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若妮卡的雙重生命

<<The Double Life of Veronque>>

導演

克日什托夫.基斯洛夫斯基
KRZYSZTOF KLESLOWSKL
艾琳.雅各布 IRENE JACOB
克勞德.鄧托恩 CLAUELE DUNETON

薇若妮卡的雙重生命——兩生花

或許靈魂只是一些碎片,分散在那些隱秘的角落。在時光的長廊中穿行,影影綽綽,宛若一場夢遊,有無數個擦肩而過,恍惚得很美麗,很迷惑。我們可曾相識?
當靈魂緩緩飄升,有酒後微醺的快樂,伸手就可以觸摸到最高最亮的音符,肉身卻轟然墜落。薇若妮卡的另一片靈魂,在溫熱纏綿中,巨大的虛空排山倒海而來。清醒的時候也是夢境,她看見自己的內心空曠如一片死寂的舞台。女巫的小木偶人,被一根針穿透心臟。我們的胸口都會有一顆鮮紅的硃砂痣。
那些孤獨,恐懼,歡笑,悲傷,是因為遠處有一片靈魂,在雨中唱到淚流滿面。我們不孤單。
她無論走在何處,那場音樂都會響起。靈魂不會走開,因為音樂不死。
“你說冥冥之中會不會有另一個人和你一模一樣,我們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孤單的?”
火車緩慢的前行,陽光透過玻璃窗溫和的瀰漫進來,金黃色優雅的色調,她靠在窗邊,孤獨而又柔美的微笑。指尖輕輕轉動光滑圓潤的玻璃球,那一片窗外景物同樣緩慢的掠過,樹木,天空,有種眩暈的錯感,是巫婆的水晶球嗎?讓一切規則的事情變幻、變幻,擠壓在狹小的空間裡。繼而突然感覺到內心深處隱隱的一點感應,時空像已轉換了數年。
一個波蘭少女,一個法國少女,一般年紀,一樣的名字:薇若尼卡。她們有著一樣天籟般的嗓音,音樂天賦,和心臟病。波蘭的薇若尼卡喜歡唱歌,她的聲音很美,在清澈的雨水中飛揚,唱到淚流滿面。法國的薇若尼卡也喜歡唱歌。她對父親說:“我有個怪異的感覺,我覺得我並不孤獨,這世界上不止我一個。”父親說:“當然不。”
木偶藝人在那裡演出。小小的舞台上,美麗的舞娘跳著腳尖上的舞蹈。漂亮的白顏色紗裙,細膩而纖弱的舞步,像在輕柔的雲朵里飛翔。她高高的躍起,輕盈的落地。突然舞娘弄傷了自己的腳,被關在了黑漆漆的盒子裡。待到重新出來的時候,變成了絢爛的蝴蝶。法國的薇若尼卡深深的沉醉在表演里。而神秘的線偶人卻似乎掌控著她們兩人的命運……
一樣的名字,一樣的相貌,一樣具有的音樂天賦,一樣只擁有父愛的家庭……造就了這個世界上兩個靈魂相同的薇若妮卡。
波蘭的薇若妮卡熱愛音樂,她有著天生特殊的嗓音,她會在大雨中唱歌自己的生命。她愛奔跑,穿著高跟鞋靈動地奔跑。可是,當她拿著演唱稿走向廣場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在奔跑唯有她。就像預示著有什麼東西即將降臨一樣。時間就在波蘭的薇若妮卡遇見了那個巴黎的薇若妮卡時靜止了。場景不停地旋轉,如同波蘭的薇若妮卡心中那種不定性的萌動,她安靜地注視著這個與她長像一模一樣的女子拿著相機四處的拍攝。她微笑著目送著巴士漸漸遠離。生命中,唯一的一次相遇。
與生俱來的遺傳性心臟病,使這個熱愛音樂而充滿朝氣活力的波蘭薇若妮卡停止了前進的腳步。她倒在了音樂劇的舞台上,甚至沒有完美完成最後一次的歌唱。
與此同時,巴黎的薇若妮卡在與男友做愛,莫明地覺得悲傷而不禁流下了眼淚。她說,我就好像覺得有什麼離開了我一樣,就像消失了一樣。
巴黎的薇若妮卡愛上了一個木偶師,一個會用雙手來傾訴的男人。男人憂鬱的眼神以及神秘的氣質無時的不吸引著她。她告訴父親自己在愛著一個自己都不甚了解的人。
木偶師不斷地從一個地方寄出細繩,空的煙盒以及一盒紀錄著聲音軌跡的音帶。薇若妮卡一遍一遍地聽著,尋著身體對於聲音的回應,伴著那一絲上天注定的緣份終於找到了那家木偶師在此等待了四十八個小時的咖啡店。兩人的欣喜表露無遺,木偶師告訴薇若妮卡他要以她為故事的主角寫一部書。薇若妮卡倉狂地逃走,卻躲在鐵門後透過縫隙看木偶師焦躁忐忑以及擤鼻涕的動作,而露出溫暖的笑容。
飯店的房間裡,木偶師指著波蘭的薇若妮卡的相片問巴黎的薇若妮卡。巴黎的薇若妮卡震驚地說著:這不是我,這不是我的衣服,這不是我……
她開始流淚,這說不上是欣喜或是詫異或是從前一切的疑團解開後的解放與豁然。她開始哭泣。木偶師親吻她,用自己的身體給予她溫暖及肯定。
次日,當薇若妮卡醒來後,木偶師正做著兩個與她面容相同的木偶娃娃。
木偶師念一段故事:
六六年十月二十三日是重要的一天。
凌晨三時,她們在不同的城市出生。
一樣深色頭髮棕綠眼睛。
兩歲時,其中一個炙傷手指。
數天后,另一個見火爐自動縮手。
雖然她不知道會燒傷。
巴黎的薇若妮卡,淚流滿面。
她們是靈魂相同的兩個人,她們是同一個靈魂的兩個對立面。她們身處異地,卻心心相吸。她們是上帝創造出來的一場鬧劇。她們用各自的生命寫著同一個故事。她們是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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