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石偈

《頑石偈》是小說《紅樓夢》第一回中的第一首詩。該詩闡述了小說《石頭記》(即《紅樓夢》)的由來。

原文

頑石偈

無才可去補蒼天,

枉入紅塵若許年;

此系身前身後事,

倩誰記去作奇傳?

注釋譯文

詞語注釋

①偈:佛經中的唱詞稱偈,為梵語“偈陀”的省文,多以四句為一偈。

②紅塵:繁亂鬧世的飛塵,即謂爭權奪利的鬧世。佛家以此指人世間。若許:這么些、這許多。宋·李曾伯《思歸偈成》詩“春來便擬問歸津,轉眼江水若許深。”

③身後:即死後。晉·陸機《陸士衡集·晉平西將軍孝侯周處碑》:“徇高位於生前,思垂名於身後。”身前,身後,即謂前生、今生、來生三生。

④倩:藉助、請人替自己做事情。漢·劉向《烈女傳·魯漆室女》:“鄰女隨人亡,其家倩吾兄行追之。”奇傳:傳奇的倒文;是小說的體裁之一,一般指唐、宋人用文字作的短篇小說。《新唐書》小說類有唐朝裴鋣的《傳奇》三卷,《太平廣記》選錄甚多。其源出於元朝《秦怪》,而內容已擴展到人情世態和社會生活的描寫。

作品譯文

我沒有能力修補那殘破的青天,

白白地降生到人世間這么多年

這裡記述的是我生前身後的親身經歷,

請誰替我抄去作故事流傳?

作品鑑賞

這是作者依託神話表明《石頭記》創作緣由的一首序詩。作者虛構空空道人見青埂峰下有一塊頑石,上面敘著它被攜入紅塵後的經歷見聞,後面又有一偈,就是這首七言絕句。詩中借頑石說自己不能匡世濟時,被棄置世間,半生潦倒,一事無成,只好轉而著書,“今風塵碌碌,一事無成,忽念及當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細推了去,覺其行止見識,皆出於我之上。何堂堂之鬚眉,誠不若彼一乾裙釵?”——把自己對現實的觀察和感受,寫成小說《紅樓夢》。

所謂“無才”,貌似自慚,實則自負,是作者的憤激之言,是一種“縛將奇士作詩人”的感慨;以頑石為喻,表現自己不肯隨同流俗的傲骨。曹雪芹在小說的楔子中虛構了此書抄自石上所刻的故事,其原作者便是幻化為通靈寶玉、讓神瑛侍者(賈寶玉的前身)“夾帶”著它一起下凡、經歷過一番夢幻的補天石,而曹雪芹自己只不過是“披閱增刪”者。其實作者就是曹雪芹自己,脂硯齋批語云:“若雲雪芹披閱增刪,然則開卷至此這一篇楔子又系誰撰?足見作者之筆狡猾之甚。後文如此者不少。這正是作者用畫家煙雲模糊處,觀者萬不可被作者瞞蔽了去,方是巨眼。”從而揭穿曹雪芹為世人放的這一彈煙幕。小說產生的清朝乾隆年間,正是中國封建社會最後一個王朝由盛至衰的轉折時期;封建主義的經濟基礎已經腐朽,新的資本主義生產關係已經萌芽,封建制度行將全面崩潰。作者已在“太平盛世”的表象後,嗅到了封建階級垂死的氣息;他不滿現實,而想“補天”,挽回封建階級的頹勢,可是,他又看到封建制度的“天”已那么破殘,根本無法修補了,所以有枉生世間的悲嘆。這一點脂硯齋批語說得再明白不過了:“八個字屈死多少英雄?屈死多少忠臣孝子?屈死多少仁人志士?屈死多少詞客騷人?今又被作者將此一把眼淚灑與閨閣之中,見得裙釵尚遭逢此數,況天下之男子乎?看他所寫開卷之第一個女子便用此二語以定終身,則知託言寓意之旨,誰謂獨寄興於一‘情’字耶!”這裡所說第一個女子即香菱,也就是《紅樓夢》第一回首先出聲的女子英蓮;所說的“八個字”就是那癩頭和尚說的“有命無運,累及爹娘”。

曹雪芹的悲嘆,這也正是《紅樓夢》中經常流露虛無悲觀思想的深刻的時代和階級根源。曹雪芹畢竟是一代偉大的文學家,由於他在《紅樓夢》中堅持了“追蹤躡跡,不敢稍加穿鑿,徒為供人之目而反失其真傳者”的現實主義創作原則,這就使讀者從曹雪芹所敘的“身前身後事”,即小說中所真實描繪的典型的封建大家庭的衰亡過程,看到了整個封建社會必然“一敗塗地”,“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的無可挽回的歷史命運。

曹雪芹

(清代作家、名著《紅樓夢》的作者)

曹雪芹(約1715年5月28日—約1763年2月12日)[1],名沾,字夢阮,號雪芹,又號芹溪、芹圃,中國古典名著《紅樓夢》作者,關外祖籍遼寧鐵嶺,生於南京,約十三歲時遷回北京。曹雪芹出身清代內務府正白旗包衣世家,他是江寧織造曹寅之孫[1],曹顒之子(一說曹頫之子)[2]。

曹雪芹早年在南京江寧織造府親歷了一段錦衣紈絝、富貴風流的生活[3]。至雍正六年(1728),曹家因虧空獲罪被抄家,曹雪芹隨家人遷回北京老宅。後又移居北京西郊,靠賣字畫和朋友救濟為生[1]。曹雪芹素性放達,愛好廣泛,對金石、詩書、繪畫、園林、中醫、織補、工藝、飲食等均有所研究。他以堅韌不拔的毅力,歷經多年艱辛,終於創作出極具思想性、藝術性的偉大作品——《紅樓夢》。

人物生平

出身豪門

康熙五十四年(1715)正月,時任江寧織造的曹顒在北京述職期間病逝。康熙大帝恩旨,以曹顒堂弟曹頫過繼給曹寅,接任江寧織造。是年三月初七,曹頫奏摺:“奴才之嫂馬氏,因現懷妊孕已及七月。”此遺腹子即曹雪芹[2],於四月二十六日(公曆1715年5月28日)生於南京江寧織造府。

曹雪芹[6]滿月後數日,六月初三,曹頫奏摺:“連日時雨疊沛,四野沾足。”此即曹雪芹名“沾”的機緣,天時地利人和均占。“沾”字取《詩經·小雅·信南山》“既優既渥,既沾既足,生我百穀”,有“世沾皇恩”之意。“雪芹”二字出自蘇軾《東坡八首》之三:“泥芹有宿根,一寸嗟獨在;雪芹何時動,春鳩行可膾。”

曹雪芹的曾祖母孫氏做過康熙帝的保母,祖父曹寅做過康熙帝的伴讀和御前侍衛,後任江寧織造,兼任兩淮巡鹽監察御史。在康熙、雍正兩朝,曹家祖孫三代四個人主政江寧織造達五十八年,家世顯赫,有權有勢,極富極貴,成為當時南京第一豪門,天下推為望族[1]。康熙六下江南,曹寅接駕四次。不過,曹雪芹晚生了幾年,本人並沒有親歷康熙南巡盛事。《紅樓夢》第16回可以為證,原著寫到比賈寶玉年長的鳳姐都要聽趙嬤嬤等長輩的口述去了解那段歷史。

秦淮殘夢

南京重修江寧織造博物館

曹雪芹早年托賴天恩祖德(康熙帝之恩,曹璽、曹寅之徳)[8],在昌明隆盛之邦(康雍盛世)、花柳繁華地(南京)、詩禮簪纓之族(江寧織造府)、溫柔富貴鄉(西園)享受了一段錦衣紈絝、富貴風流的公子哥生活[4],日子過得心滿意足,“每日只和姊妹丫鬟們一處,或讀書,或寫字,或彈琴下棋,作畫吟詩,以至描鸞刺鳳、鬥草簪花、低吟悄唱、拆字猜枚”,“只在園中游臥,每每甘心為諸丫鬟充役,竟也得十分閒消日月”。他終生都對這段幸福生活記憶猶新,在《紅樓夢》開卷第一回《作者自雲》中親切地呼曰“夢幻”。

童年曹雪芹淘氣異常,厭惡八股文,不喜讀四書五經,反感科舉考試、仕途經濟。雖有曹頫嚴加管教,請了家庭教師,又上過幾天家塾,但因祖母李氏溺愛,每每護著小曹雪芹[3]。幸而曹家家學淵深,祖父曹寅有詩詞集行世,在揚州曾管領《全唐詩》及二十幾種精裝書的刻印,兼管揚州詩局。曹家藏書極多,精本有3287種之多。曹雪芹自幼生活在這樣一個很富麗的文學美術環境之中[1],接受父兄教育、師友規訓,博覽群書,尤愛讀詩賦、戲文、小說之類的文學書籍,諸如戲曲、美食、養生、醫藥、茶道、織造等百科文化知識和技藝莫不旁搜雜取。

蘇州織造李煦、杭州織造孫文成皆與曹家連絡有親,李煦且兼任兩淮鹽政(治所在揚州,曹雪芹祖父曹寅生前也曾兼任此職)。曹雪芹小時候走親訪友時多次遊歷蘇州、揚州、杭州、常州等地,對江南山水風物十分鐘愛,友人敦誠、敦敏詩作謂為“秦淮殘夢”、“揚州舊夢”。

家遭蕭索

曹雪芹蒜市口老宅遺址

雍正五年(1727),曹雪芹十三歲(虛歲),十二月,時任江寧織造員外郎的叔父(一說父親)曹頫以騷擾驛站、織造虧空、轉移財產等罪被革職入獄,次年正月元宵節前被抄家[10](家人大小男女及僕人114口)。曹雪芹隨著全家遷回北京。曹家從此一蹶不振,日漸衰微。剛回北京時,尚有崇文門外蒜市口老宅房屋十七間半,家僕三對,聊以度日[11]。可是為了償還騷擾驛站案所欠銀兩,以及填補家用,不得已將地畝暫賣了數千金,有家奴趁此弄鬼,並將東莊租稅也就指名借用些。再後來,虧缺一日重似一日,難免典房賣地,更有賊寇入室盜竊,以至連日用的錢都沒有,被迫拿房地文書出去抵押。終至淪落到門戶凋零,人口流散,數年來更比瓦礫猶殘。曹雪芹為著家裡的事不好,越發弄得話都沒有了,“雖不敢說歷盡甘苦,然世道人情,略略的領悟了好些”。

廣交名流

雍正末期,曹雪芹一年長似一年,開始挑起家庭重擔,漸漸地能夠幫著曹頫料理些家務了。因曹頫致仕在家,懶於應酬,曹雪芹就出來代為接待,結識了一些政商名流和文壇前輩,在他們的影響下樹立了著書立說、立德立言的遠大志向,把少時那一派迂想痴情漸漸地淘汰了些,為了家族復興而努力奮鬥,一度勤奮讀書,訪師覓友,多方乾謁朝中權貴。

虎門晨夕

乾隆元年(1736),曹雪芹二十二歲,諭旨寬免曹家虧空。

乾隆初年,曹雪芹曾任內務府筆貼式差事,後來進入西單石虎胡同的右翼宗學(舊稱“虎門”)擔任一個不起眼的小職位。曹雪芹在宗學裡具體的工作,有助教、教師、舍夫、夫役、當差等說法。曹雪芹北京朋友圈不乏王孫公子,如敦誠、敦敏、福彭等人。在與他們的交往中,曹雪芹得以領略北京王府文化。

乾隆九年(1744),曹雪芹三十歲。敦誠(1734—1791)十一歲,敦敏(1729—1796)十六歲,入宗學。兄弟倆十分敬仰曹雪芹的才華風度,欣賞他那放達不羈的性格和開闊的胸襟。在漫長的冬夜,他們圍坐在一起,聽曹雪芹詼諧風趣、意氣風生的“雄睨大談”,經常被曹雪芹的“奇談娓娓”“高談雄辯”所吸引、所折服。敦誠《寄懷曹雪芹(沾)》詩云:“當時虎門數晨夕,西窗剪燭風雨昏。”記錄並深切回味這段難忘的日子。

曹雪芹大約於本時期寫作《紅樓夢》的初稿《風月寶鑑》。

燕市狂歌

白家疃曹雪芹小道

乾隆十二年(1747),曹雪芹三十三歲,大約於是年移居北京西郊。此後數年內住過北京西單刑部街,崇文門外的臥佛寺,香山正白旗的四王府和峒峪村,鑲黃旗營的北上坡,白家疃(西直門外約50里)。此一時期,曹雪芹住草庵,賞野花,過著覓詩、揮毫、唱和、賣畫、買醉、狂歌、憶舊、著書的隱居生活,領略北京市井文化,一面靠賣字畫和福彭、敦誠、敦敏、張宜泉等親友的救濟為生,敦誠《贈曹芹圃》詩云:“滿徑蓬蒿老不華,舉家食粥酒常賒。”曹雪芹長恨半生潦一事無成,“在那貧窮潦倒的境遇里,很覺得牢騷抑鬱,故不免縱酒狂歌,自尋派遣”,其正邪兩賦而來的真性情愈加鮮明。

著書黃葉

著書黃葉村

曹雪芹“補天”之志從未懈怠,直至晚年,友人敦誠《寄懷曹雪芹(沾)》還在安慰他:“勸君莫彈食客鋏,勸君莫叩富兒門。殘羹冷炙有德色,不如著書黃葉村。”意思是因罪臣之後的身份及其它原因,曹雪芹的個人奮鬥遭遇艱難險阻,敦誠勸他知難而退,專心著書。曹雪芹亦不負所望,在隱居西山的十多年間,以堅韌不拔的毅力,將舊作《風月寶鑑》“披閱十載,增刪五次”,寫成了巨著《紅樓夢》。

重遊故里

乾隆二十四年(1759),曹雪芹四十五歲,約在是年南遊江寧。南遊原因不明,可能是去看望離散的族人,也可能為其他家務私事(傳曹雪芹曾於此時前後任兩江總督尹繼善的幕僚)。南遊期間,閱歷山川,憑弔舊跡,聽話往事。張宜泉《懷曹芹溪》一詩當作於這一時期。

乾隆二十五年(1760),曹雪芹四十六歲,初秋,敦敏作詩《閉門悶坐感懷》云:“故交一別經年闊,往事重提如夢驚。”可能是指曹雪芹南遊、經年未歸而言。此次南遊歷時一年多,於重陽節前後回京。節後不久,敦敏在友人明琳家養石軒偶遇曹雪芹,做《感成長句》以記之。

貧病而逝

曹雪芹西山故居

曹雪芹南遊回京後,仍在繼續寫作《紅樓夢》。乾隆二十七年(壬午1762),曹雪芹四十八歲,因幼子夭亡,陷於過度的憂傷和悲痛,臥床不起,大約於這一年的除夕病逝於北京[16]。敦誠作《挽曹雪芹》,敦敏作《河乾集飲題壁兼吊雪芹》,張宜泉作《傷芹溪居士》。

乾隆四十四年(1779 ),曹雪芹去世十七年,敦誠作《寄大兄(敦敏)書》懷念曹雪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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