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
二氧化碳的排放並未沒有因為人類的干涉停止。儘管心知肚明,但污水、輪胎、塑膠袋、有毒廢物統統都往海里倒;而不經意間,又讓阻化劑、燃料油、重金屬流入強大的海洋,也往往進入肉食生物體內。這些污染物的害處又往往是無形的:惟有當人們對北極熊屍檢,或是在紐約壽司店檢驗鮪魚時,這個問題才會浮現出來。
現狀
海藻爆發生殖產生的赤潮現象,發生次數卻越來越多,這是游泳者、水手、甚至是通過衛星檢測海域的人有目共睹的。赤潮現象過去是自然現象,但近年來,它的頻率、次數、規模都有所上升,尤其是自從上世紀50年代,人造氮肥的廣泛使用以來更甚。隨著受這些化肥及其他營養物污染的雨水排入大海,有毒藻類、細菌爆發性生殖,幾乎將溶解氧消耗怠盡,導致魚類死亡,生態系統為微生物所支配,這又往往是基於一層黏液的,密西西比河注入墨西哥灣也會發生這種情況。
就算是只針對個體,這些情況就已經很棘手了,但所有這些卻存在聯繫,而且往往是相互促進。在整個食物鏈中,一旦有一個物種遭到破壞,那么上下層結構都因此發生連鎖改變。所以說,北太平北部幾近滅絕的海懶導致了海膽的瘋長,海膽的排泄物又導致了一整片海藻森林形成,至今仍保持其自己的生態系統。又比如,海水酸化導致翼足目綱的海螺死亡,那么,以這些浮游生物為食的大鱗大麻哈魚也會一併死亡。接著,其他魚類就會占領該地,防止其他大麻哈魚回來,當時新英格蘭的喬治海岸的鱈幾乎滅絕時也是這樣的。
這種“倒霉事”要是單槍匹馬那還算不上彌天大禍,一旦同惡相求,那就真會是滅頂之災了。現在還沒受到污染的少數珊瑚礁似乎能夠應付氣候變暖和海水酸化,這是誰也不能避免的,但大多數珊瑚由於過度捕撈或是污染已經產生“漂白現象”甚至死亡了。生態多樣性源於相互依賴,然而近幾十年來人類對其衝擊太巨大,以致海洋生物的自然平衡遭到破壞的情況比比皆是。
對策
以漁業為例,多數科學家認為,只要政策有利、實施得當,這個行業還是能夠健康發展的。但是,許多變化速度有增無減。像海水酸化這類的變化,只因為事情馬上就會發生或者已經發生了,這種變化就會持續數年。還有一些,比如北極冰帽融化,可能要到情況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前才能懸崖勒馬,甚至可能剎都剎不住車。
無論如何,人類必須做出改變,這是顯而易見的。惟有當人類數量屈指可數、對海洋開發需求寥寥無幾,完全不用化石燃料時,人類才可以拍著胸脯認為海洋資源用之不竭。但對於一個人口達到67億,2050即將達到90億的世界,我們沒有那本錢了。發生大規模災難的可能性實在太大了。
生存
人類自海而來,儘管現在,海底已不是我們生存發展之地,但人類和海洋的密切關係卻不曾改變。居住地離海岸不到100公里(62英里)的人口高達一半以上,10公里以內的也占到十分之一。至少在陸地上人們會認為,海洋既是情感之根,又是想像之源。觀其貌,聞其味,頓時倍增勇氣,起程壯遊,卻又平添驚恐,演繹傳奇。海浪既可沒沒汩汩,又能浩浩湯湯,既可白浪滔天,又能水波不興,但海洋本身卻亘古不變:忘我、循序、如一。
或者說,至少人們一直是這么想的,但這卻是個假象。確實,大一部分是始終如一的,但還有一部分,尤其是海面和近海水域,人類活動的影響卻日益顯著,因為90%的海洋生物都聚集在此。這種現象也是不足為奇的。人類已經改變了地貌和大氣,如果說海洋還沒有受到影響那就太奇怪了,何況幾百年來海洋都是食品倉庫、運輸方式、垃圾處理場,近來又成為休閒娛樂場所。
魚類資源
證據不勝枚舉。人們原先認為,魚類是我們取之不盡的食物,但現在,幾乎全世界的魚類資源都成下降趨勢:科學家認為,大型肉食性魚類銳減90%(大型的包括鮪魚、旗魚、鯊魚等),河口和近海水域的大型鯨魚減少了85%,小型的也少了近60%。許多小魚的命運也同樣多舛。確實,信天翁、海象、海豹、牡蠣……這些最常見的海洋生物數量銳減,難更仆數。
而這種情況是最近幾個世紀才開始的。新斯科舍捕了幾個世紀的鱈,但大量捕撈卻是1852年以後才開始的;從生物量(單位面積的種群質量)的角度來看,其縮減額達到96%;加勒比海18世紀才開始捕殺海龜(下降99%);到了20世紀50年代墨西哥灣才開始捕殺鯊魚(根據種類不同,下降45%到99%)。
人類活動也對這些生物的棲息地發生影響。鱈棲于海洋底層。拖撈船為了捕捉鱈和其他如鱈魚或黑線鱈之類的底棲魚,拖著鋼鐵水力挖掘機,背後還拉著深海拖網,一路走去,大面積的海床就被破壞怠盡了。墨西哥灣的拖撈船年復一年地來來往往,拉著巨大的拖網,破壞了海床,甚至不給海洋動植物恢復的機會。新英格蘭、非洲西海岸、日本鄂霍次克海、斯里蘭卡……可以說,只要還能找到魚,情況都是大同小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