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基本信息
馬勒:
第九交響曲
MAHLER:Symphone No.9
樂章
這首作品按美國音樂評論家唐斯的說法,4個樂章好比“浩大的死亡之舞,按每樂章順序分別為:死亡作為解放者,死亡作為死亡舞的伴奏者,死亡作為戰場上的敵手,以及最後死亡作為一個起慰藉作用的友人。”共4個樂章:
第一樂章 D大調
1.悠閒的行板,D大調,擴大的奏鳴曲式。圓號、豎琴、低音弦樂構成短小序奏後,第二小提琴呈示斷斷續續的第一主題,木管變形承接後,變成灰暗的D小調。第一小提琴呈現第二主題,弦樂與木管對位,銅管加入後又回到D大調,將第一主題作發展處理,大提琴、小提琴、木管承接後,變為降B大調,展開以第二主題為中心的對位發展。到頂點時,小提琴與木管奏第三主題,壯麗地發展,平靜後,進入發展部。定音鼓表達序奏動機後,圓號抒情地處理第一主題,雙簧管承接,變成堅毅的快板。圓號表現第三主題的發展,弦樂急速作半音階下降。變為降B小調,第二主題作熱情的處理。第一、第二主題加以變形,對位達到高潮,平靜後在序奏動機上小號奏F小調葬禮進行曲曲調,不久變成D大調,以第一主題進入再現部。再現部一一再現呈現部材料。如果說發展部充滿與死神的搏鬥,再現部已在平靜淨化的氣氛中,寧靜地吟詠。各樂器紛紛作華彩處理,最後以弦樂幽靜的泛音而結束。這個樂章以死亡降臨開頭,主旋律則是告別的不同表現。柏格認為,這是馬勒“有生以來所寫的最最神聖的東西,它表現了他對人世的異常熱愛,表現他多么渴望在世間平靜地生活,渴望享受大自然的深邃奧秘——在死亡到來之前。因為死神的降臨是無可抗拒的,整個樂章滲透了死亡的徵兆,它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塵世的一切理想都以它而告終。”馬勒的學生布魯諾·瓦爾特則認為:“這一樂章發展成為離別情緒的一個悽惻動人而又高潔莊重的縮影.徘徊在離別的悲哀和對天國光輝的幻覺之間的遐想是獨一無二的。它使這一樂章升華到天堂幸福的境界。”
第二樂章 C大調
2.C大調,指示“以緩慢的蘭德勒舞曲速度”,相當於諧謔樂章。全樂章有3種蘭德勒舞曲風格旋律,開頭在低音管與中提琴所奏的輕鬆短小序奏引導下,第二小提琴像古提琴呈示第一蘭德勒舞曲旋律,低音管與中提琴以對位纏繞。變得活潑後,第二蘭德勒舞曲旋以E大調圓舞曲風格出現於第一小提琴,結構如迴旋曲。圓號與小提琴奏緩慢的第三蘭德勒舞曲旋律,低音管與大提琴引進第一蘭德勒舞曲旋律的對位,進入第二段。第二段先以6個變形發展第二蘭德勒舞曲旋律,再以第二蘭德勒舞曲第一插句與第三蘭德勒舞曲對位,以5種變奏發展。第三段先發展第一蘭德勒舞曲,再利用第二蘭德勒舞曲的插句作為經過句,移至第二蘭德勒舞曲的發展,以4個變奏達高潮。第二蘭德勒舞曲的插句加入,又出現4個變奏。第四段以回憶的方式暗示第一蘭德勒舞曲,第三蘭德勒舞曲亦加以暗示後,進入結尾,以第一蘭德勒舞曲的回憶構成寧靜的尾聲。
第三樂章 A小調
3.迴旋曲,幽默地,A小調,很快的快板。主題片斷構成短小序奏後,第一小提琴呈示迴旋曲主題,它對位、變形後,圓號與小提琴都引入新旋律,第一小提琴再引出第一副主題,展開二重小賦格。小賦格的兩個主題來自迴旋曲材料,它達到頂點後,再由圓號與木管再現第一副主題,圓號奏《第三交響曲》第一樂章的牧羊神主題。接著,圓號與低音弦樂以對位進行,單簧管加入後,雙簧管與小提琴以新旋律,F小調奏二重小賦格。這個小賦格因銅管所奏的第二副主題而中斷。這個副主題發展處理後,不久迴旋曲主題再現,結尾變成急板,進行曲形態。
第四樂章 降D大調
4.慢板,降D大調,迴旋曲式。在緩慢的小提琴動態後,小提琴奏出有些灰暗的迴旋曲主題,這是第三樂章後一個小賦格引申而來的。此主題進行中,小提琴奏第一副主題,迴旋曲主題經過插句而變形,經過句作自由的幻想發展,最後是平靜的結尾。這一樂章充分體現“平靜地向世界告別”,中部有跌宕起伏的義大利風格旋律,最後旋律片斷越來越不協和,它最後消退為“沉寂”,就像布魯諾·瓦爾特形容:“就像一片雲彩消失在蔚藍色的天空中。”應該說,這首交響曲以最大限度拓展了調性的表現力,達到了調性音樂的極限。
優秀版本
DG 423 564-2 Mahler Symphony No.9,10 Claudio Abbado WPO 2CD 阿巴多 維也納愛樂樂團
SONY 39721 Mahler Symphony No.9,10 Lorin Maazel WPO 2CD 馬澤爾 維也納愛樂樂團
SONY 88697 45369-2 Mahler Symphonies Leonard Bernstein NYPO 12CD 伯恩斯坦 紐約愛樂樂團 早期錄音
PHILIPS 470 884/885-2 Mahler Symphony No.9 Seiji Ozawa BSO 2CD 小澤征爾 波斯頓交響樂團
DG 435 378-2 Mahler Symphony No.9 Leonard Bernstein BPO 2CD 伯恩斯坦 柏林愛樂樂團 現場錄音
DG 439 024-2 Mahler Symphony No.9 Karajan BPO 2CD 卡拉揚 柏林愛樂樂團
ORFEO C228 901A Mahler S9 Hermann Scherchen WSO 1950 1CD 舍爾欣 維也納交響樂團 現場錄音 單聲道
TESTAMENT SBT8-1365 Otto Klemperer WPO Live Performances 8CD 克蘭佩爾 維也納愛樂樂團 1968年現場錄音
其他版本:
1.巴比羅里1964年指揮柏林愛樂樂團版,EMI,CDM7 63115-2,《企鵝》評介三星。
2.西諾波里1993年指揮愛樂樂團版,DG,CD編號445 817-2(2張),《企鵝》評介三星。
3.布魯諾·瓦爾特1961年指揮哥倫比亞交響樂團版,Sony,CD編號SMK64452(2張)。這2張唱片上還有瓦爾特在現場排練的片斷,《企鵝》評介三星。這首交響曲的歷史錄音可選布魯諾·瓦爾特1938年指揮維也納愛樂樂團版,DUIT,CD編號CDEA5005,EMI,CDH7 63029-2,《企鵝》評介歷史錄音三星。
4.殷巴爾指揮法蘭克福廣播交響樂團版,DENO,CD編號CO 1566/7(+馬勒《第十交響曲》,2張),《企鵝》評介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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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價
按照愛·唐斯的說法,“無論就其形式、速度與調性關係”,第九交響曲的四個樂章“用的都不是傳統筆法。第一和最後樂章是緩慢的。中間加入了兩個快速樂章。各樂章的調性都不相同:D大調、C大調、A小調,而末樂章則運用了遠關係的降D調。”馬勒在首末兩個樂章傾入了極大的心力,是整部作品的重心所在,中間兩個樂章像是快速嵌入的、使交響曲呈現出了一個獨特的結構。馬勒在一、四樂章充滿自我傾訴色彩的旋律中,創造了一個自我的變形的面容。 當“死亡” 、“夜”在召喚馬勒那張心臟病人的面孔時,他從時空深處舉起了少年沉浸於愛意的臉龐。就我的感覺,馬勒在這部作品中有著雙重頭顱--一重是被死神攫住的,他說起“告別”;一重是變形的少年的,它說起“來臨”。馬勒是在不顧一切地隱身的一位少年,與一位生命的女郎在一片林澤中相會,他要在百感交集的時刻把戀情的絮語完成。在馬勒病倒前六個月,阿班·貝格獲準研讀第一樂章的總譜,他在一封信中說,這個樂章表現了馬勒“對人世的異常熱愛,表現他多么渴望在世間平靜地生活,渴望享受大自然的深邃奧秘--在死亡到來之前,因為死神的降臨是無可抗拒的。整個樂章滲透了死亡的徵兆。它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塵世的一切理想都以它而告終……”但我感覺最深的仍是馬勒轉入樂曲主題之後秘密幽會般的沉浸與喜悅,一種在死亡之中突然清醒過來的新生感,旋律破碎般的優美恰把這種短暫的心醉神迷傳達得淋漓盡致。
賞析
在第一樂章的草稿旁邊,馬勒用文字標下了“逝去的青春年華”與“離散的愛”這樣的詞句。他的門生布魯諾·瓦爾特認為,第一樂章是“徘徊在離別的悲哀和對天國光輝的遐想”,是“獨一無二的”。這裡所說的“遐想”,正是馬勒關於青春與破碎的愛的一份冥思--馬勒從死亡嗆人的氣味中嗅見了那些從天際高高飛來的花粉。馬勒對自己的“放任”與“沉溺”也正在於此,即使“死亡”、“夜”以巨大延伸的力量逼近,幾乎要掐分算秒,把尖利的指尖搭在馬勒身上--他還是作為林中的少年,在充滿春霧的夜澤旁,說著與他的遭遇無關的輕歌曼語--更重要的是,在馬勒的幻覺中,大約瞥見了夭折的女兒的影子,這個影子在問起往事,並以親情的方式與馬勒深愛的一位幻美女郎的影子迭合為一--這是消亡的聲音擦響在耳邊的時刻,恰像俄爾浦斯不聽神的戒令,只任那個回首所見的影子蜷曲、消失,從而形成了巨大的空洞。
作品的第二、第三樂章被分別認為是一出圓舞曲與一個怪誕的幽默的組合--它可以說是馬勒的內省章節,一種對自身沉浸於幻美之中的深深的嘲弄與憤怒。第二樂章奏出的主題具有鄉村蘭德勒舞曲的特徵,是由單簧管與大管奏出的,它延展了第一樂章的主題,卻已標明從幻覺來到了現實之中。這兩個與“遐想”無關的樂章迅速帶過,在對位與急板中穿越,終於回到了第四樂章旋律徐緩的王國中。布魯諾·瓦爾特在《古斯塔夫·馬勒》一書中寫道,這個樂章從小提琴開始,宛如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吸收系統,把其它樂聲匯入這個系統里,終於消失在無盡迴響的寂靜中,恰如在“蔚藍的天空中”消失一樣。瓦爾特所言,更多是從“告別”的層面上理解,我在這裡傾向於勛伯格對整部作品的評價。勛伯格說,在整部作品中馬勒傳達的是完全主觀的感覺,“看起來,仿佛它還有一位隱藏起來的作者,此人把馬勒僅當作一個傳聲筒加以利用而已”。勛伯格所指大約正是那個隱形在馬勒身後的化身--在末樂章所傳達的不僅是瓦爾特所講的“告別”,其中深深的沉浸不去的情愫是與第一樂章一致的。馬勒在等著那個隱形者的到來,又目送它的消逝--正是青春、破碎的愛拼出的一張少年甦醒在夜空前的畫像與面容,最後被夜遮沒,宛若從沒有來臨一般。
作者介紹
對於一顆敏感的心而言,命運的風不改方向地吹著。馬勒從少年時代已看到了一張浮動而起的命運巨大、隱形的面容。他在19歲寫給朋友的一封信中這樣寫道:“可愛的大地,你什麼時候懷抱了這片荒涼之地?啊,永恆的母親,請收留一顆孤獨不寧的心吧,”“地平線處處是淡藍色,永無盡頭!永遠,永遠……”從記述馬勒的生活資料得知,馬勒幾乎從少年或更早就已進入了對生命的沉思之境中。不安的酵母潛藏在馬勒的血液里。時空、大地以及個人在其中的位置、形象,這些對20世紀極為重要的文化命題,在一位19世紀末面色蒼白的少年身上過早降臨了。
1907年,幾樁突如其來的不幸事件降臨在離死亡不遠的馬勒身上:被歌劇院解僱、摯愛的長女夭折、已診斷出了不能治癒的心臟病。這一系列打擊與其說是意外來臨,不如說是天意所致。親情的瞬間疏離、疾病以及個人道遇上的不平恰把馬勒推到了一片荒漠上,意欲把馬勒與人世的所有維繫斬斷,讓“死亡”、“夜”更為急促地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