謁金門·耽岡迓陸尉

謁金門·耽岡迓陸尉

沙畔路,記得舊時行處。藹藹疏煙迷遠樹,野航橫不渡。 竹里疏花梅吐,照眼一川鷗鷺。家在清江江上住,水流愁不去。

詞作原文

沙畔路,記得舊時行處。藹藹疏煙迷遠樹,野航橫不渡。

竹里疏花梅吐,照眼一川鷗鷺。家在清江江上住,水流愁不去。

詞作賞析

“耽岡”,恐是地名;有人說,地在江西吉安城南,下臨贛江。作者趙師俠,號坦庵,南宋孝宗時期的著名詞人,有人誇讚他描繪風景,描寫自然形態,都很精巧細緻。又稱讚他的詞能夠寫得清新平淡。從上面這首詞來看,他的寫景本領確是高超的,而尤其值得稱道的是他在“清新平淡”之中,寄寓著濃濃情意。

起首從山岡上的沙路寫起。“沙畔路,記得舊時行處”,已伏有“懷舊”心理,可能作者與友人當年即曾同行此路。以下四句展開寫景,清新可喜,淡雅如畫。放眼而望,但見疏煙密霧,籠罩遠樹,卻看不到友人的來影;而沙外水邊,只有一二小舟,落寞地橫臥在冷寂的水面之上。唐人韋應物的名篇《滁州西澗》:“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深樹鳴。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本詞中某些意境,據推測即來源於韋詩,它含蓄地表達了作者盼友不至的寂寥心境。“竹里疏花梅吐,照眼一川鷗鷺”則另換了兩個“鏡頭”。前句脫胎於蘇軾《和秦太虛梅花》詩“竹外一枝斜更好”。寫時令已至早春,梅花吐蕾,風物可喜;後句言河中的鷗鷺,在春光下閃耀著令人眼花繚亂的白色,亦令人感到“春江水暖”。但是這兩個“鏡頭”所引起的心理快感只是暫時和一閃而過的:因為自然界既永是這般冬去春來、節序轉換,而人生呢,卻又在這悄悄的“量變”中消磨了多少時光。

因此前已懷藏的“懷舊”心理,便和現今由春日景物所引起的淡淡的人生棖觸,一時交集為一種複雜難言的愁緒。“家在清江江上住,水流愁不去”兩句,便輕輕一轉,折到本詞的主題——離愁上去。原來,作者家居清江(其《浣溪沙》詞有云:“清江江上是吾家”),因而面對贛江之水,便觸發了思鄉的滿懷離愁,引出了“水流愁不去”的浩嘆。行文至此,前文“疏煙迷遠樹,野航橫不渡”中所含之愁悶心緒,由竹里疏梅、水邊鷗鷺所“對照”而生的人生寂寥感,都一齊交集成為“一江春水向東流”式的“感情形象”而凸現在讀者眼前。“記得舊時行處”與“水流愁不去”,終於前後呼應地點明了詞中那幅看似清淡雅麗的“山水畫”後所懷藏的濃摯愁情。

總之,全詞寫得十分清淡,而清淡之下卻藏著濃濃的誠摯的離愁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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