,運至襄國(今河北邢台)處死。
竇建德生活樸素
竇建德自隋末起義以來,作戰屢屢勝利,但他從不自傲。每當攻克城縣,繳獲的物資錢財分給部下將士,自己則分文不取。在生活上他仍保持著樸素的作風。不食肉,常吃粗飯蔬菜;妻子曹氏夫人也常穿粗衣,不著紈綺。武德二年(六一九)初消滅了宇文化及後,竇建德把一千多宮女立刻放還。
裴矩佐助竇建德建立制度
武德二年(六一九),竇建德戰勝宇文化及後,以隋黃門侍郎裴矩為僕射,以兵部侍郎崔君肅為侍中,少府令何稠為工部尚書,右司郎中柳調為左丞,虞世南為黃門侍郎,歐陽詢為太常卿。其它的隋吏,竇建德也加以禮待,隨才授職,委以政事。其它不願意留下而想投奔關中及東都的也聽任離去,並且給以錢糧作路費,派士兵護送出境。隋朝的驍果將近萬人,也隨其所往,各聽離去。竇建德還遣人與王世充修好,奉表於皇泰主,皇泰主封竇建德為夏王。竇建德起義以後,還沒有建立完備的制度,裴矩幫助他制定朝廷的各種儀式,修訂律令,竇建德對他頗為尊重。
宇文士及降唐
李淵在隋朝曾任殿內少監,宇文士及為尚輦奉御,二人關係很好。宇文士及擁兵進逼黎陽,李淵致書召他歸降。宇文士及暗中派家人奔赴長安,向李淵貢獻金環。及宇文化及在魏縣稱帝,士及被封為蜀王。他力勸宇文化及降唐,遭到拒絕。李神通率軍圍聊城,內史令封德彝與宇文士及在濟北征督軍糧以觀察變化。宇文化及被竇建德俘殺後,宇文士及與封德彝於武德二年(六一九)二月從濟北歸降唐朝。高祖拜宇文士及為上儀同。但責封德彝身為隋臣而諂巧不忠,不予授官,遣送回家。後來封德彝向唐高祖上秘策,被用為內史舍人,不久又升為侍郎。
秦叔寶、程知節等叛王世充降唐
王世充對秦叔寶、程知節非常尊重,禮遇頗厚,以秦叔寶為龍驤大將軍,程知節為將軍。但秦、程二人看不慣王世充的多詐。當唐兵與王世充在九曲激戰時,秦、程二人認為脫離王世充的時機已經成熟,就帶領部將幾十人向西騎行百餘步,翻身下馬向王世充告辭。王世充看著他們降唐,又不敢追擊。唐高祖命令李世民收納他們兩人。李世民久聞二人之名,厚加禮待,以秦叔寶為馬軍總管,以程知節為左三統軍。不久,王世充的兩員戰將李君羨、田留安也因討厭王世充的為人來降唐。李世民把李君羨留在身邊,而以田留安為右四統軍。
李元吉免官
唐初,李淵命殿內監竇誕、左衛將軍宇文歆協助并州總管齊王李元吉守衛晉陽。李元吉驕奢淫逸,喜好武鬥,曾使數百名婢妾奴客穿甲習武攻戰,前後死傷無數。元吉也參與爭鬥,有一次還受了傷。他的乳母苦諫,元吉酒醉,竟命壯士將她打死。李元吉還喜好打獵射箭,常對人說:“我寧可三天不吃飯,也不能一日不打獵。”由於經常驅車打獵,戰馬踐踏百姓的莊稼,還放縱部下搶掠民財,元吉還喜歡在大街上放箭射人,觀看人們躲避飛箭時的驚恐情景取樂。夜晚開府門,姦淫民女。百姓對這種無道行徑頗為痛恨。宇文歆多次進諫不聽,乃上奏朝廷。武德二年(六一九)閏二月,元吉被免官。三月,元吉暗囑并州父老到京城要求自己留任,不久,唐高祖又以元吉為并州總管。
王世充為相國,加九錫
武德二年(六一九),王世充明里進攻新安,實際上召集文武親信商議廢皇泰主以便受禪。李世英和外兵曹參軍戴胄均不同意,而長史韋節、楊續則阿諛奉承勸王世充自立。戴胄對王世充說:“君臣如同父子,應當休戚與共。您如竭忠徇國,那么家國都會保全。”王世充表面上同意了戴胄的意見。後王世充召集群臣再議接受九錫之事,戴胄強烈反對。王世充非常生氣,把他趕出洛陽,出為鄭州長史,同王行本一起鎮守虎牢關。接著王世充又讓段達進宮,令皇泰主為王世充加九錫。皇泰主被迫同意,詔令王世充為相國,假黃鉞、總百揆、進爵鄭王、加九錫。
李淵用鄭善果
鄭善果在隋末任大理卿。宇文化及殺死楊廣,以鄭善果為民部尚書。宇文化及被李神通擊退,鄭善果隨他敗退到聊城,替宇文化及督戰守城,交戰中被箭殺傷。竇建德攻占聊城,王琮捕獲鄭善果,善果受到指責,感到十分慚愧,無地自容,欲自殺,宋正本騎馬制止。竇建德看不起善果,他只得逃往相州(今河南安陽)降唐。淮安王李神通把他送往長安。唐高祖厚加任用,任命善果為左庶子,檢校內史侍郎。
朱粲奔王世充
朱粲降唐後,被封為楚王。武德二年(六一九)四月,唐高祖命散騎常侍段確前往菊潭慰勞朱粲部眾。段確嗜酒成性,暴飲無度。侮辱朱粲說:“聽說你喜歡吃人肉,不知人肉是什麼滋味?”朱粲反唇相擊,段確大罵。朱粲一怒之下,命部將逮捕了段確和隨從幾十人,把他們全部烹殺。朱粲又屠菊潭城,率眾歸降王世充。王世充拜朱粲為龍驤大將軍。
竇建德建天子旌旗
竇建德本與王世充交好,聽到王世充廢皇泰主楊侗自立的訊息,便與王世充斷絕了關係,於武德二年(六一九)四月,始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蹕,下書稱詔,還任命隋齊王楊暕的兒子楊政道為鄖公。竇建德也象隋末唐初割據北方的各種勢力一樣,依附突厥,借突厥之力壯大自己。出嫁到突厥的隋義成公主聽說宇文化及被殺,遂派使臣到中原迎請楊廣妻蕭後與南陽公主。竇建德派一千多騎兵護送蕭後北行,還把宇文化及的首級呈獻給義成公主。
張善相拒王世充
王世充多次派兵攻打伊州(今河南臨汝),總管張善相率領城中軍民拚死抵抗,擊退了王世充的強攻。儘管張善相死守,但城中糧盡,援軍又不能到達。武德二年(六一九)四月,伊州城被王世充攻陷,張善相被俘獲,王世充將他處死。張善相至死痛罵王世充不絕口。唐高祖知道張善相寧死不屈,感嘆地說:“我以前虧待過張善相,而張善相卻沒有辜負我。”於是封張善相的兒子為襄城郡公。
安興貴兄弟執李軌
李軌自稱涼王,阻兵恃險,連結吐谷渾和突厥,對抗唐朝。安修仁是李軌的親信大將,其兄安興貴在長安,向李淵請求回河西(今甘肅武威地區)勸說李軌投降,表示如不能勸降,將與兄弟圖謀執殺李軌。唐高祖從之。安興貴回到武威,李軌對他深信不疑,任命他為左右衛大將軍。安興貴擇機遊說李軌,勸其降唐。李軌自恃兵馬強壯,唐朝奈何他不得,對安興貴的建議不予理睬。安興貴勸降無效,與弟弟安修仁密謀勾結胡兵攻打李軌。李軌聞變,率眾出戰失利,退保城池。李軌部眾本來就對他不滿,這時爭相投奔安氏兄弟。絕望之中,李軌攜同妻子登上玉女台,飲酒告別。武德二年(六一九)五月,安興貴活捉李軌,送往長安。唐高祖命處死李軌及其弟、子,河西被唐朝平定。唐封安興貴為右武侯大將軍、上柱國、涼國公,賜帛萬段,安修仁為左武侯大將軍、申國公。
劉六兒降唐
隋末,離石(今山西離石)胡人劉龍兒擁兵數萬,自稱劉王,以其子季真為太子。虎賁郎將梁德將劉龍兒殺死。劉季真與其弟劉六兒再次起兵,以劉武周的軍隊攻陷石州(今山西離石境),殺刺史王儉,季真自稱突利可汗,任命劉六兒為拓定王。到武德二年(六一九)五月,劉六兒遣使降唐。唐高祖任命他為嵐州總管。
楊恭仁安撫河西
楊恭仁本系隋朝官員,大業末任吏部侍郎。江都兵變,楊廣被縊殺,楊恭仁隨宇文化及北上到達河北。宇文化及被打敗,唐魏州總管元寶藏將楊恭仁俘獲,送往長安。唐高祖與楊恭仁有舊交,任命他為黃門侍郎,後拜為涼州總管。楊恭仁平素熟悉邊境戰事,掌握羌、胡等族的情況,通曉少數民族語言。武德二年(六一九)五月,李淵派楊恭仁西出長安,安撫河西。十月,加涼州總管楊恭仁為納言,仍舊安撫河西諸郡。
王仁則縊殺皇泰主
皇泰主雖被王世充廢掉,但在東都各級官吏中仍有很高的威信。禮部尚書裴仁基、左輔衛大將軍裴行儼父子德高望重,被王世充所猜忌。裴仁基知道後驚恐萬分,與尚書左丞宇文儒童、宇文溫,及崔德本密謀剷除王世充,恢復楊侗的皇位。但機密外泄,裴仁基等人全被夷三族。王世惲對王世充講,裴仁基等起兵全是為了給皇泰主正位,勸王世充早日剷除楊侗。武德二年(六一九)五月,王世充派王仁則、梁百年用藥酒毒殺皇泰主。皇泰主請與王世充講話並與皇后告別,均未獲準,最後燒香拜佛,祈禱來世不要生在帝王之家,然後飲藥。但皇泰主並未氣絕,又被王仁則等用布帛勒死,謚為恭皇帝。王世充任其兄世偉為太保,齊王世惲為太傅,領尚書令。
宋金剛介州大敗唐兵
易州(今河北易縣)宋金剛起事以後,有兵一萬,與魏刀兒聯合。魏刀兒被竇建德攻滅時,宋金剛前去救援,被竇建德打敗,率四千人向西投奔了劉武周。由於宋金剛通曉軍事,善於用兵,劉武周將部分軍權和指揮權授給他,封他為宋王,並將一半的家產分給他。宋金剛也休掉原配夫人,迎娶劉武周的妹妹,勸說劉武周攻打晉陽(今山西太原),南向與李淵爭奪天下。於是,劉武周任命宋金剛為西南道大行台,統兵三萬去攻打并州。武德二年(六一九)六月,劉武周進圍介州(今山西介休縣),和尚道澄從城內接應,劉武周攻陷介州。唐高祖命左武衛大將軍姜寶誼、行軍總管李仲文擊劉武周。在雀鼠谷(今山西介休縣西南),劉武周將黃子英多次用少量軍隊挑戰,姜寶誼、李仲文等出擊,黃子英偽裝戰敗逃遁,姜寶誼等率兵追殺,途中遇伏兵,大敗而歸。姜、李二人都被劉武周抓獲,既而又設法逃出。唐高祖再次派姜寶誼、李仲文二人帶兵攻打劉武周。
唐悼始畢可汗
武德二年(六一九)六月,突厥遣使來唐告突厥始畢可汗之喪。唐高祖在長樂門舉行儀式,哀悼始畢可汗,廢朝三天,並命令文武百官到突厥使者的住處表示哀悼。又派遣內史舍人鄭德挺往突厥弔唁處羅可汗,贈送絹帛三萬段。
唐置廢十二軍
武德二年(六一九)七月,唐置十二軍,分關內道各折衝府隸屬於十二軍。十二軍都以星座的名稱命名,以萬年道為參旗軍,長安道為鼓旗軍,富平道為玄戈軍,醴泉道為井鉞軍,同州道為羽林軍,華州道為騎官軍,寧州道為折威軍,岐州道為平道軍,豳州道為招搖軍,西麟道為苑游軍,涇州道為天紀軍,宜州道為天節軍。以車騎府統領十二軍。每軍設將、副將各一人,以素有威名的人充任,統帥十二軍進行耕戰,於是十二軍兵馬強壯,是唐軍中一支重要力量。武德六年(六二三)二月,十二軍被廢止。武德八年(六二五)四月,鑒於突厥屢次進攻唐朝,唐高祖復置十二軍。
徐圓朗降唐
海岱地區的武裝力量徐圓朗於武德二年七月(六一九)率領他占有的數州歸降唐朝。當時徐圓朗的勢力範圍東至海,西有岱。唐高祖拜徐圓朗為兗州總管,封為魯國公。
羅士信率眾降唐
武德二年(六一九)七月,王世充派大將羅士信攻谷州(今河南新安)。羅士信原為瓦崗軍李密手下的戰將,兵敗被王世充俘獲。王世充厚待羅士信,與他同吃同住,關係相當密切。後邴元真也來到東都,王世充也象對待羅士信一樣對待邴元真。羅士信深以為恥,由此感到不滿。羅士信有匹出色的戰馬,王世充的侄兒趙王道詢向羅士信索要,羅士信不給。王世充不分青紅皂白就把馬奪來賜給道詢,羅士信憤怒。趁著攻打谷州的機會,士信避開耳目,帶領一千多親信兵將脫離王世充,歸屬唐朝。唐高祖聽說羅士信來降,專門派出使節慰勞士信,任命羅士信為陝州道行軍總管。王世充的左龍驤將軍席辯,和楊虔安、李君義也來降唐。
西突厥統葉護可汗遣使來唐
隋末,西突厥處羅可汗戰敗,率兵歸附隋朝,隋煬帝留處羅可汗在身邊,跟隨巡幸,賜其號為曷娑那可汗。西突厥國人乃立處羅的叔父為可汗,號射匱,射匱可汗即達頭可汗的孫子。射匱為可汗以後,積極擴張,攻城拓地,疆域廣大。東到金山(今阿爾泰山),西到威海,建西突厥王廷於三彌山(今新疆庫車北)。射匱死後,統葉護可汗繼立,統葉護可汗有勇有謀,吞併了鐵勒,控弦幾十萬,占據烏孫故地,把王廷從三彌山遷到石國的千泉(今蘇聯中亞的托克瑪克與塔拉斯河之間),西域各國紛紛歸降,對西突厥稱臣,交納貢賦。武德二年(六一九)七月,西突厥統葉護可汗遣使來唐。
隋代王侑死
李淵攻克長安後,遙尊隋煬帝為太上皇,追隋代王侑即皇帝位。後李淵廢掉楊侑自立,封楊侑為儶公。武德二年(六一九)八月,楊侑死,謚為隋恭帝,因他無子,以其族子楊行基嗣。
竇建德破洺州
武德二年(六一九)八月,竇建德帶領十萬大軍圍攻洺州(今河北永年縣),唐淮安王李子通抵抗不住,被迫退守相州(今河南安陽)。竇建德攻陷洺州,洺州總管袁子乾投降。竇建德又乘勝進圍相州,李子通聞訊率兵撤退到黎陽與李世勣會合。竇建德攻克相州,殺死刺史李珉。
許紹擊破蕭銑
武德二年(六一九),蕭銑派大將楊道生進攻峽州(今湖北宜昌),峽州刺史許紹率軍還擊,打退了楊道生的進攻,蕭銑又派陳普環率戰船出師峽州,準備攻取巴州(今四川巴中)、蜀州(今四川成都市)。許紹派其子許智仁及錄事參軍李弘節追擊到西陵(今湖北宜昌西北二十五里),大敗陳普環,並將其活捉。蕭銑為了防備唐的進攻,派兵戍守安蜀城(今湖北宜昌西北)和荊門城(今湖北宜昌西北)。在此之前,唐高祖派開府李靖到夔州(今四川奉節東)謀划進攻蕭銑。李靖到峽州後,被蕭銑兵阻,遲遲不能前行。唐高祖非常生氣,藉口李靖停滯不前,敕令峽州刺史許紹殺死李靖。許紹愛惜李靖的才能,不忍下手。上表奏明高祖,請求赦免李靖。李靖因此免於被殺。
唐高祖殺劉文靜
劉文靜是輔佐李淵晉陽起兵的重要人物之一。唐朝建立以後被封為魯國公,官民部尚書。自以為功績在裴寂之上,而位在裴寂之下,對此十分不滿。每逢朝臣集議,裴寂一有闡論,劉文靜便與他頂撞,兩人也因此產生嚴重分歧。某次劉文靜與其弟喝酒時,拔刀砍擊木柱,咬牙切齒地說:“有朝一日,一定將裴寂殺死。”劉文靜妾使人揭發劉氏兄弟興妖作怪,召用巫人。唐高祖派裴寂、蕭瑀詢問劉文靜,文靜明言無反心,只是對裴寂位居其上有所不滿。李綱、蕭?都對高祖解釋文靜並無造反之心。晉王李世民也為劉文靜百般求情,且言當年晉陽起兵乃是劉文靜所定之策。之後裴寂才被告知,高祖攻克京城以後,任官不平,才使文靜有不滿之心,並非文靜有意謀反。裴寂則要高祖剷除後患。高祖向來非常重視裴寂,與他關係密切,思忖許久,最後採用裴寂的意見。武德二年(六一九)九月,將劉文靜和他的弟弟通直散騎常侍劉文起處死,籍沒全家。
李子通攻占江都
唐初,杜伏威占據歷陽(今安徽和縣),隋將陳棱據守江都,李子通割據海陵(今江蘇泰州市)。沈法興在武德元年(六一八)三月攻克毗陵(今江蘇常州)後,自稱梁王,建都毗陵,改元延康,設定百官。這幾個割據政權均想占據江都。武德二年(六一九)九月,李子通進攻江都,隋江都留守陳棱派遣質子向沈法興和杜伏威求救。沈法興派兒子沈綸帶數萬人馬和杜伏威軍共同救援江都。當時杜伏威屯駐在清流(今安徽滁縣治),沈綸的兵馬駐紮在揚子(今江蘇儀征縣東南),兩軍相距數十里。李子通的大臣毛文深見狀,向子通獻計,招募江南人偽裝成沈綸的兵馬,趁夜偷襲杜伏威兵營。杜伏威不知是計,怒火中燒,當即派兵攻打沈綸。沈、杜兩軍互相猜疑,誰也不敢前進。李子通趁機猛攻江都,陳棱獨力不支,棄城逃奔,歸降杜伏威。李子通進駐江都城後,派兵攻沈綸,取得勝利。杜伏威也將兵撤走。李子通在江都稱帝,定國號為吳,改元明政。割據丹陽的樂伯通也率數萬人歸降李子通。樂伯通被李子通任命為左僕射。
杜伏威降唐
杜伏威請求降唐。武德二年(六一九)九月,唐朝拜杜伏威為淮南安撫大使、和州總管、東南道行台尚書令,封為楚王。武德三年(六二0)六月,唐朝以杜伏威為使持節,總管江、淮以南諸軍事、揚州刺史、東南道行台尚書令、淮南道安撫大使,進封吳王,賜姓李。輔公袥也被授予行台左僕射,封為舒國公。
劉武周攻陷唐晉州以北城鎮
武德二年(六一九)六月,唐高祖對劉武周的進攻非常憂慮,右僕射裴寂自己請求擊劉武周。高祖乃任命裴寂為晉州道行軍總管,以討劉武周,並有權見機行使命令。裴寂到達介休後,宋金剛據城自守。裴寂將軍隊駐紮在度索原,軍隊兵馬飲用附近的山澗水,宋金剛切斷水路,裴寂軍隊無水可喝。裴寂想把軍隊遷移到有水的地方,宋金剛趁勢發兵擊裴寂,裴寂軍敗。裴寂跑了一天一夜,逃到晉州(今山西臨汾)。晉州以北的城鎮全部陷落,只有浩州刺史劉贍和李仲文死守西河(今山西汾陽)。姜寶誼再被宋金剛俘獲,策謀逃跑時被殺。裴寂上表高祖謝罪,高祖李淵安慰他,使他再守河東(今山西永濟西)。劉武周敗裴寂後,進逼併州,劉王元吉令司馬劉德威守城,偽稱自己帶精兵出城作戰。夜間,元吉攜妻妾慌忙逃回長安。劉武周兵臨城下,晉陽土豪薛深開城迎接劉武周,并州失陷。李元吉棄城逃歸長安,李淵大怒,在禮部尚書李綱的面前要殺死輔佐齊王的竇誕和宇文歆。李綱分析了并州的形勢和失利的原因,勸李淵不要冤殺無辜。李淵於是赦免二人。劉武周在占據太原以後,派遣宋金剛又攻陷了晉州,俘虜了右驍衛大將軍劉弘基,後劉弘基逃歸。宋金剛又進逼絳州(今山西新絳),攻陷龍門。
西突厥曷娑那可汗被殺
隋末,西突厥曷娑那可汗降隋。唐朝建立後,他又來到都城長安。當時西突厥與北突厥有怨仇,北突厥可汗派使節到長安,請唐朝把留在中國的曷娑那可汗殺掉,高祖沒有答應。唐朝大臣都勸說高祖不要因為曷娑那一人而破壞了唐朝和北突厥的關係,秦王李世民則勸說高祖不要殺死曷娑那可汗,認為曷娑那是在困境之時投降中國,唐朝殺他是不義的。李潘考慮再三,迫於北突厥的強大壓力,武德二年(六一九)九月,在設宴款待西突厥曷娑那可汗後,將他送往中書省,讓北突厥的使者將他殺死。
李綱固請免職
禮部尚書李綱兼太子詹事,輔佐太子建成。開始李建成對李綱非常尊重,但時間一長,逐漸疏遠李綱,不再聽從他的勸諫。建成妒嫉秦王世民的才能和戰功,兄弟之間互不信任。李綱屢向太子進言,建成拒不理睬。於是李綱上表請求辭官。高祖很不高興,大罵李綱,質問他為何不願輔佐太子,寧願做何潘仁的長史,卻不願做唐朝的尚書。李綱頓首說他做何淵仁長史時,每逢何氏要濫殺無辜時,進諫他總是聽;而現在做唐官,太子和您高祖都聽不進去。高祖誇獎李綱為直士。武德二年(六一九)九月,以李綱為太子少保,依舊兼禮部尚書和太子詹事。李綱再次上書諫太子建成飲酒沒有節制,聽任讒言,疑忌兄弟,太子不高興,仍然我行我素。李綱鬱郁不得志,這一年,再次上奏朝廷,以年老體弱,堅決請求辭去職務,解甲歸田。唐高祖解除了李綱禮部尚書的職務,仍舊為太子少保。
竇建德義釋張志昂等
淮安王神通派撫慰使張道源鎮守趙州(今河北趙縣)。武德二年(六一九)九月,竇建德攻陷趙州。俘虜了唐朝張志昂和張道源等人。竇建德對張志昂、張道源及邢州刺史陳君賓三人不早投降非常生氣,準備殺掉三人。國子祭酒凌敬認為三人乃是忠貞之土,不背叛朝廷,勸竇建德赦免他們。建德從之。
段德操敗梁師都
武德二年(六一九)八月,梁師都在突厥軍隊的支持下,率騎兵進攻延州(今陝西延安東北)。唐朝行軍總管段德操兵少將寡,即採取堅閉城池,不與梁師都交戰,以逸待勞,俟機破敵的戰術。九月,梁師都久攻不下,人馬懈怠,段德操掌握住時機,派副總管梁禮帶兵出擊。當梁師都和唐軍激戰時,段德操自統精銳騎兵從敵人背後進行攻擊,梁師都人馬大亂,倉皇潰逃。段德操指揮唐軍追擊,逐北二百餘里,大敗敵軍,還攻克了魏州,俘獲男女兩千餘人。九月梁師都再次進攻延州,段德操再次擊敗梁師都,殺死敵軍兩千餘人,梁師都僅帶著一百多騎兵逃走。段德操因功被唐朝拜上柱國,賜爵平原郡公。在此戰中鄜州刺史鄜城壯公梁禮戰死。
賜羅藝姓李
武德二年(六一九)十月,唐朝賜幽州總管、燕公羅藝姓李,進封燕郡公。增食邑至五千戶,同月李藝在衡水(今河北衡水市西南)擊敗竇建德。
龐玉討集州叛獠
武德二年(六一九)十月,集州地區(今四川南江)的獠人起事。唐朝任命左武候大將軍龐玉為梁州總管前去鎮壓。獠人憑藉有利的地形,據險死守,龐玉的軍隊受阻,同時軍糧又短缺。熟獠(靠近州縣的為熟獠,邊遠地區為生獠)都勸龐玉回師,訴說獠人不可進擊。龐玉不從,對外揚言說:“秋天穀子快要成熟,老百姓將被禁止收割,所有這些穀物全部供應軍隊,不消滅造反起事者不退兵。”部分獠人很害怕,說官軍不離開此地,大家都將餓死。於是,他們選派勇士暗中潛入起事者的兵營中,糾集親朋故友刺殺獠人的首領,向唐軍投降。餘下的獠人爭相潰逃,龐玉發兵圍剿,獠人這次起事便被鎮壓下去。
呂崇茂叛唐稱魏王
武德二年(六一九)十月,劉武周派遣宋金剛攻克澮州(今山西翼城),軍勢很猛。裴寂雖受命鎮守河東,但膽小怕事,缺乏謀略。大敵當前,他只會作消極的抵抗,派兵把虞、泰二州的居民趕入城裡和堡壘中,焚燒積聚,使百姓驚擾,怨聲載道,準備造反。夏縣人呂崇茂趁機集眾起事,自稱“魏王”,回響劉武周、宋金剛。裴寂派兵前去鎮壓,反被呂崇茂擊敗。唐高祖只得另派永安王李孝基率兵平叛,獨孤懷恩和陝州總管於筠、內史侍郎唐儉等人也隨同前往。
李世民奉詔擊劉武周
武德二年(六一九)秋冬之季,劉武周攻克唐州縣,呂崇茂也起來回響劉武周,隋將王行本據守蒲坂(今山西永濟南)對抗唐軍,並且勾引劉武周南下,威脅關中。唐廷為之震動。唐高祖準備放棄黃河以東地區,退守關中。李世民上表反對這種做法,他認為太原是“王業所基,國之根本”,請求朝廷給他三萬人馬進擊劉武周,收復并州等地。高祖批准這一請求,徵發關中兵馬由李世民統領,進擊劉武周。高祖也來到華陰,到長春宮為世民送行。
竇建德大敗唐軍於黎陽
武德二年(六一九)十月,竇建德進攻衛州(今河南汲縣)唐將李世勣派騎兵軍官丘孝剛率三百人執行偵察任務。途中,丘孝剛的騎兵與竇建德遭遇,打敗竇建德。竇建德的右軍趕來消滅了丘孝剛的騎兵,進圍黎陽。經過激烈的攻堅戰,黎陽被竇建德占領,唐將李世勣的父親徐蓋與大臣魏徵、淮安王李神通、李淵的妹妹同安公主在城陷時被俘。只有李世勣率幾百人渡過黃河逃出。世勣見父親被俘,幾天后也投降了建德。衛州聽說黎陽被攻克,也將城獻給竇建德。竇建德以李世勣為左驍衛將軍,讓他仍駐守黎陽,但把徐蓋留在身邊做人質。魏徵被任命為起居舍人。唐滑州刺史王軌的家奴殺王軌來降竇建德,滑州幾日後和徐圓朗等人也歸降竇建德。武德二年(六一九)十月,竇建德回洺州,修築萬春宮,將國都遷徙到這裡,唐淮安王李神通被安置在下博(今河北衡水地區),竇建德以禮待他。
夏侯端安撫淮左歸
武德二年(六一九)四月,唐高祖派夏侯端安撫淮左地區。到達黎陽時,李世勣派兵護送他自澶淵(今河南濮陽市)渡過黃河,傳檄各州縣。於是,東至大海,南達淮河的二十多個州派使降唐。夏侯端行進到譙州,正值毫(今安徽毫縣)、汴(今河南開封市)兩州歸降了王世充,夏侯端歸路被切斷。夏侯端平素愛護部下,深得人心。在軍糧耗盡的絕境中,隨從他的兩千多士兵都不忍散去,他們殺馬充飢。夏侯端怕連累大家,要部下將他殺死投降,又要自刎,都被勸阻。於是,夏侯端和大家齊心協力,繼續前進。途中經歷了許多艱難困苦,五天之中,就有一半人被餓死或被打死,損失慘重。最後只剩夏侯端等五十二人。當時河南地區大部被王世充占領,只有杞州刺史李公逸還在堅守,給予夏侯端支援和資助。王世充派人召降夏侯端,賜以服飾,許以高官厚祿,即拜為淮南郡公、尚書少吏部。夏侯端在王世充的使者面前焚書毀衣,帶隨從進入深山,逃奔宜陽(今河南洛寧東北)。途中又有不少隨從或殞命山崖,或溺水而死,或被虎狼吞食,到達長安時只剩下二十人左右,生還的人頭髮脫落,樣子可怕。同年十月,夏侯端回到朝廷拜見唐高祖,向高祖謝罪,而不講途中的艱辛,唐高祖仍拜他為秘書監。
唐失雍丘,李公逸被害
武德二年(六一九)十月,王世充派遣堂弟王世辯帶領徐州、亳州的兵馬圍攻雍丘(今河南杞縣),攻勢猛烈。當時河南大部被王世充占領,只有杞州刺史李公逸仍在堅守。由於孤軍無援,李公逸派人到長安求救。李淵認為雍丘距都城太遠,中間又有王世充阻隔,無法派兵赴救。李公逸只得鋌而走險,把防守雍丘的重任交給部將李善行,自己率輕騎出城親至長安求救。行至襄城(今河南臨汝),被王世充的部將張殷截獲,押送到洛陽。王世充勸李公逸投降,李公逸不肯,被王世充殺害。雍丘彈盡糧絕,終於被王世充攻占,李善行戰死。唐高祖以李公逸的兒子為襄邑公。
李世勣俘劉黑闥
武德二年(六一九)十月,李世勣雖然投降了竇建德,但一直想歸唐,又怕連累父親。郭孝恪勸他先為建德立功,取得信任,再設法逃離。於是,世勣攻破王世充的據地獲嘉,俘虜很多。竇建德因此逐漸信任李世勣。王世充將劉黑闥機智勇敢。前後投靠了郝孝德、李密、王世充三個主人,最後王世充任命劉黑闥為騎兵軍將,令他鎮守新鄉。李世勣攻打劉黑闥,將其俘獲,獻給竇建德。竇建德和黑闥曾為朋友,於是封劉黑闥為將軍,賜爵漢東公。
唐軍與劉武周戰
武德二年(六一九)年末,於筠勸說永安王李孝基急攻呂崇茂於夏縣,而獨孤懷恩則請先做成攻城器具後再攻,李孝基聽從了獨孤懷恩的意見。呂崇茂向宋金剛求救,宋金剛派遣大將尉遲敬德、尋相帶兵突至夏縣。李孝基內外受敵,大敗。李孝基、獨孤懷恩、於筠、唐儉及行軍總管劉世讓全被宋金剛俘虜。尉遲敬德、尋相將回澮州,李世民派兵部尚書殷開山、總管秦叔寶等人在美良川伏擊敵人,大敗尉遲敬德,殲敵兩千餘人。不久,尉遲敬德、尋相秘密帶精騎兵援救蒲坂的王行本。李世民自己統帥步兵、騎兵三千人乘夜從小路行軍,趕至安邑(今山西翼城附近),從半路突襲尉遲敬德,取得巨大勝利。尉遲敬德、尋相逃歸。李世民帶著俘虜的敵人又返回柏壁。唐將都請求李世民與劉武周交戰,李世民未準,言對孤軍深入的劉武周不宜速戰,而應將其拖垮,待其彈盡糧絕,會自動逃歸。永安王李孝基被俘虜後,策劃逃跑,被劉武周殺死。
史料記載
高祖神堯大聖光孝皇帝上之下武德二年(己卯、公元六一九年)
春,正月,壬寅,王世充悉取隋朝顯官、名士為太尉府官屬,杜淹、戴胄皆預焉。胄,安陽人也。
隋將軍王隆帥屯衛將軍張鎮周、都水少監蘇世長等以山南兵始至東都。王世充專總朝政,事無大小,悉關太尉府;台省監署,莫不闃然。世充立三牌於府門外,一求文學才識堪濟時務者,一求武勇智略能摧鋒陷敵者,一求身有冤滯擁抑不申者。於是上書陳事者日有數百,世充悉引見,躬自省覽,殷勤慰諭,人人自喜,以為言聽計從,然終無所施行。下至士卒廝養,世充皆以甘言悅之,而實無恩施。
隋馬軍總管獨孤武都為世充所親任,其從弟司隸大夫機與虞部郎楊恭慎、前勃海郡主簿孫師孝、步兵總管劉孝元、李儉、崔孝仁謀召唐兵,使孝仁說武都曰:“王公徒為兒女之態以悅下愚,而鄙隘貪忍,不顧親舊,豈能成大業哉!圖識之文,應歸李氏,人皆知之。唐起晉陽,奄有關內,兵不留行,英雄景附。且坦懷待物,舉善責功,不念舊惡,據勝勢以爭天下,誰能敵之!吾屬託身非所,坐待夷滅。今任管公兵近在新安,又吾之故人也,若遣間使召之,使夜造城下,吾曹共為內應,開門納之,事無不集矣。”武都從之。事泄,世充皆殺之。恭慎,達之子也。
癸卯,命秦王世民出鎮長春宮。
宇文化及攻魏州總管元寶藏,四旬不克。魏徵往說之,丁未,寶藏舉州來降。
戊午,淮安王神通擊宇文化及於魏縣,化及不能抗,東走聊城。神通拔魏縣,斬獲二千餘人,引兵追化及至聊城,圍之。
甲子,以陳叔達為納言。
丙寅,李密所置伊州刺史張善相來降。
朱粲有眾二十萬,剽掠漢、淮之間,遷徙無常,攻破州縣,食其積粟未盡,復他適,將去,悉焚其餘資;又不務稼穡,民餒死者如積。粲無可復掠,軍中乏食,乃教士卒烹婦人、嬰兒?敢之,曰:“肉之美者無過於人,但使他國有人,何憂於餒!”隋著作佐郎陸從典、通事舍人顏愍楚,謫官在南陽,粲初引為賓客,其後無食,闔家皆為所?敢。愍楚,之推之子也。又稅諸城堡細弱以供軍食,諸城堡相帥叛之。淮安土豪楊士林、田瓚起兵攻粲,諸州皆應之。粲與戰於淮源,大敗,帥餘眾數千奔菊潭。士林家世蠻酋,隋末,士林為鷹揚府校尉,殺郡官而據其郡。既逐朱粲,己巳,帥漢東四郡遣使詣信州總管廬江王瑗請降,詔以為顯州道行台。士林以瓚為長史。
初,王世充既殺元、盧,慮人情未服,猶媚事皇泰主,禮甚謙敬。又請為劉太后假子,尊號曰聖感皇太后。既而漸驕橫,嘗賜食于禁中,還家大吐,疑遇毒,自是不復朝謁。皇泰主知其終不為臣,而力不能制,唯取內庫彩物大造幡花;又出諸服玩,令僧散施貧乏以求福。世充使其黨張績、董浚守章善、顯福二門,宮內雜物,毫釐不得出。是月,世充使人獻印及劍。又言河水清,欲以耀眾,為己符瑞雲。
上遣金紫光祿大夫武功靳孝謨安集邊郡,為梁師都所獲。孝謨罵之極口,師都殺之。二月,詔追賜爵武昌縣公,謚曰忠。
初定租、庸、調法,每丁租二石,絹二匹,綿三兩;自茲以外,不得橫有調斂。
丙戌,詔:“諸宗姓居官者在同列之上,未仕者免其徭役;每州置宗師一人以攝總,別為團伍。”
張俟德至涼,李軌召其群臣廷議曰:“唐天子,吾之從兄,今已正位京邑。一姓不可自爭天下,吾欲去帝號,受其官爵,可乎?”曹珍曰:“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稱王稱帝者,奚啻一人!唐帝關中,涼帝河右,固不相妨。且已為天子,奈何復自貶黜!必欲以小事大,請依蕭察事魏故事。”軌從之。戊戌,軌遣其尚書左丞鄧曉入見,奉書稱“皇從弟大涼皇帝臣軌”而不受官爵。帝怒,拘曉不遣,始議興師討之。
初,隋煬帝自征吐谷渾,吐谷渾可汗伏允以數千騎奔党項,煬帝立其質子順為主,使統餘眾,不果入而還。會中國喪亂,伏允復還收其故地。上受禪,順自江都還長安,上遣使與伏允連和,使擊李軌,許以順還之。伏允喜,起兵擊軌,數遣使入貢請順,上遣之。
閏月,朱粲遣使請降,詔以粲為楚王,聽自置官屬,以便宜從事。
宇文化及以珍貨誘海曲諸賊,賊帥王薄帥眾從之,與共守聊城。
通鑑記載
高祖神堯大聖光孝皇帝上之下武德二年(己卯、公元六一九年)
春,正月,壬寅,王世充悉取隋朝顯官、名士為太尉府官屬,杜淹、戴胄皆預焉。胄,安陽人也。
隋將軍王隆帥屯衛將軍張鎮周、都水少監蘇世長等以山南兵始至東都。王世充專總朝政,事無大小,悉關太尉府;台省監署,莫不闃然。世充立三牌於府門外,一求文學才識堪濟時務者,一求武勇智略能摧鋒陷敵者,一求身有冤滯擁抑不申者。於是上書陳事者日有數百,世充悉引見,躬自省覽,殷勤慰諭,人人自喜,以為言聽計從,然終無所施行。下至士卒廝養,世充皆以甘言悅之,而實無恩施。
隋馬軍總管獨孤武都為世充所親任,其從弟司隸大夫機與虞部郎楊恭慎、前勃海郡主簿孫師孝、步兵總管劉孝元、李儉、崔孝仁謀召唐兵,使孝仁說武都曰:“王公徒為兒女之態以悅下愚,而鄙隘貪忍,不顧親舊,豈能成大業哉!圖識之文,應歸李氏,人皆知之。唐起晉陽,奄有關內,兵不留行,英雄景附。且坦懷待物,舉善責功,不念舊惡,據勝勢以爭天下,誰能敵之!吾屬託身非所,坐待夷滅。今任管公兵近在新安,又吾之故人也,若遣間使召之,使夜造城下,吾曹共為內應,開門納之,事無不集矣。”武都從之。事泄,世充皆殺之。恭慎,達之子也。
癸卯,命秦王世民出鎮長春宮。
宇文化及攻魏州總管元寶藏,四旬不克。魏徵往說之,丁未,寶藏舉州來降。
戊午,淮安王神通擊宇文化及於魏縣,化及不能抗,東走聊城。神通拔魏縣,斬獲二千餘人,引兵追化及至聊城,圍之。
甲子,以陳叔達為納言。
丙寅,李密所置伊州刺史張善相來降。
朱粲有眾二十萬,剽掠漢、淮之間,遷徙無常,攻破州縣,食其積粟未盡,復他適,將去,悉焚其餘資;又不務稼穡,民餒死者如積。粲無可復掠,軍中乏食,乃教士卒烹婦人、嬰兒?敢之,曰:“肉之美者無過於人,但使他國有人,何憂於餒!”隋著作佐郎陸從典、通事舍人顏愍楚,謫官在南陽,粲初引為賓客,其後無食,闔家皆為所?敢。愍楚,之推之子也。又稅諸城堡細弱以供軍食,諸城堡相帥叛之。淮安土豪楊士林、田瓚起兵攻粲,諸州皆應之。粲與戰於淮源,大敗,帥餘眾數千奔菊潭。士林家世蠻酋,隋末,士林為鷹揚府校尉,殺郡官而據其郡。既逐朱粲,己巳,帥漢東四郡遣使詣信州總管廬江王瑗請降,詔以為顯州道行台。士林以瓚為長史。
初,王世充既殺元、盧,慮人情未服,猶媚事皇泰主,禮甚謙敬。又請為劉太后假子,尊號曰聖感皇太后。既而漸驕橫,嘗賜食于禁中,還家大吐,疑遇毒,自是不復朝謁。皇泰主知其終不為臣,而力不能制,唯取內庫彩物大造幡花;又出諸服玩,令僧散施貧乏以求福。世充使其黨張績、董浚守章善、顯福二門,宮內雜物,毫釐不得出。是月,世充使人獻印及劍。又言河水清,欲以耀眾,為己符瑞雲。
上遣金紫光祿大夫武功靳孝謨安集邊郡,為梁師都所獲。孝謨罵之極口,師都殺之。二月,詔追賜爵武昌縣公,謚曰忠。
初定租、庸、調法,每丁租二石,絹二匹,綿三兩;自茲以外,不得橫有調斂。
丙戌,詔:“諸宗姓居官者在同列之上,未仕者免其徭役;每州置宗師一人以攝總,別為團伍。”
郎楚之至山東,亦為竇建德所獲,楚之不屈,竟得還。
王世充遣其從弟世辯以徐、亳之兵攻雍丘。李公逸遣使求救,上以隔賊境,不能救。公逸乃留其屬李善行守雍丘,身帥輕騎入朝,至襄城,為世充伊州刺史張殷所獲。世充謂曰:“卿越鄭臣唐,其說安在?”公逸曰:“我於天下,唯知有唐,不知有鄭。”世充怒,斬之。善行亦沒。上以公逸子為襄邑公。
甲子,上祠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