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蠻·春來春去催人老

《菩薩蠻·春來春去催人老》為宋代詞人張元乾所作。

概況

菩薩蠻
月晦,送春有集,坐中偶書。
春來春去催人老,老夫爭肯輸年少。醉後少年狂,白髭殊未妨。
插花還起舞,管領風光處。把酒共留春,莫教花笑人。

作者

作者張元乾作者張元乾
張元乾
(約1091-1170)宋代詞人。又名元傒,字仲宗,號蘆川居士、隱山人。永福(今福建永泰)人。宋政和初,為太學上捨生。宣和七年,任陳留縣丞。靖康元年,金兵圍汴,入李綱行營使幕府,李綱罷相,亦遭貶逐。紹興元年,以將作監致仕福州。紹興八年,賦《賀新郎》詞贈李綱,對抗金主張表示積極支持。後被秦檜以他事追赴大理寺除名削籍。爾後漫遊江浙等地,客死他鄉,卒年約八十。有《蘆川歸來集》十卷,《蘆川詞》二卷。

賞析

在唐宋時期,以送春感懷為題材的詞作相當普遍。其構思立意,大都是抒寫男女情思,春去撩入,離愁別恨,或者惜春冶的情景。比如劉禹錫《憶江南》“春去也,多謝洛陽人。”這首春詞是用少女眼光中的暮春景象展現她蹙眉惜春的心態。歐陽炯的《三字令》“春欲盡,日遲遲”一首,從春盡人不歸的藝術角度,運筆隨意而著重於刻畫佳人的無限相思。至於抒發青春難駐,臨老傷春的感覺,張先的《天仙子》具有代表性。上片云:“水調數聲持酒聽,午醉醒來愁未醒。送青春去幾時回?臨晚鏡,傷流景,往事後期空記省。”這種時光易逝的送春感觸,寫得神韻高妙,但詞人流露出的情緒卻是深沉和憂愁的,有著無窮的感傷。張元幹這首詞的藝術構思與上兩首不同,情調曠達酒脫,可謂別具一格。
首先從詞的組織結構來看,詞人沒有採用上景下情的框架,而緊扣送春留春的主旨,直抒情懷,一氣呵成。起句“春來春去催人老”,即寫出了作者對春去的內心感應。春來春去,時光匆匆易逝。這對於垂老之人,最容易引起心情的翻騰。張先詞的“臨晚鏡,傷流景,往事後期空記省”,所流露的是一種人事紛繁、朱顏易改的感傷情調。這首詞中所承接的是“老夫爭肯輸年少”。詞人雖然已是“老夫”,但是心中沒有悲感,還具有年青人的活力。正是這種不服老的自在灑脫的襟懷,才能生髮出插花起舞、把酒留春的勢態,使上下片一氣呵成。
其次是真情的自然流露。張元乾晚年遭逢厄運,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傷痕,常寄情于山水之間,但是壯志依存。作者投閒的二十餘年,並未忘掉中原遺恨,但又是抱著“心存自在天,腳踏安樂地”的曠達情懷。
詞中所寫“坐中偶書”的感受,似是信手拈來,實是胸襟情懷的真實流露。值得提出的是“醉後少年狂”一句,是借用蘇軾《江城子》詞“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意趣。而“管領風光處”則是化用白居易《早春晚歸》“金谷風光依舊在,無人管領石家春”的詩意。此處與“插花還起舞”相連線,充分體現出作者的真情實感,曠達樂觀的風貌。周頤《蕙風詞話》卷一說:“真字是詞骨。”這首詞中性靈的流露,具有一種真實、自然之美。
這首自抒情懷的詞作,語言樸質自然,明白曉暢。“醉後少年狂,白髭殊未妨”、“把酒共留春,莫教花笑人”,語意顯露,造句自然,毫無矯揉造作之態,又不落前人窠臼。這種個性化語言的傾吐,既是時光與生命相撞擊產生的火花,又疑聚著詞人“坐中”瞬間的真實感受,因而富有自然的風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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