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花船

載花船

清代白話短篇世情小說集。西冷狂者編次,素星道人評。記敘了明初席元浩與幕僚振儒之妻靚娘通姦,席元浩為奪靚娘而誣陷振儒為陳友諒之餘黨,振儒之婢梅萼打抱不平,刺死席元浩、靚娘和席元浩之婢女春燕,然後上京告狀,自刎於堂上,使振儒之冤大白的故事。《載花船》刊行後,因其內容淫邪,亦屢遭禁止,然於民間流傳亦廣,後有人據末一則故事改編為傳奇《漁藍記》。

基本信息

概述

載花船清代白話短篇世情小說集。西冷狂者編次,素星道人評。作者、評者生平待考。疑作者為杭州人。此書有兩本,一本為四卷十六回,藏於日本,有己亥(疑為清順治十六年)冬月朗人序;一本為八回,每四回演一故事,共寫兩個故事。兩本次序亦不同。北京大學圖書館所藏清初刻本,即為八回本。第四回、第八回(即每個故事)後有總評,夾批甚少,無圖和序跋。約為清初人的創作。前四回開頭寫武則天的故事。通過虛構的情節,抨擊武則天的淫亂行為。

現存各刊本

載花船載花船
現存各刊本、抄本皆不全,有:

(1)倉石藏本,此書現藏日本東京大學東洋文化研究所倉石文庫,只得8回,此本有少量夾入正文內之行間批註,又有不少行間夾批。第8回末有總評。孫楷第所見倉石藏本有“己亥冬月郎人序”,他懷疑這己亥是順治16年(1659)。

(2)北大藏本,計8回,無序及圖。此書馬廉原藏,現歸北京大學圖書館。按此本8回,相當於倉石本之卷3及卷2。

(3)英國藏抄本,此本柳存仁《倫敦所見中國小說書目提要》著錄(第123號),存4回(相當於北大藏本之第1至4回,即倉石本卷3)。

(4)俄藏抄本,存4回,現藏俄羅斯聖彼得堡大學

現據各版本整理出兩卷半共十回,即卷一第三~四回,卷二第五~八回,卷三第九~十二回。

卷一

第一回[佚]

第二回[佚]

第三回赴佳期打破醋缸

第四回聽私謀掃除花陣

卷二

第五回謀營運三姓聯盟

第六回聽淫聲兩人私語

第七迴避兵火淫婦遭淫

第八回贖雙娃義弟仗義

卷三

第九回女天子宮禁談龜

第十回雌宦寺官衙擇偶

第十一回貪龍陽喜盟佳偶討酡恩吳縣劫犯

第十二回因薦舉圖矯假旨惡慣盈誅奸重圓說明。

故事內容

卷一(一至四回)

明朝洪武年間,有國子監司業名陶楚,子陶且,字振儒,生性呆憨,父母亦寵愛有加,故學業無成,娶妻靚娘,美貌聰慧,自幼學書,故能詩能文,堪稱文才。

陶楚為官清廉,家中積蓄不多,楚死後,陶家更是入不敷出,陷於困窘。太守畢守尚本為陶楚下僚,念及楚之情份,推薦陶臣為漳泉兵備副使席元浩幕僚。

陶乃攜妻同行,至元浩幕中。日常所撰文稿,均由靚娘代勞,筆墨甚佳,得到眾人讚許。

元浩有弟惟馨,亦在府中,見到靚娘才貌俱備,心生愛慕,二人情投意合,以詩詞往來贈答。元浩知此事後為霸占靚娘,遣其弟返回家鄉,以便與靚娘接近。

元浩乃請夫人出面,邀靚娘入府中小酌,又以面試女才為名,百般挑逗,靚娘本就生性輕佻,亦有意與元浩勾搭,然有夫人在場,二人不敢過於放肆。

元浩為得到靚娘,藉故打發陶臣押送禮物去按院,又遣侍婢春燕去陪伴靚娘,藉機行事,並答應事成之後收其為。春燕奉命帶禮物見靚娘,二人結為姐妹,終於尋到機會引元浩與靚娘成奸。夫人知道此事後一氣之下自縊身亡,元浩乃如約收春燕如妾,三人常同床淫亂。靚娘侍婢梅萼年僅十二,卻深明事理,常勸告靚娘,然靚娘一意孤行,不聽其勸。

為能長久占有靚娘,元浩誣陷陶臣為陳友諒亂黨,命泉州知府將其處死,幸而知府宇文融清正廉明,審理此案後,知道其中必有緣故,未將陶臣立刻處決,只收入監中。元浩以為陶臣必死無疑,乾脆將靚娘接入府中淫樂。梅萼得知後告訴靚娘陶臣必為元浩所陷害,無奈靚娘意亂情迷,終日與元浩作樂,不顧夫妻情份。梅萼孤身無援,悲憤之中趁元浩、靚娘、春燕三人熟睡之時刺之,三人均死。

又赴獄中探視主人陶臣。誰知府縣官吏以為元浩等三人乃陶臣為泄私憤,遣刺客所殺,乃下文泉州,從重發落陶臣,同時遣人報知元浩弟惟馨。

梅萼始未料及自己的舉動反而拖累主人,遂又日夜兼程趕往京城,請人寫得狀紙,來到宮前告御狀,擊鼓鳴冤後,自刎於鼓下。此事驚動洪武皇帝,親自審理此案,遂得真相大白。陶臣得以平反,梅萼得建祠旌表,處理此事不當的府縣州官均降職。又賜陶臣原元浩家之財產奴僕。陶臣娶得計院判之女為妻,二人甚為相得。每逢年節之時,陶臣便至梅萼祠中祭奠。

惟馨得知兄長死訊後亦趕至漳州,痛哭靚娘,又偷其示眾之首級,為巡卒所獲,死於獄中。

卷二(五至八回)

宋末元初之時,秀州有好友三人,茹承祖、廖思泉、倪小橋。三人皆年過四十而無子。後聽風水先生之言,改換風水,又各自娶妾,果然不久後三家均懷孕生子。茹子名文芒,字光先,倪子名大奎,字碩臣,廖子名兄顯,字良輔,三人亦情同手足。

後三人又各娶妻。光先娶金氏,名玉姐;碩臣娶葉氏,字芸娘;良輔娶蘭珠。

有一年村中流行瘟疫,三家均有人病故,唯三對夫婦安然無恙。為求生路,三家合計搬至秀州城中開客店。初時經營尚好,三家亦安居樂業,相安無事。後生意逐漸蕭條,三人不得不外出攬生意。一次碩臣外出,其妻芸娘寂寞難耐,與光先勾搭成奸,後碩臣歸,知此事,殊為惱火,為討回便宜,乃與光先之妻通姦。二人互以對方妻子取樂。

蘭珠與良輔不滿兩家所為,欲離開此地回鄉。故良輔稱生意蕭條,世道離亂,而家母在鄉間獨居,分回己之本利。回鄉後良輔以所得錢財贖回田產,又在家門口開白酒輔,節儉度日。

不久,金兵南下,逼近秀州,在城外擄掠錢財婦人,光先、碩臣兩家逃難,途中與玉姐、芸娘失散。二女為金兵所擄,玉姐被囚於金華,芸娘被嚴州防禦使占有。

良輔在鄉間掛念義兄下落,特至城中探視,已不見人影,遂變賣店輔,扮作乞丐,一路尋訪兄嫂訊息。後在金華贖回金氏,在嚴州府衙討出葉氏,三人在還鄉途中又巧遇已是乞丐之光先、碩臣二人,遂一同回到鄉間,重整家業。良輔將變賣客店所得錢財分與二人,並贈己之積蓄。

芸娘回家後留戀防禦使府衙中的生活,深悵良輔多事,後懸樑自盡。茹、倪二人終身務農,而良輔因得善報,連生三子,俱入仕為官,夫婦二人亦高壽而終。

卷三(九至十二回)

唐朝武后篡位,改國號為周,改元天聖。乃與張宗昌、張易之、薛懷義等淫亂後宮。時武后有一寵臣,本為妃子,姓尹名若蘭,入宮三年未沐皇恩,因其詩書棋畫樣樣精通,深得武后信任,甚至使其代批奏章,稱為“女學士”。武后猶不滿足於張宗昌等三人之樂,欲尋天下精壯男子入宮侍御,故遣若蘭出行,名為“徵聘賢能”,實則“選龜”。

若蘭喬裝出宮,改稱“尹監”。執上方寶劍,巡行各地,一路肅政治民,頗得百姓愛戴。武后一再催逼,若蘭乃選美少年百十餘人,送入宮中,武后先以宮娥試之,然無一人能合格,遂發還原籍,此事遂傳遍天下。

尹監巡行至河南,在衛輝府女廟行香,有年輕男女因通姦為眾人所擒,男子名聞人傑,女子嫁與一八十老翁為妻。尹監乃成全人傑,代為交納聘金,開釋二人。又巡至建康,因辦事不利,武后責之,乃故意拖延。建康府有一秀才,姓於名楚字粲生,才貌雙全,為鄉仲所薦,參拜尹監,尹監設宴款待,留數日,終日吟詩作賦,談笑風生,乃互生傾慕之心。後於楚知其為女身,二人乃訂下終身,終成魚水之歡。尹若蘭惟恐武后問罪,乃棄官而逃,二人隱居臨安湖中。

街中諸人數月不見尹監,乃奏明武后,武后聞訊大怒,派遣一十二員內監分巡各地,查找若蘭下落。後終捉獲若蘭,押送京師。途徑吳縣時,已是縣尹的聞人傑帶領二十餘人,伏於太湖港內,劫得官船,救出若蘭,藏於私衙中。

兩年後,聞人傑升為諫議大夫,擇日進京。人傑將若蘭混在家眷中,以免暴露。途中忽聞中宗登基,大赦天下,於楚夫婦乃告辭人傑,回家探望父母。人傑入京後,薦於楚之才,帝乃下旨征於入京。於楚在其父催促下入京應命,夫婦二人同行,至京後,於楚上書求辭官,奏章為武三思所見,乃偽傳聖旨,宣尹若蘭入宮,又於半途遣武士劫之,搶入衙中強姦。若蘭誓死不從,得遭遇相同的李氏相助,送信與大臣狄仁傑,言明真相。狄乃遣兵斬三思於太子宮中,並率禁軍抄滅武家,救出尹、李二人,又以於楚為弘文館檢討。

書評

北京大學所藏本中只有後兩個故事,一至四回敘尹若蘭事,五至八回敘茹、廖、倪三家之事,內容則大抵相同。

小說作者雖自述題旨為“人為聖賢,為禽獸,豈稟受有大殊哉,惟一念之差耳。……人不可不自勵哉!三復茲編,發人猛省,勿謂稗官無益也。”然於淫穢場面作輔張詳述,的確可列入淫穢書籍之列。如第三卷寫武后尋男寵之事,於第一回中借武后之口評論天下男子之勢,各分名目,列為七等,有“癱瘓之龜”、“朽腐之龜”、“躁率之龜”、“小試之龜”、“鹵莽之龜”等等,實是發前人所未發,可以看出作者對於淫穢之道不僅是津津樂道,還頗有研習。

就三卷的內容來看,這些小說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都塑造了一個聰明有才的女性形象,她們分別是靚娘、蘭珠和若蘭。其中靚娘是貌美多才,然而聰明過頭反被聰明所誤,又水性楊花,故先後與幾人勾搭尋歡,最終不免落得悲劇下場。

作者在一開始是以讚美欣賞的角度描寫靚娘的,但最後卻讓其梟首示眾,其中的勸諭之意非常明顯。但是靚娘的死又是令人惋惜的,故作者亦借惟馨之情痴來渲染這個悲劇。蘭珠則是封建社會賢妻良母的典範,在別人淫亂取樂之間,她不為所動,反而勸說丈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後又與丈夫幫助失足的友人,其深明大義,顯然是作為人格典範樹立的。第三個婦人尹若蘭則是一個為愛情而獻身的女性形象,她有男子的剛毅果斷,執上方劍,安撫萬民,從這方面看,她與中國傳統小說戲曲中常有的女扮男裝,治理百姓,獲取功名的形象有相似之處,但是她又以女兒家的柔情萬種,為情而不惜觸犯天子而更具藝術魅力,因此說這是一位塑造比較成功的女性形象,充分體現了一個女子的真實心態,抓住了人物性格的核心。最後再談談在第一個故事中作為配角出現的萼梅,她與以上三位女性不同,沒有出眾的才華和容貌,但是作為《載花船》中最光輝的形象之一,她的確體現了無可比擬的人格魅力,這是超越了性別的。雖然作者也許是將她作為靚娘的對立面而附加設定的。萼梅敢作敢為,義膽俠心,刺殺了姦夫姦婦,雖然行事有失鹵莽,卻也大快人心。後來更以自己生命平反冤案,許多在男人做不到的事,卻為一個弱女子做了,可以說《載花船》整部小說都因她而增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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