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簡介
1990年畢業於中國美術學院中國畫系。2000年畢業於中國美術學院國畫系花鳥研究生班,其間至皖南研究明清建築與家具及徽式墨硯紙等工藝,前後三年之久。現為浙江畫院專職畫家、浙江畫院花鳥畫工作室主任。
主要展覽
1992年參加《全國首屆花鳥畫展》
1993年參加《全國第一次中國畫展》
1999年參加《南方四友中國畫聯展》
2002年參加《傳承與融合-浙派中青年國畫家提名展》
2003年參加《春雨江南·浙江中青年十二家國畫展》
2003年參加《尖峰水墨-當代傑出中國畫家邀請展》
2004年參加《點擊傳統—2004青年中國畫家提名展》
2004年參加《形真境遠-當代中青年工筆畫邀請展》
2005年參加《傳承與融合-當代中青年國畫家邀請展》
2005年參加《傳承-浙派中國畫三人展》
2005年參加《醉鄉紹興-中國當代藝術邀請展》
2006年參加《中國花鳥畫雜誌-2006年度當代花鳥畫家提名展》
2006年參加《相聚畫鄉-當代中國畫名家作品邀請展》
2006年參加《開元·中國畫名家作品展》
2007年參加《現代繪畫史代表畫家作品展-陳傳席2007年學術提名展》
2007年參加浙江中青年藝術家推薦展
2007年參加《浙江省優秀中青年花鳥畫家邀請展》
2007年參加《慶祝香港回歸10周年-當代中國畫名家作品學術交流展》
2012年參加《“犇”——劉明波、趙躍鵬、范治斌畫展》
作品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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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門而入 破門而出
文/毛建波
趙躍鵬出身科班,l986年考入中國美術學院國畫系,l998年又考入該系花鳥畫專業研究生班。先期,參加過幾次國內大型畫展,之後潛心學術,作品極少露面。
多年來,躍鵬一直致力於花鳥畫探索與創作實踐,早期學習青藤、石濤、八大等。受禪畫意識的影響,躍鵬的寫意畫多表現自然界中時令的轉換,稍縱即逝的瞬間場景,冷崖秋樹、浮雲流水。草蟲溪魚的靈動,獸走禽飛的迅捷,在躍鵬的筆下空靈、靜寂。牧溪、梁楷的筆趣,宋元大家的氣局,詩詞歌賦的意韻在他的畫中融而為一,宛若天成。其造景淨潔、冷逸、如迷似幻,空山無人,水流花開是躍鵬欲得而已有的致靜景境。躍鵬對物象有高度的觀察提煉能力,善於準確把握對象的特徵,用筆精簡,寥寥數筆就能傳神地勾畫出物象的精神面貌,營造出細膩含蓄的意境。躍鵬運筆形式亦不拘一格,皆視其所欲得內容而定式,筆隨意動,因感而為,一氣勢成。
躍鵬亦致力於工筆花鳥畫的研究,其深感傳統精粹如沿海煙波,已得如粟,故而時時用心體察,追窮前人之法理,識上法之妙,方可得其神質。躍鵬面壁,意在謀破,他視傳承為開拓與發展的過渡,在對前人作品的解讀中,能深入其精神核心去探究圖式,追求圖式內在精神的轉換和開拓。躍鵬在學習中與前朝諸師進行心靈對話、碰撞與交流,廣泛學習,厚積薄發,這與當代不少中青年畫家過急追求自己面目,而普遍發展後勁不思形成鮮明對照。其所作工筆作品,花卉折枝、翎毛草蟲,先寫後勾,因意而為,工致中見靈動,嚴謹中現隨機,精妙傳神,有前人之法,更有前人所為之精神。王鐸成名後,仍“一日臨摹,一日應索請。”其目的就是藉助臨摹尋求突破的空間。另一方面,躍鵬還勤於與生,格物致學,於魚禽卉木,觀察揣摩,繪其精微,圖其神質。
躍鵬興趣廣博,喜習頗雜,亦復多才,作品的題跋少則數字短句,多則律絕長賦,皆出己手,如其寫兔小品題詠:“奔疲韓盧、靜如好女,見燎原而知逸,擇佳丘以三窟。”狀物言情,擬比類如,見其性情。
除花鳥畫外,躍鵬偶作山水、人物。於他而言,換一種繪畫形式,只是出於不同的表現需求,他無意把自己限定為花鳥畫家,躍鵬是一位中國畫家,一位嘆賞傳統又力圖延續傳統、拓進傳統的中國畫家。
今日畫壇,西風東漸,倡揚“個性”,推崇“出新”。殊不知,藝之價值,不在形式之新舊,而在於品質之高低。若徒以“新”為標準月旦人物,實屬誤人歧途。若以“新”為衡,則黃賓虹、齊白石之山水、花鳥,必不如徐悲鴻之《愚公移山》《奔馬》,而以成就高低言,徐氏較之賓翁、白石老人自然稍遜一籌。同理,以“新”評畫,潘天壽《雁盪山花》《雨後千山鐵鑄成》等作品顯然不如其五十年代初感於時勢“六十六,學大木”時作的《踴躍爭繳農業稅》《豐收圖》《文藝工作者訪問貧僱農》,而成就之高下同樣不言而喻。在我看來,當代畫壇諸多藉助過度變形誇張或一味製作肌理等方式從而達到“鮮明個性”的畫家,其真正的個性反不如躍鵬。因為躍鵬的畫出自本真,從其畫中可以讀出他的為人,讀出他的心性,讀出他的思考,讀出他的探索。至於他與古人或今人有相近之處,套用石濤上人的說法,則“縱有時觸著某家,是某家就我也,非我故為某家也。”
躍鵬無意於過早定型,他深知中國畫藝源遠流長·博大精深,需要人生的積澱,學養的遞增,功力的精進。過早結殼而形成所謂“個人風格”,往往會因丁上述因素的匱乏而曇花一現。他已然破尋門而入,找到中國畫發展的正途,躍鵬正在做的,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的追求及完善。
筆勢挽回三百年
文/陳傳席
第一次見到趙躍鵬的花鳥畫,我就頗為吃驚,“此古人耶?今人耶?”持畫的人叫我自己看,像何家何派?今人的花鳥畫,我差不多都知道,大抵都出入吳昌碩、齊白石門戶,偶爾加一點八大山人、揚州八怪而已。不過有順向、橫向和反向繼承三種,以順向繼承者居多。從吳昌碩、齊白石的正宗門人至今,但總的面貌還在吳、齊之間。橫向繼承者在吳、齊之外又加一點時尚的東西,加得好的,尚可看看,但大多不堪一觀。反向繼承者倒是費了一點兒腦筋,因為吳、齊用大筆頭、雄渾磅礴,他們學了,跳不出來,自己又想自立門派,變出自己的花樣,想來想去,嗬,你吳、齊用大筆頭,我用小筆頭;你用粗線,我用細線,於是一變而用細細的線條勾勒,小心翼翼地點染一些顏色,這就完全和吳、齊不一樣了,總算跳出來了。但實在是瞞不了我,我一眼就看出這旗桿豎在廟後的隱秘,這是反向繼承吳、齊的。
我看到的趙躍鵬畫,既不順向和橫向,也不反向繼承齊白石或吳昌碩,更無一筆入“八怪”,他置吳、齊於不顧,繞過八大山人,甚至看了一眼惲南田後也繞過去了,他又躍過了沈周、唐寅等明代諸家,直取宋代,在宋畫中浸淫、挖掘,深得宋畫之神髓。
學畫從宋人入手,功底才踏實,這是人人皆知的,但卻人人都不做。從元初的趙子昂始,就提出“古意”,力主躍過南宋,而師法北宋,上追唐、五代,乃至六朝,他自己做到了,成為一代大家。後人大多從趙子昂里學了一點五代北宋法。明代的“浙派”學南宋院體,吳門派、松江派學“元四家”,清代皆董其昌“四王”之餘緒。“揚州八怪”的畫就更不成體統,當時汪均金說他們:“……另出偏師,怪以八名,畫非一體,以蘇張之捭闔,偭(違背)徐、黃之遺規。率汰三筆五筆,覆醬嫌粗……非無異趣,適赴歧路。示嶄新於一時,只盛行乎百里。”(見《揚州畫苑錄》)說他們的畫用來蓋醬缸都嫌粗糙了。當然“揚州八怪”的畫也並非一無是處。但當時已很少有人學宋畫了,因為學宋畫太費力,所謂“偭徐、黃之遺規”,徐熙和黃筌的畫嚴謹工整,絲毫馬虎不得,每一圖少則數月,多則一年半載。而明清以賣畫為生的人也不願學,他們要便宜賣畫,只好率汰三筆五筆,換斗米以度日。吳昌碩、齊白石也走的是這一條路,有人說齊白石最遠只學到金冬心,其實吳昌碩也只學到“揚州八怪”,那時他們只能看到“揚州八怪”的畫,條件限制了他們,但二人都學了一點八大山人,算是上追到清初,但他們看到八大山人的畫太少了。所以只能順著當時的勢畫下去。吳、齊之後的畫家又是沿著吳、齊的勢順下去,又遠不如吳、齊了。所以,當代的花鳥畫越來越衰弱,看不出新的跡象。而趙躍鵬一出,從宋人入手,筆勢挽回八百年,故其畫獨出一格,絕不屬現代的某派某家。
我看到他的畫,驚呼“此古人耶?今人耶?”實際,其人是今人,而畫卻入古格。古人常說“高古”。“古雅”,入古則高,則雅。順時則庸、則俗,“俗變”而不入古,形式雖變,而俗不可變。
我還要補充說明一個問題,吳昌碩、齊白石也都是一代大家,在畫壇上已有定性的崇高地位。他們的畫為什麼不俗且高雅呢?黃賓虹提出“道鹹復興”,他題畫云:“前清道鹹金石學盛,繪畫稱為復興。”又云:“及清道鹹復興,而墨法過之。”“道鹹”在“揚州八怪”之後,金石學興起,畫家以金石入畫,吳昌碩少學石鼓文,書法為一時大家,他以更古的書法入畫,故畫一變;齊白石取法秦詔版,篆刻為一代大家,二人之畫雖入順勢,但書法篆刻卻取法2000年前之古法,中國畫的線條為骨,線條出於書法,書法古則骨古,故其畫雖取順勢,而不俗(當然也不是絕對不俗)。
躍鵬的書法取法魏晉,雖古格不及而瀟灑過之,魏晉的書法也是一個高峰,這就從骨法上避免入吳、齊一派,而其畫逆勢而上,超越數百年。吳、齊時代,很難看到宋畫,而躍鵬面見宋畫如常事,博物館中有宋人真跡,時時可見;手中有宋人大畫冊,時時可翻閱,太方便了。但一般畫人不大動腦筋,又怕費力,有宋畫而不學,還是順著吳、齊的勢走下去,但又沒有吳、齊的金石功底,故每況愈下也。
趙躍鵬的畫不使一筆入時俗,其畫學宋也不拷貝於宋,他的畫形乃宋,而神韻乃魏晉;嚴謹似宋,而瀟灑似晉。故有古意而不重複於古。
後來見到趙躍鵬的畫多了,知道他學宋畫嚴謹一路只是他畫格中之一種。而且也知道他的畫清淳內涵,是他厚積而薄發的結果。
躍鵬生於1966年,祖籍河南洛陽,長於福建,1986年考入杭州的中國美術學院中國畫系,畢業後,正當他施展自己才華之時,他卻隱居皖南,潛心研究清建築及家具,並從事古詩詞的學習和研究,他畫上的題詩、題句,基本上出於他自己的創作,而非抄錄唐詩宋詞。明清建築和家具中的文化內涵,也同樣可以觸類於繪畫。因而,他的畫耐看、嚴謹、朴茂而內蘊豐富。沈宗騫云:“凡事物之能垂久遠者,必不徒尚華美之觀,而要有切實之體。”趙躍鵬之畫就是有“切實之體”。所謂“味外之味,韻外之韻”,都必須在有“切實之體”的基礎上才可以達到的。有很多畫人的畫只有“形式美”,而無“切實之體”,所以,只可哄騙一些不深諳中國藝術的半外行,而在真正懂得中國藝術的專家眼裡就失去了地位。
有宋畫嚴謹的基礎,再學其他畫就容易了。趙躍鵬的寫意畫,雖淡淡的幾筆,或草草點點而成,也都與時俗不同,沒有粗惡的筆墨,沒有亂俗的章法,而給人清雅、文靜的享受,使人有“餘味無窮”的感覺。
躍鵬還存一種介於寫意和工筆之間的畫,也依然是別有一番情味。其下筆有宋人之骨,故先得其氣,且氣之沉著堅實;落墨著色復得元人之韻,且韻清新而雅致,或繁複蒼茫,或寥寥數筆,皆無跋扈飛揚之躁率,而有沉著痛快之精能。非淺薄無基胡塗亂抹者所能望其項背也。。他的山水人物,依然出入宋元,而與時俗格格不入。凡畫不入俗格,不近俗勢,皆有可觀。而今人之畫,大多流於俗勢,人云亦云,描寫物象之死,而無性情之真,其格俗、韻俗、筆俗、氣俗、圖俗,其人既不知古(傳統),亦不知今;既不知筆,亦不知墨;既不知詩書,亦無靈性;故只可摹擬俗筆,平鋪直敘,千篇一律,了無可觀。躍鵬知書能詩,探古究今,更得東南西北江山奇氣之助,下筆陶寫性情,故與俗情絕異。故其畫皆可觀,且耐人尋味。
躍鵬一向以復興藝術為己任,我說他“筆勢挽回八百年”,而題目是“筆勢挽回三百年,所以,在題目上客氣一些。而實際上,在一代畫人沉浸在吳昌碩、齊白石畫風之中,少數人作一些添補工作而已的局勢中,躍鵬若繼續努力、深入,則其作品必有改變時風之功。這也是我們的時代最需要的,吾儕拭目以望之。
2005年9月於南京龍鳳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