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開誠忠告十八省之豪傑》為宗方小太郎所作,文采飛揚,儼然弔民伐罪。這篇短短的告示,從滿清“劫奪”明朝政權開始說起,“滿清氏原塞外之一蠻族……”隨後,它對滿清的內政外交、尤其是清廷在直接引發中日衝突的朝鮮問題上的作為進行了全面攻擊,宣稱“上天厭其德,下民倦其治”,所以滿清一敗再敗,“蓋滿清氏之命運已盡,而天下與棄之因也”。告示說,日本“之所懲伐在滿清朝廷,不在貴國人民也”,“貴國民族之與我日本民族同種、同文、同倫理,有偕榮之誼,不有與仇之情也”,號召中國人“絕猜疑之念,察天人之向背,而循天下之大勢,唱義中原,糾合壯徒、革命軍,以逐滿清氏於塞外”
類似這樣的檄文,充斥了甲午戰爭期間的日軍文告。刻意挖掘、放大並激化滿漢矛盾,是日本在甲午戰爭時的宣傳策略之一。
日本對甲午戰爭的宣傳有三類定位:一是將朝鮮問題轉化為日本帶領鄰國進步,而中國卻百般阻撓,這是“文明之戰”,講給西方人聽的;二是將進軍亞洲大陸描繪成為日本民族爭取更大空間,這是“生存之戰”,講給日本人聽的;三是將攻擊中國本土塗抹上“驅除韃虜,恢復中華”的反滿色彩,這是“解放之戰”,講給中國人聽的。
原文
先哲有言曰:“有德受命,有功受賞。”又曰:“唯命不於常,善者則得之,不善者則先哲有言曰失之。”滿清氏元塞外之一蠻族,既非受命之德,又無功於中國,乘朱明之衰運,暴力劫奪,偽定一時,機變百出,巧操天下。當時豪傑武力不敵,吞恨抱憤以至今日,蓋所謂人眾勝天者矣。今也天定勝人之時且至焉。熟察滿清氏之近狀,人主暗弱,乘簾弄權,官吏鬻職,軍國瀆貨,治道衰頹,綱紀不振,其接外國也,不本公道而循私論,不憑信義而事詭騙,為內外遠邇所疾惡。曩者,朝鮮數無禮於我,我往懲之,清氏拒以朝鮮為我之屬邦,不容他邦干預。我國特以重鄰好而敬大國,是以不敢強爭焉,而質清氏,以其應代朝鮮納我之要求,則又左右其辭曰,朝鮮自一國,內治外交,吾不敢關聞。彼之推辭如此也。而彼又陰唆嗾朝鮮君臣,索所以苦我日本者施之。昨東學黨之事,滿清氏實陰煽之而陽名鎮撫,破天津之約,派兵朝鮮,以遂其陰謀也。善鄰之道果安在耶?是白痴我也,是牛馬我也。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是我國之所以舍樽俎而執旗鼓,與貴國相周旋也。
抑貴國自古稱禮儀國,聖主明王世之繼出,一尊信義,重禮讓。今蔑視他邦,而徒自尊大,其悖德背義莫甚矣。是以上天厭其德,下民倦其治,將卒離心,不肯致心,故出外之師,敗於牙山,殲於豐島,潰於平壤,溺於海洋。每戰敗衄,取笑萬國。是蓋滿清氏之命運已盡,而天下與棄之因也。我日本應天從人,大兵長驅。以問罪於北京朝廷,將迫清主面縛乞降,盡納我要求,誓永不抗我而後休矣。雖然,我國之所懲伐在滿清朝廷,不在貴國人民也;所願愛新覺羅氏,不及聳從士卒也。若謂不然,就貴國兵士來降者證之。
夫貴國民族之與我日本民族同種、同文、同倫理,有偕榮之誼,不有與仇之情也。切望爾等諒我徒之誠,絕猜疑之念,察天人之向背,而循天下之大勢,唱義中原,糾合壯徒,革命軍,以逐滿清氏於境外,起真豪傑於草莽而以托大業,然後革稗政,除民害,去虛文而從孔孟政教之旨,務核實而復三代帝王之治。我徒望之久矣。幸得卿等之一唱,我徒應乞於宮聚義。故船載糧食、兵器,約期赴肋。時不可失,機不復來。古人不言耶:天與不取,反受其咎。卿等速起。勿為明祖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