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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簡介
魏天作,筆名天作,祖籍山東鄆城。畢業於山東大學中文系,高級職稱,專業作家、編劇,中國文字著作權協會會員。已出版、上市代表作《當愛越過年輪》、《圍困》、《絕戀》、《十三經概覽》、《美與醜的秘密》等十餘部,發表中短篇小說、散文多篇,作品多次獲獎並被國家級文學期刊選載,其中四篇小說入選“中學生閱讀叢書”,有小說譯成英文海外發表。創作三十集都市題材電視連續劇《犀利狗》、三十集戰爭題材電視連續劇《絕地反擊》,創作勵志題材電影《超級email》、戰爭題材電影《白求恩在河間》、古裝電影《春秋霸主》、奇幻電影《凸目黃金面具》、《考古奇遇》等。
主要作品
一、出版作品
1、長篇小說
《當愛越過年輪》
《失去的家園》
《逃不出魔咒的人》
2、中短篇小說
《圍困》
《天作中篇小說選》
《絕戀》
《畸婚的災難》
《初戀》(上中下)
3、長篇論著
《十三經入門》
《商海哲學》
《大商之道》
《十三經概覽》
二、發表作品
1、中篇小說
《屠城》
《老黃河的傳說》
《尋找女孩》
《蘇維 你在哪裡》
《難得瀟灑》
《通天路》
《黑洞》
《裁減在即》
《大地吶喊》
《圍困》
《再次上路》
《天堂並不遙遠》
2、短篇小說
《白墨歸根》
《秋天的賬》
《手機》
《尋寶的父親》
《溫水泡茶》
《天火》
《水土》
《故土》
《偷為的災難》
《嚮往》
《過河·做客》
《荒宅》
《誘惑》
《天殺》
精品介紹
小說《黑洞》是魏天作中篇小說創作中比較有份量的作品之一。《黑洞》發表在《山東文學》1993年第10期。小說所講述的故事相當簡單,主人公周漢傑已進入不惑之年,這些年來,他由一個農村青年奮鬥為一個在省內外小有名氣的作家,並被推上了縣文化館館長的位子。但一次偶然的發現驚醒了他,他如夢方醒一般記起那些個因奮鬥、繁忙而被忽略的漫長歲月。周漢傑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惘然和無聊,他想排遣這種惘然和無聊。於是,他遇上了畢業於省城藝術學校的女子雪雪。雪雪的出現給他帶來了輕鬆和愉快、激情和才思。但由離婚所帶來的對妻兒的負罪感一刻也不曾放過周漢傑,後來發生的一切證明,這箇中年男人當初的選擇是多么愚拙。新婚妻子雪雪的冷嘲熱諷、兒子周荃的逃學不歸、朋友趙醒龍的死……周漢傑陷入了一個又一個黑洞。不知道將來等待他的是什麼,但失去的,再也找不回來了。小說所敘述的故事並不精彩,人物塑造也並不典型,但小說的意義在於以不動聲色的冷靜敘事來實現文學的某種功能。周漢傑為了彌補因奮鬥而逝去的青春歲月和排遣因華年將逝所帶來的惘然而承受背叛家庭的痛苦折磨。尤其是在他得知了前妻秀秀與趙醒龍之間的情感真相後,這種痛苦和負罪感更是讓他不堪承受。小說是沉重的,但揭示的人生感悟卻是深刻的。作者在小說中把人的一生比作翻越一座大山,當你滿懷勝利的喜悅剛剛踏上成功的峰巔,前邊即是下坡了。迅速得幾乎品嘗一下成功的滋味、看一眼峰巔的美景都來不及。花盛之時即是將謝之時。這該是作者真實的人生體味吧,化在小說中,給人以無限啟迪,讓你在閱讀的同時不勝唏噓、感同身受。
《屠城》和《尋找女孩》是魏天作所有中短篇小說創作中很別致的兩篇,《屠城》以一頭驢子的眼睛來打量人類,觀照人性之惡;《尋找女孩》卻是一個充滿象徵的故事,以一個黑色的幽默來反映繽紛複雜的現實世界。
《屠城》發表在1996年第1期的《山東文學》上,小說集中展示的是人性之惡,驢子眼中的人類是自私的、貪婪的、殘忍的,為一己之利,樹世界萬物為敵,恨不能據天下一切為己有。所以,就連那頭驢子都不屑與人類為伍。驢子最討厭的就是人類的虛偽,本來心裡都恨恨的,甚至暗藏殺機,表面上卻是笑臉相迎,滿口恭維。這種假象與謊言,就注定了人類不得不為了保全自己而算計別人,同時又怕別人算計而提心弔膽,層層設防。驢子認為人類這樣太孤獨,也太疲累了。在這裡作者為我們開具了一劑猛藥——並非看不到人性中的善,而是有意誇大人性中的惡,自警也警人,以期引起療救的注意。作者選取一向被人看作愚笨象徵的驢子作為敘述視角來見證人類的虛偽與可笑,可謂用心良苦。在強烈鮮明的對比中以驢子的單純更凸顯了人性的複雜善變。不僅新穎別致,而且在令人忍俊不禁的同時發人深省。這樣一來就實現了小說的諷喻功能,達到治病救人的目的。另外,小說在形式上的安排也頗具匠心。整篇小說沒有一個完整的故事情節,所有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頭驢子的片段式回憶,可謂“一頭驢子的意識流”。但故事又絕非完全散開的,而是以驢子的主人兄弟倆的發家致富和致富後的分裂以及在此過程中弟弟對哥哥的陷害作為故事的核心。小說的本意在勸誡,我們又分明感覺不到一絲說教,是作者純熟的敘事藝術使然。整篇小說充滿著幾乎令人窒息的人性之惡,惡到殘酷,惡到幾近對人類產生絕望。我們從中看到的是一個清醒的批判現實的作家對社會所負的虛妄而又執著的責任。作者曾經說過,當小說家勇敢地走出文學的殿堂之後,才會感到腳下的路是那么堅實、那么寬廣、那么無拘無束,無論旁邊的路標有多少,無論沿途是鮮花還是荊棘。這便是作者的文學觀。
發表在《金海岸》1995第4期上的《尋找女孩》是一篇頗受人關注的小說。讀這篇小說不可停留在小說的表面上,否則就辜負了作者的一片苦心。這是一篇象徵主義的作品,表面上看,是“我”這個作家苦苦尋找自己心儀的女孩,在尋覓鮮花時卻屢屢掉入陷阱,可謂“尋芳泗水濱,光景傷我心”。自從偉人屈原把政治上的失意比作美人失寵之後,不少文人把美好的事物比作是美麗的女孩,這篇小說也是如此。小說描寫了“我”所尋找到的幾個女孩:因情感受挫和思念而發瘋的女孩維維、對“我”情有獨鍾而“我”卻心有他鶩的圓圓臉女孩、身遭慘遇的瘋女孩、名像而人不像的普通女孩仲蘇維、貌如“我”的意中人卻冷酷無情的歌廳女子、以美色勾引路人劫人劫財的賣身女、小小年紀卻與有婦之夫廝混在一起的小姑娘。可憐,“我”尋覓了許久,連我要找的女孩是人是鬼都沒弄明白。也許,這一切只有那個牧羊老者最清楚,“難怪你小伙子就忘不了她!可惜,她不是人。”但“蘇維”的美是無法形容的,“她背著夕陽與我相向而行,潔白的裙裾和烏黑的長髮在微風中飄揚”。“我”不能沒有她,她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在這裡,所苦苦尋找的“女孩”分明成為了純潔美好的理想的化身,一如戴望舒《雨巷》中那個虛無縹緲的丁香姑娘。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對美的追尋之路是漫長的,這路途中更多是荊棘和泥濘,甚至精神的幻滅。但,對於美,窮盡我們的一生,會“尋找”下去吧?藉助一個象徵性的故事,通過一次不成功的追尋之旅,探討一個關於“尋找”的主題,反映這繽紛複雜的現實世界。本篇小說可謂作者一次成功的創作嘗試。這樣的小說不好寫,帶有幾分冒險,從中我們看到的是作者魏天作勇於探索不斷創新的創作態度和勇氣。
出版於1999年的《失去的家園》是魏天作長篇小說的代表作。在這部小說中,作者力圖通過主人公苗大牛坎坷的生活經歷,反映出社會的動盪與人生的無奈。苗大牛生活在上世紀四十年代後期,是貧苦農家的青年漢子,他對生活和愛情充滿夢幼般的嚮往,但現實卻一次次地迫害了他、捉弄了他、欺騙了他,造成了他的痛苦和悲哀。他愛上了富家小姐葉兒,卻沒有獲得葉兒的愛,反而空擔淫亂之名,若不是土匪醜鬼才大相救,早成了被殺的冤魂。他對土匪的燒殺姦淫本能地反感,但被裹協入伙的他既無計逃脫,也無力抵制,只得帶著向醜鬼老大報恩的想法,勉強在土匪窩裡乾一段時間。被漁家祖孫搭救死裡逃生後,他得到純撲善良的苦命少女小雨真摯的愛,卻在返鄉求醫的路上被國民黨軍隊抓去當炮灰,美好的姻緣從此失去。被解放過來後,那位熱烈、多情的工廠廠長的女兒圓圓險對他一往情深,美好的前程、幸福的生活在等待著他,而他卻被那個“葉兒在家等著”的騙局所迷惑,拒絕了幸運,投向了悲哀。最為不幸的是,當他捨棄優越的條件,帶著真誠和愛意回到故鄉與葉兒共同生活時,才發現這個女子與他形同路人。不僅如此,後來,回到本村擔任合作社社長的牡羊公然霸占葉兒,欺侮了苗大牛。苗大牛悲憤、屈辱,但一個社長領導下的社員,一個勞改釋放分子,又能怎樣呢!苗大牛無力反抗,敢怒不敢言,失意、無奈,最終他失去了居住的家園,也失去了精神的寄託。作者把苗大牛的奇遇和無奈放置於一個社會大變革的時代來展開,增加了故事的歷史厚重感,也使得這種奇遇和無奈具有了某種歷史的必然性。
隨著主人公奇特的遭遇,一幕幕的生活場景向我們展現開來:男女偷情、親人被殺、警匪相通、打家劫舍……每一情景都描寫得活靈活現,或者殺氣逼人,或者情意綿綿,無不盪氣迴腸、攝人心魄。但作者著意的不僅僅在於生活場面的展現,其用心在於種種複雜人性的刻畫和剖析。不少人物過目不忘,有的人物心靈的開掘達到了相當的深度。趙嬸的刁鑽貪婪、大白鵝的少年老成、醜鬼老大復仇的兇殘、牡羊的勢利和陰險等等,就是在當代文學人物的畫廊中,也是鮮明而絕少雷同的。應該說,作家注意到了人物性格的複雜性,在刻畫其性格的主要方面的時候,沒有忽略其次要的方面,甚至,也注意到了人物各種不同性格的“合理性”,不同程度地展示了性格發展的軌跡和變化的邏輯。因而,人物的複雜性和真實性、生動性和深刻性達到了完美的統一。
在《失去的家園》中表現出了作者構築長篇小說的藝術才能。一是敘述故事的能力。作者反覆運用巧合的手法,自然而不顯做作,奇特而又合情理。的確,一部長篇小說,有故事才好讀,同時人物也有了活動的舞台。二是描寫生活的能力。小說反映的時代跨度非常大,所描寫的生活複雜多樣,並且其中大多數生活作者並沒有親身經歷的感受。反映在小說中何以那么真實、生動呢?從中顯示出來的無疑是作者體悟生活、表現生活的藝術才能。三是對複雜人性的辨析穿透能力。官民兵匪,情女惡男,全部從字裡行間活現出來,並且相當具有典型性。在觀照共性的同時注意到了個性,於個性中又看到其合理性。人性善乎,人性惡乎?自需讀者從中挑揀、去蕪存真。
說到不足也還是有的,便是故事的精彩削弱了人物心靈的痛苦,或者說是事件的密集占去了這種痛苦生長的空間。作者的人格力量和左右人物命運的“主宰”沒有展開充分的搏鬥和較量。這種搏鬥和較量不在於勝敗,而在於是否充分展開。苗大牛二十歲左右,患有夜遊症,又屢遭劫難,這些都為把他心靈的沉溺和泅渡寫得更好一些準備了條件。他歷盡磨難、九死一生,回到故鄉,後又含恨離去。他失去的不僅僅是空間存在的家園,更是作為時間存在的精神家園,是感情的慰藉和寄託。他似乎對人性失去了信心——但他依然背著圓圓臉去尋找下一個棲息地。作者意識到了這一點,也表現了這一點,但是還不夠。另外,作為小說主人公的苗大牛在形象塑造上稱不上成功。在小說中,作者把他塑造成一個在命運面前逆來順受的窩囊男人,而沒有注意到其性格的複雜性。我們看到的更多的是一個又一個富有傳奇色彩又頗具巧合的精彩故事,但遺憾的是在這些“典型環境”中並沒有塑造出苗大牛的“典型性格”,而是把苗大牛淹沒在了這些精彩的故事之中。
可能是得益於作者深厚的大學中文系的底子,再加上他豐富的人生閱歷和獨特的人生感悟以及將生活藝術化的創作才能,使得他的小說能涵蓋到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在他的小說創作中既有《裁減在即》之類的官場寫實小說,也有《通天路》、《圍困》等反腐小說,另外還有以《屠城》為代表的寓言小說和以《尋找女孩》為代表的象徵主義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