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亂由晰

書籍簡介

看不見她,我便想著怎樣去看見 看見了她,我便開始好好的珍惜 那些日子。

關於莫痕的回憶

生活很多時候需要我們去適應,我們需要根據不同的溫度、土壤、日照、水分去決定自己到底是水仙還是蘆薈。
很多時候,我們都在改變自己去適應生活,因為我們永遠不會妄想生活會隨心所欲。
在這個有點荒唐突兀的季節里,一切從冬天的冷斂經過春天的融解,變的煩躁、枯啞。似乎從這一個極端到達另一個極端,季節其實很殘忍,永遠重複著它單一不變的步子,只有一個沒有結局的結局,但人們依然在冬天幻想著春天,依然說著:“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之類的語,其實春去秋來,又是一個冬天,結局只是在反覆的孤獨中等待。
無論什麼時候,我都喜歡平淡的感覺,就好象我眼中的天空,永遠只是雲彩,慵懶的移動,湛藍如洗的空中偶爾掠過一隻大雁,雲淡風情。
我一個人獨居在一間微笑而髒亂的屋子,我不喜歡把東西放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那樣我會找不到東西,更重要的是我並不習慣。我很愛我的小屋,簡單而狹小,夜晚還可以做在視窗吹風,但我決不看星星,我不喜歡小女生般的那種矯情。我住在頂樓,做在視窗吹風可以讓我零距離的接觸那種恐懼和寒冷。我喜歡把自己放在那種地方,讓自己永遠在恐懼和寒冷中尋找寧靜。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軒琪變成一個有紅有大的蘋果,筱沫變成流光溢彩的泡沫;如果,所有的人都在我的生命一點點的消失,包括莫痕、千語,還有在夜,她們都離我而去,那我會怎么樣?會哭嗎?一定會的。那我肯定一輩子不吃蘋果,一輩子不吹泡泡,然後一輩子孤孤單單的回憶,想念她們。
我清晰的看見莫痕,那個可愛卻深沉的女孩子--淺莫痕,在灰濛濛的天空下,她的衣角淡淡的被風吹起,她的臉被模糊了,看不見她明若星辰般深邃堅定的眸子.她緩緩的在高樓林立間,她穿行在最頂部. 縱身一躍,我的心為之一震,她轉過身來,安詳的伸出手,在世界恍惚的那一瞬間,我能真切的感覺她在擁抱我,她纖細的手指輕輕的划過,那一瞬間的觸動。“由晰,花開了,幫我采些野山綿,紅的、白的,滿山遍野……”我聽見莫痕的聲音,溫和而淡定,吹拂在我耳邊。 我失落,畫面翻騰,一幕幕的。春天,花開遍野。郊外,紅的、白的野山綿裝點了一個春天,繽紛絢麗的春天,一個女孩,跳躍歡呼,扎著高高的馬尾,笑容綻放,穿行在一片綠野中。 她的微笑,她的馬尾,她燦爛的說:“莫痕,我老家好多野山綿,好漂亮,明年春天,我給你摘一大捧回來……” 她的聲音迴蕩整個空曠美麗的畫面,她的笑容漸漸的消失了,畫面由黑到白,然後一片混亂。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答應給我摘野山綿的女孩--葉由晰。 我仿佛昏昏沉沉了很久很久,仿佛時間凝固在那窒息的一剎那,風起雲湧般。所有的孤獨,寂寞,恐懼,寒冷和悲哀卻接踵而至。我仿佛吮吸盡了這個季節所有的沉澱和渣滓。 軒琪摸了摸我冰冷的額頭,神色岔岔的為我燉了一大鍋美味的雞湯,然後幫忙把我原本髒亂的房間收拾的很乾淨。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房間開始變的髒亂,我只記得我喜歡把一切做的乾乾淨淨,因為那樣我才會神清氣爽,呼吸通暢。
我喝著燙手的雞湯,望著忙碌的軒琪,順便問了問由晰這個死丫頭怎么不來看我。軒琪的手忽然停止了一切動作,她轉過身來,眼神遊離而悲哀。 你喝湯吧你!”軒琪凶凶的對我說。我呵呵的笑了笑,繼續奮鬥手上美味的雞湯。其實軒琪那丫頭心地善良也蠻可愛的,小麥色的肌膚看上去健康又有活力,只是她太兇了,動不動就罵人,一點兒也沒有中國女性五千年的光榮傳統。
軒琪打開了窗戶,風很不客氣地吹了進來,涼涼的。我的心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由晰那個丫頭很愛吹風,坐在頂樓的陽台上。我忽然覺得身體裡很冷。哎!夜晚的風很大,我可沒有由晰那個丫頭的怪癖。我喜歡住在低樓,很安全,讓人很安定。
過了一會兒,花在夜也擠進了我狹小的房間,那丫頭跟他姐一點也不像,她文靜多了,個子也很高,盈盈弱弱的。我記得由晰說過,在夜是個很想讓人保護的孩子。 在夜和軒琪寒暄了幾句,語氣似乎不太好,軒琪的面色很難看,她這樣字其實很可愛,但我總會說很醜,因為我希望她開心點兒。女孩子要是自己都不愛護自己,別指望別人會愛你。
過了一會兒,在夜淺笑著走了過來。“姐,你沒怎么樣吧?”
“傻孩子,我是莫痕,你沒事吧?”
空氣一下子變的緊繃繃的,我狐疑的看了看在夜,耳朵一直有人在打鼓的聲音。在夜的表情轉換了360°,又回到了原點。
“莫痕姐不也是姐嗎?” 我嫣然一笑,是啊。由晰的妹妹一向是聰明伶俐的。接著,在夜和我聊了很多,聊的天南地北,天上人間。
軒琪一臉無奈的走了過來,一臉鬱悶。
“完了,又得給你買新掃把了,舊的從窗戶上掉下去了。”
“去撿回來得了。”
“搞錯沒有?你家住的是頂樓誒!”
就這樣,我的房間沒有了掃把,軒琪也沒有給我買新的。所以我的房間又開始變得很髒,但卻很整齊。
有時候,我有一種衝動,想到陽台上去坐坐。可是每次當這些想法出現的時候,我的頭就開始劇烈的疼痛。然後又做一些關於我,關於由晰,關於野山綿冗長的夢.。我一直都不知道,原來我真的住在頂樓.只到筱沫和千語強行把我“挾持”出了家門,我才清楚的看見,一階一階的樓梯,從上至下,一直蔓延、蔓延,知道看不見它為止。
可是這個階梯的魔力讓我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眩暈。我記得我說過,我有恐高症,所以我從來沒去過由晰家。我告訴筱沫,我想去找在夜,和她一起去她和由晰的家鄉,去摘野山綿,現在是春天,花開了,漫山遍野的,到處都是紅的、白的。 筱沫、千語沉默的佇立在我的面前,陽光把她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顯得孤獨、淒涼。我呆呆的站在那裡,空曠的街景,稀落落的陽光,跟在我心裡的那片淒涼一樣。
“由晰,你醒醒吧!”筱沫的額頭皺的很緊。
“對不起,我是莫痕。” 我的聲音空靈而無助,孤孤單單的迴蕩在這條街上。 千語失落的搖了搖頭,和著此時的光芒,我們三人是餘輝散落的珠子,那些彼此的歲月。
我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變的這么奇怪,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是如此擔憂。筱沫、千語的奇怪,並不能動搖我就是淺莫痕的信念。我想到了由晰,想到了夢中的野山綿,我的臉上又淡淡的笑了笑。
千語說帶我去嘗試一下城市蹦極的感覺。
我愕然,我依稀記得我只住低樓,我喜歡那種安定的感覺,記憶又回到了我看見連綿的樓梯時,我又一次眩暈,我記得我有恐高症。
我僵硬的站在那裡,木然的發著呆,其實我什麼也沒想,只是呆呆的,仿佛到了另一個世界,在隔離的另一端,更清晰的看見眼前的人。
軒琪來了,在夜也來了。在夜手裡抱著許多紅的、白的野山綿,好漂亮,漫山遍野,紅通通、白縈縈,和夢境中的一模一樣,我看見了野山綿,可是我沒看見由晰。
世界是白的、紅的,或者是黑的,都無從察起,我們也不能去查尋世界是什麼顏色,但此時此刻,我的世界只有一片蒼涼,一片慘白。
在與速度與風比賽的那一剎那,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在空間上的落差。身體與心臟隔離的空間盈滿刺骨的寒風,順著身體直直的刺激著我唯一的三根大腦神經,頭腦格外的清晰。
在一上一下之間逡巡,景象一刻一刻的變幻了,腦海開始膨脹,仿佛擠滿了整個大腦,像一顆種子,生長在腦髓里。一瞬間風起雲湧般的開始生長,瘋狂的長,仿佛要漲開那束縛它的頭皮。
看不清模樣的少女,站在高聳聳的屋頂,輕移蓮步,在雲端漫步。她伸出手,緊緊的抱著我,溫和的聲音:
“由晰,花開了,幫我摘些野山綿……”
我的世界仿佛一瞬間顛倒了,黑變成了白,白變成了黑,世界迸裂時擴散的光芒,穿越億萬光年。此時此刻,以熟捻的姿態,宣告著它已經征服了我。
但此之後,一片黑暗。
那個蒼白盈弱的身軀轉過頭,她的目光哀怨惆悵,嘴角微妙的弧線,喃喃的低語,似乎有訴不盡的纏綿。
一個悠遠而冗長的夢境。
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是我頂樓可愛而髒亂的小屋,它依舊很小、很髒,我似乎離開了它好久,久到我有點思念坐在陽台上吹風的味道。
在夜的眼圈紅紅的,依然一幅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去保護她,憐惜她。她看見我醒來,梨花帶雨的臉上,多了幾分欣喜。
軒琪、千語、筱沫都在,狹小的小樓顯得有些擁擠。看見她們的感覺真好。似乎有一個世紀那么久沒見到她們了,可愛的軒琪,漂亮的筱沫,淑女的千語,好想念以前充滿泡泡糖味道的日子。
“由晰,由晰,你終於醒了。”軒琪俏皮的露出了笑臉。
“由晰,你是葉由晰。”筱沫語重心長仿佛怕我不知道我是誰。
“由晰,你是由晰,你不是莫痕,莫痕走了。”千語的眸子堅定的不留痕跡。 為什麼?我的頭開始很痛,比坐在陽台上吹寒風還痛。那一剎那,莫痕抱緊我,踩著雲彩,墜入一片蒼茫。
“莫痕死了,我是由晰。”我痴痴的說,有什麼東西纏住了我殘破的心,他它束縛的更緊了。
“姐,莫痕沒死,她和她媽媽去了遠方,一個月前,她和你在學校的屋頂告別的。姐,莫痕沒有死。”在 夜的眼淚汪汪的流了下來,宣洩在一片寂靜之中。
我獨自一個人坐在陽台上,依然在恐懼與寒冷之中,我萎縮在那個角落,獨自一個恩,享受著那份悲哀。白天、黑夜,日復一日,我蠶眠於此,無法離去。偶爾望見街道上的車水馬龍,我就會想到那個站在高處就會眩暈的莫痕。那個愛乾淨的,有恐高症,想讓我給她摘野山綿,永遠那么一板一眼,只想安定的莫痕。
我試圖抓不住沒一丁點關於她的回憶。 軒琪、筱沫、千語和在夜,它們每次來都會陪我坐在陽台上,陪著我沉默,陪著我度過日日夜夜。
“莫痕死了,我是由晰。” 不知過另外多久,我已經忘記了我到底在這裡度過了多少個日子,但我清晰的記得,那時一個漫長而艱辛的歲月。
一個影子擋住了我的陽光,擋住了那些帶給我溫暖的光束。
“莫痕死了,我是由晰。” 我聽見了一個努力抑制卻還是清晰的哭聲。
我抬起頭,看見少女明若星辰般的眸子,熟悉美麗的臉龐,和那雙纖細白皙的手。
“由晰,莫痕沒死,我是莫--痕。”
完/葉由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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